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朋友?”唐宛的目光从郭果的背影上收回。
“同事。”
“不像。”唐宛自认为还是有点眼力,两人的关系怎么看都不像的同事,不过,秦胄不愿意说,她自然也不再多问。
“以你认为,这些人要相机的目的是什么?”秦胄换了一个话题。
“那辆重卡。”唐宛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其中的原因,如果是因为事故,现场的人那么多,满是慢不足,没必要单独为难自己一人。不过凭借记者的直接,她觉得重卡有问题。
水猴子的办事效率很快,时间才过去一个半小时他就回来了。
重卡的时机叫朱大志,原先是一个社会闲散人员,后来因为打架把人家的眼睛弄瞎了,被关了三年,半年前刚刚刑满释放。而他另一个身份是常务副县长朱高志的堂弟,虽然不学无术,但是因为有这层关系,进入了弘基水泥厂当司机。
朱大志拉着水泥是去全南的,因为跨县,水泥超载,足足一百五十吨,加上车辆自重二十吨,总重一百七十吨。事故之后,朱大志也随着重卡掉入了河中,目前生死不明。
值得一提的是弘基水泥是常务副县长朱高志引进来的,投资11个亿,成为赣三南最大的水泥厂,水泥远销周边,朱高志也凭借这项功绩胜利从副县长过度到了常务副县长的位置。
这个时候郭果回来了,报告了一个情况,弘基水泥的老总叫丁山卯,是常务副市长丁正雄的老乡。
听到丁正雄的名字,秦胄脸色微微一变,隐约地,他感到这个弘基水泥可能有问题,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唐宛道:“大桥坍塌的时候,你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吗,比如爆炸什么的?”
“爆炸?”唐宛微微一呆,随机肯定地道:“肯定没有,坍塌发生的时候我因为有点晕车,刚好在车外,从头到尾看的清清楚楚,没有什么爆炸。”
郭果和秦王同时色变,唐宛不明所以,但是敏感地意识到其中有问题,秦胄朝郭果使了一个眼色,郭果会意,出了房间。
“唐记者,你慢慢吃,我还有点事,先走了。”秦胄道。
“你是不是要去弘基水泥。”唐宛突然灵感一闪,猜到了秦胄的意图。
“没错。”
“带我一起去。”唐宛眼神带着期盼。
“你不怕危险?”秦胄问道。
“做记者的第一天,我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唐宛认真道。
“做记者有那么危险吗?”秦胄瞪大了眼睛,听着好像是做卧底一样。
“你以为呢?”唐宛一脸怕怕道,“我有个师姐为了报道地沟油的事情,差点被杀了,精神受到严重的打击,到现在都还没回复过来。”
秦胄正要说话,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杂吵声,伴随的还有女人的惊叫,带着恐慌,然后是凳子落地和玻璃瓶碎裂的声音。
“出去看看。”秦胄扫了一眼水猴子,率先走出了房间。
第八百四十七章 内幕
刚一开门,一个人影冲了过来,刹那之间,秦胄判断出这是一个女子,不是主动冲过来的,从踉跄的身形可以看出是被推过来的,化拳为掌,托住了女子,往后退了半步,把力道卸去,轻轻巧巧把女子接住,放在边上。
女子姿色虽然不俗,却称不上绝色,入怀就免了。
房间对面也是一个房间,大门敞开,五六个人站在走廊上,从这些人红光满面的脸和与众不同的气质可以看出,即使不是大款也是有电视身份的人,不知为何在这里欺负服务员。因为没想到秦胄突然开门出来,这些人一时间没了动作。
秦胄目光随意扫了一眼,就偏头问边上的女子,这是一个服务员,脸上带着惊慌还有泪水,左边的脸上还有一个清晰的掌印。
“怎么回事?”
“朋友,这件事和你无关,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女服务员还未说话,其中一个脖子上挂着尾指大小的金链子的男子冷硬道,语气带着威胁。
“本来没什么关系,不过,现在打扰了我吃饭的心情。”秦胄目光一挑。
“朋友那里来的,看着面生。”说话之人年纪大约四十五,却已经谢顶,前面光溜溜,后面也没生几根头发。
“你又是谁?”秦胄反问。
“有眼无珠,大名鼎鼎的肖总都不认识?”金链子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肖光头很有名吗,今天倒是要认识认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秦胄的背后响起。
“是谁,敢这么和肖总说话,找死!”说话的是肖总旁边的一个大汉,皮肤黝黑,目露凶光。
“我就站在这里,你不打死我,我就是你生的。”水猴子从秦胄后面走出来,斜着眼睛盯着大汉,那种眼神仿佛盯着一个死人。
“猴……猴哥!”大汉的脸色一下子吓得煞白,比上了粉还要夸张,两股战战,眼中全是恐惧。
不仅是他,谢顶的肖总、金链子等几人全部变了脸色,汗水涔涔。
“看来上次还是太心软了。”水猴子语气轻淡,但是听在黑脸大汉耳中却仿佛被惊雷劈中,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猴哥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水猴子没有说话,看道秦胄微微摇头才道:“留下一根手指,滚。”
“多谢猴哥,多谢猴哥饶命。”黑脸汉子大喜,捡起一个啤酒瓶子,用瓶嘴套入左手尾指,咬牙一掰,咔嚓一声,尾指呈现一个诡异的形状,黑脸汉子浑身一震,头上冒出豆大的汗水,却是一声不吭,朝着水猴子鞠了一躬才离开。
剩下的几人看到这一幕,脸都白了。女服务员更是闭上了眼睛,都不敢看了。唐宛的小脸也有点发白,看着水猴子清清秀秀的一个人,想不到这么狠辣。
“这个,肖总是吧,似乎挺有名字的,介绍一下,我一向喜欢认识名人。”秦胄笑着道。肖总听见自己的名字,身体又是一震,但是不明白秦胄的意思,不敢说话。
水猴子对别人是正眼都不瞧一眼,但是对秦胄却十分恭敬,一丝不苟道:“肖明牛,现在人称肖光头,原来是一个混混,因为打架坐过几年牢,出来之后不知从哪里弄到一笔钱,搞了一个饭店,但是这家伙特别恶心,开业收礼之后,第二天就把饭店给关了,拿着这笔钱,用巧取豪夺的方式从一个姓张的手力拿下了一个沙场,靠着流氓手段和手下下的一些混混,没几年就把其它的沙场全部赶跑了,如今的全南,就剩下他一家沙场,钱到手赚了不少,就是头发掉的没几根了。”
“这位呢,说话很嚣张。”秦胄看着金链子,金链子心头一颤,头却更低了。在别人面前,他可以横行无忌,但是在水猴子面前,给他十个胆都不敢。他清楚地记得水猴子出现在定南之后,地下势力是如何变天的,一个晚上之内,那些大哥、老爷之辈的人不是失踪的失踪就是沉江的沉江,手段只狠,出手之辣,让见识过的人无不胆寒,当然,也有不信邪的,不过全部有去无回,在最能打的晋三少也不说水猴子一招之敌之后,整个定南再也没有一个人干挑战水猴子的权威了。
水猴子行事低调,很少在公众场合现身,所以很多人只是闻其名,而未见其人,但是混黑的这些人手机里都装有水猴子的照片,一来是看有没有机会投靠,而来也担心不小心惹上,毕竟这可是一个煞星。
“弘基水泥的保安队长,姓张,大名宝宝。”水猴子道。
宝宝?
秦胄扫了一眼这个怎么看都像暴发户的张宝宝,真是浪费了这个名字。
“差点忘记了,发生什么事了?”秦胄看着女服务员。女服务员弱弱看了一眼肖光头,眼神闪过挣扎,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不小心碰翻了盘子。”听见她这么说,肖光头明显松了一口气。不过,水猴子却不爽了,老大问话,你竟然敢不说实话,生硬道:“你放心,如果有人敢报复,我打断他的第三条腿。”
听见他这么说,肖光头一颗心又提起来,看着女服务员,眼中露出哀求。女服务员脸色变化了几下,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对秦胄道:“谢谢你,真的没事。”说完就跑了出去。
肖光头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这时才发现,背后已经全部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