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书人,口齿伶俐,说话间带着手舞足蹈,学得惟妙惟肖,常常吸引很多人驻足围观。
譬如现在。
“话说,皇上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小小年纪被锁宫墙,难免寂寞。说是生病……其实不过是借口休息罢了。小皇上借故推脱,疏于朝政,却是在寝宫里暗中养了歌姬……”
“要说这歌姬,也是有本事,她本是郡王府的歌姬,长得那叫一个水灵,一张瓷白的脸庞,水—嫩得能掐出水来,那魅惑的双眼,仿佛放射着电芒,那妖娆的身段,常叫人想入非非……”
这说书人,满脸享受的样子,着实把一个歌姬描绘得狐狸精转世一般。
“你说这样的女子,皇上能不动心?皇上便假托生病,流连床笫,月余都没有上朝。”
“你说的可是真的?皇上果真如此淫糜?”
有人好奇了,忍不住问道。
“那还有假?”
说书人一脸笃定,说道。
“咦……”
底下一片哗然,“如此一来,我北梁岂不是岌岌可危?先帝虽然后期有些暴戾,有些阴晴不定,可也不像这小皇帝如此贪恋女色,要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有人开始感慨了。
“你懂什么?食色,性也。”
说书人一脸的得意,继续说道:“何况小皇上年轻力壮,流连床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放肆!”
那说书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有人冷喝一声,冲到了前面。
“你说谁?”
说书人愣了一下,目光直视来人,冷冷地问。
众人的目光,也都随着说书人的眼眸,看向了这来人。
哟,是个姑娘,还是个俊俏的姑娘。
只见这姑娘一身利落的裙装,手里提着宝剑,看起来清爽又大气。
“我说你!”
姑娘上前,面色凌厉,大义凛然。
“你……你这个姑娘还真是泼辣,你说我做什么?”
说书人指着女子,气得抖了抖胡子。
“你这个说书人怎么敢胡言乱语,败坏皇上名誉!”
姑娘上前一步,吓得说书人连忙后退,脸色苍白。
“我……我可没有胡说!这事京城都传遍了。”
说书人紧张地防备着眼前的姑娘,扯着脖子说道。
姑娘眼眸一暗,略微思索,突然出手抓住了说书人的脖子,“是不是你传播的?本姑娘今日便好好教训教训你!”
她手上微微用力,突然抬手,那说书人便如沙包一样,被丢了出去。
“哎哟哟!”
那人被摔到了外面,滚了好几滚,才停了下来。
他捂着腰,面上一派痛苦之色。
“你胡言乱语,毁坏皇上名誉,看我不打死你!”
姑娘怒气,并没打算放过这个说书人,她疾步上前,又给了说书人一脚。
“啊!”
紧接着,她拎起说书人的衣领,“本姑娘毒哑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说话间,姑娘拿出一粒药,塞进了说书人的嘴里。
“姑娘,我靠嘴吃饭的!”
说书人话刚说到这里,一张嘴微微翕动,却没了声音。
“啊!啊啊!”
“啊啊啊啊!”
说书人试了好几次,嗓子里却只是出来这样的声音。
他脸色青白交错,抓着姑娘的胳膊,不肯松手。
这可是他赖以生存的嗓子啊。
说不出来话,以后他还怎么赚钱谋生?
这个姑娘,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怎么出手如此狠辣?
说书人抓着姑娘,满眼的哀求。
“皇上岂是你这等小人可以侮辱的?如果再被我听见一次,我决不轻饶!”
第两千三百三十五章 难忘窦小豆
第两千三百三十五章 难忘窦小豆
姑娘把说书人暴打一顿,并且毒哑了,扭头就要走。
“啊,啊啊啊!”
说书人不肯松手,一脸渴望地瞧着姑娘,想要她帮忙解毒。
“放手!”
姑娘一甩手,甩脱了说书人,言道:“放心吧,这只是暂时的,过个三五天,你的嗓子就会恢复了,但是——”
姑娘咬了咬牙,表情严肃,“如果你以后再胡言乱语,本姑娘一定会找你的!”
听她这么说,说书人眼里的惊恐才慢慢地退了下去。
不过,那眼里的疑惑却还在。
这姑娘说得是真的吗?
“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会胡言乱语胡乱骗人!本姑娘一言九鼎,说是三五天能好便能好,你放手吧。”
姑娘说完,转身便走。
那说书人堆在地上,一双眼可怜巴巴地瞧着姑娘的背影,满脸的无奈。
“姑娘好大的火气!”
就在姑娘拨开人群,准备离去之时,有人在姑娘身后说了句。
姑娘回头一瞧,淡淡地说了句:“是你啊!”
身后的男子笑了笑,故意笑道:“想不到能在京城里遇见窦小豆,真是三生有幸。”
原来,这位仗义出手的狠辣姑娘,竟然是豆豆,大名君碧落。
而这个说话的公子,竟然是尚书府的大公子张泳。
君碧落凉凉地瞧了张泳一眼,“想不到你也会说人话……”
君碧落说完,不由得笑了下。
她和张泳的缘分,还真是扯不断,理还乱。
当日她女扮男装追随皇上出征的时候,可是和这个张泳同住一个营帐的。
当时张泳还曾经怀疑过她的身份。
“窦小豆,你怎么来了?”
张泳眼里带着复杂的情绪,轻轻地问道。
“张泳,窦小豆只不过是本姑娘的化名,本姑娘真名君碧落!”
君碧落腰身一挺,傲然地说道。
“君碧落……”
“君大小姐。”
张泳满眼的欢喜,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的。
他第一次喜欢的女人,居然就是如此身份,是他一辈子都爱而不得的人。
“听懂了?以后见到本小姐不要窦小豆的叫,要叫君大小姐!”
君碧落双手负于身后,脸色深沉地纠正着。
张泳被打断了思绪,不禁抬眼看着君碧落,“可我总是会想起,那个与我同住营帐的窦小豆……”
他唇角缓缓勾勒着意味深长的笑。
“张泳!”
君碧落脸一红,“你若是忘不了这个,小心被杀人灭口!”
她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割颈的动作。
张泳十分配合地抖了抖身子,故作惊恐地说着:“我好怕……”
“怕就忘了那件事!否则……就算我不杀你,皇上也不会放过你。”
君碧落大摇大摆地往前走,脸上显得云淡风轻的,可这心里却是满腹的狐疑。
皇上怎么了?难道真如说书人说的那样?
她心里很是复杂,虽然不太相信皇上会宠幸一个歌姬,可是没有空穴来风的消息。
“你怎么来了?为何没等皇上派人去接你?”
张泳立马追上她,问道。
“我不能来吗?为什么要皇上派人去接我?”
君碧落疑惑地问。
张泳惊讶地挑了挑眉,“你是自己来的?那皇上还不知道你来吗?”
“我没有告诉他。”
君碧落唇角扬起轻笑,“只有偷偷出现,才能听到更多。”
张泳微微张了张嘴,看着君碧落,“你……你不会相信了那个人的话吧?”
君碧落停住脚步,回头问一句,“你很闲吗?”
张泳尴尬地蹙了蹙眉,“那个人胡说的,其实皇上……”
“皇上怎么样我自己心里清楚,无需你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