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是我爸的决定?”范雪娇很感意外。
“如果你能决定,刚才就不会走了。”罗子良说。
“如果我不执行,我会放过我们都和医院吗?”范雪娇反问。
“不会。”罗子良说。
“那就是了。”范雪娇间接地回答了问题。
“很好。”罗子良很欣慰,说道,“像你和我这样的人,生活方面已经达到了小康水平,不必为一日三餐去担忧,不用奔波劳碌,能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不是更好吗?”
“我可没有你那种高尚的追求。”范雪娇撇着嘴说。
“你是一名海归呀,难道美帝就没有教你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吗?”罗子良笑道。
“哼,大学生活,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有几个不是混的呀?咳,不说了,来,咱们喝酒,喂,那个老板,给我们拿一瓶红酒……”范雪娇说。
……
审计厅办公楼。副厅长闫秀玲这两天心情很好,喜笑颜开。
因为省委张副书记直接给她打电话,让她把罗厅长安排去都和医院审计的人叫了回来。说明什么呢?说明省委领导已经对罗厅长已经不满了。罗厅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失去了上级的信任。这对她来说,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越想越飘飘然了起来。
其他两位副厅长汤作鹏和陈俊宏看到闫秀玲的时候,都热情地打招呼。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很多事情尽在不言中,可以用眼神来交流。
闫秀玲显得也很亲和,没事做的时候,常常到各个处室去走走,说几句贴心的话。整幢办公楼,时不时都能听到她悦耳和畅快的笑声……
一大早上,秘书孟恩龙来跟罗子良说,“罗厅长,下面办公室里有不少疯言疯语呢。”
罗子良问,“都说什么了?”
孟恩龙说,“都说您在这里干的时间不长了。”
“嘴长在别人的身上,想说什么让他们去说吧。我的工作问题,得省委组织部决定,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的说法不听也罢,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罗子良淡淡地说。
“知道了。”孟恩龙说。
“对了,你打电话把行政事业审计处的辛处长给我叫过来。”罗子良吩咐道。
“好的,罗厅长。”孟恩龙领命出去了。
不一会儿以后,四十来岁戴着眼镜的行政事业审计处长辛光才走了进来,恭敬地问,“罗厅长,您找我?”
“辛处长,现在手头有事情吗?”罗子良问。
“暂时没有。”辛光才说。
“都和医院的事情你知道吗?”罗子良又问。
“知道,原来是薛处长他们去审计的,现在听说回来了,不审了。”辛光才老实地说。
“不是不审了,而是他不听我的安排,私自跑回来了。我想让你去接手这一摊子事,你愿意听我的吗?”罗子良直截了当地说。
“厅长的话就是命令,哪能不听呢?我现在就带人过去。”辛光才很干脆。
“嗯,还不错。”罗子良点了点头,“都和医院已经同意重新核算各项费用。到时他们的财务会把多领的费用退还给新农合基金管理中心,你去审计一下,见证一下,并把最终的结果向我汇报。”
“好的,罗厅长,我一定完成任务。”辛光才答应道。
企业审计处的薛明金听到辛光才带着人又去都和医院的时候,大吃一惊,马上跑到闫秀玲的办公室,惶急地说,“闫厅长,罗厅长又安排辛处长他们去都和医院了……”
“啊?真的?”
闫秀玲也愣住了,这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说明罗子良的地位不受影响,而她,成了跳梁小丑,太心急了。
第1092章 处置
闫秀玲马上打电话给省委副书记张兴阳,“张书记,我们罗厅长又安排另外的人去都和医院了……”
“什么?……我知道了。”张书记虽然很恼怒,但不在一个下级面前大发雷霆。
他随后打电话给罗子良,语气冷淡地说,“罗厅长,你非要把都和医院逼死才甘心吗?”
罗子良说,“张书记言重了。我并没有逼都和医院,现在他们番然醒悟,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现在正在大力整改,并主动上交多报销的新农合资金。我只不过派辛处长去见证一下。”
“他们主动上交?”听电话的张兴阳一时回不过神来。
“对,是他们主动的。”罗子良肯定地说。
张兴阳不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又给范中铭打,“范老,怎么回事呀?那个罗子良说你们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是不是威胁您了?”
“呵呵,张书记多心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他能威胁我什么呀?我嘛,想了想,觉得我们都和医院的管理确实存在了一些问题,致使极个别的医生为了提成,做了一些出格的事,多报销了一些费用,我们将引以为诫,大力整改,并把多报销的资金退回去。这件事情麻烦张书记您费心了,事情就这样吧。”范中铭已经七十多岁,人情练达,既然已经决定妥协,自然不会去说罗子良的坏话。那样做,只是于事无补,画蛇添足。
“审计厅的罗子良真的没有对你做了什么?”张兴阳再次追问。
“真的没有,呵呵,张书记呀,这是个不错的年青人,我很佩服呢。好了,就这样吧,张书记,有时间咱们再聊,挂了哈。”范中铭说。
张兴阳拿着电话,久久回不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呢?虽然想不通,但范老不肯说,他也不好追问。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他也不会再去多事了。
审计厅会议室。罗子良正在召开党组会议。
他严肃地说:
“我现在提议免除企业审计处薛明金处长的职务!原因是,我安排他带人去都和医院审查该医院的账目,但他只干了一天就回来了。说是听从了谁的命令。
“咱们审计厅,是厅长负责制。我,罗子良,是党组书记,厅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代表的是组织,是整个审计厅,我所作的工作安排,他一个处长有什么理由和借口不执行?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人如果不处理,以后还怎么工作?
“我的提议,你们几位领导有没有意见?如果有,请说理由。”
虽然审计厅的党组成员只有五位,但气氛一样很沉闷,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不出话来。尤其是闫秀玲,一脸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最后她吞吞吐吐地说,“罗厅长,让薛处长回来,是我给他打的电话。而我,是听从了省委张书记的命令。”
罗子良说,“我知道是你给他打的电话。但他是一名处长,是一名党员领导干部,有明辨是非之心。讲得通俗点,如果你让他去杀人,他想也没想去杀了,那他就可以不受法律的制裁了吗?从这件事情看来,他这个人没有一点组织原则性,脑袋里没有对组织、对上级的敬畏之心,没有工作准则。我是他的上级领导,这一点,他很清楚。对工作安排有什么意见和看法可以向我反映,而不是听到一个似是而非的电话就临阵脱逃。如果是在军队里,他这样的人早就被一枪击毙了,还用开会在这里讨论么?”
他的口气很严厉,道理也说得深入浅出,让人无可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