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胄脸色没有任何表情，条件已经提供了，但是人家不领情，他也无可奈何，目光转到张宝宝身上。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不知道你说不说实话。”
“知无不言。”张宝宝的表情就像一个面对老师的小学生。
“呦呵，还会成语，不错不错，什么学历。”秦胄笑眯眯道。
“小学还没毕业。”张宝宝不敢撒谎。
“进来说吧，不要在走廊挡住了其它客人的路。”唐宛掩嘴而笑。
秦胄和张宝宝进入了房间，水猴子最后一个进来，关门的时候丢出去一句话，“每人扇耳光10下，然后滚蛋。”
几人如蒙大赦，噼里啪啦打起来。
“知道我叫你进来干什么吗？”秦胄和颜悦色，张宝宝却是心惊胆战，背挺的很直，话都不敢说，摇了摇头。
“最近你们弘基水泥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特别的人？”秦胄问道。
“没有，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张宝宝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回答。
“不着急，仔细想想。”秦胄刚刚拿起茶杯，唐宛主动提起茶壶为他倒茶。
“谢谢！”
“你都请我吃饭了，我为你倒茶也是应该的。”唐宛心底不错，分别为水猴子和张宝宝也倒了一倍，把被子放在张宝宝面前的时候提醒道：“也不一定是最近，年初，或者去年也可以，只要是特别的事情，都可以说出来。”
张宝宝眼睛一亮，似乎受到了启发，秦胄和唐宛相视一眼，有戏。
“还是去年年底的事情了，我也是听我一个连襟说的，我连襟是质检员，说有一批水泥因为某些原因不合格，数量很大，也是那个时候厂里裁掉了一批员工，差不多三分之一，不过，没过多久，厂里有恢复正常上班了，不仅裁掉的员工召回来了，而且还扩大了规模，大家都以为是老板从银行贷款了，但是我连襟告诉我，是那批有问题的水泥卖出去了。”
“卖给谁了？”秦胄的心猛然一跳，莫名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小保安，这种大事轮不到我操心，不过我却知道，那段时间出货都是在晚上，我们保安队好一阵子没有休息好。”张宝宝道。
“这件事你和其他人说过吗？”秦胄问道。
“没有，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张宝宝。
“行了，你可以回去了，记住，这件事你不可以和任何人说。”秦胄叮嘱道。
“我可没说什么。”张宝宝装傻充愣，秦胄微微一笑，人虽然磕岑，还不至于太傻。
“录下来了吗？”张宝宝走后，秦胄问唐宛。
“很清晰。”唐宛把录下来的内容回放了一遍。
接下来秦胄打电话给郭果，郭果把调查的结果告诉秦胄，桃江大桥使用的水泥是信丰的圣塔水泥，而不是弘基水泥，公司的账目上并没有问题，不过，秦胄并不相信这个，他在定南没有熟人，想了想，把电话打给了洪易，把这件事告诉了洪易，洪易做警察多年，办案经验丰富，只说了一句小事一桩。
很快，洪易就找出了一年前的路面监控，晚上十二点之后，一排装满货物的重卡驶过红绿灯，从轮胎的下陷程度和汽车的速度，有经验的老警察一眼就能判断卡车超载了，而且初步估计重量在120-150吨左右。一百多辆卡车，连续五天。根据形势的方向和返回的时间，下货地点和桃江大桥刚好吻合。
事情道了这里，线路基本上清晰了，隐瞒重卡的消息就是为了避免带出弘基水泥，偏偏唐宛的出现打破了这些人的计划，而弘基水泥在大桥坍塌的事故中扮演这重要的角色，如今，秦胄很怀疑，所谓的爆炸到底存在不存在。
第二天，从京城来的专家，悄悄开始对着坍塌的水泥开始分析。而定南县关于桃江大桥事故的新闻发布会将在下午一点举行，一切似乎都在规定好的路上行走。
第八百四十八章 定性
第二天上午十，秦胄和郭果受邀来到县政府，就桃江大桥坍塌事件进行商议，还有就是调查结果出来了，作为桃江大桥的建造者秦王路桥有资格知道内情。随同的是秦王路桥的两个老总，何宇和王兵。
来到会议室的时候，政府人员已经在等候了，阵容不，分别的县长赵卫国，常务副县长朱高志，县公安局局长严财虎，还有安监局局长周大飞。此外就是几个省里来的专家和调查组成员，专家年纪很老，全部带着眼睛，浑身散发着学者才有的气息，调查组成员则年轻的多，大约四十岁，正处于一生中精力最峰的时刻。
“王总，何总，请坐，请坐。”朱高志很热情。只有秘书引领他们到座位上，
“这位是总部的郭秘书。”王兵见到朱高志的目光落在郭果身上，赶紧介绍，至于秦胄，则忽略了，因为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秦胄的身份。
“郭秘书，久闻大名，还是第一次见面，你比传闻的更加年轻。”朱高志自然听过郭果的大名，秦王集团的总部最早就是在市里，对于这个秦王集团的第一秘，名声仅在老总王柔和初灵之下，因为秘书这个字眼总是伴随着绯闻和猜想，加上一个很少露面的秦王，使得郭果身上多了几分神秘。
“过奖了。”郭果不拘言笑，伸手和朱高志轻轻一搭，就分开了。
接下来就是介绍赵卫国这个定南县的二号人物，赵卫国威严很足，脸上没多少笑容，体型强壮，坐着和一座山似的，给人很大的压力。
首先发言的是专家组的一个成员，大家都称呼他为温老，只听他道：“经过我们详细周密和严谨的检查，基本可以确定，桃江大桥的设计、施工还有材料都没有问题，我们的结论是大桥的坍塌和质量没有关系。”
秘书拿着一堆资料，每人发了一本，秦胄翻开看了一页就关上了，上面全是一些数据和专业名词，看了也是白看。这份资料的真实性暂且不谈，不过专家组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得出结果，也算是厉害了。
“这是我们收检时候的结果，也可以证明大桥本身没有问题。”安监局的局长周大飞道。也发出了一堆复印的资料出来，这一次，秦胄连看都没看，倒是郭果看的很认真。
“不是天灾，那是什么？”赵卫国的目光落在公安局局长严财虎的身上，“严局长，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多个时，你们调查的结果如何？”
这还是赵卫国第一次话，声音有些沙哑，语速不快，但是每一个字都很有力量，严财虎站了起来，一脸严肃道：“根据桥上残留的火药痕迹，我们基本可以肯定这次事故是人为，但是大桥上没有监控，不知道是何人所为，所以我们兵分两路，一路是从火药入手，火药的成分是黑火*药，这是制作烟花爆竹专用的，而我们定南有资格制作烟花爆竹的只有两家，恰好其中一家发现火药被偷了三桶，懂得制造简易炸弹，而又有机会偷到火药，我们基本可以确定嫌疑人就是这件烟花制造厂的人，而另一路则是调查和秦王路桥在建造大桥时候的仇人，经过仔细排查，一个叫付连的人出现，此人有个表弟在施工队，因为违反纪律被开除，所以找了付连来报仇，却没有报成，反而被施工队的人打进了医院，呆了两个月才出院，那个时候付连就发了话，要炸了桃江大桥，不过那个时候，大家都以为他的是气话，都没有在意，这个付连就在烟花制造厂工作。我们从付连的住处搜查出了没有用完的黑火*药，桃江大桥坍塌的时候有人发现付连在那里出现过，由此，我们确定付连有重大的作案嫌疑，第一时间把他逮捕，经过审讯，付连对做下的案子供认不讳，协同作案的还有他的表弟。”
“这种人，真该抓去枪毙了，就为这么一事，害的多少无辜的人惨死。”王兵先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继而又满脸大怒。
听到这个结果，送气的人不少，本来凝重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对于这次事故来，这种结局是最好的，否则将不知道多少人的乌纱帽不保，多少人要锒铛入狱，质量问题和人为事故，是截然不同的性质。
“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但是大家不能大意，这只是开始，最难的是如何善后，关于死者和伤者的处理，一定要妥善。”赵卫国作为一县之长，日程繁忙，听完调查结果就离开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了朱高志。
秦胄目光从赵卫国的背影上移开，桃江大桥的事故被定性为人为，关于里面的疑根本没有人提，那辆出现又消失的重卡仿佛被人遗忘，这件事，赵卫国是知道还不知道？从表面上看，赵卫国是一个正义的人，这是秦胄的第一印象，只是看人不能看表面，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事情经常有，为了乌纱帽，多少人会铤而走险。他心情沉重，如果事情真的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他是不是要揭开这个盖子呢？
十二的时候，京城秘密请来的专家分析的结果出来了。专家把大桥分为十个段，每一段取出一样品分析，得出的结果是大桥使用了两种水泥，其中一种合格，另一座不合格，不合格的水泥表现为硬度高，但是粘附力不够，经过电脑模拟分析，在特的情况下，难于承受超过一百八十吨的重量，看到这里，秦胄心头仿佛一道闪电掠过，关于重卡的疑团豁然而解。
调查结果的触目心惊不仅于此，大桥使用劣质水泥不止这一段，还有一段，和出事故的一段的水泥成分一模一样，但是程度要好上一，根据分析，应该是赶工所致，短时间不会有问题，但是时间一长，祸端就会出现。
两种水泥和弘基水泥的成分一模一样。
看到这里，秦胄已经忍不住怦然大怒，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以次充好的目的是为了钱，但是为了钱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简直畜生不如，罪不容诛。刚要打电话叫郭果进来，不过，拿下电话又放下了。
这样做固然让坏人绳之以法，但是对秦王路桥却极为不利，继而会影响到秦王集团，还有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秦王路桥和弘基水泥肯定脱不了关系，检验的安监局肯定也有分，否则这么明显的质量问题不可能检查不出来，如果只是这些人还好，就怕事情涉及面太广，引起官场地震，以后秦王集团就不用做生意了，得罪官场中人，绝非明智之举。
这时候，电话响起，水猴子打来的。
朱大志找到了。
第八百四十九章 揭盖子
水猴子混迹黑道，找人的速度远比官面上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