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个月没有见到秦溪了。
所以他渴求这秦溪任何一切的消息。
即便不可能和秦溪通话,一张照片,一段语音和一点视频,即便知道可能是假的,即便知道唐亚别有用心,他都没有办法拒绝。
陆慎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沙漠里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旅人,水早就喝完了,口干舌燥,晕头转向,嗓子冒烟,渴的几乎虚脱。
要是在这个时候,他几乎渴死的时候,有人给了他一杯水,即便他知道水里可能有毒,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毕竟……饮鸩到底也能止渴。
所以他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儿,便开口回答:“看。”
唐亚轻笑了一声,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的答案,于是开口道:“我现在把视频发给您。您注意查收。不过……您也有可能看过了,毕竟,我的电脑,您也密切监视着呢。”
说完,她便咯咯笑了两声,不等陆慎说话,便挂掉了电话。
陆慎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就知道,唐亚对于她的手机和电脑被监视,完全清楚。
所以那个号码和邮箱,可能真的,因为完全有把握陆慎查不出来,也有可能……只是一个烟雾弹。
陆慎最恨自己被当成傻子耍,但是唐亚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就是被耍弄了。
偏偏陆慎却没有办法。
如果不是因为秦溪。
要是没有秦溪在他们手上,陆慎也不至于这么缩手缩脚。
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被人拿捏着命脉,任人搓弄。
就在陆慎的怒气一点点累积起来的时候,他的手机亮了一下。
是唐亚把视频发了过来。
陆慎几乎马上就把自己刚刚满腹的想法抛在脑后,立即点开了视频。
视频加载的缓冲的几秒钟里,他居然发现自己的指尖有一点颤抖。
但是仅仅几秒钟,视频就开始播放了。
视频显然是用手机录的。
画面里面,秦溪坐在一张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很认真的看着。
拿着手机拍摄的人忽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秦溪!”
她这才慢慢的抬起头来。
她有些迷茫的看了手机的镜头一样,然后看向了上面一点的方向大概是在看着拍摄视频的人,开口问道:“干嘛拍我?”
拍摄的人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下午出海,去吗?”
秦溪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去了,今天太阳太大,出去会被晒伤。”
拍摄的人“哦”了一声,回应道:“那你什么时候想去,再跟我说。”
秦溪点了点头,又看了镜头一眼。
视频就在这里戛然而止了。
陆慎怔怔的看着手机上的画面。
是他很久没有见到的秦溪。
她正好看着镜头,也就正好让陆慎清清楚楚的能够看清她。
三个月没见了,秦溪看着瘦了一点,但是精神明显很好,至少眼神是很亮的。
但是显然,唐亚的用意不是让他看到秦溪。
第1219章 又算是什么
第1219章 又算是什么
拍摄这个视频的人,听着声音,是一个男人。
陆慎几乎不用猜测都知道,肯定是那个战深。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陆慎感觉到自己心里涌起一阵不可抑制的怒火。
他在这里苦苦思念着秦溪,因为秦溪什么大动作都不敢做,但是那个男人却那么轻易的站在秦溪面前,和她面对面,能看着她,和她谈话,甚至触摸到她……
陆慎闭了闭眼睛,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等到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的时候,他才再一次点开了这个视频。
等播放完毕,他便又一次点击了播放。
短短的一分钟不到的视频,他整整看了快一个小时。
到了最后,他已经能一字不差的复述出秦溪说的每一个字。
但是他的眉头却依旧深深的拧在一起。
因为他已经明白唐亚发这个视频给他的用意了。
视频里面,战深问秦溪是不是要出海,秦溪拒绝了,战深便说她什么时候要出去可以随时找他,秦溪答应了。
这意味着什么呢?
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秦溪是自由的。
至少她是可以选择自己的行动的。
陆慎已经知道他们在一个独立岛上,所以要是要离开岛,必须要坐船。
而秦溪是可以自主选择行动的。
她可以不出海,也可以在想出海的时候去找战深。
陆慎觉得自己的一眼前有些模糊,手也不自觉的捏成了拳头。
……如果秦溪是自由的,那么他这么三个月以来的担心着急和付出,又算是什么呢?
她是不是和唐亚一样,冷冷的看着自己被组织耍的团团转,甚至和唐亚一起嘲讽自己呢?
陆慎一想到这里,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了。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平静下来。
冷静,他对自己说。
永远要记得,这个视频是唐亚发过来的。
自己如果出离愤怒了,那就达到了她的目的。
她不就是想要告诉自己,秦溪现在已经是自由人了,却还不回来找他吗?
陆慎低头扫了一眼办公桌上放着的日历,抿了抿嘴。
他在今天的日子上画了一个圈。
不仅仅是因为这是秦溪失踪三个月整的日子,还因为……他曾经和林逸允诺过的。
三个月没有秦溪的踪影,他会听从林逸的建议,放消息出去说要娶温静。
现在看来,确实应该这么做了。
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开秦溪的手。
所以,既然秦溪是自由的,那么自己用一点办法,引得她出现在自己面前,也不算是什么不道德的事情。
毕竟是她……三个月都不出现的。
陆慎闭了闭眼睛,下定了决心。
……
而秦溪这边,一点也不知道此刻陆慎决定了什么事情。
她只是躺在床上,木木的看着天花板,在心里计算着时间。
三个月了。
她在心里想着。
她已经到这里整整三个月了。
当初明明自己也想要离开陆慎的,即便没有战深横插一脚,她肯定也搬出来了。
但是为什么……三个月没有见到他,自己心里却还是会觉得隐隐作痛呢?
就像是得了某种相思病一样。
秦溪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
她在这里的三个月,过得身心俱疲。
一开始的两天,战深把她软禁在房间里,吃的饭按时送进来,只允许她在宿舍内部活动,门口无时无刻都把守着两个人,让她没有办法逃出去。
在这两天里,除了第一餐是他亲自来送的饭之外,秦溪再没有见过他。
就在秦溪以为他想要用囚禁的办法磨掉自己的锐气的时候,第三天早上,战深忽然又出现在了房间里。
那时候天都没有亮,他却已经穿戴整齐了。
他毫不留情的把秦溪叫醒,用命令式的口吻开口道:“起床洗漱,准备训练。”
秦溪糊里糊涂的起了床,等到洗漱完毕,才想起来战深一开始说过的她要重新开始训练了。
秦溪一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课程,浑身的细胞都在说着拒绝。
但是她现在身不由己,一点拒绝的效果都没有。
战深就在一边强制看着她吃完了早点,又强制把她送到了老师面前。
甚至和以前的小课堂不同,这一次她接受的训练,全是一对一的课程。
房间很小,没有窗户,灯光照的惨白。
授课的不是以前她见过的老师,但是说的内容却大同小异。
他们为什么要加入组织,为什么应该为组织效力。
这些话对于以前的秦溪来说,是完全新奇的东西,那时候她还认真听课,做了笔记。
但是对于现在的秦溪来说,完全就是陈词滥调,一点也没有办法进入她的脑中。
所以在老师灼灼的目光下,秦溪打了个哈欠,正好因为起的太早有些困倦,所以她慢慢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还是战深把她推醒的。
“你就这么看着她睡?”秦溪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只看到战深绷的很紧的脸色,和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老师。
“我……她的级别比我高……我不敢随便叫醒她……”那个老师的声音都在发抖,头深深的埋着,不敢抬起来。
秦溪皱了皱眉头,出声道:“是我睡觉的,你骂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