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银发狮子女要我成为其右腕，让我担当迦勒底所长代理。
嗯……这大概是一个和咕哒夫＆咕哒子混剧情也无法安然活下去的世界线了！
第五十六章 论道文明，论法自然
“一百八十盏白灯笼，四十四盏红灯笼，其中只有二十二盏白灯笼是真的，四盏红灯笼是真的。”
慎悄无声息的落在了杜克的背后，就这么突兀的开口道
“意料之中。”杜克耸了耸肩，回过头看着这位年轻的暮光之眼，他也在打量着自己，用审视的目光看着
“怎么？师兄你难道是后悔放走金魔了？不会吧，以你的个性，我觉得哪怕一盏灯笼都不是真的，你也不会冒险去杀死金魔吧。”
杜克轻笑道
慎沉默不言，就像是不曾开口的石像一般沉默，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杜克熟悉的信——苦说大师的推荐信，没想到他居然从劫那里弄来了。
“我看不透你......”慎用低低的声音道
“我看不透你的均衡之道，也看不透你的为人，你一点儿也不像是我父亲会选择收为弟子的人，但这封信?又是真的，父亲的密文和笔迹，任何人的模仿不了。”
“父亲说你回到艾欧尼亚时会选择我和劫其中的一个去学习，去试着挖掘我们之中的一个均衡之道，难道说他在十年以前就已经看到了劫背叛的事实了吗？”
慎的目光充满了迷惑不解，他不明白，也看不透自己的父亲。他曾以为自己了解自己最亲密的亲人，可当他成为暮光之眼后，他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苦说了。
暮光之眼的职责，暮光之眼的义务，暮光之眼的精神，暮光之眼的存在，这些都是几乎完全脱离凡人理解概念的事物。在暮光之道践行越遥远之人，距离凡尘俗世也就越发的遥远。
父亲被劫杀死了，这个事实曾经让慎无比的愤怒，甚至在继承了魂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杀上影流为父亲报仇。可当他升起这种违背均衡之道的观念时，他便觉得自己丧失了暮光之眼的资格。
暮光之眼的力量和义务都是伟大的，继承半神一般的力量，以超越一切俗世的眼眸监察两界，维护平衡。这个职责要求人有着绝对平衡的观念，而这个观念本身，已经超越了凡尘俗世的理解。
慎做不到这点，他距离真正的暮光之道还有很长道路要走。但越是努力让自己成为合格的暮光之眼，慎就越是对自己的父亲......更加的陌生。
一个绝对均衡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有任何亲情与爱情的。因为情感是羁绊，是破坏均衡的筹码，合格的天平不应有任何负担，所有的生命在眼中，都只是平均的数字罢了。
甚至于......自己的生命也能看做均衡的砝码，不过是数字罢了，在该牺牲的时候，毫不犹豫就能湮灭自己完成平衡。
父亲的均衡之道究竟走了多远的距离？如果足够遥远，那么是否证明他对自己的亲情不过是一场戏？甚至于就连他的死，也是谋划好的结果？
劫一直不愿意说那天他和父亲在后山到底说了些什么，但劫也是在那天起变得性情大变。带着整个影流走上了一个极端的，和均衡教派完全相反的道路。
慎不愿意相信，但他却无法欺骗自己。越是在暮光之道上渐行渐远，他越是觉得这一切都是父亲谋划好的，戒的叛变，劫的归来，他的死亡，慎的继承。
甚至于金魔本身......也是他谋划中均衡的一部分。
杜克的这封信似乎更进一步的证明了这点，早在十几年前他就已经看到了慎与劫的分歧，他们渐行渐远，而最终走上了两条不同的道路，于是他安排了另一个继承者，选择其中一条‘正确’的道路去辅佐。
“我的均衡之道？更加符合艾欧尼亚，更加遵循我的倾向，更加有利于整个符文之地的选择。”杜克半是开玩笑的说道，摇了摇头，笑道
“算了，我哪这么伟大？我只是认为劫所选择的主义，要比你来的现实一点罢了，游历过这么多的国家，我只是认为比起与自然的均衡，艾欧尼亚人，更加需要一个统一的文明。”
他转过身去，毫无防备的将背后露给了慎，张开双臂感受吹拂而来的山风，轻笑道
“你看，多美的自然？这样美丽的自然风景整个艾欧尼亚到处都是，这是符文之地其他地方绝对看不到的美，是我们艾欧尼亚最珍贵也是最美的宝物。”
他低着头，看着那渐渐熄灭灯火的小镇，轻轻的说道
“再看看这个小镇，多么的落后。它或许也有自己的美，但它太小了，这个镇子与这座山，这片森林，这巨大的湖泊相比，太过渺小了......但即便是这样，我们也会选择在这渺小的地方生活，而不是在伟大的自然中生存，因为这就是文明，哪怕只有一个茅草搭的小屋子，那也是我们人类文明的象征。”
“我去过不朽堡垒，那个贫富差距巨大的钢铁巨城丑恶无比，贵族夜夜笙歌，贫民饥不饱食，进去了那里才发现他是的那么的丑陋。但如果我们站在德雷坎的平原上眺望，你会发现那座城市，有着宏伟的美丽。”
“那样的宏伟比不过自然，哪怕最伟大的城市也无法与一座高山比肩。但在我们看来，一座茅屋都要比一座森林更加的美，因为那是我们人类创造出来的美。是祖先筚路蓝缕一点一点搭建出来的，或许他无法与自然相比，但那是我们人类的创造物，证明我们能不必在自然的威严下苟活的证明。我们砍伐树木，饲养家畜，耕种粮食，我们通过改变自然，来为我们创造更好的生活，也证明我们能不依赖自然而活。”
“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美，才是我们人类需要的嘛？”
杜克转过头，看着沉思的慎，轻轻的说道
“自然和文明，是螺旋上升的，他们不是敌对，而是此消彼长。文明不是毁坏自然，而是转换自然，将自然的东西进行转换，赋予改造成另一种适合我们生存的东西。”
“当然，这其中难免会遇到因为人性的丑陋面而过分转换自然的行径，这也是需要纠正的行为。但为了维护过分的自然，却蔑视了文明的需求，这难道不也是一种需要阻止的行为吗？”
慎抬起头，他看着高山，看着森林，又看着小镇。
他第一次意识到，比起艾欧尼亚美丽的自然，他的文明太渺小了。就像这个小镇，他还不到森林的百分之一，艾欧尼亚人与自然共生，小心翼翼的维护自然，几乎不回去改变这一切。
“但是艾欧尼亚人的文明，就是依托于自然的。”慎反驳道，但却有些底气不足
“是啊，依托于自然。但你不确定这只是害怕改变吗？”
杜克笑着反问道，伸出手指着那歪歪扭扭的山道，说道
“你看那条道路，这个镇子的人每天都要数字那好这条路上下山，他们没能力改造的更好吗？不，他们有能力，但他们只是害怕，如果修路的时候山崩了怎么办？如果修好路了让生活变坏了怎么办？”
“曾经的艾欧尼亚人与自然的共生不过是他们害怕改变罢了，但人适应环境以后，就会产生对环境的依赖，哪怕改变环境会变得更好，他们也不愿意去改变——因为没人能保证他们能适应改变后陌生的生活，改变不一定是好事，但也不一定是坏事，没人能说出事物的变幻究竟是好是坏，但如果不改变，他就永远只会是这样子。”
“这个镇子过了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他依旧是这样。厨子的肉汤味道不会有变化，木匠的作品始终只有那几样，小镇的人们还是安居乐业，这样的生活很好。但......如果哪一天，有人从外面来逼迫他们改变呢？”
杜克摊开手，深吸一口气，大声的说道
“人都是本能的渴望文明的！渴望大城市，渴望更文明的聚落，渴望更优秀的邻居！改变可能会导致现有的覆灭，但也会带来曾经没有的东西，1放在这里永远都是1，只有投入算式中，他才有改变的可能！”
“艾欧尼亚人不是不愿改变，他们只是害怕改变罢了！变革中的流血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得到利益必先要侵占利益，在螺旋竞争的文明中，落后者的淘汰，是不可避免的！”
慎久久不言，沉默了很久很久
半晌，他对杜克轻轻抱拳
他并没有被杜克所说服，他的道路还没有那么浅显。但杜克的话让他受益匪浅，或许他真的是狭隘了，他需要用另一个视角看待这个世界。
劫不一定是错的，他也不一定是对的，但无论怎样，只有改变——
才能看到事物的合适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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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远行·离开艾欧尼亚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慎朝着杜克轻轻抱拳，由衷的感谢道，通过与杜克的这番对话，他觉似乎得自己对暮光之道的理解或许更上一层楼了。
但......慎是不可能因为一番对话就改变自己践行的道路与目标的，他依旧会率领均衡教派走着与影流相反的道路，只是这一次，可能不会那么激进吧。
“不必多谢，坐而论道本就是同门之间应该做的，虽然阴差阳错让我们这些苦说大师的传承者很难真正的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论道，但同门间该有的情谊，是不会改变的。”
杜克挥了挥手，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不过就像慎师兄你问了我的均衡之道一样，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您。”
“如果一辆失控暴走的牛车再往前方行驶，道路之上捆绑着三个人，而你只需要抬手丢出一颗石头便能让牛车偏向另一条道路，但在那条道路上，也绑着一个无辜者，你......会作何选择呢？”
“那当然是让牛车停下来。”慎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或者说趁着牛车来之前，将那四个人从道路上救下来也行，我们没必要做出太沉重的选择不是嘛？”
“哦~~~”杜克用着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慎，随后轻轻的笑出了声。没必要继续追问了，没必要追加诸如‘你是个普通人’这样的限制给他了。
没有什么意义，更没有什么必要，慎在刚才的回答中已经透露出了自己的均衡之道。在平衡之前，他也会去尽可能的拯救生命，行均衡之路，却也不忘人情。
很难说这到底算是好的特质还是坏的特质，但起码对杜克来说，一位尚有人情味的艾欧尼亚维序者，可要比一个冷酷无情的均衡维持者要安全的多。
至于杜克？他的均衡之道？不好意思，之前那段话只是他花了几分钟时间瞎掰扯出来忽悠人的罢了——这是他的老本行了，掰扯话来忽悠人骗人这点，他做的一套一套的。
“你要去一趟......比尔吉沃特？”
慎用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杜克，泛着紫色光辉的暮光之眼，仿佛看破了他身上的什么东西，意味不明的说道
“你的灵魂告诉我，你真正的目标，绝不是那个海盗之城。”
“准确来说，是蟒行群岛。”杜克也没有掩饰自己的目标，只是半真半假的说道
在暮光之眼的面前掩饰自己基本没什么价值，既然瞒不过他，不如把事情开门见山的说。杜克的确要去比尔吉沃特，但目的地，绝不是那座海盗之城。
毕竟那座城市能榨出的油水实在是太少了，杜克真正的目标就只有一个——暗影岛。
他可没忘记自己身上还背负着死神的印记，暗影岛有什么东西需要用到千珏之印，所以死神才会特意给予他一个礼物，而死神给予的礼物，潜台词就是需要让杜克为他办一件事。
“拿着，你会用到它的。”慎从自己的背后拿出了一件东西丢给了杜克，杜克一把接住，才发现那是一副很熟悉的面具
那是曾经他和阿卡丽在覆雨剑派的藏宝室中拿到的面具——半狼与半羊的面具。
没有任何属性，没有任何介绍，就仿佛真的知识一个普普通通的面具罢了。杜克婆娑着面具粗糙的材质，抚摸到了那隐秘的千珏之印。
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毕竟简单的东西很难被慎亲自交给他。不过半狼与半羊，应该不会有人制作这样的面具，任何事关千珏的戏剧，狼和羊的面具都是分开的，一个是野兽，一个是诗人。
但不管怎么样，这东西或许都会起到作用不是？杜克收起了这幅面具，抬起头准备道谢，却发现面前已经空无一人了。
嘿，他轻笑了一声，怀抱着熟睡的阿狸，走下了屋顶。
......
斐珞尔 闹市
“帮我做一套这个款式的衣服，面料要挑选最好的，不要冰原狐皮。如果能请到僧侣般它施加驱散脏物的法术，我会给你三倍的价钱。”
一家裁缝店内，一个环抱着一只很漂亮的九尾小狐狸的白衣公子在跟掌柜的提出他的要求，看着公子拿出来的画卷款式，老板挠了挠头，有些为难的说道
“杜公子，你画出来的这个款式要订做可以，但最少需要十天时间。而专门请僧侣给上面附加魔法，这就有点超过小店的能力范围了。”
‘啪！’
一块金锭被杜克按在了桌上，虽然艾欧尼亚各个行省之间没有固定的货币单位，但黄金这东西，还是能够百分之百流通市场的。
有的时候真是不得不感慨金子这东西的诱惑力和稀少，就连符文之地这种科学魔法统统不讲道理的地方金子也能作为硬通货流行，像是比尔吉沃特的金海妖，皮尔特沃夫的金海克斯。
“五天，我要做两套，这是订金。如果老板你能搞定的话，剩下五枚，全部都给你了。”
杜克微笑的又排出了五枚金锭，在老板的眼睛快变成金子模样前，收了起来
“没问题，杜公子。五天，哦不！三天之内您就来小店取样！”老板毫不犹豫的将金锭收了起来，大声说道
杜克笑着点了点头，抱着阿狸走出了裁缝店，阿狸爬到了他的肩膀上，用只有他听得懂的话娇嗔道
“咪咕咪咕咪咕咪咕米（你可真是个坏蛋，拿刚抢来的钱付账......而且你怎么不帮我做一套？）”
“你现在用的到嘛？我的小狐狸。”杜克摸着阿狸的小脑袋笑道
“你现在还不能从瓦斯塔亚形态切换回来不是吗？每天喂给你那么多的灵魂碎片还是这样，你可能一辈子都只会是一只米缸叫的小狐狸了哦~”
调笑换来的是阿狸恨恨的一口，不过她也没那么在意就是了。在最开始的不适后，阿狸也找回了当初被冰原狐收养时作为‘野兽’的感觉，而且瓦斯塔亚形态对灵魂碎片的低依赖性也让她相当的舒服。
反正人形在睡觉的时候可以在梦境里尽情舒展，旁边这个没羞没臊的家伙也让阿狸很......舒服，这样的生活蛮不错的不是嘛？
“我感应到了你在想什么黄色的东西，可我没证据......今晚你又想玩什么新花样？”
杜克悠悠的说道
“咪咕！！！”恼羞成怒的阿狸咬的更加用力了
杜克一路穿过了普雷希典来到了斐珞尔，这个他最初来到艾欧尼亚与符文之地的地方，为的就是找一艘能载他前往比尔吉沃特的航船。
至于为什么不去崴里？那地方现在基本已经被阿卡丽杀绝了，那里作为唯一出海口的价值也仅限于艾欧尼亚人之外，杜克要的是去比尔吉沃特的船，而不是逃出艾欧尼亚的破船。
斐珞尔就是个不错的选择，艾欧尼亚商业繁华数一数二的地方，也是很频繁的出海口，最重要的是——杜克对这里非常的熟悉。
不过虽然如此，要找到一艘离开艾欧尼亚前往比尔吉沃特的船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杜克等了将近一周的时间，都没什么太大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