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秘书 第1835节

陆渐红倒没有想到这一点,想不到焦裕柱居然如此处心积虑,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反误了自己卿卿性命。

沉默了一下,陆渐红道:“关于你爸爸的事情,我只能说一点,他如果问心无愧,组织上自然会给他一个公道,如果他真的有违纪违法的行为,那点事情你也要挟不了我。替我带句话给你爸爸,让他明天早上到我的办公室来,我会跟他谈谈。”

这个答案应该不是潘紫烟所想要的,只是没想到她的神情淡然得很,道:“我没有奢望陆书记能怎么样,只要你能公平处理就行了。”

陆渐红站了起来,道:“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个伟大的父亲。”

陆渐红离开的时候,潘紫烟并没有送他出来,只是看着陆渐红的背影。

从楼上下来,陆渐红迎面遇到了一个人,却是令他吃了一惊,这个人居然是铁男。不过铁男看见他却是跟没看见一样,身子一侧便上了楼梯。

铁男的事情陆渐红曾问过付熙麟,答案跟小高的一样,被一个律师带走了。然而他却出现在了这里。陆渐红确信,铁男是看到了自己,却没有跟自己搭话,甚至于连一个眼神的交流都没有。这意味着什么?难道潘紫烟有问题?陆渐红不由悚然一惊,他实在无法把潘紫烟与什么龙头帮联系起来,可是人不能貌相,有谁能想到段柔情会是一个几起劫杀案的始作俑者?

走出阳光巴黎的时候,遇到了门口有几个乞丐,店员居然端了些食物递过去,这让陆渐红很意外,看那店员的行为,显然不是个人行为,因为其他的店员并没有表示出厌恶的样子来。店员们能做到这样,那作为店主的潘紫烟又怎么会是个穷凶极恶的人?

陆渐红忽然间觉得潘紫烟这个女人让他很看不透。正要上车,看到梅樱晃悠着走了过来,见陆渐红在,笑了一声,道:“这不是市里的领导吗?不知道你看到街头的这些乞丐作何感想?”

这个问题尖锐得很,陆渐红自然不会理会她,上了车去,却是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是啊,面对这些乞丐,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又作何感想呢?

贺子健见陆渐红神情异样,也没敢多问,只是道:“陆书记,我和高哥住的地方都找好了,也为你找了一处,要不要过去看看?”

陆渐红心头有心事,正想找点事情做做,便道:“好,过去看看。”

贺子健找的地方确实很僻静,处于庆安区和璧山区的交汇处,是一个难得的闹中取静之地,更难得的是这是一套二层的小型别墅。贺子健介绍道:“这里原本是庆安区打算开发的地块,后来因为负责这个地块的副区长卷进了丁长春腐败案,加之这里的区划与璧山区有纠缠不清的关系,所以地块的开发就闲置了下来。而这块地的主人由于在地块上占了不少资金,眼见开发遥遥无期,求爷爷告奶奶地总算拿回了八成的土地款走人了,前期建的这些别墅也因为地块开发的冻结而空了下来。这里后面临山,右侧依水,风景好,空气也新鲜,所以我把这里订了下来。”

陆渐红也很钟意这里,不过由于其特殊性,便问道:“那你是从谁的手里租来的?”

第2848章房子的由来

选择在这里,环境和位置都很好,这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方面,以贺子健对重安的熟悉度,他是不可能一眼就能选中如此好的地方的。作为陆渐红的秘书,贺子健又任过副市长,他的眼界比起一般的秘书来要开阔很多。从陆渐红的政治履历来看,这一次在重安的任职,是在代表大会之后,按照常理来推断,陆渐红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有任命,这也意味着陆渐红在重安将会带上几年,搞不好就要干满一届,任两届的也不是没有先例,那么自己也该考虑一下在重安经营一下自己的关系。

从目前的大方向来看,陆渐红的政治道路还很漫长,即便是干满两届,五十四岁,正当年,将来进入内阁未必就不可能,那么考虑到自己的前程,估计跟随陆渐红的步伐可能性不是太大,因为越是到了高层,有些事情就越是不能随心所欲,所以自己最大的可能还是留在重安,那么就要提前建立一些自己的关系。当然,这个关系也不是随意建立的,需要有所选择,陆渐红不见待的人自然不在这个阵容之内,当然,这些人是不能得罪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现在的地位是依仗于陆渐红的,陆渐红一离开重安,那形势就有变化,况且秘书本身就是一个八面玲珑的角色,所以贺子健在得到陆渐红的交办之后,第一时间与私交不错的庆安区区长秦必林进行了联系。

秦必林是满怀抱负的人,同时也是一个非常睿智的人,早在张国威和丁长春执政期间,他便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两人迟早要完蛋,所以他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不去参与到派系的斗争中去,做一个与世无争的人,这个立场让他省去了很多的麻烦。在陆渐红就任之后,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秦必林认为陆渐红是一个作风顽强、能力超强的领导,一个重安精神大讨论,便将很多人的目光转移了过来,而且在他看来,这个活动提出得很及时,只是耐于庆安区的特殊性,有一个何必这个市委常委做区长,事情轮不到他出头。不过他也深知,贺子健这个秘书是深受陆渐红器重的,正面接触不便,那不妨走一走曲线。

贺子健对秦必林有过一些了解,觉得一个实干的人,将来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结交朋友就是这样,在他辉煌的时候,他是记不住人的,只有在他还没有成功之前的朋友才能算是朋友,所以贺子健跟秦必林的私交在这种情况下就显得非常不错。不过贺子健非常清楚,他不能向陆渐红推荐人,即便是推荐,他也不能恃宠自骄,需要找合适的机会。

这一幢两层的别墅就是秦必林的关系,当然情况也正如贺子健所说的那样,不会存在任何问题,况且陆渐红只是租住,又不是买断,不涉及到产权的纠葛。

对于贺子健这么做,陆渐红也表示理解,况且他要的也不是自己的秘书四处结怨,听说是秦必林走的路子,微微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道:“进去看看吧。”

钥匙贺子健是现成的,进了去,里面已经打扫得很整洁,也经过了简单的装修,里面的装修味道也早已经散了,显然这房子是早就装修好了的,不过里面并没有入住过的痕迹,可以算是陆渐红的“处女”屋。

上了二楼,推开窗子,一阵冷风便送了进来,借着窗子射出去的光,能够看得到后面黑乎乎的一片,应该是山了。此时的重安还处于严寒的阶段,河水都已被冰封,不过耳边却是能够清晰地听到溪流流动的汩汩之声。这让陆渐红忽然间想起了景珊在江东的那个小屋,在那所屋子里包含了太多的柔情与疯狂,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了。

对着窗户发了一阵子呆,陆渐红这才转过身,道:“就这里了。”

贺子健原本想说说秦必林的事的,但是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便没有开口,道:“老板,现在回招待所吗?”

陆渐红点了点头,贺子健将窗子关上了,只听陆渐红道:“子健,今年三十几了?”

“三十九了。”贺子健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不由也是一紧,时间过得真快,再过一年就到了不惑之年了。人生匆匆数十载,忙碌是一生,散闲也是一生,到底什么才是自己的追求呢?

陆渐红笑了笑,道:“三十九岁,副厅级,也算是不错了。小倩也跟你过来,打算长住了?”

“这个还没确定,反正她也不缺钱花,暂时先在重安玩几天吧。”

“你老丈人现在什么职务?”陆渐红随口问了一句。

“两会之后,估计是去人大养老了。春节的时候还在抱怨我到现在都不要孩子。”

陆渐红道:“是啊,都快四十了,还不要孩子,这不符合我国传统,诸明松去人大养老,身边有个孩子,也能调节他的心情。”

“唉,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啊,小倩不同意,我也没办法,说是生了孩子会影响到身材。”

陆渐红简直无语了,道:“子健啊,看你工作的时候脑子挺够用的,怎么到这个时候就赶不上趟了?”

贺子健怔了一下,猛地一拍脑门,道:“老板,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嘿嘿,今晚我就去实施这个计划。”

陆渐红不由笑了起来,道:“为了优生优育,造人计划之前还是要做不少准备的,这烟啊酒啊起码要消停一阵子才行。”

“另外,今晚还要安排你一个任务。”陆渐红收起了笑容,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今晚要给我收集一下潘东来的资料,尽你最大的努力,越多越好,明天早上我要看。”

陆渐红会见潘紫烟的事情,贺子健自然知道,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关联?当然,这些猜测都只能放在心里,对于领导交办的任务,要不折不扣地完成。

第2849章潘东来的资料

天一亮,一份材料放在文件的最上面递到了陆渐红的案头。

陆渐红将文件推到了一边,向贺子健道:“半个小时之内不见任何人。”

贺子健知道陆渐红要看自己连夜搜集的材料,便退了出去。

陆渐红点上了一根烟,打开了那份七八页的材料,仔细地看了起来。

贺子健显然经过了整理,从潘东来的工作业绩、私人生活以及民间评议三个方面进行了了解,虽然不是太详细,但是一夜之间能搜集到这么多的资料并且加以归类,已经显示出其超人的能力和广泛的人脉资源了。

工作业绩方面不用多谈,年前的考核自然有排名,不过里面的一句话倒是让陆渐红有所注意,潘东来在璧山的掌控力度稍显不足,去年上半年的各项指标排在全市的后六面之内,但是下半年奋起直追,排位升进了前八名。这么说,潘东来是借助了焦裕柱的势力实现了对璧山的统治,如此说来,自己对潘东来的了解局限于排名,还是有所偏差。

私人生活方面,正如潘紫烟所说,他们住在阳光巴黎的一套房子里,的确是租来的,本来区委大院里是有专门给他的住处的,或许是考虑到女儿不好安排,所以潘东来没有住在那里,只是不知道租这套房子的租金是谁买的单。

至于民间评议这方面,完全是道听途说,但是道听途说也并非都是传言,有时候百姓间的议论才是真实的,贺子健一夜之间坐了六趟出租车,跟出租车司机闲聊,总体而言,对潘东来的评价很好,这半年来,虽然百姓口袋里的钞票没有增加多少,但是较之以前确实有所上涨,其中一位司机说的很有哲理,不怕不进步,就怕没有希望,而潘东来却是给了他们希望。为了证实这些,贺子健还到一些排档去转了转,与他想像中的相反,一些民工早已经离开家,进行了新一年的工作,他们有的人根本不知道潘东来是谁,不过说起来正面评价要比负得多,最集中的就是城管问题。城管问题在哪一个城市都是普遍存在的问题。前些日子网络上还流传了这么一个段子,说是著名拳王泰森问中国谁最能打,结果网友的回帖是城管。虽然是个笑话,但是足以证明城管已经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但是在璧山,城管的问题却是得到了有效的解决,并没有发生严重的城管与摊贩冲突的情况,这一点倒是引起了陆渐红的兴趣。

半个小时之后,贺子健轻轻悄了一下门,为陆渐红倒了杯茶,道:“刚刚璧山的潘书记过来了,正在我办公室坐着。”

陆渐红面无表情地道:“让他十分钟后来。”

说着,陆渐红低下了头,开始批阅那些文件。

在贺子健的办公室里,潘东来的心里很是惴然。不仅这一阵子,包括年底之前,都曾流传出要陆渐红要动自己的议论,为此,潘东来确实很有点想法,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跟焦裕柱的关系已经在身上烙上了深深的焦家印迹。官场之中,能力只是能不能进步的一个砝码,最重要的还是站队。站对了队伍,事半功倍,若是站错了,事倍功未必有一半。所以对于这样的议论,潘东来也是觉得闹心得很。

春节之后,又收到消息,有人举报自己卖官,纪委正从外围展开调查,这让潘东来心里很是紧张,倒不是怕自己自身出问题,而是担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政治中的很多事情,黑的可以变白,白的同样可以变黑。他不是担心纪委调查,而是担心这只是一个拿下自己的前兆。

所以昨晚女儿潘紫烟要他今天早上到陆渐红的办公室时,他是又惊又惧,惊的是女儿又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惧的却是不知道女儿都跟陆渐红说了些什么。这一夜,他都在矛盾中度过,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既不知道该跟陆渐红谈什么怎么谈,也不知道谈的结果会是什么。

贺子健告诉他,陆书记让他十分钟之后过去,不知道是他忙还是故意晾自己一下,不过只有十分钟的时候,而且是在贺子健的办公室,总比在书记的办公室被晾要好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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