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场的几人都能明显地感觉到气氛的变化，之前她是惊讶地不知该说什么，现在董断瑶似乎只是单纯地不想说话。
她弯下了腰，一副疲惫样。
明明房间里有五个人，此刻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如此沉默，让人感觉窒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人都只觉得每一秒都那么难捱。董断瑶终于轻轻地开口了，她垂着头，但是感觉也没有再看苏思暮：“你，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她想问的是苏陌的目的，但是苏陌没有目的，即使有，也无法回答。
“我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真相，不想瞒着你。”苏陌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应该欣喜若狂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
董断瑶嘴角咧了咧，声音嘶哑。她紧紧地抓住身下的床单，但哪怕是这样身体依然止不住颤抖。
怀中的苏思暮突然感觉到了有水珠打在她的脖子上，她想要抬头，但最终只是心里轻轻一叹，抱住了董断瑶的腰。
呵林悠冉也咧嘴笑了笑，在苏陌的后背拍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这一切都悄无声息，只是嘴角那略显讥诮的笑容，在表明她此刻的心情。
苏月舒同情地看了苏陌一眼，又看了看董断瑶，也悄悄跟上老妈的脚步，离开了病房。
“当然不是”
董断瑶猛然抬头，面目狰狞，满面泪花：“你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人，能得到你的施舍，就一定会高兴地摇尾巴！我一定会很开心，能在你女人中间有一席之地？我一定会讨好你，跟她们一起争风吃醋！毕竟我这么贱，哪怕是做你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也是我的福气！”
苏陌拳头握了握，轻声道：“我没有这想过。”
“你滚！给我滚啊！”董断瑶抄起一旁的空饭盒狠狠地砸向苏陌，抽噎地下气不接下气，双目赤红，“滚！”
第五百二十六章 野猫
“好，你先冷静一下，我下午再来看你。”
苏陌任由饭盒砸在自己的脸上，然后把饭盒从地上捡起来，静静地放了回去。然后脸上依旧是微笑着，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他的身后响起了董断瑶声嘶力竭的痛哭声。
“我的善良来自我的懦弱，我的慷慨来自我的困穷，我的骄傲来自我的自卑，我的痛苦来自我的无能。
我开始昂首挺胸，因为我不想回忆过去的卑躬屈膝。我总是仰望星空，因为我不愿承认曾在阴沟里打滚。”
林悠冉站在门外，嘴里念的是董断瑶自杀前发的最后一条朋友圈。
“你没走啊。”苏陌笑笑。
“看来你早就想到了，她会是这个反应。”林悠冉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淡淡地说。
“算是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你这个新女儿，看起来挺聪明的嘛。”
“是的，她和月舒不一样，是个聪明又纯粹的人。”
苏月舒故意地叉腰：“老爸，你说这话我就要生气了，难道我就不够纯粹吗？”
“啊，我是说你不够聪明。”
苏月舒大怒：“老爸，你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苏陌连忙摇头：“不不不，我心里永远有林悠冉！”
苏月舒一脸受不了的样子：“哇，真肉麻……”
林悠冉淡淡地说：“还有尹琳琅蓝素诗苏荷华云月影……”
“咳！”苏月舒大力咳了一声，看了眼病房的门，“董阿姨反应也太大了……哦，不过也很正常，昨天刚开开心心地交的男朋友，今天就没了，心情肯定不好受。”
林悠冉看了眼苏陌：“呵，不是这个原因。”
苏月舒不解：“那是什么原因啊？”
“你问你爹咯。”
“老爸，董阿姨为什么会这样啊？”
苏陌淡淡的：“不告诉你。”
苏月舒拉着苏陌的胳膊：“怎么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啊？”
林悠冉看了眼苏月舒：“走吧，先送你去上学，司机在外面等着了。”
苏陌也跟在两人后面，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经过病房的门，林悠冉透过门上的一片玻璃往里面看了眼，转头对苏月舒道：“你看看你爹，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闺女的啊。”
“就是，他最偏心了！一点都不关心我！”苏月舒瞪了苏陌一眼。
“我不是说你。”
“啊？”
“我知道没事的，她是在跟自己较劲，不是跟我。”苏陌说。
“你可真是有恃无恐。”林悠冉说。
苏陌沉默了一会儿：“有时候，我也想自己别那么聪明。不过，我要是笨蛋的话，也不会遇见你了。”
林悠冉横了苏月舒一眼，苏月舒立马捂住耳朵：“你们继续，我什么都听不见！”
林悠冉微微一笑，斜睨苏陌：“在老婆的病房前跟另一个老婆调情，可真有你的。”
“这也叫调情么？这只是一句真心话。”
“如果你是笨蛋的话，你也不一定遇不到我，但我可能也不会变成这样。说不定只是一个除了颜值之外，其他都很普通的富二代，性格也许会像尹琳琅那样。”
“还好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