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耸了耸肩，手掌轻轻抚过虚空，在一抹光芒之下，两张蒙着灰布的长方形事物便出现在了手中。
“这两份礼物是我献给劳勃陛下和艾德公爵的礼物，至于两位如何选择......请自行决定。”
杜克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一把掀开了画布，旋即便惊起了一片惊叹的声音
这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这只是一幅画罢了，青葱草地，潺潺水流，盛夏的森林，一个美丽而活泼的少女笑着骑在骏马之上，纵马前奔，马蹄践踏在草地和泥土之中。
但与一般的画截然不同的是，这幅画......它是活得。
是的，上面的每一根草，每一滴水流，每一片书页，伴随着风的吹动而浮动，那个身着劲装的美丽少女策马而奔，甚至就连笑声都传了出来。
少女坐在了一处草地，牵着马匹下了马，明亮的眸子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看着前方瞪大了眼睛的国王温柔的笑道
“你好啊，劳勃。”
“她，是她，她活过来了！”劳勃喃喃自语着，那一张胖脸不知何时已经流满了泪水，他骤然站起，肥胖的身子差点将桌子上的菜掀翻，但他不在意，而是疯了一样的冲过去抓住了画像，不断低语着那个名字。
“莱安娜，莱安娜，我的莱安娜，你活过来了，你复活了......”
艾德公爵的表现也和劳勃差不多，但他克制住了自己内心对亡妹的思念，即便也很激动和喜悦，却还是用审视的目光讯问着杜克。
“陛下请不要激动，亡者的灵魂归于光中之光，断然没有复苏的可能。这幅画，仅仅只是我沟通了我神，在尽享极乐的世界为莱安娜·史塔克小姐，画下的一幅画罢了。”
杜克从善如流的回答道
“那就让你的神复活她！你能沟通到你的光中之光嘛？我命令你让莱安娜复活！”劳勃红着眼睛抓住了杜克的双臂，如同愤怒的大熊一般嘶吼着
“陛下，死人无法复活。”杜克毫不畏惧的注视着劳勃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
“即便灵魂回归，没有容纳的肉体只会让莱安娜女士沦为一团不安而碎裂的亡灵，您不会想要这个结果的。”
劳勃缓缓松开了双手，颓然的坐在地上，最绝望的事情莫过于此，距离希望只有一步之遥， 却永远都无法迈出那个脚步
“陛下请起来，其实事情，也并非没有周转的余地......”
杜克搀扶起了劳勃，在他的耳畔用只有劳勃和他听到的声音，带着真言的蛊惑性，轻声低语道
“只要信仰我神，陛下。您归天后必然能与莱安娜女士团聚，而且信仰我神，虽不能让莱安娜女士复活，但我神却能让您在梦中与她相会......”
“陛下，我希望前往君临传教，而我的第一本传教书就是献给您的，每日睡前祷告一遍光中之光，必然能让您满足要求......”
劳勃微微张大了眼睛，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看向杜克的眼神截然不同了，那是混合着激情和狂热的颜色，杜克微微一笑，手掌抚过了劳勃的脖颈，黑色的碎片一闪而逝。
从现在起，只要劳勃睡前一想到相关的内容，他的大脑区就会自动生成有关莱安娜·史塔克的记忆，而且都是一些被美化过的，几近享乐的美好回忆。
同时，杜克还在书的里面留下了一个小小的钥匙，幻梦之匙会为死后劳勃的灵魂打开一扇大门，杜克想做个实验，死去的灵魂，是否会被这道门接引入他的世界？
你看，其实传教就是这么简单、不要大声的宣告你的神有多么多么的厉害，你要做的，只是行动。你要满足信徒的要求，只要满足了要求，信徒就会为你奉上最狂热的信仰。
作为国王的劳勃在物质享受上应有尽有，他不满足的只是精神上的。就像这个，这个画像，就是杜克满足他的‘愿望’。
灵感来自于哈利波特的画像，表现形式可以有很多，这种通过逝去之人的灵魂满足国家上层贵族愿望的服务可是安魂教团的一大卖点，杜克作为教皇，不过是身先士卒罢了。
至于这东西上是否有莱安娜·史塔克的灵魂？不可能的，死去快二十年的灵魂杜克上哪去找，他只是随便找了一个灵魂，洗白了对方所有的记忆，填充进捏造好的部分，然后丢进了施加了幻象魔法的画像上罢了。
简单的骗术，但杜克保证绝对非常的好用，好用到......能让自己控制这个国家。
“还有这一幅画像，如果劳勃陛下满足第一份画像的礼物，那么这一份，就应该属于艾德公爵了。”
杜克笑着掀开了第二幅画布，画布中的依旧是莱安娜，但却是沉睡的莱安娜。在一处略显昏暗的房间内，身着白色的睡裙，如睡美人一般静静的休憩着。
艾德的眼眸微微睁大，他当然认得这一幕，那是他最后看见莱安娜的一眼，极乐塔！那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杜克朝着艾德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略有深意的笑容，轻轻动弹的嘴唇，将细细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脑海中
“艾德公爵，光中之光无所不知，这个秘密也并非秘密。不过请放心，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有关琼恩·雪诺身世的问题。”
这幅画卷只能被艾德拿走，他不会将他交给自己兄弟的，他不敢保证这幅画会说出什么样的‘真相’。所以艾德激动中带着惶恐的收回了画卷，并准备命人将它挂在史塔克地宫内。
但就在这时，画卷之上的莱安娜轻轻打了个呼噜，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突然惊喜道
“艾德，你怎么回来了？妈妈念叨你很久了！”
......
艾德默默的握紧了拳头，做不到，他没办法将这一副活着的画卷挂在冰冷的地宫内，即便心里如何提醒这是巫师的把戏，但他还是做不到。
所谓攻心为上，不过如此。
杜克的嘴角微翘，你看，就连如石头一般坚硬的公爵骑士，最后还是被他拿下了。
那么现在，就差最后一个问题了。
杜克看向了瑟曦，美丽端庄的王后也看着他，但那个带着愤怒和恼怒的目光——
如毒蛇一般刺人
杜克当然明白自己做了何等过分的事情，他献给劳勃的礼物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瑟曦王后的面献上，几乎可以说是在当众羞辱瑟曦了。
即便王后和国王再怎么不和，表面上的尊重多少还是要有点的。而劳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舔一副死掉的女人的画，简直就是视瑟曦的尊严与无物。
瑟曦无法将怒火发泄过国王，那么献上这幅画卷的杜克，就成了这个女人愤怒的宣泄口了。
当然，这其中恐怕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乔弗里，杜克相信猎狗绝对把下午的事情告诉了瑟曦。一个护犊子的残忍老娘们，被这种家伙盯上，杜克宁可惹毛国王。
所以现在，得考验杜克的应变能力了。还好，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陛下，我为这个厅堂最尊贵的人献上礼物，不光是您和艾德公爵，还有凯特琳夫人以及尊贵美丽的王后陛下。”
杜克朝着劳勃微微鞠躬道，然而劳勃已经没心思理会他了，抱着画框就草草退席，杜克的目光与瑟曦相接，赶在对方那冰冷的话语让场面尴尬前道
“我知道在下的礼物入不了尊贵的夫人与王后的眼，但还请两位夫人抱着宽宏大量的心态，先看看在下的礼物是什么吧？”
杜克的一句话堵死了瑟曦拒绝的口子，她不像是自己那个不着调的丈夫，她必须维持作为兰尼斯特家女儿和王后的尊严，所以即便心中再怎么愤怒，她还是挂着得体的笑容点了点头。
“请看，这是我献给两位尊贵的女士的礼物。”
杜克翻出了两个小小的盒子，轻轻的打开了他，里面都装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瓶子，一个黑色液体的，一个绿色液体的。
“凯特琳夫人，这是来自光中之光的礼物，名为‘生命之水’的宝物。只要滴上一滴，任何伤势都能痊愈，如果无伤，它能做到.....返老还童的效果。”
凯特琳愣了愣，随即露出了炽热的目光，不仅仅是她，这个厅堂里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一幅表情。
没有人，尤其是女人，能够拒绝返老还童这四个字。爱美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对于女人来说，这一瓶小小的液体，能让她们付出不敢想象的代价。
想想繁华的化妆品业和整容界吧，这东西的效果没人能拒绝。
杜克玩味的看着她们的反应，这就是当初莎拉带着生命之水去皮城后的景象。打通了那些家族的女眷后，事情不仅好解决多了，而男人，也无法拒绝这东西的诱惑。
要知道生命之水的确能做到返老还童的效果，长年浸泡这东西的福光岛人甚至能延年益寿到外界数倍的程度，一小瓶生命之水虽然做不到真正的返老还童，但只要小小一滴，就能让一个女人容光焕发一个月的时间。
至于之后没有了？没有了能求谁？除了杜克还有谁？控制男人还有女人， 你看，控制一个国家的全部上层结构就完成了。
“真是贵重的礼物，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凯特琳夫人尽可能维持着脸上端庄和风轻云淡的表情，看着杜克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不需要感谢， 尊贵的夫人。您和公爵大人留我和同伴在这里多住了几日已是大恩，这不过是一点回报罢了。”
杜克摇了摇头，微笑道
“那么......这第二瓶又是什么呢？”凯特琳夫人指着那黑色的小瓶子，好奇道
“这个啊，这个东西的名字，叫‘返梦之水’。”杜克拿起了瓶子，轻轻摇晃着，目光似有似无的看着瑟曦和她弟弟詹姆，轻笑道
“这是给两个人使用的药剂，只需要在太阳穴轻轻滴上一滴，那么两个人的梦境就会相连。无论间隔多远，只有入梦，他们将只有彼此。”
“公爵夫人，我想这份礼物您和王后陛下不一定那么需要吧。若是用不到的话，在下换一份礼物如何？”杜克故意道
“不，就要这份了！”
瑟曦的语调突然提高，但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事态，放低的声音，柔声笑道
“这可是来自神明的礼物，我怎能拒绝呢？”
“感谢王后陛下的慷慨。”杜克冲着瑟曦微微鞠躬，这只母蛇看他的目光，已经没有那么尖锐和恶毒了
又或者说她现在的目光全然就在自己的弟弟詹姆身上，炽热的吓人，杜克玩味的笑了笑，他又满足了别人的需要。
虽然作为主角的国王离席，但宴会最终还是以一个令人欢快的氛围结束了，杜克毫不意外的成为了宴会的焦点，不知多少人向他询问，能否取得一瓶这样神奇的药水。
杜克的回答非常的统一，只有信奉我神光中之光才能获得赐福，完美符合了他狂热宗教分子的人设。
当然也不是每一个人都买账，比如艾莉亚这个小逼崽子就抓着杜克要给她一大瓶返梦之水，但杜克敢保证她拿这玩意绝不是和谁私会，而是拿去整蛊别人的。
当杜克好不容易抽身离开宴会后，一直憋着不说话的C.C开口了
“你可真是......邪恶啊，你想控制这个国家吗？”
“不是‘我’，说话要严谨一点。”杜克挑了挑眉道
“而且，我是在拯救这个国家，将这个堆在火药桶上即将被炸上天的国家挽救回来。我没心思掺和权力的游戏，我只希望他们在限度之内不要闹的太过分。”
“呵呵。”C.C不屑的笑了笑，然后马上闭嘴了，因为后面来人了
“牧师！说好给我的礼物呢？！”追出来的乔弗里王子分外不满道
“当然准备好了，殿下，只是那个场合这份礼物不太好送出去罢了。”杜克朝着乔弗里微微鞠躬，从背包里‘拿’出了那份礼物
这是一把剑，一把从史塔克家的族剑‘寒冰’中分离出来的剑，他看起来华丽了太多，也美丽的太多。
乔弗里接过这把剑，它很沉，但乔弗里看它的目光却充满了痴迷。
寒冷的钢铁雕刻着弯曲的羊骨，剑刃之上铭刻着符文，剑刃部分有着狰狞的锯齿，羊骨之上还有这反曲的锐利刀刃
它不一定实用，但超越时代的设计让它充斥着一种狰狞而又邪恶的美感,恐惧魔王纳斯雷兹姆的黑暗审美在此展露无遗。
而这种狰狞而邪恶的美感，恰巧是中二时期小屁孩的最爱了。
“怎么样，王子殿下，满意这份礼物嘛？”杜克低声笑道，声音如从黑暗中传出
“它叫什么名字......”乔弗里喃喃道
“霜之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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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系统测试
“乔弗里，你父王不会允许你佩戴这把剑出去招摇的。”
就在乔弗里痴迷于这把剑的美感和诱惑力时，一道轻佻的声音在乔弗里的耳边响起，年轻的王子先是表情一僵，然而回过头去，那表情瞬间就变成了一种混合着嘲弄与不屑的表情
“舅舅，这只是一个礼物而已，漂亮一点的剑，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和乔弗里说话的是一个非常‘高大’的人，这么说当然是对他的嘲弄，小恶魔提里昂·兰尼斯特，七国闻名的注入，乔弗里的舅舅。
“但如果这把剑是出自一个巫师的手中就是两回事了。”提里昂眯起眼睛看着杜克，后者依旧维持着脸上不变的笑容。
“父王也收下了他的礼物，我为什么不能收？”乔弗里不服气道，而提里昂只是摇了摇头道
“这不一样，他是国王，他能够为所欲为。但你不行，乔弗里，你最好把这把剑还给他，或者我告诉老姐让她帮你保管这把剑，老姐虽然讨厌我，但事关你的问题，她还是会听我的。”
“这和你无关！”乔弗里愤怒的咆哮了一声，死死的抓住自己的剑离开了，杜克看着乔弗里匆忙离去的背影，笑道
“看来王子还是太过年轻了一点不是嘛？他还需要更好的教育才行。”
“乔弗里的确被惯坏了，但这不是你肆意插足王家的理由。”提里昂死死的瞪着杜克，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