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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贾主任,我还没有吃晚饭,如果你没有事情的话,我要出去吃点东西了,肚子里有些饿了。”安在涛见贾万才拉不下面子来,心里冷笑着,起身来准备送客了。
贾万才面色顿时涨红起来,他咬了咬牙,“在涛同志,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如果老哥有对不住你的地方,这里向你道个歉,还望你高抬贵手,放老贾一马!”
贾万才的脸红得跟绸布一样,他避开了安在涛锋利而玩味的眼神,心里的羞愤上升到了一个极点。
安在涛深深地凝望着贾万才,淡淡一笑,“贾主任,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那么,咱们就不妨说几句大实话。我知道贾主任为什么会视我为仇敌,无非是担心我抢了你的位置,挡了你进步的道路。”
“这些我不愿意谈。省委领导有省委领导的安排,作为党的干部,我们从踏进官场的第一天开始,学会的第一条就是服从组织安排。”安在涛从茶几上打开烟盒,点上一颗深深吸了一口,吐了一个很有艺术感的烟圈。
烟雾缭绕中,安在涛那张俊朗的面孔越发在贾万才的面前朦胧起来,也冷酷起来。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安在涛目光如刀,“你的这一招不仅太下作,也太弱智。如今你当面来道歉,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的是,我这个人视官声若生命,我绝不会允许个人的名誉遭受任何的构陷!”
“钱一平是党报记者,在公开的场合下捏造事实,污蔑我的人格和名誉,如果不尽快得到澄清后果不堪设想……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是贾主任,你会怎么做?”
安在涛冷冷地望着贾万才,“所以,钱一平必须要牺牲掉,我不主动向省委领导汇报,这就是给贾主任很大的面子了。当然,贾主任如果有办法将自己撇清开去,那是最好了。想来,既然是贾主任的小舅子,就让钱一平当一回替罪羊吧。”
安在涛的话字字句句如刀,似是刺入了贾万才的每一寸肌肤和血脉中,让他羞愤痛苦到了一个无法忍受的地步。
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省委办公厅领导,不要说普通干部,就算是下面的地市级领导,见了他都会主动打个招呼。但在安在涛这么一个年轻人面前,他的尊严和官威却被安在涛一点点地剥离开去,狠狠地踩在了地上,就像是踩一坨狗屎。
贾万才的声音因为激动都变得有些扭曲和抽搐,他犹如饿狼一般红了眼,手撑着沙发坐垫,嘶嘶道,“安在涛,你别得寸进尺欺人太甚……你这样,是搞不倒我的,我在省委混了20多年……你刚来就跟我闹翻了,哼,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一个张扬狂妄不知内敛的干部,在省委领导心里,你也会失分的!”
“我欺人太甚了?呵呵。”安在涛不以为意地轻声一笑,“诚如贾主任所言,我刚来省委就跟你闹翻,对我也没有任何好处……只不过,有些事情你是永远都想不明白的!”
安在涛朗声一笑,“请吧,贾主任,抱歉抱歉,我要出去吃饭,要不咱们一起吃点?”
贾万才肩头抖颤了一下,起身来愤怒地扫了安在涛一眼,恨恨而去。安在涛站在门口,望着贾万才匆匆下楼去的背影,嘴角浮起的那一抹冷厉和毅然决然一闪而逝。
以他前世今生丰富的阅历,不难判断出,贾万才这种人要打就要“打死”,不能给他留下任何翻盘的机会——所谓打蛇打七寸,不能优柔寡断。否则的话,他会给自己制造更多的麻烦。就算是安在涛离开省委办公厅回了房山,有贾万才这么一个“敌人”留在省委办公厅,后果也可想而知。
所以,贾万才撺掇钱一平当众挑衅的一瞬间,安在涛就拿定了主意,对于一头虎视眈眈的猛虎来说,只有拔掉它的牙齿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安在涛慢慢关紧防盗门,眼前突然浮现起了省委办公厅另外一个副主任孟宪章那似笑非笑、似真诚实虚伪的面孔来。
与贾万才相比,孟宪章明显显得更阴险一些,城府更深。但很显然,他的资历比贾万才差上很多,所以只能屈居人后。或者说,是在老老实实蛰伏着等待机会的到来。
“呵呵,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安在涛忍不住笑出声来,“也许可以好好地下一盘棋玩玩!”
“什么有意思?”孟菊推开书房的门,疑惑地问道,“刚才那人是谁?就是他指使人在新闻发布会上造谣的?”
安在涛点了点头,“这人叫贾万才,是省委办公厅副主任,他认为我要来抢了他扶正的机会,所以视我如仇敌……不过,手段嘛,似乎低级了一些。”
“这种人不要理他!小涛,要不要我给李大年打个电话,让他帮帮你?”孟菊先是急急道,旋即又叹息一声,“官场险恶,不是算计别人就是被别人算计——小涛,你非要留在这里做什么呀,哎!”
安在涛笑笑,“不用了,菊姐,小事情,不要小题大做。人在官场,就要放开心怀,摆正心态,不要把这些当成了负担……呵呵。”
“领袖不是说了嘛,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嘛!”
第487章 丢卒保车、突发状况
钱一平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他姐姐家,即省委办公厅副主任贾万才家。他心神不安,回自己家也是六神无主坐卧不宁,不如干脆直接去姐姐家,等贾万才的消息。
钱一平心里其实也很明白,出了这种事情,贾万才也不太可能置身事外,他只有拼命动用自己的能量把这事儿给摆平,否则的话,如果钱一平出了事情,他早晚也要受牵连。
钱一平的姐姐钱丽,刚下班回家把车往车库里停好,关上车库的门,就见自己唯一的弟弟低头耷拉角地从小区不远处走过来,一怔,旋即大声招呼道,“一平?你怎么来了?”
钱一平苦笑一声,“姐,咱们回家再说吧,一言难尽啊!”
钱丽皱了皱眉,还以为是自己弟弟又来找贾万才“办事”或者“借钱”,也没太放在心上,就带着钱一平上了楼。
开了门,见钱一平坐在自家的客厅上,样子失魂落魄地,钱丽心头疑惑,走过去皱眉道,“一平,你今儿个这是怎么了?遇到啥难事了?还是跟弟妹又吵架了?给姐姐说说!”
钱一平摇了摇头,匆匆事情的经过给钱丽一说。钱丽吃了一惊,赶紧就给贾万才打电话,但贾万才却一直没有接她的电话。
“怎么回事?”钱丽跟钱一平面面相觑,而钱一平心头就浮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钱丽又把电话打到贾万才的办公室,也没有人接电话,随后钱丽又将电话打给了贾万才的司机。但司机却说,下了班后贾万才跟他说晚上有场合,自己开车不用他服务了。所以,司机也不知道贾万才去哪里了。
姐弟两个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钱丽不住地拨打电话,而钱一平则在贾家的客厅里走来走去,烟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个不停。
贾家的客厅里烟雾缭绕,钱丽咳嗽连连,“一平,你别老抽烟了,都呛死了!你耐心点等好不好?你姐夫肯定是去找关系托人办事去了。”
因为下午的事情,钱一平心里这会儿并不怎么信任贾万才了,他冷笑了一声,“但愿如此吧。姐,我可跟你们说,这事儿可完全是贾万才使得坏,如果他不管我,你们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钱丽怒视了钱一平一眼,“你这个没良心的,没有你姐夫,你能有今天?大房子买上,轿车开上,又进了省委机关报,你还想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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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上7点多,贾万才才醉醺醺地进了门,闻得他浑身上下是如此浓重的酒味,钱丽一边接过他的包,一边不满地道,“老贾,你去哪了?怎么到处打电话找你,都找不到!”
贾万才心里烦躁羞恼,离开安在涛的房子,就自己去找了个地方灌了几杯酒,但心里有事越喝酒越憋闷。
他瞪了瞪眼,“我能去哪里?还不是为了你弟弟!我算是服了,你们姓钱的除了会给我找麻烦、除了会找我要钱之外,还能干什么?”
贾万才在门口鞋架子那里换鞋,并没有注意到钱一平此刻正坐在他家的沙发上,就继续骂骂咧咧地道,“‘骂了隔壁的’,尤其是你那个弟弟钱一平,真不是个玩意儿!要本事没本事,要人缘没人缘,要不是老子护着他,他能在东山日报混的下去?早被人家开除了……这两年,打着老子的旗号,也混了不少钱了……”
钱丽有些生气,沉声道,“你瞎说什么?耍什么酒疯你?就知道灌马尿,早晚喝死你!”
贾万才借着酒劲,正要冲钱丽发发火,发泄一下心里的情绪,却见钱一平神色阴沉一步步从客厅的方向走过来,哆嗦着手指着他,声音非常的嘶哑,“贾万才,你还是人不是?不是你让我去这样做的?如果不是你指使我,我一个小记者敢去得罪人家安主任?”
“贾万才,你TMD真是一个孬种,不是一个男人,干不过人家,就在背后使这种阴损手段,但做了又不敢承认!贾万才……”
钱一平心里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等了一下午和一晚上,以为贾万才去找人“活动”去了,但谁知这家伙竟然出去喝酒——看来,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一念及此,钱一平就气不打一处来,怒火中烧,愤怒到了极点,索性就跳将起来,跟贾万才扯破了脸皮,指着贾万才的鼻子破口大骂。
贾万才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加上又是领导干部一向作威作福惯了,突然间这个一向在自己面前乖得跟小绵羊一样的小舅子蹦跶起来,他焉能善罢甘休,也指着钱一平的鼻子回骂了过去,用那种高高在上的不屑一顾的嘲讽语气,数落着钱一平。
一桩桩一件件,把这些年钱一平来找他的事儿全部都翻了出来,连钱一平早些年落魄时候从贾家拿了多少钱都算得清清楚楚,只将钱一平说得理屈词穷羞愤难堪。
“在我面前嚷嚷,你算个什么东西?”贾万才摆了摆手,淡淡冷笑道,“没有我老贾,你们钱家的人如今是什么德行,你们自己比我更清楚!”
说话间,想起这些年来丈人钱家那些七姑八大姨之类的亲属不厌其烦接二连三地找上门来,贾万才心里的火气就给点燃起来,手指着钱一平极尽嘲讽之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