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我有些不舒服，能回去休息一会儿吗？”
“……你先去吧。”
“谢谢，我先回去了。”
艾萨克转过身捂着嘴巴跑了出去，之前那个士兵有些担心的看向他离开的方向。
“阿姆斯特朗准将，这……”
“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
奥利维娅冷静到，看了一眼后面的无头尸体。
“让清理班的人来一下。”
“是。”
……......
“呕！！！”
艾萨克捂着嘴跑到最近的厕所，对着水池就吐了下去。
不知道呕吐了多久，将隔夜饭都吐出来的艾萨克看向洗手台的镜子。
镜子中的自己黑着眼圈毫无生气，宛如一个怪物一般。
“我……杀人了……终于……做到了。”
他并不是天赋异禀的人，没有那些人可以做到初次夺走他人性命依旧可以面不改色的能力，挨打了他会疼，杀人了他也会疼。
他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有那份觉悟是他可以拿的出手的东西，弱小就不断去训练直到变得强大，杀人回吐就不断的去杀人，直到习惯。
他在砍下第一个人头颅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反胃，但凭借着自身的意志他挥起刀将剩下的几个人也都砍了，为的就是逼迫自己习惯这种感觉。
“哈……我这种样子，真的有资格成为正义的伙伴吗？”
因为呕吐和精神上的压力，年幼的艾萨克感觉自己精神有些虚脱。
再一次看向镜子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少女。
一个穿着洁白衣服，有着一头金黄色头发的少女。
“你是谁！？”
艾萨克立马转过身靠在墙上警惕的看着希斯特利亚。
“艾萨克……”希斯特利亚悲伤的看着艾萨克，“不要再强迫自己了。”
“你认识我？”艾萨克抹了一把嘴角的呕吐物，看着面前的希斯特利亚说道，“我确实是在逼迫我自己，但是……我必须这么做。”
“为什么？这明明是可以不用你来承担的事情啊！”
“因为如果我不去承担，就会有人替我来承担，我无法原谅什么都不去做的自己。”艾萨克怒吼道，“因为不适合自己就不去做吗？开什么玩笑！不适合就想办法去适应，这才是我要面对的！”
艾萨克的吼声让希斯特利亚后退了一步。
她睁大眼睛看着这个年仅十岁的孩子。
“原来……你承受的痛苦要比我还要多吗……”
“你在说什……咦？”
艾萨克看向面前，发现希斯特利亚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他打开水龙头不断洗着脸，再一次转身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哈哈，产生幻觉了吗？”艾萨克苦笑道，身体仿佛脱力一般坐到在地上。
他挠着自己的头发，看着厕所的天花板。
“我果然是……太累了吗？”
在真正亲手夺去人的生命后，艾萨克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男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九百一十九章：正义邪恶
希斯特利亚面前的画面再一次进入漩涡，取而代之的是来到了另一片场景。
在一个足足有两米多深的战壕中，艾萨克和其他士兵一样穿着北方军特制的白色雪地作战服，保养着手中的枪械。
在战壕之后每一个士兵都庄严肃穆，远处敌人炮火声每不断的响起，只是他们的内心仿佛是麻木一样毫无波澜。
他现在不是一个要塞打杂的，而是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士兵。
“艾萨克，紧张吗？”
一个巨大的莫西干头出现在艾萨克的身边。
“巴卡尼亚？你不是应该在后方吗？”
“听大姐头说你来前线了，所以过来看一下。”巴卡尼亚笑道，“她也真是舍得，把你一个孩子放在这种地方。”
“是我求了她半天的，再说我们这些新兵本来就应该站在最前线。”艾萨克一边说着一边给步枪上膛，“既然成为了士兵，就不能因为年纪小受到特殊对待。”
“这是当然，看来你已经有所觉悟了。”
巴卡尼亚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面前的男孩早已和当初见到的那个人不同了。
“当然。”
熟练的将枪上好膛握在手里，年仅十二岁的艾萨克眼神种迸发出冷冽。
“即使是为了正义，也要将那群侵略者消灭殆尽。”
“嗯，不错。”
巴卡尼亚拍了拍艾萨克的肩膀示意他小心，独自走到了战壕的另一边。
北方的天气极为寒冷，艾萨克从口中呼出的气都能结成冰晶。
众将士都在战壕中等待着冲锋的命令。
呜————
“冲锋指令下了！”
“冲啊！！”
在听到号角声的那一刻，在战壕中的所有士兵一股脑的爬出了出来，拿起枪朝着对面冲去。
而对面的多拉克马军队的数量是亚美斯多利斯这边的两倍还多。
枪火声与喊杀声刺破耳膜，让整个北方冻土都为之震颤。
战争十分残酷，冲出战壕的士兵很多在第一波攻势下就倒了下来，整个战场如同绞肉机一般将双方士兵的性命卷入其中。
多拉克马的火力压制让许多进入战场的士兵都活不过五分钟。
艾萨克刻意压低着身体躲到了一旁堆满积雪的岩石后面，弹药打在岩石上激起雪块和石头碎末。
他看准时机直接冲了出去，大喊着用手中的步枪向着面前一个还在换弹的多拉克马士兵刺了上去。
朴次！
步枪前端的刺刀将那个士兵扎了一个透心凉。
面对面前的枪林弹雨，艾萨克没有将刺刀从尸体上拔下来，而是用他挑着面前的尸体做为盾牌不断的向前推进。
“宰了你们……宰了你们……你们必须死！！”
艾萨克不断在心中默念着这些词语以用来增加自己身上的那股杀气，他现在最怕的就是看到敌人那绝望的眼神产生手软的想法。
去习惯吧，当习惯了杀人，习惯了战争，就能直实那些死在自己手里之人的眼睛了。
亚美斯多利斯的一波进攻已经打乱了多拉克马的阵形，艾萨克乘此机会拿起步枪朝着附近的敌人刺了过去。
不断的厮杀，不断的有血液粘在他的脸上，不断的听着敌人的惨叫。艾萨克依旧没有停手，不断做着那些机械般的动作。
他已经杀红眼了，分不清楚眼前的东西到底是人还是一堆肉块。
铛！
当他将其中一个准备后撤的士绊倒后打算拿步枪刺下去之时，被那个多拉克马士兵用枪杆挡住了。
那个士兵看到了面前杀意凛然的艾萨克，脸上露出一丝震惊。
“亚美斯多利斯……已经开始派孩子上战场了吗？”
“闭嘴。”
艾萨克大吼着着手腕不断的用力，刺刀不断的压向那人的喉咙。
“要不是你们多拉克马长时间的侵略，他们就不会死！我也不会主动要求来到战场！”
“哈？我们侵略？”
那人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不断抵挡着艾萨克的压力并讥讽道。
“你被亚美斯多利斯洗脑很深啊。”
“你说什么！？”
“你们现在的北方市在五十年前就是属于我们多拉克马的土地，千百年我们的祖先一直生活在那里！”面对艾萨克的问题他怒吼道，“就是因为那里被你们这群贪得无厌的家伙掠夺了，土地被占有，平民死在炮击之下。所以我们才要夺回来我们的故土！这在你看来是侵略吗！？”
“你……”
在一瞬间，艾萨克动摇了。
他从来不知道亚美斯多利斯的历史，也从来没学过。
“我守护的这片地方，是……掠夺来的……”
虽然艾萨克的内心只是动摇了一瞬间，那名士兵却找准了机会一脚踹到艾萨克的腰上将他踹飞出去，在雪地上划出一道痕迹。
“去死吧。”
他拿起手中的枪瞄准了艾萨克。
“住手！”
边上亚美斯多利斯的一个士兵在看到这边的场景，飞快的跑了过来将那名多拉克马的士兵撞到。
但是多拉克马的士兵被撞出去的同时朝着撞他的那人开了一枪。
砰！
“喂……”
倒在地上的艾萨克眼睁睁的看着有一个士兵倒在了自己的面前，这次还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死的。
“行了，你们这群贪婪的掠夺者就永远的……”
“啊啊啊！！！！”
艾萨克突然暴起，将步枪上的刺刀拔下来握在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