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摇晃没有喧闹,南丁格尔不太能理解他为什么突然沉默,于是她掀起了窗口的挡布,见到的却是黑夜。
这当然是个问题,之前上车的时候还是正午,来时的车程只有一小时,因为已经走了两次,南丁格尔记得很清楚,毕竟两次她都没有睡觉。
“看来确实是有人留下了东西,只是有些可惜,应该不是她留的。”
PS:
NO.71:该来的迟早会来。
(等一个五一。)
特异点的解决是毋庸置疑的,圣杯已经回收,迦勒底亚斯也显示无误,示巴所观测到的结果也印证了这一现实。
关于这一点,迦勒底本身一直都有在检查,‘已经修复的特异点是否有着复发的可能’这样的猜想并非没有存在过,迦勒底有工作人员特意被指定负责这方面,从未出现过错误。
但现在这个事实似乎收到了挑战。
“停下。”
掀开前方的幕布,古道正打算喊住车夫,手掌伸出的那一刹,车夫已经转过头来,呆滞丑陋的面容与之前所见大相径庭。
并且,猛然张口就要吼叫,而在他要大张那流着涎液的恶心大嘴时,古道缩回了手的同时一脚踹了出去,将那吼叫硬生生憋了回去变成了身体坠地的噗声。
“还活着吗?”南丁格尔凑上前来,看着那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的人,她也看到了那张陌生的脸,对于古道突然的暴力行为没什么反应,只是凝声问道。
“我下手没那么重,不过他的模样…说不好。”出手之后回头想来那模样倒有些像丧尸,按照这个世界的画风来看,也就是当初法兰西的活尸一类的东西,不同的是那个家伙没有腐烂的模样。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踏步向前,拉住马车的缰绳。
马的嘶鸣从前方传来,古道并没有学过如何驾驭马车,不过骑马倒是会,眼下死马当活马医,拉住缰绳总是没错的,不然就只能跳车了。
结果倒是出乎预料的顺利,车速渐渐地减弱,反倒是古道有些愣神。他除了将缰绳后拉以外没做其他的,不过这不重要,不远处那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的车夫还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的模样,原本他被古道踹出了十米的距离被失控的马所填补,现在控制住了马,两者距离又重新近了起来。
一前一后跳下了马车,南丁格尔就要向前却被古道抬手拦住。
“再看看,”虽然不认为这个世界有什么生化武器一类的东西,也没听说过从者被什么病毒感染的传闻,但古道依旧秉承一贯的谨慎,“如果仅仅是这种东西,我会当做是某个魔术师搞出了没控制好的试验品,但这天色的变化可不是正常的魔术可以解释的,你觉得这是幻觉吗?”
“……”将目光从那挣扎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再站起来,甚至开始呈现‘蠕动’状态运动的‘人’身上收回,南丁格尔瞥了一眼天色,这副黄昏的模样任谁看到都不会觉得虚假,这恰恰证明了现状的诡异。
而另一边的古道,已经掏出了手机开始联络迦勒底了。
“所长,迦勒底的观测有没有什么变化?比如示巴示警,或者特里斯墨吉斯忒斯出现演算错误之类的?”
“你遇到了什么吗?”站在工作台前,本身作为灵体没什么休眠机制的奥尔加玛丽几乎是立刻接通了古道的通讯,一开始没有被通知过行程的她对于古道此刻的位置有些惊讶,但惊讶归惊讶,古道会突然问这种问道才是重点,这让她立刻调动起了近期一小时内的特异点监控记录,“没有问题,一切显示如常……等等!”
短暂的沉默接着是无法理解的惊诧:“你的存在数值很不稳定,这本该是八重樱需要担心的,曾经我们认为她的特殊存在方式在特异点会比御主候补们更容易出现存在错乱问题,但直至现在她都没出现过数值上的混乱,反倒是你现在…难道通讯还不够证明你的资讯问题吗?”
“存在错乱…”古道愣了愣,转过身来看向那还在挣扎的家伙,自己这一脚好像踢得有些狠了,他到现在都没爬起来,“但是数值上又不是特异点的状态?那么这里是?”“我马上去通知罗玛尼!现在这情况不是休假的时候!”
“没用的。”
“…谁在说话!”
绝对陌生的声音从通讯中传来,奥尔加玛丽刚拉出罗玛尼的通讯栏,听到这声音又赶忙把古道的通讯频道拉到最前端。
“…患者退后!”南丁格尔几乎是瞬间闪身到了古道的面前,凝视着那被漆黑气流环绕的身影,那个身影谈不上高大,身边萦绕的黑气也不像古道那样充斥不祥和憎恶,就像是单纯的一种掩人耳目的气流,可她就是觉得脊背发凉,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战栗感,也正是这一刻,她那作为狂战士的迟钝感知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对方那庞大的难以置信的魔力。
“等等,你们遇到了什么!!?”数值依旧呈现正常,但这份正常反倒让奥尔加玛丽得以体会到一种这种状态下不该有的浑身冰凉,未知总是令人恐惧,尤其是一切都呈现出相安无事,古道的存在数值却不再波动转而开始无限下滑,这样的一幕已经把她吓懵了,以至于忘记了半分钟前她还打算通知罗玛尼和整个迦勒底工作人员组。
“魔元帅吉尔.德.雷,帝国真祖罗慕路斯,英雄间谍伊阿宋,以及予以厚望的凡人恶意玛奇里.佐尔根,本以为他们能稍微派上些用场,不论是战斗力还是智力,没想到却连仆人的工作都做不好,这可真是无趣,人类果然会随着时代的更迭而劣化,就像你们这些不肯认清事实的残渣一般。”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心脏上,一步一步走来的漆黑身影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一面说话一面走近,逐渐的,那还在挣扎的身体挡在了他的面前,但他只是瞥了那东西一眼,那东西便宛如被夺去了生机,瞬间熄灭了一切机能倒在了地上。
“丑陋,真实的丑陋,”那个黑色的身影还在说话,但古道已经从他的剪影看出了他的身份,事实上这也不难猜,这样的压迫力完全可以与玉藻前比拟,更何况在初至伦敦时,他就警惕过对方的出现,而事实的不同发展让他稍微放松了警惕,但现在他真的又出现了,“而你们,是另一类的丑陋,是愚蠢,是明知死路却仍旧毅然踏上的愚者,尤其是你,岩窟王。”
漆黑的气流在变化,而南丁格尔也渐渐握紧了手中的胡椒瓶手枪,实质的压迫感一直牵动着她的神经,而在对方再次踏出一步时,啪的一声,一只手掌拍上了她的右肩,这种状态下的她本该失控爆起,却有种莫名的安心让她稍微拾回了一份理智。
“走。”
没有抵抗后方传来的拉扯,庞大的力量拉着自己转身疾驰,几乎是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而那虽然说是漆黑的身影但实际上早就知道是谁的家伙,则是愣了愣,没想到对方连自己的开场白都不听完,甚至没有自我介绍就跑了。
“逃跑?又有什么用。”冷哼着看着那逃跑的方向,冰冷的暗金色的眼瞳仿佛能看穿所有,但却唯独看不到迦勒底。
PS:
NO.72:大佬的话总是多。
(早点睡了。)
朦胧的雾让伦敦又有了大家熟知的模样,而在夜里,这份朦胧让月光难以传达,便显得更加的黑暗。
电力别说普及甚至没有被利用的阶段,也就不用奢求路灯一类的照明物了,但好在,恶魔是不需要灯光来视物的。
起码名为古道的恶魔不用。
拉着南丁格尔的手腕奔行,古道还是第一次觉得伦敦的夜晚是如此的黑暗,黑暗到每条街都是一样的漆黑一片,没有烛光也没有人声,仿佛这几条街都被清空了居民,伦敦是雾都可不是阴都,怎么会这般的死寂。
“伦敦发生了什么……”有些诧异于这样的疑问会出自南丁格尔的口中,倒不是质疑对方的观察能力,只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质询,不过这样知性的证明已经无所谓了,古道在半日前就没有再将她视作Berserker对待了。
“不清楚,但若是联系起现在这诡异的时间流速,以及刚才那位存在,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视线越过了南丁格尔看向街道的尽头,对方看起来没有迅速跟上的打算,古道目前还不算是解放宝具的状态,仅仅是维持从者可接受的速度边缘奔行,虽然同样很快,但既然没出现,也就证明对方不急着干掉自己,而他也能重新拿出手机。
“所长,还在吗?”凑近耳边问道,有些东西旁观的更清楚,迦勒底的仪器在常规情况下仍旧具备着可靠的信任度,虽然现在是非常情况,但总不能那么轻易地放弃希望。
“古道!古道你还在吗!刚才的声音是谁?谁出现了?有没有受伤?”
然而,从手机中传来的声音比自己还急还快,虽然这证明对方足够关心自己,但现在可不是值得高兴的时候,古道耐心的听完了这一串话,可那轻轻敲击肩膀外套的食指还是暴露了他的急躁。
“所长,可以启用反召唤系统吗?”关于魔神王的身份之后再谈,现在说出来没有一点意义,甚至连所罗门这个名字都具备效力,除去迦勒底以外他也不敢随便道出这个名字,从这一点做基础考虑,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撤离。
正面对上可谓是最差的局面,虽然并非是新手村遇上最终boss的最糟情况,但却仍旧没有一搏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