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这句话雷到了小白蛇，它身子一抖，头一摆，避开了那少女作怪的手指：“你不是说不是你救的我？是我自己自救的？！我没必要对你以身相许……”
“有骨气！”那少女倒又笑了，终于放开了它。将它重新抛到地上：“本座一向不怎么喜欢勉强人，你不愿意就算了。”转身欲走。
“等等！”身后传来那少年的声音。
那少女回头，歪头看着已经恢复人形的他：“你后悔了？同意做我属下了？”
那少年吸了一口气，认真地道：“我不会做你的属下，不过，我可以一直跟在你身边保护你，让你不受任何人欺负。”
这话说得有点大，那少女嗤之以鼻：“保护我？以你的功夫甚至抵挡不住我两指头。”
“我会变强！”那少年一字一句开口：“我只是缺少机会，我不比任何人差！”
那少女慢慢转过身来，神情似乎变得正经：“有志气！本座等着你变强的那一天。”
她目光闪闪落在他身上，那少年挺直了身子，也同样倔强地看着她。
那少女笑了，歪头看着他：“本座可以收留你，至于能不能待在本座身边，那就看你以后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她一抬手，指尖轻轻一弹。空气中传来一声淡淡的爆响，六个黑衣人凭空冒出，躬身站立在那少女身周，一起躬身：“主人，何事吩咐？”
那少女回眸一瞥那位浑身淤血的少年，淡淡开口：“这个人……就交给你们调教了。十年后，本座会看你们调教他的成果。”一转身，消失了。
那少年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地方，手指慢慢紧握成拳。
宁雪陌也怔怔看着这一幕，那少年形容甚是落魄，让自己隐隐有想去安抚一下他的冲动，她向前走了一步，眼前景致又全变了。
随后的一切，宁雪陌感觉像是在看一场剧情发展极快的电影，一幕幕场景飞掠过去。
而每一幕场景中都是那位穿着大红衣裙，带着兜帽的红衣少女，她或者在月光下弹琴，或者在大树下曼舞，也或者坐在高高的殿宇之上抱着膝盖仰望着月亮出神……
这个女孩子笑声如银铃，看上去很活泼，甚至很天真。却也充满了一种淡淡的孤寂和凄凉。
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孤寂，没有朋友，没有知己的凄凉……
第633章 灼伤了谁的目光
画面中没再出现那个孤狼似的白衣少年，但视点却像是那白衣少年的视角，在卑微的暗处，仰望着那抹鲜亮的大红，生命中唯一鲜明的颜色。
画面闪动得很快，仿佛岁月在其中穿梭，寒暑在画面中交替。
在这一出出镜头中，宁雪陌依旧看不清那少女的面容，只隐隐觉得她极美，兜帽中的脸隐藏得很深，偶尔看到她青丝覆额，那发如墨色缎子一样，让人印象深刻。
那少女似乎极度喜欢大红的颜色，每一次出现都是深深浅浅的红，浅笑轻颦，像是点亮了周围黯淡的背景，灼伤了谁的目光？
宁雪陌也在看着那少女，心中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仿佛这少女就是曾经的自己，熟悉得让她心悸！
终于，画面在一场刺杀中速度变慢下来。
那少女似乎仇家不少，常常遭遇行刺。
好在她本身本领超高，身边又有保护她的暗卫，每一场刺杀基本都以行事者失败而告终。
因为暗杀频繁，施为者本事又都是极不错的，她身边的暗卫便更换淘汰得很快，旧的倒下去，新的再次补上来。
偶尔那少女也会逼不得已出手，每次出手都是绝杀的雷霆手段，不给对方留半点余地。她基本都是用琴声杀人，每一道淡红的光波都是一道绝杀的利器，如收割机一样收割着那些刺杀者的生命。
而每一次行动后，她似乎都有些黯然神伤又有些厌倦，望着自己的双手久久出神。再然后她会一遍遍地洗手，仿佛那样就能洗掉那些血腥，那些不愉快的过往。
她明明没有说一句话，宁雪陌却在刹那懂得她的心思。
她并不愿意杀人！并不愿意沾染这些血腥，只不过形势逼人，她不杀人，人就会杀她了。
每一场刺杀都是你死我活的较量，她对敌人慈悲就是对自己心狠……
又是一个月圆夜。
又一场刺杀到来！
这一次来的刺客不少，而且力量都很强大。红衣少女身边的侍卫一个又一个倒下去。
红衣少女站在高处，月光将她孤独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她终于又亮出了自己的琴，伸指正要弹奏的时候，下面的场景忽然发生惊人的逆转。
一道红影像一柄锐利的剑，直插刺客群中。
淡金色的光波在黑色的刺客群中一道道闪现，每一道光波发出都会有一名刺客倒下，鲜血横飞，惨呼声此起彼落……
那红衣少女停了手，歪头看着下面那一幕。
半个时辰过后，下面终于停止了厮杀，所有的刺客都已经倒下，没再留一个活口。
在场地之中站着一位俊秀男子，红衣潋滟，灼灼其华。
宁雪陌在瞧清这男子面目的一刹那，心脏狂跳起来！
雪衣澜！这厮居然是雪衣澜！这混蛋怎么会在这里冒泡的？
虽然明知道对方看不到她，宁雪陌的身子还是下意识向阴影中藏了一藏。
那红衣男子容貌俊美无匹，待尘埃落定以后，他抬手弹了弹衣袍……
第634章 夜色阑珊 血衣如火
他这衣袍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料子制成，上面明明迸溅到一些鲜血，他这一弹之下，居然全部掉落，血珠纷飞，飘洒如雨，而他身上不染纤尘。
他向着那少女微微一笑，笑容倾城：“你还好么？”
那少女似乎不认识，歪头看了他一眼：“你是谁？”
那红衣男子眸色一黯：“你不记得我了？”
那少女再看看他，片刻后开口：“似乎有些眼熟……”
“十年前，我说过，会变强，会站在你身边保护你……”那红衣男子看上去虽然有些失望，但语气依旧不疾不徐，语调温柔，带着淡淡的书卷气。
那少女停顿了片刻，似乎终于想起来了：“你是……那条头上有包的小白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