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化的改造正在深入他的每一个部位，同时也正在抹去他几乎所有感性的思维，只抱有计算的冷彻和理性。而正是他的理性告诉他，牺牲这群祖安人，并不算什么。
哪怕这个男人摧残他的家乡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国家，那些工坊林制造的东西全部都是基础工业设备还有各种粗浅技术加工产物，从深到浅，还有机床的制造，而这些东西一出口，立刻就会被挂着九头蛇旗帜的船拉走。
他根本就没有掩饰自己的做法，完全就是在牺牲祖安壮大新生的九头蛇王国。
但巍峨开拓不在乎，如果说一切都是为了迎来伟大的光荣进化，为了让他看到人是否有可能真的成为‘神’，牺牲这些，似乎也不算什么。
“杰斯的境况怎么样？”研究还是没有什么进展，杜克合上了书本，看着维克托问道
“他的情绪正在变得越来越极端化，极端的厌恶战争，又或者说，极端的憎恶发起类似屠杀和战争的对象。”
维克托的眼眸微微闪烁着光芒，似乎他也在因为自己老朋友的转变而感到了异样的情绪，只是是好的还是怀的就不一定了。
“但他的工作完成的还是很好的，而且对你的意见基本上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是嘛？那看来这场戏演的还不错嘛。”杜克把玩着C.C翠绿的长发，玩味的笑道
“那么维克托博士，准备准备的话，看差不多的时候就应该是你出手来打倒魔王，拯救‘世界’的时刻了。”
“为什么要让我来？”维克托颇为不解道
“如果这一切是你为了收集信仰的行为，那么你自己扮演这个救世主的角色不应该更好吗？”
“是啊，那一定是很好的，拯救了一个国家的教团，事后还翻身成为了这个国家新的主宰者。维克托，你觉得这样的名声，对我的教团来说，会是好事嘛？”
杜克双手交叉，淡淡道
雇佣烬伪装在人群中给C.C一枪装死的目的有很多，博取同情让杰斯等人对自己的看法倾向好感一方是一回事，毕竟接下来的计划少不了可能会让杰斯他们排斥的事情，提前打了预防针，就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然后嘛，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成功的退居幕后。杜克可以引导那些祖安人，可以让他们崇拜和信仰自己，但在这场革命中，他绝不能成为领头的那一个。
固然，如果由他出手亲自击败代表压迫者的辛吉德并带领祖安人建立新政权的话，从各方面的利益来说都是最赚的，但这也同时会遗留一个很麻烦的问题。
但一个教会暴露出对一个国家操纵和革命的历史后，符文之地其他国家的政府会怎么看待这个政权？他们会认为这是一群不怀好意的豺狼，一群想要打到他们的敌人。
就像GC主义曾经在世界的地位一样，十月革命和巴黎公社打响了GC主义的第一炮，但也成功让世界各列强对GC主义始终保持警惕和敌视的态度。
这可不行，杜克要的绝不是这样的结果，符文之地这么辽阔，着眼于祖安一地的信仰无疑是愚蠢而短视的。杜克要做的是国家背后的影子，这样就够了，只有潜伏足够从的时间，最后暴露的利益才会更大化。
维克托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杜克的用意，他也不傻，早在和杜克的几次接触以后，他就看出了杜克那满满的野心。
这没什么值得鄙夷的，野心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上进心，起码在以一个宗教成员的角度来看，杜克为了教会和信仰的种种行为，其实应该是值得赞赏的才对。
“对了，这东西忘记给你了。”
杜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从影子中拿出了一颗小型的导弹递给了维克托，维克托的双手接过它，沉重的导弹被他轻松举起，扫描器闪烁微微的光芒。
“海克斯科技立方武器.......你是从哪里弄来这种大杀器的？”
“没什么，一个麻烦造成的意外，这东西原本是那群皮城佬资本家用来屠杀自己国民的玩意罢了，只是被我给救了下来而已。”
杜克耸了耸肩，重新拿起了旁边的书本笑道
“总之，我把他交给你了，改怎么用，在什么时候用，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维克托缓缓的点了点头，他明白了杜克的意思，这个武器，要留到有用的时候再用。
武器的作用可不仅仅只是肉体上的消灭，在某种时候，它可以成为一个无上的导火索，就如萨拉热窝射出的那颗子弹......
杜克目送着维克托离开教会，再一次用暗影能量封住教堂的门后，重新翻开了手中的魔导书。
“我已经实验了三百六十种方法了，还剩下最后三个......应该也排除出结果了。”
杜克一边轻声道，一边将重新苏醒的C.C再一次杀死，取出她的心血，轻轻绘制者地上复杂的魔法阵。
而在魔法阵的中枢，放着一个漆黑的影瓶，瓶子内翻滚着黑色的气态物，不断的冲击仿佛是要逃离一般。
“希望能成功吧......”杜克伸出手，喃喃道
“召唤恶魔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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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 与塔姆谋皮
在符文之地，恶魔两个字拥有符合这个词汇一样沉重的含义。
他们并非死后世界的狱卒或者折磨人的审判者，恶魔在符文之地的含义只包含了两个字，欲望。
早在人类历史有迹可循的时候，恶魔的记载就如影随行的存在与此。恶魔的历史相比较人类的历史，只长不短，又或者说，恶魔这个词汇所代表的事物，与人类的历史是共同进步的。
海利亚的法师们曾经细致的研究过关于恶魔的学识，他们曾经用法术捕捉到了一个年轻的恶魔，她叫伊芙琳，一个拥有致命魅力的人类外形的女恶魔。
即便是在欲望几乎都被治愈之泉压制的福光岛，伊芙琳的出现依旧带动了不少海利亚法师潜藏在心底旺盛的欢愉欲望。但他们相对于外人始终是好上很多的，伊芙琳并不能魅惑海利亚的法师们，甚至反而被海利亚的法师抓住并囚禁了一段时间——直到某一天，她突然凭空消失为止。
法师们从伊芙琳的身上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这个拥有撩人外表而充满魅力的女恶魔并不是诞生于实体位面的生物，从伊芙琳的记忆里，法师们探寻到了恶魔这一生物的起源。
它们没有心态，就像是一团混合着蛋黄的蛋液，只有最模糊最基本束缚的意识形态，而伊芙琳的意识形态，名叫**。
这种**并不具备自我行动力，在无数岁月中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可直到百年前一场翻天覆地而后世称之为符文战争的浩劫中，这个模糊的意识形态获得了它的实体。
准确来说，是符文之地的人们那充斥的磨难、痛苦、失落等等负面情绪的涌入而使伊芙琳得到了养分，这个模糊的生命被搅动，越发酷烈的战争让更多的痛苦涌入，慢慢的它得到了进化，在意识的世界中完成了自己
的塑形，最后，她蜕变成了一个实际存在的灵体捕食者，依靠吞噬人类的感情而生。
而随着符文战争的落幕，苦难的消退也让饱食痛苦的伊芙琳失去了食物来源，伊芙琳为了生存而学会了捕食。它来到了人世，用噩梦让第一个人类学会了召唤她的仪式，并在仪式之中降临物质世界，变成了实体化的血肉。
也就是......伊芙琳。
所谓恶魔，也就是这种极端意志的集合体，依靠生物的欲望而存在和行动。他们的意志世界拥有无数个这个的个体，但能得到足够多的情感并降临物质世界的，始终是少数。
而海利亚的法师们将那个意志所组成的世界取了一个名字，依附于物质世界而存在的非正物质世界，位于暗影界等反物质空间的间隔界，也就是所谓的——
亚空间（Subspace）
讲道理，读到这儿的杜克是不可能不去联想到战锤世界的亚空间，两个世界的恶魔存在本质甚至可以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又或者说，创造这个世界的编剧就是按照战锤的恶魔描写去描写这里的恶魔的......
但这很好，非常的好，以这种形式而存在的恶魔正是满足杜克需求的目标，大量的思念和意志组成的实体，可以说恶魔和神灵，是一样的东西。
杜克虽然从迦娜那里得到了很多有用的知识，但还不够，他学会了如何凝聚那些信仰的力量，但如何引导，如何正确的使用他们，杜克还是一片空白。
所以他需要召唤恶魔，让这样一位‘前辈’帮一帮他。
海利亚的法师们留下的召唤恶魔的典籍并不是那么的完全，相当一部分都被海利亚法师们自行销毁了。大概那些过分善良的法师也不愿意让恶魔这种诡异的生物，在符文之地过多的出现吧。
但这没什么的，杜克自己的魔法造诣现在已经不低了，凭借着对那部分内容的还原和尝试，他花费了十多天的时间，总算是还原了召唤恶魔的仪式。
当然，期间起码让C.C死来活去了一百来次吧。
......
潺潺而鲜红的血如同河流一般从棺材中缓缓流出，温热的鲜血渐渐灌满了仪式法阵的每一个部分。
杜克的手指选悬浮在那仪式法阵的上方，低语着名讳，用具备魔力的欧琛语念诵着召唤的咒文。
伴随着咒文的念诵，阴影之中，一股潺潺水流的声音响起，那席卷的血液不停的奔涌着，就像是迸发的山洪一样。
最终，河水流入了大海。
在阴影之中，传来了一阵什么东西从水中爬起一般的声响，杜克停止了咒文的念诵，转而看向了阴影。
他看到了一个大大的鲶鱼，他大的需要将两件大衣缝在一起才能穿戴在身上。他看起来很胖，甚至有点憨厚的可爱，带着一顶自鸣得意的礼帽，一张大嘴笑的比城市还宽。
杜克知道他成功了，这个指向性的召唤为他召唤来了一个在双城和比尔吉沃特都极为有名的恶魔。
没人知道恶魔的真名，但在外，他被叫做塔姆·肯奇，或者是两件大衣，或者是......河流之主。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法师能召唤到我了，年轻而睿智的人类，你想要什么？”
温文尔雅甚至可以说分外磁性的声音在塔姆那大嘴中发出，他那鲶鱼的双眸始终温和的看着杜克，丝毫没有作为恶魔狰狞的感觉。
这幅容貌是拿来骗人的，恶魔根本就没有具体的外形可言。憨憨的外表之下是绝对负面意志的集合，而为了吞噬这些负面意志，恶魔能付出一切。
“我渴求知识，塔姆肯齐。”
杜克冲着这只肥鲶鱼歪了歪头，玩味的笑道
“告诉我我需要的知识，然后作为交换......我给你我的一束头发怎么样？”
在塔姆肯齐的故事中，他曾经诱惑过皮城的一个女科学家。他让这个女科学家的发明被一个富裕的家族看中，而作为代价，塔姆只收取了她的一束头发。
知识在这场交易之中，女科学家越陷越深，第二次她交易了自己全部的头发，第三次他交易了自己的枝头，一周后是耳朵，一年后，她把自己的一切都卖给了塔姆。
故事很可怕，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人去前仆后继的去找寻塔姆做交易，恶魔和神灵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言而有信，是最棒的商业伙伴。
塔姆斟酌了片刻，目光挑剔的在杜克上下扫视着，然后——
“我拒绝这笔交易。”
塔姆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笔亏本的买卖
“哦？为什么？”杜克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他可以确定，自己已经摸到了恶魔的窍门了
“你为他人带来了命运的改变，却只收了一束头发，为何到我，却不愿意这么做了呢？”
“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一丝贪婪，人类。”塔姆毫不客气道
“你会和一个带不来任何收益的石头做交易嘛？”
恶魔们以负面情绪为食，而他们杀人的行为不过是在猎取自己需要的情绪作为粮食。也就是说，恶魔其实并不能随心所欲的杀人。
就像伊芙琳，她无法通过直接性的攻击行为来折磨人类为自己获取需要的情感，她必须幻化为各种形态，去诱惑他人堕入**的旋涡，然后才能通过折磨他们获得力量。
而塔姆也是如此，在他的故事里，正是不断的通过交易让女科学家陷入贪婪的欲望，他才能用更大的力量帮她实现贪婪，最后将她一口吞下。
换句话说，恶魔对于无私无欲的人是毫无威胁的，如果他们无法从欲望中获取力量，那他们就无法对这个人做任何的事情。
而无私无欲这种事情说得容易做的确极其困难，毕竟当你召唤塔姆并向他索取愿望的瞬间，你的贪婪就已经被他捕获了。
可对杜克来说......无私无欲的贪婪，真是很简单的事情。
开启意志刃化遏制所有情感以后，杜克向塔姆提出了要求，而正如他所料，塔姆拒绝了这笔交易。
很好，这说明杜克在和恶魔的交易之宗，已经占据了主动性，那么接下来，就是互相谈判了。
“塔姆，那你是否接受其他方面的交易？”
杜克摊开双手，看着他玩味道
“如果我为你带来其他的灵魂，或者说其他的意志任你处置的话，那么你是否能够满足我的愿望呢？”
塔姆那狭小的双眼微微眯起，粗短的手摸了摸下巴，道
“你继续说，人类。”
“一百人‘贪婪’的情绪储备，换取一个问题，我想这应该没问题吧？”杜克张开手，制造出了一把幻梦之匙丢给了塔姆
“哦？有意思......一个独立的梦境世界，明明是个人类，却居然有这样的东西嘛？”
塔姆把玩着手中的幻梦之匙，饶有兴趣道，这的确是个有趣的人类，和他做交易却不显露出贪婪，而且一个独立的梦境世界可不是那么轻松简单就能拿到的宝贝。
一百人分的贪婪嘛？这的确是不错的买卖，而且塔姆也相信杜克能帮他弄到这些‘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