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后来听说她的家室还是个大小姐,真不知道怎么教育才会出现那么强硬的女人,”说到这里老头子张望了一下四周确认店里没有别人才凑近小声说道,“听说那帮护士用的药物有一部分是军用补给箱里的,本来是禁用的结果被她一脚踹开了箱子强行带走。”
“或许她的家室就用在这上面了吧,免责不追究之类的。”古道不经意的回答道,转过头目光瞥向机械店里侧的门口,他听得到那里传来的脚步声。
是那个年轻的孩子,端着盛放着水壶和水杯的盘子走了出来,拘谨的将其摆到古道前方的桌上,然后开始冲泡杯中的茶叶。
“这话说的倒是有道理,不过还有另一方面嘛,那女人不凶着脸的时候,也是一位美人啊,那身材可是穿着死板的护士服都看得出来的哦。”做出一个‘男人都该懂’的微笑,猥琐而又不失贱格,一个老头子做这样的表情可以说是相当的令人不快了,一旁的孩子都看的别扭。
“这种话就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了,”表情平淡的就如他接过的茶杯中的茶水一样没什么起伏,“人老了心还不老啊。”
“回忆往昔嘛,”没有从男人那传来反馈让老人稍微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不过对方既然没有排斥也就证明找好了话题,那位护士长的绯闻相关当初可是津津乐道经久不衰,甚至还有报社专门想要刊载这种东西,“当兵可是个孤单的活,能见到女人的机会少之又少,更何况都是些年轻的姑娘,伤兵营可是有近半的年轻人对那位女士心生向往,而事实上也就那样吧,他们直至被送走也没找到机会。”
“已经是六十岁的老女士就不要谈论了,不太合乎礼节。”吹了一口茶水的面以盖子微微摩擦然后喝了一口,“时间消磨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到了?”
“这要看他守不守时啦,听说最近那个什么开膛手闹得沸沸扬扬的,恐怕有的忙吧,对了”说到这里老人的眼睛一亮也接过少年递来的茶杯,冲着古道展示道,“听说先生您对东方文化很有研究的吧,这茶怎么样,这就是他喜欢喝的,我寻思着你应该也该觉得不错。”
“还行吧,我对茶艺没什么研究,品茶的工序要比你这冲泡方式繁琐得多,”古道将杯盖合上放置于桌面,“福尔摩斯会不会迟到暂且不提,银发的女孩儿查找力度务必加大,这也是伊芙的意思。”
“看来无法推广作为对上层人士的种类,东方的瓷器和茶叶他们就好这口,”老人略微有些失望,但还是立刻回复另一个命令,“那位大人的命令自当遵循,不过老头子我稍微有些好奇,先生你跟那位大人的关系是?”
“我?算是她的保镖吧。”想到那个女人之前的话语,古道回过身来迈出几步坐在那考究的皮沙发上纯银包裹的扶手显然被经常擦拭,摸着的触感相当不错,“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名字,叫我柴康就行,这是个姓氏。”
“保镖……”老人咀嚼着这个职位但是死活想不起那位大人何时招过保镖什么的,但一想到自己现在消息灵通也仅限于伦敦境内也就无所谓了,“感谢解惑,那么柴康先生就麻烦再等等吧,很快就会有结果。”
PS:
NO.88:再会。
(五月病……)
“大,大人您是不是运气有些差了?”
“我运气好着呢,不然活不到现在。”
“可…可是……”
“安静点好好看着。”
哭丧着脸的少年,一脸无奈的青年,面对着那大致三十多人的黑压压的小团体,相比于那一种人还能打着伞的余裕,青年和少年那被雨水浸湿全身的模样可以称得上狼狈。
“我以为开膛手活跃的时候苏格兰场应该把警戒力度提的稍微高些,但怎么老鼠还是这么多。”
“…!?”虽然是个少年,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孩子,倒不如说正因为懂得许多才会如此胆怯,他听明白男人的话语中裹挟的讥讽,下意识就想发出一句悲鸣,但男人之前的喝声似乎还在耳边,让他紧捂自己的嘴努力不发出丢人的声音。
“先生这话可是有些难听了,我们只是想请先生去坐坐,有人很想跟你谈谈。”为首的男人有着另一人为他撑伞,虽说是雨夜,但古道倒是能看清他那年轻的面容和傲慢的眼神,倒是年轻气盛。
“也就是说不是老鼠而是猎狗么?”
听到古道的改口,人群有些微的骚动,但那男人抬手虚按止住了躁动,看来颇有些威严。
“只是想请您去做做客,听说您和伊芙女士的关系匪浅,有位先生想要与您交流交流。”
“你看吧,肯定不是我运气差,只是你那爷爷把我卖了。”
“啊?啊!”无法理解这时候这人为什么还这么平静甚至能笑着说这种话,总之少年是双腿抖如筛糠,特别是听到男人说爷爷这么做的时候,简直是吓愣了,感觉两边都不是好人。
“倒不是唐顿店长的功劳,只是伊芙小姐早在三天前就放话,有位好友要来伦敦办事。”
“是这样吗?这丫头真调皮。”对方主动解释,古道倒是不在乎是不是真的,只是拍了拍少年的头,然后看向那群人,“如果我不想去呢?我可是有急事的,刚从一位侦探家里回来,准备去查一宗大案子,不如这位小伙子代替我去吧,我觉得他应该会合你家主人的胃口。”
“那可有些难办,那位先生指明了要找你,不然我们也不必这么多人冒着雨就出动了,你知道的,现在也有些晚了,”指了指天空,男人眼中的傲慢稍稍收敛,“多淋雨也不好吧,不如就去那位先生那避避雨不然……”
“行了,这种小雨随便淋淋就行了,不要娇贵的像个小姑娘似的还要打伞,非要感冒了我送你一句多喝热水,”摆摆手以相当快的语速说出一串话来,古道将头上的爵士帽捏了下来放在少年头上,“快点走吧,我要追查一件案子,那是命案。”
“阁下当真是不打算走了?”屡次被拒绝显然是人都不会开心,连带的青年的声音也冷了起来,这让被古道强行盖帽子的少年缩了缩脖子。
“你这称谓变化的真是勤快,要我重复几次,我不去,我在查一件命案,你们还不走?”
“你!…”
当他怒极喊出这个字节的时候,时间混乱了,古道能感觉看到,雨水滴落的速度匀速减缓,接着被黑色的浑浊物质覆盖的身影从街道的斜角奔行而至,手中的匕首灵活而又干脆的割开了男人的喉咙,然后那黑色的物质化作了触手的形状,将那男人从腹部开始撕裂。
“……”古道看着这一切发生,然后雨速恢复的一瞬,黑影上升不见。
他仍旧平静,但其他人就很难了,对他们来说这一幕恐怕是能令人崩溃的景象,簇拥的老大突然喉间喷血,腹部崩裂,肠子与内脏同时挣脱身体可真是又恶心又可怖的一幕。
“看吧,我都强调好几次了,我在处理命案,我出现的地方当然是命案现场,”古道叹息着拉了拉盖在少年头上的帽檐,使其挡住对方的视线,“各位,还不跑么?”
说完,古道便蹲下身去环抱起少年瞬间转身狂奔,而他的表率行为也差不多惊醒了所有人,此刻没人管他们的头死亡,他们甚至没心情抽出腰间的手枪,这一幕报纸上报道过的一个案件的阴影瞬间蒙上心头,如果是那个罪犯,他们根本没法抗衡。
真正在伦敦扎根的势力,手下的人大多了解这座城市下方的另一个世界,那个常人接触不到世界,都是些不似人的人类,当他们想到这一层的时候,身体早就提前动起来了,然而很快的,他们的眼中都被阴影覆盖。
……
“没看到吧?”
多事之秋当然不是直接说秋天,最近的伦敦夜晚晃悠的正经人可是没几个,更何况还下着小雨的情况下更是没人闲逛,古道一路跑来都没见几个路人,路人哪怕是看到抱着孩子狂奔的自己也装作没看到的避开,最终他停在一家建筑的屋角前,将孩子放了下来顺便摘下了他头上的帽子自己重新带着。
“看,看到什么?”还是还有些茫然,更多的是慌张,几分钟内的发展完全看不懂,也不太能接受,他也无法理解那帮人怎么突然开始大喊大叫,听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没事没事,不过我现在就自己走吧,你找得到回家的路吧?我都已经跑到这来了。”
这时候少年才注意到男人递来的提灯,在这提灯的微弱光辉下,他看清了自己站的位置上的招牌,是熟悉的店面。
“…能,能!”已经怂了那么久了,少年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在他那双眼睛的注视下自己突然不想继续胆小下去,一股莫名的情绪充盈在胸中,让本就脑子有些混乱的他甚至没注意到这个男人一路上都没带过提灯这东西,“柴康先生你不一起回去吗?爷爷是不会出卖你的。”
“啊,替我道个歉吧,我错怪他了,”古道微微躬身揉了揉少年那乱糟糟的头发,“不过我还有点事,你也听到了,我要调查个案子来着,之前让你等了那么久,就是答应了别人一个差事,早点搞定也早点好交差。”
“柴康先生……”
“还害怕吗?”古道看着他还不迈步,低声问道。
“柴康先生,为什么从来都不害怕呢?”少年低声问道。
“恐惧源于未知,然而对我来说,不论是黑夜还是那些人,我都心如明镜,不过这不是真正的理由。”
“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