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贫嘴，说实话。”
“微词甚多。”苏陌想了一会儿，“数学课上尹琳琅都快哭了，还有人一直在抽自己耳光。”
齐冰兰叹了口气，疲惫地按着眉心：“刚开始肯定是跟不上的。”
“我觉得就算是到高考，也跟不上……”
“所以你觉得我的这个决定是错误的？”齐冰兰看着苏陌，眼镜也遮掩不住底下的疲容。
苏陌犹豫了一下：“如果您只是想用一中的教学内容，但同时还用我们老师的讲解和辅助，我觉得或许可以试一试。”
“行，听你这么说，我突然又有点信心了。”齐冰兰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给自己打气，“先试试看效果，实在不行的话再调整……对了，你妹周末跟你说那件事了？”
苏陌点头：“说了。”
齐冰兰神色带着揶揄：“对了怎么样，经受得住你可爱的妹妹的糖衣炮弹了吗？”
苏陌笑着摇头：“要是荷华给我糖衣炮弹我可能真受不住，可惜这个糖衣炮弹是赵校长给我的，那还是算了吧。”
齐冰兰饶有兴趣：“赵思明给了你什么糖衣炮弹啊？说来我听听。”
“他许诺每年给我十几万的奖学金！校长，我可是为了您毅然决然地拒绝了！”苏陌字字铿锵，自我感动了，“而且我拒绝了荷华，估摸着她会更讨厌我了，所以您是不是该把我的奖学金涨一涨了？不能寒了忠臣的心啊！”
“呵呵，那十几万奖学金估计正好抵消长河学费的吧，赵思明这个人呐……”齐冰兰不吃这一套，兴致阑珊，淡淡地道，“还有几天的省奥数竞赛你好好准备，考得好我私人请你吃饭！”
“一顿饭……”
“我会把琳琅喊上的。”
“其实吧，为校争光是我们应尽的本分和义务。”苏陌大义凌然，一身的浩然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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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四十了，晚安
第二十六章 白血病
“嗯……”齐冰兰嘴角勾了勾，眼睛盯着苏陌看，“虽然我知道你很聪明，不过偶尔还是学习一下吧，一中的教学课程你也听一听嘛。”
“我不是天天都来学校的么？一直在听啊。”苏陌不以为意。
“那上节课人家讲了什么？你能过目不忘，要是听了肯定会记得的吧！”
“……讲了数学？”
“所以你小子只记得那是数学课了对吧！”齐冰兰扶额，“你这样，真的浪费你的天赋啊，我要是有你这么聪明啊……我准备向一中要几个交换生过来。”
苏陌愣了一下：“一中的学生怎么可能来我们这个学校耽搁时间，他们也要高考诶。”
“什么叫破学校，不要妄自菲薄！”齐冰兰瞪了苏陌一眼，“而且一中每年都有保送和保底的，那几个正好很闲很无聊，而且都是学神，这样你就能有压力了！”
“那些人的确很闲，但是他们就算要找地方玩，恐怕也看不上十六中吧。”苏陌凭心而论，如果是当初在长河的自己，恐怕也懒得来十六中耀武扬威。
“所以目前还只是个想法……以后慢慢谈。”齐冰兰气势颓然下来，叹了口气，“你走吧，今晚给琳琅补习的时候多安慰安慰她，她数学底子本来就不好。”
“嗯，我知道了，校长再见。”苏陌弯了弯腰，转身离去。
从一中要人来……苏陌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又摇头失笑。回去找找前年参加竞赛的时候做的题吧……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苏陌挠了挠头，齐冰兰好像总是想要撮合他和尹琳琅似的。其实苏陌知道，她未必真的就看上了苏陌这个“乘龙快婿”，而是想用尹琳琅拴着他留住他。
但其实这真的没有必要，齐冰兰就算不这么做，苏陌也一样不会离开十六中。原因除了那丰厚的奖学金外，还因为他是一个很宅的人，呆久了，懒得动窝。
更何况苏陌现在已经决定要放下，妻子女儿都有了，未来早已被写好了。也只能如此了。
“是啊，也只能如此了……”
和林悠冉在一起是个happy end，而要是真的和尹琳琅结婚，恐怕未必会有多幸福。
“李裕同学的家里比较困难，还请各位同学生伸出援手！有能力的就多捐一点，没有能力的就少捐一点，我们一起帮助李裕同学渡过难关！”尹琳琅站在讲台上，恳切地拍了拍桌子，眼中流露出悲伤的神色。
苏陌找别人问了一下，原来是同班的李裕突然被查出了白血病，尹琳琅正在呼吁班级捐款，苏陌这才发觉李裕好像上个星期三开始就不在教室了。
自己还真是薄凉啊，明明能过目不忘，可是教室里空出来一个人却一直都没注意到。
虽说如今医保可以免除大部分医疗费用，但即使那一小部分的费用对于一般家庭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更何况医保之外，需要自费的地方也不少。
“捐款就由我来收吧。”苏陌也站了出来，“大家都是同学，能帮就帮一点。”
班级里一直很安静，没有人喧闹，虽然有人窃窃私语。
李裕是一个内向的人，在班级里关系处的一般，平时也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但是突然听说了这个事，所有人都只感到震惊，心有戚戚焉。
“谢谢你，苏陌。”尹琳琅回到座位上，小声地对苏陌道。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笑容，眼睛红红的。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李裕白血病的？”
“上午的时候，我听齐老师说的……一会儿班会课上估计还要再说一遍，全校都会捐款。”
“杯水车薪啊……”苏陌心里估算了一下，“就算号召全校捐款，但能有两三万就不错了。”
“……我知道的。”尹琳琅低下头，咬着嘴唇，露出懊恼的神色，“我还打算在网上发帖求助。”
“嗯，我来帮你在水滴筹上众筹吧……不过也别抱太大希望，估计水滴筹上也不会太多。”
苏陌叹了口气，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也是如此的不公平。
如果是江弛那样的有钱人，那他可以在全世界最顶级的医院进行治疗，享受着最完美的医疗服务。
就算是穷人，如果患白血病的是尹琳琅或者蓝素诗这样的美少女，那苏陌也有自信经过他的炒作，至少能在网上众筹到六位数。
但可惜李裕的家里没有钱，也不是美少女。
尹琳琅脸上苦笑，贴着苏陌的耳朵小声道：“我知道的，真的太谢谢你了，我还会再想想别的办法……李裕的家庭条件是真的不好，他爸爸还是八级伤残。他妈妈今天上午找齐老师的时候都跪下了。”
“嗯。”苏陌点点头，突然有点嫉妒李裕，能让尹琳琅这么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