所以他也只是觉得爱德蒙唐泰斯出乎预料的好说话,有着和克莱芒相似且更好的性格,大可以说一些平时不会说的话,可他还是贵族吧,不似桑松作为处刑官的位置,而是国王那边的显贵。
阿方斯觉得自己最近大概是太散漫了,连立场判断都后知后觉可不行。
“听完这一乐章你就自己离开吧,不要走正门,绕一绕。”
阿方斯怔了怔,下意识的抬起头要张望四周,却被古道以左手按着肩膀。
“也不要望,平常心,控制好情绪你刚才声音有些大了。”
“……”阿方斯没有说话,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古道,心里更乱,既不是因为自己可能想多了的失态,也不是因为可能被监视的现状,而是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卷进了什么不应参与的冲突里。
是的,基督山伯爵被法国国王召见可谓高调上位,贵族之间互相算计也算常事,但是这种发展可不像只是算计。
不只是下面的人要疯了,上面的人也要疯了吗?
心里这么哀嚎着,但他还是开始专注听起了乐曲,开始庆幸自己尽管没有艺术追求,但好歹了解过一些音乐常识,对乐章的结束有一定的概念。
何况还有伯爵的低声提醒:
“就是现在,走吧,不要走正门。”
第二次强调了,这家伙没问题吗?都是冲着他来的吧?
阿方斯很自然的一面对古道说了声“抱歉离开一会儿”,一面站起身来走过露出厌恶神色避开自己的古道身边,当然,这还没完,他还要走过更多带着厌恶盯着自己穷酸装扮的华服贵族们的面前,才能走出这一排的听众席。
最后他若无其事的扫了眼之前的座位,那边的伯爵正以侧脸对着自己,看起来聚精会神于音乐会本身,看也不看这边。
起码这份演技没得挑,应该轮不到自己担忧吧。
对面,并不在意阿方斯想什么的古道静默的望着周围,就在之前他在听阿方斯说话时,他就觉得阿方斯的声音越来越大,差不多是会让周围人听到的地步,而在即将到尾声时,他瞥见了一个戴着灰色长帽的家伙。
与当代法国服装风尚毫不相关的另类款式长帽足够瞩目,更加瞩目的是将自己过的严严实实的灰色斗篷,金碧辉煌的剧院灯光都照不亮长帽下的阴影,唯有红色的光从疑似双目的位置亮起。
毫无疑问这肯定不是普通人,真正的大问题是,视野所及都是这样的‘人’,之前的见过的贵族们,台上合奏乐音的乐师们,全都变成了那样的家伙,在场除去自己就只有两人还维持着原本的模样。
继续指挥浑然不觉的莫扎特,以及一旁沉浸在自己讲述中的阿方斯。
委实说这是很惊悚的一幕,交响乐的宏大乐音中旁边的人讲述着悲哀的故事,冷不丁整个会场的人全部变成一人的幻影,也只有古道这种心理素质够硬的人能够反应小的只是瞳孔微微收缩。
灵视?古道当即关掉了自己那份残余魔力的运用,他始终都开着那东西才会看得到别人灵魂的波动,才会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见的灵体。
但就算是关掉,还是能看到那些灰衣的家伙。
干涉了整个会场的人么…情感干涉?不,不对…是直接覆盖了,阿方斯是普通人看不到?那莫扎特也看得到吧?
古道这么想着,直接站起了身来,丝毫不在意身后是不是也有看着舞台的人。
一片灰色的人群之中,挂着紫黑色斗篷的自己应该是最显眼的,古道立刻就见到本该专注望着乐队的莫扎特瞟了一眼这边,然后继续收回目光挥舞着指挥棒。
“抱歉抱歉。”
露出歉意的表情又坐了回去的古道也不看那些被道歉的黑衣人是否露出谅解或是不喜的神色,他只是更加无礼的支起了二郎腿,十指交叉抵着下巴望着那继续指挥着灰衣人乐队的莫扎特,眉头紧皱。
但很快就舒展开来。
奥斯汀说的东西,灰色的死神,我可一点都看不出死神的样子呐,但是,既然灰色之男都出现了,那么安东尼奥.萨列里呢?
交响音乐会里能看一出歌剧的话,似乎也算是不虚此行。
PS:
NO.104:潜入人群。
(这几天接收最多的傻屌图,还是这些做鬼泣5mod的,有模型的全被迫害个遍,真的惨。)
“你知道吗,上周有个农场主跟我说哦,说他收留的平民把他钱偷了个精光,现在人都找不到,还在转悠。”
“哈哈哈我听过这事,要我说根本没必要管那群平民吧,只是偷钱还是好的,万一杀人了才是麻烦,虽说对方也会死,但贱命一条哪有自己值钱不是?”
“哈哈哈当然当然,你说得对。”…
内城区的乐会,多的是这种贵族亦或贵族子弟混杂的场所,惯于互相吹捧,拿别人的悲剧取乐,踩一方抬一方,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最大的区别或许就在于他们有着油然而生的上等人的骄横,对下面的人不屑一顾。
那就成了恶劣的普通人。
不过在这时,一个白发男子的走过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噤声,朝着那憔悴瘦削的身影脱帽行礼:“下午好,安东尼奥阁下。”
这时候,那个男人就会转过头来,让谁都能意识到他的面容已经那么憔悴,面颊甚至有些消瘦的痕迹,即便那以黑色为主色调的惯常西装依旧熨得笔挺,也难保他那逐渐给人虚弱的印象。
他那带着血丝的蓝瞳亦是如此,但就算是这样虚弱的眼睛也在传达着一种莫名的气势,令大家显得有些拘谨,何况这些日子里,大家都在他那里上过课。
他没有回话,仅仅是朝几人点了点头,就要继续前进。
几人感觉有些尴尬,但他们虽然是贵族但也只是年轻人,不似父辈那般拥有明确的爵位,所身负的权利还不到可以对音乐家颐气指使的地步,只能通过说些什么来挽回颜面时,远处响起的娇俏喊声让一众人都回过头来。
“萨列里老师!”
周遭的贵族们都因这声酥人的呼唤而心醉,这单纯的声音当然不至于有那么大的魔力,但当大家都知道那位看起来十来岁的小女孩身份时,这声呼唤的力量就大了起来。
十一岁的玛丽.特蕾莎,玛丽皇后的女儿,也是在场的年轻人之中唯一被萨列里认可为学生的小公主。
在她面前,就算是严谨如萨列里,也会露出些许微笑。
“有什么事吗?特蕾莎公主。”
“萨列里老师,母亲想见见你哦,所以让我来跟你说。”
孩子的声音不大,但附近的人都听得清楚,大家都在猜测玛丽皇后为何而召见这位,但想来萨列里大师的音乐造诣确实是会惊动这等人的,毕竟法国的贵族们自己也至今不清楚这位在维也纳混的风生水起的音乐家为何会来到法国,稍微有点真实性的猜测也就是来找另一位音乐家的。
但是,大家又都知道,安东尼奥.萨列里至今未和沃尔夫冈·阿马德乌斯·莫扎特同时出席过哪个音乐会或是聚会,因此又有两人其实有冲突的猜测在贵族们之间蔓延。
“玛丽皇后...么.......”
萨列里能猜测到的,这意味着什么,戈特利布…他一直和那位皇后走得很近,来自那位皇后的邀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