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至少是曾经害怕的东西。
“在我小时候，参加父母葬礼的那天。我因为情绪失控跑了出去，那时候我们家的墓园后面有一个很大的仓库，因为那门年久失修的原因，奔跑的我不小心掉了进去，然后......我看到了很多很多的蝙蝠。”
布鲁斯用一种平静的仿佛是在讲述他人故事的语气说着属于自己的故事，属于自己的过去
“那些蝙蝠簇拥着我，抓挠着我，将我带出了仓库......那个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虽然我知道那是错觉，我后来是被我的管家救出仓库的，但也因此，我患上了对蝙蝠的恐惧。”
“......抱歉，布鲁斯。”简妮充满歉意的抓住了布鲁斯的手，声音略显低落道
“我不应该让你想起这种不好的回忆......”
“没关系，我已经克服了这种恐惧，我已经克服了我的过去。”布鲁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抹骄傲，却也带着一股寂寥
“我已经将那个仓库改造成了装韦恩家藏酒的酒库，我现在总是会时不时的下去拿一杯酒酿，我已经不在乎那里，我也不再恐惧蝙蝠了。”
“因为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嘛？”
“这么说也没错，但是......”布鲁斯愣了愣，他抬起头，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简妮的状态有点对劲，刚才的对话......也有点对劲。
但他说不出来这种不对劲的源头，脱离第一线战场多年的布鲁斯已经没有了那种敏感的直觉。又或者说，它暂时睡着了。
“怎么了，布鲁斯？”简妮好奇的问道
“不，没什么的......”布鲁斯微微低垂了眼帘，打开了微型通讯器，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
那是一段摩斯电码，如果单纯解析里面的意思会是一段毫无意义的话，但是阿尔弗雷德知道这段摩斯电码的含义。
调查眼前的女孩，跟踪她。
如同蝙蝠用声波追踪自己的猎物一样。
“......怎么回事，韦恩少爷？”
蝙蝠洞内，阿尔弗雷德的表情变得认真严肃了起来，他一边执行着自己的韦恩少爷下达的命令，一边道
“希望不会是你又一次神经敏感吧，韦恩少爷。追踪纽约市~~长的女儿要是被发现了可不太好......虽然他们也不太可能发现就是了。”
阿尔弗雷德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而监视器的画面上已经出现了包括简妮心脏血压指数在内的多项数据，这表明布鲁斯已经把微型生命检测仪丢到了纽约市~~长女儿的身上。
这已经不是布鲁斯第一次这么做了，他总是有些神经兮兮的。想到这里阿尔弗雷德就叹了口气，他是黑夜里的蝙蝠侠，他永远也摆脱不了这个身份带来的压力了。
他想起了当年，外出游历多年的少爷回到了哥谭。他游历了世界各地，拜访了各地武术的达人。他加入了刺客联盟然后又叛逃了那里，最终，他回到了哥谭市。
但他不是以一个复仇者的身份回来的，毕竟当年究竟是谁杀了布鲁斯的父母，这件事他也已经不记得了。那是个混乱的夜晚，燃烧的哥谭有太多发疯的暴民了。
布鲁斯回到哥谭，是选择继承父亲托马斯的遗志，以他的方式守护哥谭市，他是以一个守护者的角度回到这座城市的。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英雄，布鲁斯十分明白蝙蝠侠的身份是非法的，他是警察，是法官，更是行刑者，他一个人就是法律流程的全部体现——而这在人类社会，是决不被允许的暴政。
事实就是如此，无论是再怎么‘守法’的蒙面英雄，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挑战人类司法体系的最直观体现。所以布鲁斯从不认为自己是英雄，他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守护哥谭罢了。
然后，这座城市的黑暗就仿佛跟随着布鲁斯归来一样笼罩了整个哥谭，那些藏于海底的无尽黑暗伴随着蝙蝠的出现而一同涌向了出来，那段时间是哥谭最黑暗的时光，也是布鲁斯最艰难的时光。
他每天就睡一个小时，白天去扮演花花公子布鲁斯，夜晚就化身蝙蝠侠去打击那些层出不穷的超级罪犯，无数次带着满身的伤痛回到蝙蝠洞，而阿尔弗雷德只能默默的帮助他，痛心与这种‘守护’的方式。
他并不惜为布鲁斯成为蝙蝠侠，但这是无可奈何的。他也只能作为韦恩家的后盾，作为布鲁斯的辅助尽可能的帮助它。
和布鲁斯一样，阿尔弗雷德不认为蝙蝠侠是个英雄。因为只有死人才能被大众认为是完美无瑕的英雄，这不是个好词汇。他也不希望布鲁斯成为英雄，但他的行为守护了哥谭，是正义的，毫无疑问。
“我们已经来不及英年早逝了，韦恩少爷。”
阿尔弗雷德苦笑了一声，端起了桌上的一杯威士忌，可他伸手摸过去，什么都没有
阿尔弗雷德的第一反应是绷紧身体握紧拳头，但远比他反应更快的，是一双细长如竹竿一般的手。
他抓住了阿尔弗雷的脖颈，那力气大到让人怀疑那瘦弱的和稻草人一样的手是怎么做到的。那用破布编织成的手套中延展出的，是一副针管手套。
五个老旧泛黄的针管内，装着五管暗黄色的液体，它被狠狠的打入了阿尔弗雷德的脖颈，将液体注射进其中。
阿尔弗雷德咆哮了一声，挣脱了束缚以一个老人不该有的敏捷和力量一脚踢向了背后的人，然而才刚站起啦，松弛的肌肉却让他浑身无力的到了下来。
“你老了，管家，你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能打了。”
一道阴冷而充满讥讽的话语在阿尔弗雷德耳畔响起，那声音的主人抓起了阿尔弗雷德的脑袋，低沉的冷笑道
“你，你是......”
阿尔弗雷德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他穿着暗黄色色破麻布编制而成的衣服，黑色的大衣，脑袋被稻草人样式的防毒面具笼罩，依旧是破麻布的材质，但却在嘴巴和眼睛那里留下了裂隙，然后用粗粗的缝绳连接了一番。
他看起来就像是个稻草人——不，他就是稻草人，阿尔弗雷德认识他，曾经哥谭的超级罪犯之一，一个早就应该死掉的家伙。
“乔纳森·克莱恩......你不是已经.......”
“已经死掉了吗，管家？”稻草人抓住阿尔弗雷德花白的头发，狠狠的砸在了地板上，看着溅出的鲜血，快意道
“但我已经复活了，我从地狱的深处爬了出来，现在我要复仇，向蝙蝠侠，向你的韦恩少爷！”
阿尔弗雷德的双眼已经失却了神采，他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了自己最恐惧的东西。布鲁斯的墓碑，破败无人的韦恩老宅，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知道，这是稻草人的恐惧毒素，他曾经用这个不止一次为布鲁斯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和影响。
“你......不会成功的。”
“不，我会成功的。”稻草人低下头，在阿尔弗雷德耳边冷笑道
“你以为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只有我一个吗？”
另一边，在通讯器传来了一阵电磁音的时候布鲁斯的脸色就变了，相较于机器故障，更大可能是阿尔弗雷德那里出了意外！
布鲁斯当即就站了起来，他无法接受阿尔弗雷德出事。他是自己唯一的家人了，唯一的！
但就在布鲁斯匆匆告别的时候，简妮却叫住了他。布鲁斯本不会回头的，如果她叫的是布鲁斯·韦恩这个名字的话。
“嗨，小蝙蝠，你知道一句话嘛？没有猎物的猎人，什么都不是。”
“这句话对你，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戏谑的声音和熟悉的口吻，布鲁斯不可思议的回过头去，只见简妮的脸上挂着一种滑稽而充满讽刺的表情，两根手指放进嘴里，轻轻拉开了两侧的脸颊。
一张笑脸，小丑的笑脸。
轰！！！！！
餐厅的下方，一场剧烈的爆炸骤然响起，伴随着震碎的满处都是的玻璃。布鲁斯第一时间护住了身体，然后扑了上去护住了简妮！
在尖叫与断电带来的恐慌中，布鲁斯看到怀中的简妮在狂笑中昏迷了过去，他回过头，看向了餐厅的入口处。
他永远也不会忘掉那个影子，他就在黑暗中，背着光的餐厅入口，穿着紫色的西装，翩翩起舞。
“这不可能......”布鲁斯喃喃低语着，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一晚，他明明死掉了才对！
他掐死了小丑，他将小丑亲手放进了焚化炉里，在那个笑话与警车的灯光里，蝙蝠侠和小丑都死掉了。
“来追我啊，小蝙蝠，就像当年一样。”
那小丑的影子对着布鲁斯做出了熟悉的嘲笑声，几近恶意道
“或者你可以在这里呆着，你也不用管你的管家不是嘛？就像当初那个可怜的小罗宾一样。”
——————————————————————————————————————————————————————————————————
ps:我觉得刺猬猫看DC的还是比较少啊......
第八章 小丑的阴影归来与此
布鲁斯选择从蝙蝠侠的身份中走出来，这里面有很多的原因，最大的那个，就是他打破了自己的下限。
他杀人了，虽然他不确定，那场意外，到底是不是出于自己的主观意识而造成的。
或许很多人都不理解蝙蝠侠为什么那么坚持不杀人的底线，即便被他逮捕的那些罪犯每一个都是该死一百万遍的混蛋，但他还是坚持不杀任何一人。
因为这是布鲁斯为自己定下的最后底线，也是他彻底从一个英雄堕落为罪犯的最终底线。
如果说超人不杀人是为了防止自己不会变成一个暴君的话，那布鲁斯不杀人纯粹是为了不让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一个滑向堕落深渊无药可救的疯子。
这并非是自制与否的缘故，而是事情本身的性质。有了第一遍就必然会有第二遍，如果蝙蝠侠开始杀死那些疯子和罪犯，很短时间内哥谭就会变得非常和平，然后蝙蝠侠自己就会变成唯一的犯罪之源了。
并且布鲁斯他......很没有自制力，他的意志坚强，他的忍耐极强，他能控制自己做到对一切的自制，但他唯独对一件事的自制力非常的低下——那就是维护秩序。
为了维护哥谭的秩序，打击罪犯与邪恶，布鲁斯能付出一切，相对的，只要能达成最好的结果，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毫无节制的去做。
所以布鲁斯不敢杀人，因为对他而言，品尝到了杀死罪犯的便利后，就必然会有无数次。
而布鲁斯最终还是越过了这条界线，他......杀死了小丑。
这其中有太多的原因与太多的无奈，但小丑最终还是在布鲁斯的双手中断了气，布鲁斯将他送进了焚化炉，然后在那个晚上，蝙蝠侠与哥谭所有的超级罪犯就此彻底的消失了。
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布鲁斯自己知道。但从他毅然决然选择抛弃了蝙蝠侠的身份来看，那一晚，肯定不会太和平。
但归根结底，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在小丑。因为亲手杀了小丑，布鲁斯就永远不会是蝙蝠侠，那如果......小丑没有死呢？
“Joker！！！！！”
布鲁斯咆哮着从阴影中冲向了那熟悉的身影，他的语气愤怒无比，但其中却蕴含着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喜悦。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小丑的影子狂笑着拔腿就跑，那瘦弱的身体一如既往的爆发出了不可思议的速度。布鲁斯一路追了过去，从顶楼一直向下追去。
那螺旋的安全通道楼梯就像是一条无尽旋转延伸至地狱的通道一样，布鲁斯奔跑着，追逐着小丑，最后却只能看到他的影子。
在奔跑的途中，布鲁斯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感觉自己死气沉沉的肉体和精神就仿佛活过来了一样，兴奋而充满了活力！
终于，他一路狂奔道了这间大厦的入口，微微喘着气的布鲁斯却只看到了小丑站在不远处一个高高的台阶上，纵情起舞，对他充满了讽刺！
是他！没错，布鲁斯不会认错的。那就是小丑，毫无疑问！
不是从声音，不是从外形，布鲁斯能认出小丑，小丑也能认出布鲁斯，这难以形容的连接是布鲁斯都无法解释的。他看着小丑的影子，眼神渐渐回到了过去。
小丑还活着，所以蝙蝠侠也会活着。
是的，蝙蝠侠应该归来了，这座城市，这里的黑暗......蝙蝠侠，会活过来！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传出了一阵尖叫声，随后是一道轰鸣的爆炸，布鲁斯惊愕的抬起头，餐厅的顶楼已经被爆炸的火焰所吞没！
布鲁斯的脑子一阵的发蒙，是啊，他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那是小丑啊，那可是小丑啊！
那个疯子怎么可能就在自己楼下放一颗炸弹就跑呢？他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把自己引诱走就算了呢？
他恶狠狠的看向了小丑，这家伙已经跑到了远处一座高高的楼梯上，在那里伴奏者尖叫翩翩起舞，他的声音没有传来，但布鲁斯却仿佛听到了他尖锐的笑声。
布鲁斯握紧了拳头，他选择冲回火场去救人。在阿尔弗雷德、小丑还有现场可能已经死光了的无辜者中，他选择了最后一个。
这就是布鲁斯·韦恩，也是蝙蝠侠会做的事情。就像逃窜的小丑将哈利奎恩推下高楼，他只会选择去救那个小丑女而不是追击小丑。
再次冲上高楼的布鲁斯速度反而要比下楼更快了，他体内属于蝙蝠侠的记忆正在被渐渐唤醒，这让他的动作变得更快更致命。
他冲上了顶楼的餐厅，这里到处都是硝烟和碎片，火焰将这个得体的餐厅灼烧的如同人间地狱，消防车刺耳的警笛从外面响起。
布鲁斯撕下西装的衣袖绑在脸上，冲进火场去救人，他穿过滚滚的浓烟，进入了这灼热的火场。
这里，并没有他需要救的人。
又或者说，那些无辜之人都放在一起，他们瑟缩在餐厅安全的一个角落，用无比恐惧的目光看着前方的一个人。
又或者说......是一只黑色的蝙蝠。
布鲁斯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矗立的黑色身影，他见过无数遍，在镜子中，在湖面上，在滴落的血泊汇聚而成的倒影中，他见过无数次这个影子。
那是他，那是......蝙蝠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