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清楚我制作的东西是什么，说白了，我就算给你重新捏造一个躯体，你也不过是换了一个新的囚牢罢了，这本质依旧没有任何的区别。”
“别说废话了，干还是不干给个准信！”拉亚斯特不耐到
“好，没问题。”杜克的眼珠微微一转，笑道
“拉亚斯特，我们的合作一向非常愉快， 我的意思是......我由衷的希望，我们会有更加深入的合作，我是说，我还你自由，而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辅助我。”
“充满野望的家伙......呵，还是先把那个愚蠢王子制造的小丑搞定吧。”
杜克耸了耸肩，一把抓住了拉亚斯特，一瞬间，漆黑的甲壳遍布了他的半身，而从嘴中，发出了拉亚斯特痛快的声音
“还是拥有肉体的感觉最棒了！你的身体，真是我们暗裔最好的载体！”
“恕我致谢不敏，还是直入主题吧，快点完成工作，我也好快点制作你要的躯体。”
拉亚斯特咧嘴一笑，转身跳入了暗影当中。
她嗅到了味道，拉亚斯特嗅到了那个小丑身上弥漫的恶臭的味道。
诅咒，还有恶魔，这两者都是拉亚斯特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了。她和她的同胞兄弟们沦落至此就是因为诅咒，而恶魔，这种如蟑螂一样的生物，他们在曾经也不知灭杀过多少。
这个小丑的本质是纯粹的诅咒，混合了一部分恶魔的力量。他凭依傀儡而生，只要这里有他制作的傀儡，那他就是不灭的。
这种生存方式类似于巫妖，但和真正的恶魔却有着天差地别。如塔姆和伊芙琳那样的纯粹的恶魔死后很快就会从虚无中汲取欲望而生，或许姿态和人格都截然不同，但他们几乎是真正的不灭。
而萨科.....说到底，它不过是那个没人爱的诅咒小王子丢掉的人偶罢了，本质和一切，都是下贱如斯。
“找到了！”
拉亚斯特在遍布全城的人偶之中找到了如今萨科凭依的那一个，伴随着兴奋而嗜血的声音，他化作了滚滚黑影闯入了菲罗斯家的顶层，自上而下的镰刀在瞬间就贯穿了阿芙耶的躯体。
封印巨镰虽然贯穿了躯体，但却并没有留下任何的伤口，在穿过阿芙耶躯体的瞬间，镰刀似乎虚化了自身的存在。
在阿芙耶难以置信和惊骇的目光中，拉亚斯特狞笑着抓住了她的脸庞，大量暗裔的力量输入了这具躯体，分解并吸收这股恶魔的力量。
“注意留她一命，如果可以的话，还有，萨科体内恶魔的那些部分留一点给我，我要研究一下。”
杜克突然开口道，他不希望阿芙耶就这么死了，比起她难缠的姑姑来说这个野心勃勃的姑娘算是不错的合作伙伴了，而恶魔的力量，他也着实很感兴趣。
“你简直就像是个到处捡垃圾的流浪汉一样，什么玩意都想留一份。”
拉亚斯特毫不留情的吐槽这，手掌猛然成爪，从阿芙耶的嘴中直接‘拽出’了一团漆黑的物质。
那漆黑如气团般的物质凄厉的尖叫着试图离去，而拉亚斯特抬手就是一镰将之斩碎，他伸出手，血色的暗裔力量化作了一个小小的气瓶，将所有四散的黑**体都收入其中。
“搞定了，这个愚蠢的小丑以后都不会麻烦你了。”
拉亚斯特上下抛这手中的血色瓶子，得意的笑着，这对她来说真就是举手之劳一般简单
毕竟是同出自恕瑞玛的诅咒，曾经贵为天神战士，恕瑞玛帝国的众神之一的拉亚斯特，处理起这种小问题来简直是手到擒来。
“看来你的确是有几分真才实学，不是一个满脑子杀杀杀的蠢货啊。”杜克赞同的点了点头
阿芙耶惊恐的向后倒退着，看着面前如疯子一样‘自言自语’的杜克，恐惧如深冬的冰雪一般冻结了她的每一滴血。
“好了，回镰刀去，接下来我要完成我这边的工作了。”
拉亚斯特不爽的啧了一声，退回了封印巨镰中，杜克左半身的暗裔化的甲壳缓缓崩为粉末消失，他甩了甩发麻的身子，对地上惊恐的阿芙耶露出了微笑
“抱歉让你受惊了，阿芙耶小姐，这是一点......小小的意外。”
杜克向着阿芙耶伸出手，将浑身僵硬的菲罗斯家主拉了起来，附在她的耳边微笑道
“总之，阿芙耶小姐，我想我们的合作关系依旧会非常的‘坚定’，那么，我的工作基本完成了，接下来，轮到你收尾了。”
他拍了拍阿芙耶的肩膀，笑着遁入了暗影，久久无言的阿芙耶瘫坐在了沙发上，额头不断的留下细汗
外面的混乱依旧在持续着，被恐虐号角吹动的混沌之风带起的混乱几乎让每一个人都化身成为了野兽。
他们闯进那些富丽堂皇的房子内，拖出里面的富人，抛开社会规则的上下尊卑，用最恐怖的兽欲和暴力发泄心中的欲望。
杜克站在家族区最高的塔楼上，静静的注视着那一起的混乱，烧杀抢掠，**掳掠，无数的丑恶在他的面前发生和上演，而这一切，都是藏在这些人心里最深的欲望。
贫穷的不一定是好人，富有的不一定是坏人，起码在这场由上而下然后由下而上的混乱和洗牌中，已经看不出善与恶的分别了。
“抱歉抱歉，做掉额外目标稍稍花了一点时间。”
烬拖着几具尸体走上了塔楼，略带满足的表情昭示了这家伙又做了一票让自己满意的娱乐
杜克看了看那几具尸体，猫头鹰法庭半数以上的家主都在这里了。满意的点了点头，轻轻的打了个响指，蠕动的暗影将他们一个一个的拖上塔楼顶端的雕像，将他们一个一个穿刺在雕像手中的石枪上
“所以，你把凯特琳的父母怎么样了？”杜克一边忙碌着，一边随意的问道
“我让他们‘绽放’了。”烬露出了陶醉的表情，双脚忍不住翩翩起舞
“是金魔嘛？”
“不，我只是让他们的灵魂绽放，让他们的肉体失去的，是祖安的暴民。”烬微笑道
杜克眨了眨眼睛，看着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这家伙......还真是善解人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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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杰斯的纠结
人迹罕至的星火巷永远弥漫着不曾消散的浓雾，这里曾经是祖安大沉没中遭受灾难最严重的地方，他最靠近海，也是距离皮城最远的地方。
如果说皮尔特沃夫是天国，那么星火巷就是与之相对的地狱底层吧。
站在这弥漫着白色迷雾的巷口，杰斯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这里，战力许久，却始终驻足不前。
他是个骄傲的人，也是个有天赋的人，正因如此，骄傲的人是很难愿意承认自己错了的。
他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上一次他来到星火巷，带着满腔的怒火和自以为是，拿起了他的墨丘利之锤，狠狠的砸碎了维克托拯救性命的梦想。
但直到现在，杰斯都不认为自己有错，维克托的光荣革命从根本就走错了道路，他想要完全替换血肉之躯，可全身被替换的人，还是原来的人嘛？
可不可否认的是，杰斯当初的确太过莽撞了，即便是维克托先盗取他的水晶在前，但杰斯的那一锤，始终是莽撞而无谋了。
杰斯可以为这件事低头，他虽然骄傲，但如果自己做错了事情他是甘于承认并改变的。
但杰斯不愿承认的事，是祖安和皮城的相差。
他曾以为皮城象征着进步和文明，皮城的一切都是对的，皮城的道德是完美的，然而——
不久之前发生的一切，彻底践踏了杰斯的一厢情愿，那些资本怪物不仅仅是贪婪无度，他们已经彻底变成了凌驾人民之上的怪物，吞吃人血，吞噬人肉。
蝙蝠在帮助杰斯安顿好那些可怜的中毒学生以后，还给杰斯呈现了一堆的证据。
这座城市的繁华，是建立在对劳动者的剥削上，在这金字塔的结构上，社会的阶级已经完全割裂，甚至造成了臃肿的畸变。
应该细小的金字塔上层反而无限制的摄取基层的养料，而本该坚固的基层却在不断的牺牲自己来供给金字塔上那细小的一撮上层。
诚然，人类的社会结构几乎都是逃不过金字塔结构，但过于臃肿和畸形的社会体制已经证明了皮城早已病入膏肓。
垄断了皮城人民的上层资本阶级已经断绝了所有上升的道路，而之所以皮城人没有体会到这种强烈的被压迫感，纯粹是因为这股压力，被转移了出去而已。
他们，被转移到了祖安。
就像皮城人排放那些海克斯科技的副产物一样，皮城人将劳动的重担和痛苦转嫁到了祖安人身上，皮城的普通家庭没吃一只火鸡，就有一个祖安家庭一天吃不饱饭。
这些证据是如此的切实，这让从小就接受‘远离祖安’教育的杰斯难以接受，但在他亲眼看到那些在糟糕的环境下艰苦工作却只能拿到微薄薪水的祖安人时，一切的辩论都毫无意义。
皮城已经病入膏肓，而祖安已经忍无可忍！
杰斯能感觉到，这座城市正在躁动不安，被欺压了这么多年，被压榨了这么多年，祖安人挤压的怒火已经到达了一个边界线，他们只差一个机会，就会彻底引爆这个炸药。
但杰斯能做什么？阻止战争？他阻止不了那群发疯的吸血鬼压榨祖安人，他所谓的阻止战争不过是将祖安又一次打落地狱罢了，在这场伸张正义和地位的竞争之中，只有输赢两个结局。
杰斯的骄傲在踏入祖安的这两天以来被消磨的一干二净，他还看到了那些进行了大规模海克斯义体改造的人，起初他想到了维克托试图改造潜水工人时的非人道。但这种愤怒，很快就在深入的了解下消弭了。
这种改造是他们自愿的，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进行更危险更赚钱的工作，他们要养活家人，所以只能抛弃身体，或者被迫抛弃身体。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压榨祖安的皮城人，杰斯这几天也在心想，自己当初的刻薄和傲慢，如果他能了解祖安人的无奈，或许他和维克托，还不至于走到今天的地步吧。
杰斯深深的叹了口气，他那张总是带着自信和傲慢的国字脸似乎垮了下来，他低着头，走进了星火巷内。
放下尊严，或许也不算吧。杰斯来找维克托，也不是为了重修于好，他需要的，只是维克托的帮忙。
那些被安置在教会的病人们需要治疗，那种可怕的神经性毒气不是杰斯擅长的范围，而且他现在极度缺乏必要的医疗设备，而他，现在已经回不去皮城了。
他不知道革命的胜利与否，但起码现在，未来守护者杰斯已经从英雄变成了犯人，被那些曾经接受他保护的人们追杀的犯人。
整个祖安，杰斯唯一信得过的就只有维克托，虽然理念不同，但他们都彼此认可对方在科学上的尊严，杰斯的朋友只有维克托，维克托的朋友也只有杰斯。
他按照蝙蝠给他的地图，来到了那座古旧的工厂面前，在对出了那句宗教意味满满的对话后，工厂的大门缓缓打开。
这座工厂，还有那夸张体积的地下实验室与工作车间，无不在向杰斯展示维克托在这十年内究竟发展壮大到了怎样的地步。
或许这并非是他的本意，但光荣进化教团已经是双子之城任何一方都无法忽视的庞大势力了。
但势力与否从来都不是杰斯这样的科学家会专心关注的，他在意的，始终是维克托这些年来的技术进步。
从这些机械神仆，起码他们是这么自称的，这些几乎改造了自己身上百分之九十多部件的状态来说，维克托的技术，绝对进步了极多。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维克托的进展画风总给杰斯一种哪里不对劲的感觉......
“鸣大钟三次！赞美欧姆弥赛亚，拉动拉杆，赞美万机之神！！！ ”
看着这群狂热的机械神仆那宗教仪式多过像铸造研究的举动，杰斯的眼角狂扯不止，尤其是他不止一次看到这些机械神仆将一些精加工的小流水线集成到自己身上的时候......
这些科技，看起来一点也不高端！傻大粗黑！维克托，你这些年来的审美到底堕落到什么地步了？
机械神仆将杰斯引到了一个足足有近二十米高的钢铁门扉前，拔下自己的一根插管连接到了门前的插口上，伴随着沉重摩擦的声响，钢铁大门缓缓打开。
杰斯微微一愣，随即，是一种近乎于惊叹的表情。
他这么多年来，看过多少精密而高端的实验室，也看过不少皮城的武器制造车间，但从没有任何一个制造间和实验室，能如此的‘夸张’
在这占地面积几乎有数百平方米的巨大制造间的前段，是十数罐巨大的圆形玻璃培养罐，里面承装着满满鲜红的液体，无数线路连接培养罐，发散到制造间的各个角落。
上下翻飞的钢铁骷髅头记录操作着一切，身穿紧密防护服的博士们在试验操作台前忙碌不休，而杰斯甚至在里面看到了不少的老熟人。
“黑默丁格教授，还有李维克先生，他们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杰斯倒吸一口凉气，他可从不知道皮城有两位顶尖的海克斯科技大师效忠了维克托，该死，维克托到底想做什么？
一个梳着莫西干头的少年走到了杰斯身旁，用非常不善的目光看着他，就像是街头巷尾那些小混混的目光一样，凶狠而鄙夷。
在这群人中，最注目的还是莫过于制造间中部的那个人。浑身遍布机械线路和插管，足足十三根机械触手从背后伸出，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工作。
虽然没看到正脸，但杰斯敢打赌这就是维克托。
“我说过了，我要进行实地测验！阳电子破城炮的实验需要足够宽阔的场地！”
黑默丁格用着自己那拉长的有些刻薄的声音跟面前的机械先驱尖声叫着，然而机械先驱头也不抬，只是继续自己的工作平淡的回应道
“没有场地，祖安附近找不到合适的试验场实验你的破坏性武器，而且你的工作不在于此，而在于如何最大化利用LCL溶液的能量和线路供给，研发武器是你的弟子吉格斯的工作。”
“该死的机油佬，你的脑子比最坚固的石头还顽固！！”
黑默丁格气呼呼的离开了，杰斯犹豫了一下，上前站到了维克托的背后，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将时间浪费在无谓的情感斟酌上很没有效率，杰斯，你想说什么就快一点吧。”
维克托头也不抬，甚至身上的一根触手都没有离开工作，用着那机械平稳而冷漠的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