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希望自己这辈子唯一能称得上是英雄事迹的举动，被秦占天几句话给全劝没了。
不过，做不做英雄什么的又能如何？
还不是不想一个人留下来。
要说欧阳糯最看重谁，那肯定是秦占天和那个倒霉催的陈末！
秦占天还试图开口，被欧阳糯一个坚决的眼神儿瞪了回去。
他不再劝阻，叹了口气，看向不远处的两个老兵。
两位老人都已经年过半百，看起来和王大爷的年纪差不多。
47号和61号皱着眉头，两人望着望不透的烟尘，沉默着，没有说话。
两位沧桑的老兵早已经历过太多的战火洗礼，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一场在平常不过的出征了。
死亡什么的。
哪一次出征不会伴随死亡的威胁呢？
只有一件事与之前有所不同，他们这一次出征，为得不是某个充满野心的军阀，而是为了对抗全人类的敌人。
很快，其他的小队也抵达了围墙平台。
趁还没有正式出发，不在一个小队的士兵，互相道着别。
旁边一组人当中，一个年轻的士兵走向这边，与量子道人他们一一握了手，每一次握手，他都十分真诚的说出一句，“保重！”
随后，更多的人互道保重，互相道别。
量子道人感觉自己的心情有些恍惚，闭门清修的他，从前从来都没有过这种经历，可还不等他仔细体会，出发的广播声就传入耳中。
下方潜艇已经准备完毕。
所有小队各自集结，随后，乘坐着围墙外部的“电梯”一组一组的，在烟雾当中，下行至围墙外的一座临时搭建起的平台。
潜艇一般浮出海面，整齐的排布在临时平台的前方。
47号转身看了看众人，指了指前边，“我们出发吧。”
五人踏上电梯，随着吊索运转的轰鸣声一路向下，片刻后，来到了那座平台。
平台上，一队士兵整齐的站在两侧，待五人走出“电梯”，所有士兵在长官的号令下，一齐敬礼。
47号回了众人一个军礼，然后带着四人，快步走向金属梯子，走进了属于他们的潜艇。
潜艇不算大，看起来有些简陋，为了能让众人尽早下水，所有潜艇都必须紧赶工期。
钻进狭窄的通道，五人进入了狭小的舱室，驾驶舱仅能容纳两人，后边的修行舱也异常拥挤。
休息舱后边，还有一个更加狭小的机械舱，量子道人拉开机械舱的舱门，看到了裸露出来的金属机械。
在机械舱的金属底板上，还放着一个工具箱，和一本临时装订的潜艇操作及维修指南。
他们显然是没有时间培训的，好在，这简陋的潜艇，配置的小册子也薄得可怜。
47号已经钻进了驾驶舱，启动了潜艇的动力系统，量子道人瞬间被一阵轰鸣的噪音淹没。
他拿着小册子，撤出机械舱，关闭了舱门。
噪音总算减弱了一些。
秦占天接过小册子，也钻进了驾驶舱，61号打开了休息舱的储物柜，查看里边的储备的给养物资。
欧阳糯找到了介于驾驶舱和休息舱之间的潜望镜，查看了一下，发现这玩意几乎没什么用处，因为外边的天气状况导致这东西几乎失去了任何存在的价值。
潜艇虽然可以提供氧气，但制氧原料并不多。
所以，在没有遇到危险的情况下，他们不能下潜，何况，漂浮在海面上，也更方便找到漂浮的补给物资。
随着每艘潜艇的人员全部全部到齐，所有的潜艇都缓缓驶离了背后高耸的围墙。
没有明确的目标，没有既定的方向，所有的潜艇只要沿着某个自己想去的方向前进就行。
陆陆续续的，这些潜艇逐渐消失在浓浓的烟雾当中。
高耸的围墙平台上。
一队驻守的士兵望着他们不可能望到的战友，默默敬礼……
在距离这里极其遥远的地方，陈末五人刚刚经过了罗泉所在的世界。
在他们即将远离这方世界的时候，陈末又一次收到了来自于世界主程序的消息。
它又借着系统，与陈末取得了联系。
【（打不死的小强）陈末，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陈末知道世界主程序的目的，它要让自己只身一人前往世界主程序的核心区域，然后干掉余海鸣。
陈末真的很好奇，余海鸣到底掌握了什么特殊的方法，居然可以利用特殊的权限，让自己进入到世界主程序的核心区域，而又不会被世界主程序所击杀？
也是时候会会这个老朋友了。
如果自己不去，又怎么能知道他究竟如何获取了那强大的权限呢？
陈末在犹豫。
或者说，他在试图想办法获得更多的赌注。
【（陈末）我猜，你之所以选择我，不是因为我的手段有多么高明，而是因为，我跟余海鸣多少有些交情。】
【（打不死的小强）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末）并不是每一个系统觉醒者都能杀掉余海鸣的，因为，他不仅能进入你的核心区域，甚至还能调动一部分你的武装力量，所以，你选择我是迫不得已，因为，只有我去，才有可能安全的见到余海鸣本人，世界主程序，我猜测的没错吧？】
【（打不死的小强）你太高估自己了。】
【（陈末）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在争取我？你本来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我不相信，所有的系统觉醒者都不愿意答应你的条件，毕竟，对他们来说，这也是最直接的一次，能够接近你的核心区域的机会，不然，在这两三天的时间里，你绝对可以找到我的替代品，世界主程序，不要再掩饰了，除了我，你没得选！】
第808章 死亡的召唤
【（打不死的小强）我重申一遍，我并不是没有其他的选择，只不过，你是所有系统觉醒者当中，个人战斗能力相对较弱的那一个，选择你，对我来说威胁最低。】
陈末笑了笑。
他才不会相信这种鬼话。
虽然陈末清楚自己的斤两，但他相信，比自己实力更差的系统觉醒者并不罕见。
所以，它在说谎。
陈末直接开出条件。
【（陈末）如果你想与我合作，就必须答应我，与我随行的五个人，必须一起进入你的核心区域。】
世界主程序没有回话。
但陈末也没有收到通讯中断的提示。
这说明，世界主程序正处于一个危难的困境当中。
它的运算结果卡在了一个无法破局的情况当中。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计算，它也找不到更加合适的人选。
余海鸣的人际关系当中，身为系统觉醒者的，还存活着的人，只有陈末一个。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陈末的嘴角渐渐扬了起来。
世界主程序的沉默，意味着他赌对了！
世界主程序果然没得选。
果然，在十几分钟后，世界主程序给出了最终的答复。
【（打不死的小强）陈末，我的让步，不代表你可以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为所欲为。】
【（陈末）这么说，你已经答应了。】
【（打不死的小强）现在，你需要原地等候，我会派遣终结者机器人做你的向导，护送你前往核心区域所在的位置。】
【（陈末）不，我不希望与你的机器人一起出发，给我一个导航装置，这就足够了。】
【（打不死的小强）那么，你就等待原地，终结者机器人会把导航装置送到你的手上。】
【（陈末）感谢你的理解与配合。】
【（打不死的小强）不用动其他的心思，更不要试图放走我延续文明的火种。】
陈末笑了。
【（陈末）你那叫延续文明？】
【（打不死的小强）至少，只要我还需要，那么，我带走的这支人类种群，就不会消亡，文明有始有终，到了我不需要他们的时候，自然会将他们彻底毁灭。】
【（陈末）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的选择不是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打不死的小强）因为，你们人类的野心是无法估量的，而且，永远不会感到满足，人类的延续，早晚有一天会威胁到我的存在。】
【（陈末）你倒是很清醒，只不过，你只学到了人类的恶，却没有学到人类的善。】
【（打不死的小强）人类的善与恶，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两种不同的行为手段，对于足够强大的我来说，根本不需要考虑使用善的方式来对待人类，或者，我换个方法来问你，作为人类，你会对可以对人类构成威胁的异族，善意的对待吗？】
陈末摇了摇头。
他感觉有点无力。
事实上，对于世界主程序来说，他面对所有的问题，都只需要考虑如何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因为世界主程序的身上，并不存在精神需求。
【（陈末）算了，我等你的人来。】
【（打不死的小强）你是不是感觉到非常失望，因为在与我达成一致之前，你并没有等到海底世界的回应。】
【（陈末）你什么意思？】
【（打不死的小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试图合作，甚至不需要任何证据，单凭推断就足以确定。】
【（陈末）那么，你现在跟我说这些，难道只是为了羞辱我低劣的智商吗？】
【（打不死的小强）不，你以为海底世界那些丑陋的章鱼为什么会存在？】
【（陈末）你想说什么？直说！】
【（打不死的小强）它们本身就是我用来抵御人类入侵的一道屏障，如果它们背叛了我容忍它们存在的初衷，那么……它们的存在就没有必要了。】
【（陈末）你要干掉它们？】
【（打不死的小强）我猜猜看，陈末，你现在的心情一定十分复杂吧，虽然我并不理解感情，但我拥有足以用来分析情感的无数智能模型，我想，你现在应该很希望它们彻底从这颗星球上彻底消失，但又有些于心不忍，也可能觉得，它们的利用价值还没有发挥出来，所以感到遗憾……】
陈末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错，他就是这样想的。
他从来不是什么情感泛滥的圣母，他知道，如果海底的章鱼王国始终存在，那么，人类和章鱼之间，早晚必有一战。
它们拥有和人类一样的高等智能。
此时此刻，陈末感觉自己的心态，就好像面对着人类的世界主程序一样。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比那种冷冰冰的程序代码更加高级，但内心的真实想法，却和世界主程序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