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上也没有过女人,突然就冒出来一个孩子显然不太可能……
那可能是皇上将北平王妃的孩子掳了一个过来,逼迫北平王妃来参加册立大典!
这么一说,就全部都能说通了。
户部尚书自从知道皇后的真实身份后,就不敢和同僚继续深聊下去,毕竟这是事关皇家体统,可不能由得他乱说,倘若最后皇后的真实身份是从他嘴里传出去的,以皇上的性子,他必死无疑。
看到身旁同僚,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户部尚书急忙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说:“老王,你,你就当这话,我从来没有说过,千万不能再跟第二个人提起,否则你我都会有杀身之祸。”
老王也明白这个道理,和他点了点头,重新恢复安静,仿佛刚才他们俩什么话都没有讲过一般。
那边,安以绣已经走上祭台,睥睨祭台下方的众朝臣。
墨子鲮站在她身边,想靠近她一步,她却往旁边移了一步,始终要在两人之间间隔两米宽的距离。
看到安以绣对自己如此嫌弃,墨子鲮心中也有些不好受,他很怀念以前的她。
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
他身受重伤,躲在她的马车暗格之内,却被她发现,两人对视,他以为她会大喊大叫杀了他,可她没有,反而帮助他在守卫眼下蒙混过关,甚至为了他,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很深的伤口。
将他带回王府之后,她也并没有赶他走,反而是拿了东西给他吃,还给他拿来了金疮药。
仅仅是那么一面,他就觉得这女人与众不同。
当然那个时候他也并没有将她囚禁于他身边的想法。
可是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见面。
他发现他对她的感情逐渐不一样,因为他觉得她就像是一个谜,他根本就看不透她,他越是这样,他越是想深入了解她。
最后变成深入骨髓的想念,在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之后,他果断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就算他如今不情愿待在他身边,但等时间久了,磨平了她对北平王的思念,她会明白他是对她最好的那个人。
安以绣私下看了一圈,祭台被禁卫军包裹的很是严实,放眼望去,起码得有上万禁卫军,可以看出阵仗很是隆重。
就算悬命阁的人过来,也不一定能突破重围。
听李公公宣读墨子鲮写的册立她为后的圣旨,只觉得极为生涩。
当圣旨结束,李公公退到一旁,冲墨子鲮拱了拱身子:“皇上,奴才宣好了,您看?”
墨子鲮心情很是愉悦,挥手道:“让祭司们上来吧。”
第721章 奇怪的祭司
第721章 奇怪的祭司
北魏立后有习俗,需要让提前请好的祭司们在祭台下方唱跳祝福,只有走过这个习俗,册立大典才算是正式结束。
安以绣看着下方穿着花衣,带着羽毛头饰的祭司鱼贯而入,忍不住更沉几分脸色。
祭司们都打扮的很是稀奇古怪,会在脸上用彩漆画上一道道的花纹。
但其中有一个祭司,很是怪异,不免吸引了安以绣的注意。
那个祭司一头银色的长发一直垂到了脚腕边,也许是头发一直拖在地上,发梢上面还沾着几片枯黄的落叶,显得有些脏兮兮。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低着脑袋,没有抬头看他们,跟着其他祭司跳舞的模样也有些与众不同,似乎并没有合上他们的拍子。
那些祭司在合拍跳舞时,他一个人却在原地打着转转,时不时自个儿的手舞足蹈两下,显然就是个另类。
墨子鲮也发现了这一点,忍不住皱起眉头,他对这场册立大典很重视,由不得册立大典上有一丝一毫的失误与瑕疵。
看到墨子鲮脸色变化,李公公弓下来的身子更是弯了几分,仿佛一个大虾米:“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墨子鲮指着那个白发祭司沉声问:“这个祭司怎么回事,和其他祭司的舞步都不一样。”
李公公听到墨子鲮这么说,跟着看了过去,发现这个祭司确实有点奇怪。
感觉根本就不会跳舞一般,全是在那儿瞎打晃晃,可是其他的祭司却仿佛没有察觉一般,反而全部围着这个祭司,将他众星捧月。
李公公想了想,赔着笑说:“皇上有可能这个祭司是祭司头领,他就应该与众不同,若是他和其他的祭司跳成一样的舞那就显示不出他的独特了。”
李公公这个说法算是说通了墨子鲮,他颔首,继续看着他们在下方唱跳。
安以绣看着那人,神色越来越凝重。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这个看不见面容的祭司,觉得有几分相似,可是她在看到他手上仿若树皮的皮肤之后又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不是,他并不是他。
欧少天很年轻,身上的皮肤绝对不可能成这幅苍老的模样,她也是有些弄不清自己,为什么看到一个陌生人都能联想到欧少天。
祭司献舞结束,这场册立大典也算是正式结束,站在一旁的文武百官只觉得他们终于可以回府休息,却没想到祭台下方的祭司突然暴起。
只见那个银发祭司最先冲向安以绣,速度之快让人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
安以绣一直将视线落在那个祭司身上,他冲向她的时候,她自是有所察觉。
在他冲向她的那一瞬,他的头发被寒风吹动飞舞起来,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容,幽绿色的瞳孔直击她心脏。
那张脸没有任何属于欧少天的痕迹,但是那一双眼睛……清澈无比,甚至带着几分压抑的激动,让她瞬间就确定了他的身份。
欧少天!就是欧少天!她的哥哥!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混进这些祭司中间,但她知道,他对她没有恶意,他是来救她的!
很快,他蹦到她面前,伸出苍老的双手抓住她的胳膊,带着她高高蹦起,仿若置身于天空之中。
安以绣只听到下方传来李公公紧张的叫喊:“不好了,皇后被人劫走了!护驾!护驾啊你们!”
安以绣朝下看了一眼,下面的禁卫军慌成一团护在墨子鲮身边,将他严严实实的围在中央。
墨子鲮站在人群之中,目光冰冷的看着她,仿佛并不担心她会被欧少天带走。
安以绣隐约看到他嘴唇微动,对她说了两个字:“团团。”
对上墨子鲮的视线,安以绣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握在掌心,挤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是啊,团团……
不行,她现在不能走,她走了团团怎么办?
安以绣情绪激动,也引来欧少天的侧目,他抓紧安以绣的胳膊,有些结结巴巴的说:“妹妹,你……你怎,怎么了?”
他的声音就像是被利刃划破了喉咙,尖锐,沙哑。
“哥,我……现在不能走,你让我下去。”
安以绣有很多话想问欧少天,她想知道他为什么消失那么长时间不见踪影?是怎样找到她在北魏皇宫?又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可是,现在并不是说话的时候,她也只能把想说的话悉数吞回腹中。
欧少天却并不理解安以绣为什么要这样,他听说她被北魏的皇帝抓了进来,便跟着这群祭司混进祭台,只是为了救她离开,可是她却不肯离开,他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
看到欧少天不解的视线,安以绣长话短说:“团团被他抓走了,我现在要是跟你离开,团团会有危险。”
团团……
欧少天知道她生了一对双胞胎,一个叫肉肉,一个叫团团,长得极是可爱,也是她的掌中宝。
欧少天蹦跳的动作缓慢下来,暗处的神殿成员抓住这个时机朝欧少天射出一箭。
欧少天躲避不急,大腿中了一箭落在地上时跄踉了两步,差点摔倒在地。
安以绣急忙扶住他,看着神殿的人就要追过来,她推着欧少天:“哥,你快走。”
欧少天却无论如何也不动作,就站在原地,张开双手将安以绣护在身后。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神殿的人围了上来,手持弓箭与长剑直指他们二人。
墨子鲮慢步走了过来,神殿成员在看到他后,纷纷向两旁让去,给他留出一条两米宽的道路。
墨子鲮站在安以绣面前,看了欧少天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眸色微动:“是你?”
他见过他。
妖皇。
当初对绣绣紧追不舍,如今居然追到了北魏?
只不过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当初是那样一个翩翩少年,如今却形容枯槁,若非他那一双绿色眼睛与别致的尖耳朵,他当真无法把这个老者和当初的妖皇联合在一起。
想到这个人是要伤害绣绣,墨子鲮目光沉了下来,举起右手,一字一句道:“杀,无,赦。”
安以绣抓着欧少天的胳膊,和他并排站立:“墨子鲮,你敢!”
一旁的禁卫军与随同沐渊白过来的大臣听到安以绣直呼皇上姓名,瞬间变了脸色。
皇后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着众多人的面直呼皇上名讳,她……她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
当下便有大臣偷偷的看墨子鲮的反应,却发现他并没有生气,连面色都没有丝毫变动:“绣绣,不要胡闹,你们,抓下刺客。”
安以绣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看着墨子鲮,怒极反笑,走到墨子鲮身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墨子鲮,他是我哥,你不杀他,我跟你回去。”
哥?
墨子鲮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看着安以绣愣了一下。
他从没听说过她还有个身为妖皇的哥哥。
但转念一想,他明白了。
绣绣是欧家血脉,据说妖皇也姓欧,他们应该是同出一宗。
想到她刚刚和他说,只要他不杀妖皇,她便跟他回去,这个交易他很满意,左右不过就是个妖皇,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墨子鲮一手揽过安以绣的腰肢,强行将她带入怀中,察觉到怀中人儿身体僵硬,他更是用了几分力:“既然要我放了他,那你应该拿出诚意。”
安以绣与墨子鲮对视,互不退让,在看到禁卫军与神殿成员对准欧少天的利刃后,安以绣妥协,顺从靠在他身上。
墨子鲮满意,唇角微微向上挑了一下,指着欧少天,轻描淡写道:“放了他。”
皇上上一刻要将此人杀无赦,下一刻便面带微笑地释放他,果真,皇上的心思没有人能猜得到。
欧少天站在原地,看着安以绣被墨子鲮带走,所有的禁卫军与神殿成员与他擦肩而过,最终将他一人留在空荡荡的祭台,目光有些悲寂。
妹妹之所以不得不跟墨子鲮一起离开,那是因为团团被墨子鲮捏在手中。
反正他也时日无多。
既然如此,他就算拼尽全力也会让妹妹和妹妹的孩子离开这里。
欧少天的大腿淳淳流下的鲜血,久久无法结痂,他一瘸一拐的离开祭台。
身上的血落入土地不消一会儿便变成了浓重的黑色,仿佛一朵盛开却即将枯萎的鲜花。
安以绣跟着墨子鲮回到皇宫便将自己关在宫殿。
墨子鲮也不急于去打扰她,回到自己的寝殿,看着熟睡的团团,轻轻的揉了一下他的小脑袋,团团半梦半醒,伸手抓着他的手指,蹭了两下重新进入梦乡。
墨子鲮由着团团抓他手指,另一只手带了一个响指,召来一个神殿成员。
“北平王怎样?”
神殿成员回答:“回殿主,北平王还在昏迷之中,但是他身边多了一个游医,那个游医似乎有些本事。”
“解决他们。”
永除后患。
这一刻,墨子鲮眼中迸发出一阵冰冷的杀意,身上杀意震的神殿成员也随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