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的在雪地众移动着，在那名士兵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将他的手指削掉了。
“你……”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名多拉克马的士兵突然眼前一黑。
艾萨克已经将刺刀钉在了他的脖子上。
“哈……哈……可恶！”
他看了一眼面前队友的尸体以及敌人的尸体后离开了原地。
此时战事还没有结束所以不是驻足伤感的时候。
但是，因为多拉克马士兵临死前的质问，让现在的艾萨克心乱如麻。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亚美斯多利斯才是掠夺者，那自己现在的行为又算什么呢？
这几年他一直想要成为守护大家的正义使者，但是……不断的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到不甘于自己的无力亲手去杀人，再到现在上战场不断的夺走他人性命。
这一切的牺牲都是因为艾萨克坚信将敌人消灭就是正义。
但是现在有人和他说他才是邪恶的那一方。
第九百二十章：将正义作为代价
随着时间的推移，敌方开始撤退了。
眼见多拉克马的入侵者退了回去，众士兵开始欢呼并出言大声嘲讽着那些灰溜溜撤退的多拉克马士兵。
在一片欢呼雀跃中，艾萨克站在人群中犹如一个异类。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心中一直有一个疙瘩。
他想要搞清楚被他杀死的那个多拉克马士兵所说的话是否属实。
……
由于侦察兵传来情报说多拉克马的大部队已经退回国境线，亚美斯多利斯那些在前线一呆就是几个月的士兵也终于可以回到要塞。
要塞中大家为了庆祝难得的胜利和幸存，破例在食堂开起了宴会。
艾萨克没有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而是简单的喝了几口酒便走出食堂。
他来到位于要塞的一个图书室中，虽然没正经读过书，但是文字这些东西在奥利维娅的强迫下他还是认识的。
要塞毕竟是防御作战用的军事设施，虽然很大但基本用来储存一些军队所需的战略物资，向图书室这种地方都十分的小，能查到的东西也十分有限。
“我看看……《亚美斯多利斯历史》，应该就是这一本。”
他踮起脚尖，艰难的将放在高处的一本书拿下来，在灯光的照射中静下心阅读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艾萨克的额头开始渗出一丝冷汗，握着书的手也开始不断的颤抖。
啪嗒！
书本掉落在地上，艾萨克蹲下身体死死抱住自己的脑袋。
“竟然……是这样啊……”
历史书上并没有写因为战争死去了多少平民，但是确实有写亚美斯多利斯的领土扩张历史。
从五百年多前开始亚美斯多利斯建国，从一个小小的领土依靠战争不断的进行对外扩张，基本每几十年领土就会多那么一块。
布里克斯山脉是亚美斯多利斯在五十年前所占领的，原本生活在这里的就是多拉克马的居民。
“国家……真的在侵略……”艾萨克呢喃着，“我……不是正义……只是一个助纣为虐的家伙罢了。”
艾萨克从意外来到亚美斯多利斯后被奥利维娅捡到。
他在布里克斯要塞生活了快五年，他的愿望很简单，那就是成为正义的伙伴以及让那些士兵都可以平平安安的。
现在，那些熟悉的面孔不断的离开，自己从杀死第一个人开始改变，原以为正义是他最后可以守护的事物。
直到今天他明白了。
正义从一开始就不在他这一边。
“……”
……
“艾萨克那小子呢？怎么没有看见他？”
奥利维娅也在宴会中喝着酒，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艾萨克的身影，于是向他那个班的班长问道。
“艾萨克他很早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在哪里。”那个中年班长说道，“不过从回来开始他的脸色就不太对，果然长期的作战还是让他太累了吗？”
“这样啊。”
奥利维娅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酒杯朝着门外走去。
她大概知道艾萨克去了哪里。
要塞的顶部，能看见一望无际的布里克斯山脉，站在上面可以看见身后的北方市，也可以看到被炮弹炸的千疮百孔的雪原战场。
艾萨克低着头坐在要塞顶层吹着寒风，望着面前尸横遍野的战场出神。
踏、踏、踏。
脚步声传来，奥利维娅登上要塞的顶部看到了发呆的艾萨克。
“喂，大家都在庆祝胜利，作为参战人员不和他们一起吗？”
“我们……胜利了吗？”艾萨克淡淡道，“守护了被我们掠夺来的城市，看上去确实是胜利了。”
“……”
“长官。”艾萨克转过头看着奥利维娅，“亚美斯多利斯这个国家真的代表正义吗？”
“你在说什么蠢话，肯定代表不了。”
“诶？”
艾萨克有些惊讶，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奥利维娅否认亚美斯多利斯。
“我好歹是出生在中央市的大家族的，我们家族每一代都有军队的将军出现。”奥利维娅说道，“所以我也了解这个国家的历史，靠着侵略不断扩大自己的领土，杀死原住民，和强盗差不多。”
“那为什么长官还要守护这个国家呢？士兵们也在为了这个强盗不断的去死……”
铛！
“啊！”
奥利维娅毫不留情的一拳砸在艾萨克的脑袋上。
“你别总看着战场，往你的身后看看。”
“嗯？”
艾萨克闻言转过身去，看向自己要塞的另一边。
那是北方市的景色，市区灯火通明十分热闹，偶尔可以看到带着孩子的父母穿着厚厚的棉袄在外面散步。
“如果我们不去牺牲的话，谁来保护我们身后的这些百姓？布里克斯要塞的威名可是我们将士不断用血肉堆积出来的，是守护身后人民的唯一壁垒。”奥利维娅说道，“我们军人的职责就是守护人民，而不是去质疑国家做的决定。”
“……”
“好好看着他们吧，要是多拉克马的军队打进来了他们会怎么样？即使这里本来就是他们的领土。”
“……”
说完这些话，奥利维娅走下了楼梯离开要塞顶部。
艾萨克独自一人在这里继续吹着冷风。
自己的那些熟面孔之所以会消失，都是为了守护身后的人民。但亚美斯多利斯所造成的战乱也都是真的。
他看着眼前的北方市，眼前仿佛出现了两条路。
一条是坚持自己的正义，还有一条是放弃自己的正义，自己只能选择其中一条。如果想要保护那些人民，就必须抛弃自己坚持的正义和军队一起行动。
不去牺牲某些东西就永远不会得到某些东西，如果想不让那些死去的将士流血的话……
艾萨克握紧自己的拳头。
守护人民的关键就是让这个国家强盛起来，强盛到没有任何势力敢找他的麻烦，那国家强盛的关键是什么？
是正义吗？
“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艾萨克睁大了眼睛，癫狂而又放肆的大笑声响彻山脉。
“从一开始，那种东西根本就不需要啊！”
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界的规则。
等价交换。
为了让那些将士的血不再白流，为了保护身后的人民。
他决定将自己的‘正义’作为代价。
第九百二十一章：白发艾萨克
想要获得某物，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这就是等价交换原则。
当艾萨克将自己的正义作为代价后，在战场上杀敌再也没有一丝留情，只要是敌军就会毫不犹豫的去消灭。
事实证明，在讲自己的正义作为代价后同样会牺牲很多的东西，比如说人性和道德。
他彻底改变了，但在正义作为代价的过程中他也能感受到自己非常的轻松。
无视规则和人性，只为国家利益考虑，做事情之前不需要考虑那些关乎道德的事物，降低了思考的门槛。
在这样的条线下，艾萨克在战场上的表现越来越优异。但作为代价，那个曾经善良的他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
希斯特利亚作为旁观者，一直观察着这个从七岁成长到十二岁的孩子，他的心路历程也都被她看着眼里。
望着正在自己宿舍中打盹的艾萨克，希斯特利亚忍不住伸出了手。
“明明和我说不适合就不要去做，但你自己却独自承受了这么多的责任。”
如果去做不适合自己的事情，就意味着必须要付出代价，而代价到底是什么直到付出的那一刻都没人会知道。
“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能力帮你，我只是一个在你身边看着你不断牺牲自己的一个旁观者罢了。”
她的手轻轻抚摸着艾萨克的脸颊，这一切都无人察觉。
呲————
突然，在两人皮肤触碰的一瞬间，一股金色的电流从希斯特利亚身上传了出来。
闭着眼睛的艾萨克突然讲眼睛睁大，在一瞬间他看见了面前的希斯特利亚。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