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了,下去吧。”
玄旻磨磨蹭蹭的不想离开,最后说下一屁股坐在沐渊白对面的石凳上:“殿主,最近我也没有什么事,不如我叫些绝杀殿一起守在王府吧。”
虽然殿主不说,但他能看出殿主的身子似乎有点问题,如今殿主夫人的身子也不好了,据说是殿主夫人身上的欧家封印导致她身体越来越差。
他们刚刚剿灭了黑月营的老巢,并且斩草没有除根,以黑月营营主的个性,他一定会带着剩余的帮众卷土重来,对王府进行报复。
王府两个主子身体都不好,这个时候王府更应该被守得固若金汤才对。
想到安以绣的身体,沐渊白点头同意玄旻的提议。
“着重保护好王妃,至于其余的人加快速度寻找欧家。”
“是!”
等玄旻离开,沐渊白撩开衣袖,伸出左手,左手上有一个和掌心差不多大的凸起印迹,全黑色,里面隐隐有血管暴起,且这黑色有往掌心和手背蔓延的趋势……
这东西是前几天他和黑月营营主交手时被黑月营营主种下的。
虽然他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但黑月营营主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无非就是害人的东西。
如今他感到手掌上的东西一阵一阵隐隐的疼,有时候甚至连他这只手都有些使不了力气,或者可以试一下将这团腐肉用小刀剜去。
说做就做,沐渊白拿出匕首隔上手心的那一团腐肉。
切肤之痛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沐渊白经历过无数的打斗,也受过不少伤,纵然如此,这种痛还是让他止不住皱起了眉头。
“王爷。”
一阵幽幽的声音在沐渊白身后响起,沐渊白回头,只见安以绣穿着白色裘衣,披着一袭纯黑色披风站在他身后。
她的视线定在他的左手上,显然已经将一切都看入眼中。
此时的沐渊白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急急忙忙将左手收入了袖口,冲安以绣一笑,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娘子,你怎么起来了?走,为夫陪娘子再去睡会儿。”
一边说着,沐渊白伸出右手去拉安以绣,安以绣却不为所动,目光仿佛洞悉了一切,就那样淡淡的看着他:“王爷,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虽然说她如今的身体状况并不太好,但她睡觉依旧和从前一般,容易被惊醒,早在玄旻进来的时候她就醒了过来,只不过她感觉到沐渊白没想把她吵醒,索性便继续闭着眼。
但是她发现沐渊白和玄旻出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有些担心,不知道他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便赶紧披了件衣服跟了出去,没想到却看到沐渊白一个人坐在凉亭里剜肉的一幕。
月色有些清凉,照在人的脸上,透着丝丝的寒意。
沐渊白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感受到气氛不一样,小怪物从安以绣的衣袖里跑了出来,耀武扬威的站在安以绣的脑袋上,大眼睛咕噜噜转着看着沐渊白。
安以绣见和沐渊白都没有说话,小怪物主动担起了活跃气氛的职责:“大晚上的你们两个在凉亭这边站着干嘛?联络感情啊?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
见安以绣和沐渊白还没有说话,小怪物继续说:“既然你们要在这边联络感情,为什么你们又不说话呢?”
小怪物像个猴子一般,在安以绣的肩上和沐渊白的肩上上蹿下跳。
到最后它终于发现如今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一双绿幽幽的大眼睛定在沐渊白的手上,大刺刺的说:“哎呀,你的手怎么了?都流血了,地上还有一堆的腐肉,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看看。”
小怪物跳到地上仔细看了一下那团腐肉,视线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有误,它又凑上去拿小鼻子闻了闻那团腐肉的味道,和沐渊白左手伤口处的血迹,最终咂了咂嘴:“你这个是黑月营营主弄的吧。”
沐渊白不知道小怪物居然还有这种本领,光靠闻一下就能猜出来病灶是怎么回事。
看到沐渊白微微挑起的眉毛,小怪物就知道自己这话问的没错了。
“还真是啊,啧啧。”
看到小怪物又要卖关子,安以绣止不住皱起眉头,一把拎起小怪物的后颈脖子:“到底怎么回事?仔细说说。”
小怪物小爪子在半空之中巴拉了两下,示意安以绣把它放下来,安以绣松手,它急忙跳到安以绣肩上,小屁股对准沐渊白,试图离沐渊白远一些,仿佛他是一个惊人恶心的传染病源。
“这是他的手段,他如果和谁有深仇大恨,就会对谁种下这种蛊,哪怕是将皮肉剜走,那个蛊还是会在人的身体里。”
又是蛊。
安以绣在这一瞬间有些心疼沐渊白,怎么他总会被人种蛊。
“你能把这个蛊虫吃了么?”
安以绣想起当初沐渊白中了云诗嫣的蛊,就是小怪物把他体内的蛊嘎吱嘎吱吃掉的,据说它很喜欢吃蛊虫,这种蛊虫对它来讲,算是大补之物。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嫌弃的瞪了她一眼:“那我也不是什么蛊虫都会吃的呀,他身体里的这个蛊王可是个狠角色,到时候我把它给吃了,那它会到我体内来,你是想害死我吗?”
不等安以绣说话,小怪物顿了一下继续说:“况且了这个蛊虫在他身体里是不可能被引出来的,因为这种蛊虫只要进入人的身体,就会立刻繁殖,变成许多细小的蛊虫,到时候流淌在他的血里面,怎么也无法和他的血分开,除非他这个人死了,否则蛊虫永远也无法离开他的身体。”
“没有其他办法?”
“办法倒是有一个……”
第766章 越来越像个废人
第766章 越来越像个废人
小怪物说一下话,断一下句子,可把安以绣急的想打人。
为了避免安以绣一巴掌打到自己身上小怪物急急忙忙说:“办法有,办法有,你现在先别打我,你让我说完嘛,你脾气这么凶悍,他是怎么看上你的?”
沐渊白在一旁笑了起来,把安以绣揽入怀中:“是啊,我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小母老虎?”
安以绣沉下脸看着沐渊白:“小母老虎?说谁呢?”
伸手在她的腰上用力的拧了一把,看到沐渊白装模作样的龇牙咧嘴,她这才觉得心情好些。
“办法就是……你们去把黑月营营主杀了,只要把他这个人给杀了,他身上的蛊毒自然就解了,如果不解的话,这蛊毒在他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害处,毕竟他曾经喝过我的尿吗?我的尿可是可以医治百病的。你可得好好感谢我一番,可是我救了他的性命,要是他没有喝过我的尿,恐怕他现在就是一具死尸了。”
“不会死,那会有什么副作用?”
黑月营营主知道小怪物的存在,也知道她和沐渊白的关系,那他肯定知道沐渊白曾经喝过秘药的事儿。
安以绣不相信黑月营营主那个家伙会给沐渊白下这种完全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损伤的蛊毒。
听到安以绣这么说,小怪物露出一个你很聪明的眼神:“对啊,因为喝了我的尿这个蛊毒对身体没有什么损伤,只会一阵一阵的疼,让人疼到想自尽,而且了,这个蛊毒在哪儿,他就能准确的感知到他的地方,所以,你们要是想赶紧杀死黑月营营主,他有这个感知位置的能力,你们也是很难一次将他击杀的。”
小怪物还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废话,安以绣知道剩下的话不用再听,拉着沐渊白往房间去。
“坐下!”
看到安以绣怒目,沐渊白却止不住嗤嗤低头笑了起来。
见沐渊白不知道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在这边笑她的反应,给他裹纱布的手加重力道,疼的沐渊白倒嘶了一口气。
“娘子,为夫疼。”
小怪物听到沐渊白甜到发腻的声音,止不住的在安以绣的肩上打了一个寒颤,小声嘀咕:“我的天哪,这……恶心巴拉!”
“为什么受了伤不告诉我?”要不是自己在沐渊白后面偷偷看了一下,她根本就不知道他还中了蛊毒。
想到今天他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她在木桶里泡澡,愣是把她给哄了过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当初他还伸手将她公主抱了起来,这家伙!难道他是不知道疼的吗?
想到这里,安以绣给沐渊白系纱布的手用力,沐渊白手颤了一下,右手将安以绣揽到怀中:“好了,娘子别气了,为夫错了,为夫发生了什么都应该第一时间向娘子汇报,不应该向娘子隐瞒的,是为夫错了,好娘子就原谅为夫这一回吧?”
沐渊白油嘴滑舌的说话,一会儿就将安以绣给哄笑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挺担心他的伤势,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让他长长记性。
但说实话,她很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无非就是怕她替他担心,其实,这种事情她做的也不少。
“行了行了,下不为例。”
“不行,为夫觉得应该向娘子真诚的道歉。”
安以绣拿起金疮药放到悬窗上的盒子里,转过头随口问道:“怎么道歉?”
不知道什么时候沐渊白已经脱下了外衣,穿着黑色裘衣站在安以绣身后,右手将她揽入怀中,像是绑架人质一样把她半拖半拉到床上压下。
烛光暖暖,照的沐渊白的桃花眼闪着熠熠的光:“为夫决定肉偿。”
“王爷,王爷,你小心你的手!”
小怪物撇了他们一眼,跳到桌边听着这边的声音发出一声哼哼:“有些人真是不要脸,还肉偿呢?欺负我没有小伙伴儿?哼?等我的黑毛球回来,我也要在你们面前好好的秀秀!”
黑山之巅。
一个身形巨大的黑色动物对着月光仰头张望,发出一声响亮的嚎声。
倘若安以绣在这儿,一定能认出,这个黑色动物和小怪物长相别无二致,只不过它的体型比起小怪物的全盛时期还要大上许多。
看着逐渐被黑云遮盖的月亮,那黑色动物又是一声嚎。
“噢——!”
就连天上的月亮也为之一颤。
一股带着暗黑气息的雾气逐渐从山巅升起,笼罩了这边的整片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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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不消多久便到了寒冬,今年的第一场雪又下了。
看着王府之内白雪皑皑的景象,安以绣搓了搓双手,将双手放在自己嘴前呼了一口热气,一阵白雾瞬间腾起。
看到安以绣缩着脖子怕冷的模样,沐渊白把她揽到怀中,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衣服里,替她暖着。
安以绣冲他调皮一笑,拿着冰冷的手放在他胸口上:“冷不冷?”
“不冷”沐渊白揉了揉安以绣的发顶:“就是有点冰。”
安以绣把手从沐渊白胸膛的衣襟抽了出来,朝沐渊白挥了挥手:“王爷,我想打雪仗。”
不知道为什么,安以绣觉得自己越来越富有童心,总想玩一些以前小时候喜欢玩的东西。
沐渊白率先从地上抓了一把雪对准安以绣扔了过去,只不过手中的雪并没有被他揉成雪球,所以一投出去就像天女散花一般散落在安以绣头上,肩上,不想一会儿便都化去。
只要有雪就能成为一个“战场”,安以绣连着跑了几步,躲开沐渊白轻飘飘的攻击,迅速从地上捞起一把雪,一边跑着一边抽出空,将手上的雪捏成雪球朝沐渊白打。
“笙玉,笙玉你快过来帮我捏雪球!”
笙玉和卫十二分别抱着肉肉和团团站在旁边看着安以绣和沐渊白玩闹。
笙玉脸上满是笑容,仿佛自己也参与其中,听到安以绣的叫唤,笙玉转头和卫十二说:“快,夫人叫我帮忙,你抱着大世子,我要去帮夫人!”
看着怀中蓦然多出来的一个小肉团,卫十二就见着自家的小娇娘跑到王妃身边,和王妃同仇敌忾,二打一。
沐渊白大多时候都是让着安以绣,哪里会真的使劲打上去,但安以绣和笙玉可没有省太多力,一打起来就有些收不住力气。
不过雪球这种东西怎么样也打不痛,沐渊白又皮糙肉厚,这两个雪球打在他身上,就像是给他挠痒痒一般。
打了没一会儿,安以绣的手就冻的通红,再看到她红彤彤的鼻头,沐渊白走上去抓住她的手给她搓搓:“不玩了,先休息一会儿,这手这么冷,先进屋子吧。”
安以绣也觉得跑了这么一会儿有些精疲力尽,来到卫十二身边随手抱过了一个小包子,往屋子里走。
走了没几步,她只觉得自己腿脚一软,整个人向前载去。
怀中抱着小包子,安以绣心中顿时一惊,出了一身冷汗,向前倒的时候她特意扭了一下身子,让自己侧着倒下去,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绝对不能伤到怀里的小包子。
还好沐渊白赶来及时,跑到她身后拖住她的腰肢,顺便将她怀中的肉肉接了过去,一切动作在电光火石之中完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安以绣心有余悸,趴在沐渊白怀里看着被沐渊白抱在手中的肉肉,自嘲的笑了一下:“刚刚玩的有些脱力,差点伤到了孩子,还好你及时过来了……”
沐渊白将安以绣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像揉面团一样用力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用担心,没事没事。”
安以绣闻着沐渊白身上的龙涎香味儿,觉得很是心安。
现在的她越来越像个废人,居然这么容易就气喘心虚,再过一阵子还不知道她能不能走动路,这封印当真是有些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