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好言相劝他不听,那也只有坚决一点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沐渊白没有说话,但那一双桃花眼微眯,危险性十足。
士兵统领权衡了一下利害关系,最终点头答应:“既然如此,那就请北平王与北平王妃一路小心,卑职带着他们先行告辞。”
沐渊白看着士兵统领带着南央士兵消失在他们眼前,随后叫过卫十二:“叫人盯着他们。”
卫十二一直觉得那群南央士兵没什么问题。
他们是拉肚子了,可是那些南央士兵也一同拉了肚子,应该只是普通的吃坏了东西,他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一定要对这件事刨根问底。
罢了,这些事情也不是他能打听得了,既然主子这么决定,那他便让人继续跟着,也算是打消主子的疑虑。
“进入西凉之后先去找一家医馆给大家伙儿看看,一直这么拉肚子也不是办法。”
说这句话的时候安以绣又觉得一阵腹痛难忍,皱起眉头靠在马车壁上不愿说话。小怪物从安以绣衣袖里钻了出来,看到安以绣和沐渊白靠在马车壁上脸色苍白,不由啧啧起来:“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脸色比一个脸色苍白呀?还有我感觉你们身
上有一股臭臭的味道,比我放的屁的味道还要臭。”
说着这番话,小怪物伸出脑袋拿鼻子在他们身上嗅了两下,然后一脸嫌弃的将脑袋撇开:“果真很臭!你们刚刚是一起掉到了屎坑里去了吗?”
第一次被小怪物这么嫌弃,安以绣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说起来,他们又没拉裤子上,怎么可能很臭?
对于小怪物的话,沐渊白直接无视,这个小东西,一天到晚哗众取宠,他不是他家娘子,没心思逗弄这个小东西。
“喂,你为什么不说话啊?我都没嫌弃你臭,你居然还不说话,也不理我!我生气了哦!”小怪物在安以绣身上蹦蹦跳跳,差点没把她的屎意给震出来。
“小祖宗,你就消停一点吧,我肚子疼。”
见安以绣终于和它说话,小怪物又开始扒拉扒拉起来:“你为什么会突然肚子疼呀?很疼么?有多疼?”
“是啊,很疼很疼,所以你现在不要和我说话,不然等会臭死你哦。”小怪物撇了撇嘴,表示不相信安以绣的话,自顾自说:“那你肚子疼一定是吃坏什么东西咯,你好像听说你们拉了二三十次的肚子,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吃坏的东西的问题,
你们这是痢疾,,不赶紧吃是会死的,我可不想你这么快就死掉,你死掉之后可没有人陪我去找天灵地宝了,所以你们还是赶紧去找个医馆好好看一下。”
小怪物说的这话安以绣也明白,点头道:“那是自然。”
“对了,我听说啊,像是这种痢疾,医馆里的人要给你们灌肠,啧啧啧,光是想想都觉得好可怕呀,灌肠耶,粑粑都流出来……”
沐渊白瞪了小怪物一眼:“闭嘴。”
小怪物被吓了一跳,缩到安以绣怀里小声自言自语:“本来就是这样嘛,你还嫌什么恶心,到时候去了医馆你照样得灌肠。”
眼看着沐渊白神色不郁,安以绣拍了拍小怪物的身子:“行了,别说了。”
小怪物扭了扭身子,丢下一句“讳疾忌医”,重新钻回安以绣袖袋。
因为每个人都在拉肚子,导致行程拖慢了几分,但好在下午的时候便进了西凉,找到了一家医馆。
这家医馆,看着有些破破烂烂,里面只有几个年迈的老大夫,还有一个大约二十岁的姑娘给老大夫打下手,卫十二进去看了一圈,发现里面并没有病人。
在看到卫十二进去之后,老大夫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仿佛没有看到他这号人。
那姑娘不同于老大夫,看到卫十二便迎了上来:“大哥,来看病么?这边请。”
卫十二和那姑娘解释了一阵才返回马车和沐渊白汇报。
“主子,医馆是找到了,但是里面没有一个病人,也不知道那老大夫的医术到底怎么样。”
“不管怎样,进去看看再说。”
安以绣实在有些忍不住这样拉下去,到最后拉的都是浠水,却还是止不住拉肚子的趋势,这样下去,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不只是安以绣,沐渊白和那些暗卫都是这个情况,如今之所以嬉笑怒骂,只不过是强撑着,再这样下去,不等回王府他们一个个就得全部趴下。
看到外面来了这么多的人,在老大夫手下打杂的姑娘立刻迎了出来:“各位都是来看病的吗?赶紧进来,赶紧进来。”
安以绣打量了一下医馆的环境,确实如卫十二所说,破烂不堪。
医馆的牌匾似乎掉了个钉子,年久失修,歪歪扭扭的挂在医馆的横梁上。
牌匾上是四个字“慎言医馆”。
匾上的红漆掉了不少,露出里面的黑色木头,牌匾似乎并不防虫蚁,被蛀了数百个小洞,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这块牌匾,只怕会被吓得一身冷汗。
再看医馆之内的环境。
也是一个惨不忍睹。
角落挂满了蜘蛛网,有拳头大小的蜘蛛挂在细丝上晃动,还有蜘蛛趴在它们织的网上歇息。
这个医馆就像是封尘了许久才被打开的房间。
看到安以绣打量里面的环境,那姑娘急忙和安以绣解释:“这位姑娘,你莫不是怕蜘蛛?没关系的,不主动招惹这些蜘蛛,它们是不会咬人的,也就是看着吓人一点。”
安以绣点头收回视线:“姑娘,我们一行人不知道是吃坏了什么,得了痢疾,还请大夫给我们整治一番。”
“痢疾?”那姑娘瞪圆了眼睛,仿佛有些不可置信。
第701章 态度不善老大夫
“确实如此。”
那姑娘看了安以绣和沐渊白一眼,目光在沐渊白脸上打了几个转转,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去:“我,我去和爷爷说一声,你们稍坐片刻,我一会儿就过来。”
安以绣点头,看着那姑娘离开,看了沐渊白一眼,装作不经意的说了一句:“王爷,刚刚那姑娘眼珠子就差没黏在你身上了。”
沐渊白不由失笑,点了一下安以绣的额头:“为夫长的好看,还不准人多看一眼?”
安以绣直接上手,扯起沐渊白的脸皮往两边拉,不一会儿,沐渊白的俊脸就被她扯成奇形怪状。
沐渊白倒也没有计较,任她发泄:“娘子若是手酸了,便让为夫自己来吧。”
安以绣怒极反笑,在沐渊白身上打了一下:“你倒是乖巧。”
沐渊白笑着握住她的手揉了两下,给她疏通筋骨,看样子当真是怕她的手拧酸了。
卫十二在旁边冲卫一挤眉弄眼。
看看,主子对王妃这么好,王妃拧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要帮着王妃拧自己,国民好相公。
“姑娘,公子,爷爷请你们过去。”
那个姑娘笑着跑了过来,飞快地撇了沐渊白一眼,在对上安以绣淡淡看她的视线后,她急忙冲安以绣一笑,将视线收了回去,给他们带路。
带他们去看老大夫的路上,那个姑娘自己介绍:“我叫何书瑶,大夫是我爷爷,我爷爷的医术很好,一定能治好你们的。”
“何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医馆看着有些破损?”
这是安以绣不太明白的地方,在她看来,一个大夫医术很好,虽说不至于腰缠万贯,但也不至于如此落魄……
何书瑶笑了一下回答:“这件事情,说来也是有些故事,姑娘和公子还是先去给爷爷看一下你们的病症,咱们事后再谈这些事儿吧。”
很明显,何书瑶并不想再说这回事。
安以绣深深看了她一眼:说起来,这个何书瑶倒是挺会转移话题,不过医馆到底为什么会如此颓废,也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没有必要将这件事打听的那么清楚。
何书瑶在将他们带到老大夫面前后就乖乖的退了下去。
因为都是一个病症,便由安以绣和沐渊白作为代表,只要老大夫开了药,所有人都照老大夫的药方医治便可以。
看到安以绣和沐渊白到他面前,老大夫抬了抬眼,目光在安以绣和沐渊白脸上扫过,接着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中药,仿佛那些中药对他来说更为重要。
“大夫。”
沐渊白出言叫了一声。
老大夫抬头看着他,然后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诊金五千两金子。”
卫十二在旁边吃惊的瞪大眼睛,伸手指向那个老大夫,语气不善道:“你这是在故意宰客?”
原本这个老大夫对他主子的态度就已经让他大为不满,如今又听说他一张口就要五千两的金子,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胆子!
就算他主子是王爷,财大气粗,也不能任由那个老大夫信口开河啊!
沐渊白看向卫十二,冲他挥了挥手:“十二,稍安勿躁。”卫十二憋着一肚子气,却碍于沐渊白的命令而不得不闭上嘴巴,但那一双眼却还倔强的盯着那位老大夫,他的表情很明显,似乎在警告那个老大夫,如果他再敢信口开河
,他一定让他尝尝拳头的滋味。
“想要让想要让我出诊,就得拿出相应的诊金,拿不出钱趁早滚蛋。”
老大夫在说完这番并不客气的话之后,重新将精力投入到辨别中药之上,仿佛已经笃定面前的一男一女会就此离开。
安以绣笑了一下,这老头子的脾气可真是够古怪的,就他这种狮子大开口找人要诊金的行为,她也不难的猜出这医馆为何如此破旧。何书瑶看到老大夫如此对安以绣和沐渊白,急忙上前一步,打着圆场:“姑娘公子,我爷爷是年纪大了,所以才会待人如此粗鲁,我代他向你们赔个不是了,还请你们不要
与他一个老人家计较。”
安以绣点头,表示理解,拿出一锭金子搁在落着灰尘的桌案上:“何姑娘,看来你爷爷确实没有心思为我们诊治,那便打扰了。”
西凉不是弹丸之地,虽然医者是当亲人带最稀少的职业之一,但是并不是就此一家。
既然这个老大夫不想给他们看病,那他们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儿耽搁时间。
毕竟谁都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嗜好。眼见着安以绣和沐渊白就要离开,何书瑶情急之下居然跑上前,张开双手将他们拦下,无与伦比的说了一大堆:“姑娘,公子,你们不要这么着急嘛,爷爷不想给你们诊治,但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就由我来为你们看吧,我从小就跟着爷爷学习医术,并不比旁人差的,而且,这痢疾可是一个严重的病,咱们这个地方之后只有咱们一家像样
的医馆了,然后便是居无定所的游医,你们的病由不得耽搁,就留下来吧。”
似乎怕安以绣和沐渊白担心她的诊金收取问题,她急忙说:“我不需要收取多少的诊金,这一锭金子就足够了。”
她说的是安以绣留在桌案上的那锭金子,然后眼巴巴的看向沐渊白,似乎等着他拿主子。
安以绣走几步来到卫十二身边轻声询问:“附近还有医馆么?”“回王妃,兄弟们刚才也出去查探了一番,确实如这个何姑娘所说,这块地方只有他们这一间像样的医馆,其他的都是游医,游医都是走到哪儿住在哪儿,根本就没有个固
定的居所,一般很难得能找到,不如咱们先在何姑娘这里看看,如果不行我们再去找游医?”
既然卫十二也这么说,安以绣也相信了这番话。
听何书瑶说她从小跟着那个老大夫学医,虽然年龄尚小,但资历应该不浅。
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便让这个何书瑶试试吧。
这中途安以绣又跑去茅坑拉了几次肚子,期间何书瑶便坐在沐渊白对面和他讲话,因为何书瑶正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何书瑶在讲些什么。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何书瑶看了沐渊白一眼,一双手揪着自己的衣摆,似乎有些害羞。
“白。”
对于沐渊白只回答一个字的态度,何书瑶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继续问:“原来是白公子,那位姑娘是白公子的妻子么?”
沐渊白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不耐:“何姑娘,这与诊病没有干系吧。”
听出沐渊白语气里的不悦,何书瑶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抚了一下她的头发,小声道:“我,我就是好奇,问问,白公子不要介意。”
沐渊白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看到这个样子的沐渊白,何书瑶只觉得对面坐了一座冰山,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哪个……白公子,你们是什么时候发觉自己得痢疾的?”
总算是问到诊病需要的问题,沐渊白如实回答:“昨日。”
见沐渊白肯和她讲话,何书瑶心思一转继续问:“那请问白公子,你们一天大概如厕了多少次?”
“三十多次。”
说到这里,沐渊白肚子已经开始不太舒服,和何书瑶摆了摆手表示诊病暂停,拿着纸便冲向了茅房。
正巧安以绣从茅房出来,两人撞了个满怀。
“王,相公,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