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穹，宛如太阳中降临，红色的披风被吹起卷动，高高在上的身影就像是真正的神灵。
如果布鲁斯不了解克拉克，他或许会认为这个‘超人’是个危险的家伙，但他了解了克拉克，知道了超人下面的那个‘男人’。
一个有母亲，有喜欢的人，有些犟脾气的记者。克拉克不是神，只是人类认为他是神罢了。
布鲁斯会很放心这样的人代替他守护哥谭，守护世界，虽然他依旧不安，依旧会有担忧......
但事实证明，超人的确比蝙蝠侠适合扮演守护者的职责。他强大，他近乎无敌，他善良，他的能力让他能无视任何的道德困境抉择和阴谋。
毕竟如果你能听见全世界所有人的声音时，阴谋对你毫无作用可言
阿尔弗雷德静静的看着沉默的布鲁斯，或许这样的事实会让布鲁斯不开心，但阿尔弗雷德却乐于见到这样的事情。
他守护的是布鲁斯·韦恩，是韦恩家族的末裔，而不是蝙蝠侠。他不在乎面具上的一切，他只在乎面具下这个好似他儿子一样的人。
这样也许是好事，或许他从此以后就能安心的退下来，娶妻生子，为韦恩家族延续后代吧。
这就是阿尔弗雷德最希望看到的东西了......
布鲁斯默默的握紧了床单，克拉克做的很好，真的很好，或许他......真的能就此结束了吧？
蝙蝠侠，或许能就此终结了吧，退居幕后，黑暗骑士再也不用在夜晚中奔驰与城市的边界了。
他终于也能......休息了。
他关上了电视，黑色的屏幕反射着布鲁斯的脸，有那么一瞬间，扭曲的屏幕让他的嘴角好似弯起了狂笑的弧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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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救世主的迷茫
“我们作为这个星球上的主宰者，却总是在找一个救世主。百分之九十的人信仰能力超群的人，而每个宗教都会信仰一个救世主似的人物，而当这个救世主真的来到地球上时，我们会要他遵守我们的规则嘛？”
“这个人身上是否有道德准则？我们有国际法，在这颗星球上，所有的行为都是政治行为。”
“世界上最强大的人，居然会成为一个备受争议的话题。这是否真的令人意外呢？”
“当一个人能够影响国家级的事务中时，我们大家都应该停下想象。有劣迹斑斑的记录记载着人类跟随由强大力量的人，最终却走向毁灭的结局。”
“我们总是根据自己的形象创造崇拜的对象，我们所做的是把自己投射在他身上，而事实也许是，他不是什么恶魔或者神，也许他只是个想要做对的事情的人而已。”
“我们所讨论的是一个挑战我们在宇宙中最上等优越感的存在，让我们回到哥白尼的时代，但他把太阳定义为宇宙的中心而不是地球时，再到达尔文进化论，你会发现我们在地球上并不特别，人类只是生命体之一，而我们现在甚至发现，人类在整个宇宙都不特别，因为有超人存在，的确有外星人存在，我们并不孤单。”
“作为美国的参议员，你是否忍心对那些哀痛的父母说‘超人本可以拯救你的孩子，但原则上我们不愿让他这么做？’”
“我没说不允许，我们只是认为他不应该单独行动。”
“我们在讨论的，是超人是否应该存在。”
“他已经存在。”
克拉克关闭了电视，闭上眼睛一言不发，什么都没有说。
这些讨论，这些争辩，这些东西在他开始自己的‘正义’以后就从未停歇下来。
人们总是在乐此不疲的讨论超人，因为他的存在是‘新鲜’的，是挑战人类在无数年来积累的所有的观念的存在。
但一个个体能够挑战整个人类的时候，我们应该怎样看他？
是神？是人？还是一个恶魔？人们得不出一个正确的结论，因为他们所有的规则，都对超人无用。
当超人划破各国的领空时，但超人的足迹踏破国土的界限时，当超人拯救世界的行为触犯了人类制定的一系列法律时，人们应该怎么样面对他？
面对违背法律的人，人类社会给予他们的是惩罚和约束，但他们无法对超人进行惩罚和约束，而法律这种东西，究竟是情大于法还是法大于情，本身就没有一个界定的范围。
当超人侵犯一个国家的领空却救下了一个本该被烧死的孩子时，人类应该怎么对他评判？
当超人介入了一场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却让本该死亡的平民避免了伤亡时，人类又是否应该感谢他？
这些讨论从来都没有停歇过，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他们总是能在各个方面争论不休，立足于自身的观点，却永远无法得出一个真正的答案。
克拉克轻轻的吐了口气，他真的没有想这么多，真的，没有......
他只是一个想做对的事情的人罢了，一个不算成熟的大男孩，一个想要让世界变的更好的人而已。
他想救下那些悲剧，但却在同时触犯了人类的法律，因为人类从来不是一个整体，超人是，但人类是分为无数的群体的。
无数的群体有无数的规矩，无数的群体又排斥彼此，他们矛盾却共存于地球，直到超人的出现打破了所有的规则。
克拉克只是想做正确的事情，但他的一言一行，已经触犯了人类的规则。
他想过退缩就此不干，但他无法忽略那些求救的声音。就像克拉克根本无法对一家本该被他拯救的人说‘我能就下你们，但是法律不允许我让你们活下来’
律法和正义，克拉克无法兼容，他总算是明白布鲁斯的纠结了，你做的事情，永远不会是绝对正确的。
“怎么？感到伤心了吗？我以为你早就做好了被这样对待的准备呢。”
玩味而戏谑的声音在克拉克的耳畔响起，他抬起头，杜克正坐在他的对面，为他倒了满满一杯的酒
“你下次见能不能敲门进来？”克拉克有些不满道
“我不在乎法律。”杜克耸了耸肩
“我也不怎么在乎你怎么看，克拉克，我和你不同，我什么都不在乎。”
“我也拥有能够拯救无数人的力量，但我凭什么拯救他们？力量越大所以责任越大？这只是道德绑架罢了，没有任何一个义务规定，强大的人必须做好事。”
“......你在劝说我放弃做超人嘛？”克拉克抿了抿嘴唇道
“不，我说过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是来找你喝酒的而已。”杜克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
“我和你不一样，我才不会在乎电视机上这些人的BB。其实什么法律，什么正义，克拉克，宇宙间唯一的真理只有一个。”
“弱肉强食，强者才是决定一切的根本！”
“一个黑帮没有国家强大，所以他们要听国家的，一个国家没有超人强大，所以他们应该听超人的，这很正常不是嘛？克拉克，你为什么总喜欢这样纠结呢？”
“......我不想强迫他们做不想做的事情。”克拉克轻声道
“我只是想做正确的事情而已......我以为我不断的挽救悲剧就是正确的，但还是有那么多人，认为我是错的。”
杜克端起酒杯和克拉克碰了碰杯，轻笑道
“克拉克，这世上就算是钞票也不会得到所有人的喜爱。你何必在乎这些人的叽叽歪歪呢？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没人逼你当完美无瑕的超人，也没人逼你去听从人类法律的话。”
“因为他们没有资格，他们打不过你。克拉克，我想你真的应该跳出这种无谓的纠结了，你只要知道地球的法律对你是无效的就行，克拉克需要遵纪守法，卡尔·艾尔可不需要。”
克拉克没有说什么，只是喝了一杯又一杯，他感到有点醉了。这是光之吧的酒，是整个地球上唯一能让他醉过去的酒。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飘飘忽忽的，仿佛世界都变得无关紧要了起来，根本不用去考虑那么多麻烦的事。
他喜欢和杜克谈话，虽然他知道杜克不是什么好人，但他起码不算坏人，顶多.....是个嬉笑冷漠的旁观者。
但正是这种立场才让克拉克喜欢，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偏向，绝对的旁观，绝对的不在乎。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克拉克。”
杜克放下了酒杯，轻声道
“我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很快我就要走了。”
克拉克沉默了片刻，抬头道
“你要去哪里？”
“回家。”杜克摇摆着被子里光泽暧昧的酒液，轻笑道
“其实我回去的地方也不算我家，我不在乎家不家的，但不得不说我回去的那个地方比地球要安全太多了。我喜欢安全，喜欢平静。”
“没必要难过，克拉克。你有露易丝在呢，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向她倾诉不是吗？一个美女，总好过我一个大老爷们。”
可能是世界线的收束，也可能是命中注定，即便露易丝的剧情几乎都被布鲁斯给抢光了，她和克拉克依旧成为了男女朋友，也是这颗星球上少数知道克拉克身份的人。
克拉克的表情顿了顿，举起了酒杯
“......一路走好，希望我们还有再见的一天。”
所有的话语汇聚成了这样的一句话，克拉克会失去一个倾诉的人，但仅此而已，他依旧会继续自己的正义，绝无改变。
他虽然会因为人类对他的评价而沮丧，但他绝不会改变自己的做法。超人就是超人，他坚定的意志绝不是键盘侠的风言风语能改变的了的。
做正确的事情，克拉克的两个父亲都是这么说的。所以他可能会苦恼，也可能沮丧，但这些要素无法阻止克拉克去做正确的事情。
“不过我在离开之前，倒是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杜克摸了摸下巴，玩味道
“克拉克，你最近给老蝙蝠工作的很好......但布鲁斯可不是什么你对他好他就会对你放心的人，你得小心一点。”
“我敢保证，他很早之前就在研发用以对付你的武器了，甚至于现在都已经研发好了。或许他没有恶意，但这种防患于未然的多疑性格就是他令人讨厌的地方之一。”
克拉克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并不在意这一点，又或者说布鲁斯能制造出一个危及到自己的武器，克拉克并不因此而反感，甚至会觉得庆幸。
即便是克拉克，也无法确保自己能够一如既往的永远去做‘正确’的事情，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因为某些原因而‘堕落’，这个时候，就需要布鲁斯来纠正他。
“你好自为之吧。”杜克放下了酒杯，站起身，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克拉克看着那空的酒杯，久久不言
......
夜晚的大都会，由莱克斯集团的执掌者，年少便是亿万富翁的莱克斯·卢瑟举行的慈善晚宴正在召开。
在注目之下，台上那个留着一头中长发的青年带着羞涩的笑容，用略显笨拙的口吻进行着他的演讲。
在满场身着优雅礼服的人群中，一个女人既耀眼却又不着眼，如果你不特意去看她，你或许在人群中找不到她的身影，但如果你将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时，你会发现她是那么的特别。
蜜色的皮肤，柔媚柔顺却显得勇武的脸庞，明亮的双眼，修长性感的身材包裹在晚礼服内，裸露出的后背魅力惊人。
这个女人拥有着一种气质，一种仿佛不属于这个现代的气质。她就像是从古代的战场走来，如一个古希腊传奇的英雄一般的气质。
“一个精明奸诈的人却伪装成一副笨拙的模样，戴安娜女士，你不觉得上面那个家伙很滑稽嘛？”
轻笑的声音在戴安娜的身旁响起，她微微皱眉偏过头去，穿着神父袍的杜克站在她身边，无声无息。
“你是谁？”她轻声问道
戴安娜·普林斯或许不是这颗星球上最强的人，但她一定是这个星球上最厉害的战士。
她的母亲是亚马逊的女王希波吕忒，她的父亲是伟大的神王宙斯，而她本人继承了两者的伟大血脉，并且还在几十年前杀死了堕落的战神阿瑞斯。
她的力量或许无法与超人比肩，但她的战斗经验与战斗能力却无疑是碾压克拉克的。凭借诸神赐予她的几件神器，即便面对超人她也颇有胜算。
这世上能无声无息靠近戴安娜身边还不被发现的人太少了，而她已知的名单中，并没有杜克的存在。
“一个知晓真相之人。”
杜克偏过头看着戴安娜，那漆黑的双眸之中看不到任何的光芒与神采
简直就像是一个傀儡，戴安娜如此想道。
“亚马逊的战士，宙斯与希波吕忒的女儿，戴安娜·普林斯，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一场灾难的风暴即将席卷整个地球。”
杜克用缥缈的语气，用那惯用了的神棍口吻道
“远古的敌人即将归来，但是这一次，没有灯团，没有诸神，也不会有亚特兰蒂斯的军团了。”
“你们只会有自己，只会有彼此，而这一次降临的敌人，远比曾经更加强大。”
“他不会再是荒原狼了，这一次来到这颗星球上的，会是天启星真正的主人，那个诸神也不愿意提起姓名的黑暗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