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晨间第一阶段的陆恪重新回到了更衣室,接下来,他将加入球队的大部队,进行今天的恢复训练。
没有人刻意强调早晨的提前训练,因为这不是一件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当然,还是有人注意到了球队训练时间的变化,安东尼-戴维斯就察觉到了,“迈克,你们今天提前过来训练了。”“是的,提早了一点。”迈克-鲁帕蒂如此轻描淡写地回答到。
又或者是,“嘿,洛根,你今天居然如此准时,不太对劲呀。”“我比你提前两个小时就过来训练了,怎么样,是不是开始害怕了?是不是觉得就要被甩在后面了?哈哈。”以互相打趣互相调侃的方式提起这件事,不需要郑重其事。
因为早起训练是个人的选择,没有必要小题大做;比起训练时间来说,更重要的是精神面貌。
刚刚经历了一场重要比赛之后,旧金山49人上上下下都焕发出了旺盛地生命力,没有沉浸在失利地痛苦里自怨自艾——不是因为不在乎,恰恰是因为太在乎,所以他们早早地就开始摩拳擦掌为下一场比赛做准备了。
这种精神,这种态度,才是关键。
周二的恢复训练进展得非常顺利,陆恪没有特别喊话,哈勃也没有特别演讲,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这种沉稳而坚定的气质正在悄然地融入旧金山49人每一位球员的血液里,球队和球员正在进一步同化,他们已经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未来某一天,分析评论员们可能会说,“哦,一看就知道他是49人出来的球员。”即使离开了旧金山,但那种风格依旧深入血液,不会消失,也无法抹去。
下午,球队集体观看了上周对阵新奥尔良圣徒的比赛,寻找他们的不足和漏洞,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和途径,这对于球队和球员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人人都知道伤病是比赛失利的原因之一,但这于事无补。因为剩余的赛季,他们都必须面对这样一个伤痕累累的球队阵容,这不是短期之内能够改变的症结,也不是主观意念能够决定走向的问题。
现在他们就需要寻找出另外一种胜利的办法,依靠着现有阵容,与伤病并肩作战。
集体战术会议结束之后,球队就地解散,但陆恪依旧没有离开,他以个人名义召集了进攻组的所有球员们,进行了第二场战术会议,集中针对比赛中跑动路线以及进攻锋线的问题,展开深入讨论。
连续两场战术会议,连续两场头脑风暴,对于球员们来说着实有些超负荷,尤其是第二场,足足持续了超过四个小时,当结束的时候,夜幕都已经降临了,所有球员都塞着满脑子的战术,准备收拾行李回家。
陆恪依旧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叩叩”,会议室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正在收拾战术手册、关闭投影仪的陆恪,没有回头,只是扬声说道,“又有谁把战术手册忘记在会议室的?小心被吉姆知道,这可是要被罚跑圈的,赶快过来自首。”
“能不能剧透一下是谁?我保证不会告诉吉姆。”来人居然不是球员,而是球队经理特伦特-巴尔克。
第1399章.1393 特殊活动
“能不能剧透一下是谁?我保证不会告诉吉姆。”
陆恪立刻就意识到来人不是队友了,猛地回头,然后就看到了西装革履的特伦特-巴尔克站在会议室门口。
陆恪揉了揉因为疲惫而微蹙起来的眉宇,耸了耸肩,“糟糕,似乎泄露了天机。”话虽如此,但眼睛里闪烁的恶作剧光芒却显示着另外一种想法,即使是面对掌握着球员生杀大权的球队经理,陆恪也没有拘谨地改变说话风格——那样反而是更加别扭,不是吗?“现在已经是加班时间了,怎么突然过来了?”
特伦特双手背在了身后,如同前来巡视的领导一般,“怎么,不欢迎?”
“所以,你期待着我们邀请你坐下来,一起参与到战术讨论和录像分析的会议之中吗?”面对特伦特的“刁难”,陆恪不慌不忙地抛出了一个反问,话语里还带着些许亢奋和雀跃,这让特伦特也忍俊不禁。
特伦特连连摆手,“那还是算了。”整个球队上上下下都知道陆恪的个性,对于战术研究绝对堪称是一个疯子,除了哈勃之外,几乎没有人能够跟上陆恪的专注和投入程度,就连克雷格-罗曼和维克-方吉奥两名教练都自叹不如——特伦特绝对没有自虐的倾向。
走进会议室,特伦特斟酌着语气询问到,“怎么样?感觉如何?一切都还好吗?”
连胜纪录终结之后,球队内外的感觉都难以准确形容,虽然说,这就是竞技体育和职业联盟的日常,但某些时刻某些瞬间,他们也仍然是普通人,情绪的起伏、情感的跌宕和思绪的纷杂都是在所难免的。
“正在走回正轨。不仅是我,还有整支球队,我们都正在努力。”陆恪坦然地说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如果太过容易的话,就没有挑战性了,不是吗?我们现在还远远没有到一败难求的程度呢。”
即使是艰难的事情,陆恪也总是能够以积极向上的心态来面对,这让特伦特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我期待着我们能够达到如此高度的一天。”
“喔……那么你的工作就任务繁重了。”陆恪夸张地吐了一口气,以轻快的语气调侃到。
因为硬工资帽的存在,NFL之中很少很少有球队能够展现出绝对统治力的强势,四年三冠就已经是漫长历史长河里的巅峰了。换而言之,想要长时间保持着足够竞争力乃至统治力,球队经理每一年的阵容调整工作就至关重要了。
特伦特砸吧砸吧嘴巴,“为什么我觉得,你正在暗示着球队应该好好重视我们的当家四分卫?还是我理解错误?”
“哈哈。既然你已经识破了我的想法,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期待起来了?”陆恪也跟着笑了起来,手中的收拾工作已经结束了,陆恪也就转身准备离开会议室,“你专程等待到我们的工作全部结束,难道就是为了确认一下我的心理状态?”
“难道不行吗?”特伦特以一个反问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但陆恪根本就不买账,只是微笑地注视着特伦特,最后还是特伦特败下阵来,“上帝,我才是球队经理,我是你的上司,明白吗?为什么现在掌握主动权的却是你?注意你的言行,好吗?”
陆恪耸耸肩,不置可否。
特伦特无可奈何地轻轻摇了摇头,终于正经地开始说正事了,“好吧,今天其实还有要事。有一个人想要见你,为了不打扰你的训练以及球队的日程,她已经在会议室里等待了将近三个小时;事实上,她上午就已经拜访训练基地了,但得知你的训练日程后,她就率先离开了,然后傍晚时分再次赶了过来。”
陆恪正在等待着特伦特的下文,却没有想到,特伦特朝着他眨了眨眼睛,一脸“你知我知”的表情调侃到。“老实说,你是不是留下了什么把柄在别人手中?还是说,曾经的一夜幸福,现在终于找上门来了?”
本来陆恪还在专心致志地倾听着来龙去脉,现在就被特伦特全部打乱了,以至于他也分辨不清出这到底是玩笑还是正事,他无可奈何地轻轻摇了摇头,“巴尔克先生,我很忙,你应该知道这一点吧?”
特伦特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他只是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而已,但显然,他的方法没有使用正确,“嘿,我也很忙,好吗?你应该学会尊重你的上司!”特伦特抱怨到,但看着陆恪那故作严肃的表情,终究还是没有能够坚持下去,最后只能是无奈地重新恢复了平常的一贯姿态,“来人是’许愿基金会’的一名高级执行总监,他们正在试图帮助一名五岁小男孩实现他的愿望,他们需要我们还有你的帮助。”
“许愿基金会”,这是一个非营利组织,他们的目的是帮助更多罹患重病乃至于绝症的孩子们实现梦想,希望能够通过梦想成真的方式,让孩子们的人生重新寻找到希望和幸福,就如同阿拉丁神灯一般。所以,许多人都将这个组织称为“精灵”。
陆恪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当然,我当然愿意帮忙,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战术会议可以加班加点,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但他们的工作时间非常宝贵,不是吗?”
类似的非营利组织们总是在积极热心地伸出援手,希望能够帮助到更多人,但他们需要帮助的对象着实太多太多,微弱的力量永远是杯水车薪;同时,援助工作缺少实质性的收益回报,这也使得工作岗位的变动往往变得更加频繁,这也进一步增加了工作量。
特伦特露出了一个安抚的微笑,“不用担心,他们能够理解你的情况,我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责任,不是吗?事实上,相关活动球队已经和他们讨论了一段时间,今天是专程拜访你的,我征求了他们的意见,是他们主动表示,不希望打扰你的训练,这才在工作时间之外过来拜访。”
陆恪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和特伦特朝着办公室方向走了过去。
办公室的房间门没有关上,远远地就可以看见一位女士的背影,她留着泡面大卷式长发,穿着一件孔雀蓝的毛衣开衫,背对着门口,正在低头翻阅着什么,整个人都显得沉静而安定,丝毫没有因为久等了三个小时而不耐烦。也许,在他们的工作之中,耐心等候就是重要的组成部分,这也是慈善事业所需要的。
“威尔逊女士。”特伦特主动扬声打了招呼,然后那位女士就转身站立了起来,“这是陆恪,这是帕特丽夏-威尔逊(Patricia-Wilson)女士。”
帕特丽夏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左右的模样,狭长的马脸之上带着一个和煦温暖的笑容,不大的眼睛因为笑容而眯成了一条细缝,透露着春风般的柔和,热情洋溢地说道,“真的非常高兴认识你,陆先生,以前总是通过电视屏幕观看你的比赛,没有想到居然能够亲自见面,你比赛场上看起来要亲切多了,我现在终于知道’斑比’这个昵称的来源了。”
“哈。请称呼我斑比就好。”陆恪握住了帕特丽夏的右手,礼貌地颌首示意,“你们在休息时间也会观看橄榄球吗?请原谅我的失礼,我对你们的工作缺乏足够的了解,难免带着一些偏见,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帕特丽夏欢快地笑了起来,“不,不不,我们也有自己的休息时间。以前,我们总是会选择观看一些纪录片,又或者是探索频道,但经历了上赛季的狂热之后,有谁能够拒绝成为这支球队的忠实拥簇呢?至少,我没有办法。观看比赛总是能够让我更加坚定:我的工作是能够得到回报的,我的努力是能够实现梦想的,就好像瑞恩-鲍德温的那片金色海洋,你说呢?”
“当然。永远都不要放弃梦想,这也是我坚持到现在的原因,我想,我是一个幸运的家伙。”陆恪也展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请问有什么事情我能够帮上忙的吗?任何事,请告诉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忙的。”
“那真的真的是太棒了!”帕特丽夏松开了右手,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不如这样,我们坐下来详细谈谈,你觉得呢?”
“呼,看来,不需要我,你们也已经完成交谈了。”特伦特也打趣了一句,让办公室的气氛越发轻松起来,“请坐,请坐,你们交谈,我就在旁边参与讨论,不用担心我。斑比,你需要饮料吗?”
“不,我没关系。”陆恪摆了摆手,而后就再次朝着帕特丽夏投去了视线。
帕特丽夏可以察觉到陆恪的投入和专注,她也搓了搓手,没有再客套下去,“事情是这样的,今年三月份,我们收到了一份申请表,填写表格的是一个五岁的小男孩,他叫迈尔斯-斯科特(Miles-Scott),他对着我们的社工许下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他希望能够成为真正的蝙蝠侠,站在烛台球场上和旧金山49人并肩作战。”
陆恪愣了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