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安以绣吃了早膳之后还是去了一趟沐渊白练武的花园。
虽然她不担心沐渊白看上其他女人,但那也不代表那些宫女可以觊觎她的男人,她过去转转,算是向他们昭示一下沐渊白的归属权。
安以绣没到花园之前还以为笙玉是在和她夸大其词,谁知道她过去之后,就看到笙玉所说的景象,甚至比她所说更甚。
那些宫女三三两两在花园旁边围了一圈,手挽着手在那大呼小叫。
“北平王好俊美啊,真羡慕北平王妃。”
“是啊!要是北平王能看上我就好了,我死而无憾。”
安以绣站在他们背后,将她们所说的话一一听取,然后嘴角带着一丝淡笑突然出声:“真可惜。”猛然一阵声音自她们身后响起,这几个小宫女像是碰见了猫的耗子一般,身子陡然抖了一下,急忙转身看向声源,在看到安以绣之后,她们悉数跪在地上,冲她磕头:“北平王妃……北平王妃恕罪,奴婢们
,只是,只是说着玩的……”
在古代,这些下人若是敢再主子们的背后议论主子,被主子听到,大多数都是要被杖杀的。
安以绣没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浪费在她们身上,最主要的是,这是墨子鲮的行宫,她倒不至于把他手下的人杀死,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北平王不是你们能意淫的对象。”
那些宫女脸色微变,虽然不知道这北平王妃所说的意淫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并不是什么好词,还好这北平王妃没有和她们计较,她们算是留了一条小命。
竹心和棋诗挽着胳膊离开,有些战战兢兢,刚刚可真是险。
竹心咬了咬唇和棋诗道:“棋诗,我觉得,北平王妃这次虽然没有发怒,但她本意是凶的,倘若我真的去勾……勾引北平王,被北平王妃发现,她会不会将我的皮给剥了?”
棋诗拍了拍竹心的背安慰道:“没事的,我看那北平王妃也只是只纸老虎,倒是不会把你怎么样,但你若真怕了,那便放弃吧。”
竹心手掌握成拳头,算是给了自己一点自信心:“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这次便试试,不成功便成仁。”
棋诗笑了一下:“是啊,万一飞黄腾达了呢。”
暗处,棋诗的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
等那些宫女退去,安以绣看着沐渊白,脸上带了一丝皮笑肉不笑:“王爷,被那么多小宫女围观的感觉如何呀?”
听到安以绣语气里这一丝丝的醋意,沐渊白也不顾自己身上还流着汗,大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将额头抵上安以绣的额头,汗水顺着他的脸流到安以绣脸上:“娘子,吃醋了?”安以绣只闻到一股充满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混杂着沐渊白身上的檀香味儿钻入她鼻中,抬手抹去自己脸上沐渊白的汗水,顺便擦在沐渊白衣服上,身子微微往后靠了点,拉开和沐渊白的距离,仰头看着他
,一字一句认真道:“我吃醋了,所以呢,王爷要怎么哄我?”
沐渊白弯腰,一把将安以绣打横抱起,安以绣没料到他突然如此,急忙抱住沐渊白的脖子,嗔道:“嘛呢嘛呢?也不怕把孕妇摔着了。”
“就算真摔,为夫也会先垫在娘子身下。”
安以绣被沐渊白逗笑,噗嗤一声弯起嘴角:“就你会贫,净和我岔开话题呢。”
沐渊白倒还真聪明的不接话茬,反而问:“吃了没?”
“当然,吃了才来找你的。”
“那正好,今日阳光明媚,准备准备,咱们去出清湖转转。”
外面日头有些大,笙玉特意去拿了把阳伞,跟着安以绣一起进了马车。
沐渊白看笙玉和安以绣聊天,便也不去马车里凑热闹。
马车噔噔直奔出清湖。
行宫距离出清湖大约半个时辰,这期间安以绣有些乏,没两下就靠在笙玉肩上打瞌睡。
或许是睡的有些沉,她居然梦到了点光怪陆离的事,她又梦到了楚觞,那个在现代,将她杀了的男人,他举着刀,面色狰狞的刺向她……
“啊!”
安以绣下意识叫了一声,眼睛骤然睁开,看到笙玉担心的脸才发现刚刚那是一个梦。
“姑娘,你怎么了?”
她晃了晃脑袋,揉了揉太阳穴:“无事,做了噩梦。”她长吁了一口气,重新闭上眼:怎么梦到楚觞了……
第464章 皇上今日来游湖
刚刚的一幕太过真实,仿佛又将她拉入到从前,安以绣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嘴唇有些发白,看着不太正常。
笙玉担心的看着安以绣:“姑娘,你真的还好么?”
安以绣还没来得及说话,马车门帘突然被人撩起,露出沐渊白那张人神共愤的妖孽容颜:“小家伙,怎么了?”
刚刚安以绣的叫声有些大,沐渊白在外也听的清楚,当下就到了马车边上询问。
安以绣蹙眉,想到确实没什么,不至于让沐渊白担心,冲他一笑道:“真没事,刚刚做了个噩梦罢了。”
沐渊白神色中带着探究,定定看着安以绣,安以绣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露怯,大方回视沐渊白。
“到出清湖了,下来吧。”
最终是沐渊白先服软,他站在马车旁,伸手将安以绣扶了下去。
安以绣和沐渊白并排而行,沐渊白没敢走太急,两人步调慢慢,其余人都跟在他们身后。
笙玉撑着一柄阳伞给安以绣遮阳,奈何她身高没安以绣高,举着很是吃力,沐渊白看安以绣还有半边身子晒着太阳,索性把伞接了过去:“我来吧。”
笙玉便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打着阳伞确实遮了不少太阳,但还是止不住汗珠往下掉,沐渊白见此,拉着安以绣往湖边的树荫下走。
出清湖应该是有被人特意打理过,在这边每隔一两米的距离就有一棵柳树,微风吹动,柳树枝叶摇摆,仿佛是在跳舞般。
出清湖。
如它的名字一般,清澈见底,湖中有些小鱼儿游来游去,若是现在手里有个叉子,安以绣觉得她都能叉起几条鱼做午餐。
不远处有个望湖亭,有稀稀拉拉的人坐在那儿,安以绣也走的有些乏了,看到安以绣脸色有些苍白,沐渊白半搀半扶着她朝亭子走去。
原本坐在望湖亭里的百姓看到突然多了一大波人过来,不想惹事的趁早离去,胆子大的依旧坐在原地,甚至撇几眼打量安以绣和沐渊白。这次出来,安以绣也没打算太过高调,穿的一身素白点绛红的衣裙,头上簪了根白玉红梅花钗,不识货的人只认为这和一般百姓的衣服布料一般,识货的怕是会大吃一惊,毕竟这是一年产不了十匹的蚕丝
锦缎。
沐渊白也穿的低调,只不过一袭浅蓝色绣深色花纹的衣袍,坐在人群里若单看衣服,都不会觉得两人有多厉害的身份。
只不过衣服虽然看着单调,但是他们身上却有一股在一般百姓身上看不到的气势,而且他们长的也不像是凡人一般,随从也不少,倒是没人敢惹事端。
一直坐在亭里难免会无聊,沐渊白拍了拍安以绣,起身去了一旁,安以绣还很好奇沐渊白是要去做什么,结果发现他走出亭子,在树边蹲了下来,随手捡了根小棍子,不知道他在地上刨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沐渊白抱着一堆东西走到她面前,将他抱着的东西一股脑的放在亭子的座位上。
“咚咚!”几声响,是些沾了泥巴的石头,有的大,有的小,形状极为不规则。
沐渊白拿起一块石子掷到湖中,荡起一片涟漪,之后他冲安以绣笑了一下:“娘子要不要试试?”
“好啊。”
这是打水漂,她在现代,闲的时候也会和人这么玩,比谁掷的远,比谁扔的水花大,比谁的石子能在水面上弹跳。
那个陪着她一起的人,便是楚觞。
安以绣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想到了这些,拿起一颗石子用力掷向湖面,惊起层层涟漪。
安以绣看着湖水由她剩下的那颗石子为中心层层向外扩散,沉默了一下转头和沐渊白说:“夫君,咱们比比谁掷的远?”
沐渊白应了一声,每次掷的都比她差一点。
她也知道沐渊白是有意让着她,看着手边还余下了几颗石子,重新在座位上坐好,喘了几口气,见安以绣累了,沐渊白伸手替她擦去额上的薄汗:“累了?先歇会儿。”
“听说今日皇上会过来游湖。”
有个青衣男子和一个绿衣男子小声说。
安以绣也不由动了动耳朵,随之看了过去:他们口中的皇上是墨子鲮么?
绿衣男子问出了安以绣心中所想:“近阵子,其他三国的皇帝都过来了,你说的是咱们的北皇么?”
“那可不,我有兄弟在皇宫当差,他告诉我的。”
“从没有见过龙颜呢!今日便在这边看看。”
安以绣把手搁在沐渊白手臂上:“夫君,我也有些乏了,咱们一会儿就回去吧。”
虽说这次国宴她还是会和墨子鲮碰上,但那个时候就是大场面,她相信墨子鲮应该不会在那样的大场面下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但今日这种小场面,她可就拿不定墨子鲮的想法了。
沐渊白知道安以绣担心什么,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道:“好,都随你。”
但有些事情,越是想躲,越是躲不开。
在安以绣准备起身和沐渊白说回去时,不远处走来了一队人马,墨子鲮被人众星捧月的围在中间,他眼神倨傲,漠视众生,仿佛世间什么事情都提不起他的兴趣。
唯独一个人。
当他的眼注意到望湖亭的那一抹白色时,眼波有了些微的动荡:“去望湖亭。”
浩浩荡荡的一波人向他们走来,最先过来的是一队侍卫。
既然皇上要呆在望湖亭,那这边的闲杂人等必定得清除的一个不留。
之前在旁边讲悄悄话的青衣男子和绿衣男子在看到这个阵仗后就悄悄溜走,唯独剩下安以绣和沐渊白,以及站在亭外他们带来的暗卫。
侍卫看向沐渊白,不客气的说:“快让开!”语气里带了一丝吼。
沐渊白睨了那人一眼,微微眯起眸子,拿过刚刚和安以绣一起往湖心打水漂的石头掷向那侍卫。
侍卫只觉得嘴巴一疼,然后感到自己的脸迅速肿起,怒不可竭的就要冲过去和沐渊白理论。“滚下去!”
第465章 北平王是你的了
不知何时,墨子鲮已经走到这边。
那侍卫以为墨子鲮是在对沐渊白和安以绣说“滚下去”,不由冲墨子鲮连连鞠躬:“皇上,卑职马上将他们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撵走……
墨子鲮眸光沉了两分:“朕说你。”
那侍卫心跳骤然一顿,急忙退了下去。
墨子鲮抬手,将一路跟随他的侍卫遣了下去,独身一人踏入望湖亭内,步步走向安以绣,最后在她身边坐下。
安以绣下意识往沐渊白身边挪了一下。
墨子鲮自然察觉到安以绣的小动作,却也没有戳穿,只看着她说:“绣绣,你长好了些。”
安以绣伸手捂上自己的脸:“你是说我长胖了吗?”
“不胖,你以前太瘦了。”
墨子鲮还和安以绣说了些有的没的,最后是安以绣提出离开:“我有些乏了,就先回行宫休息了,对了,你的行宫很好看,谢谢。”
墨子鲮看着安以绣靠在沐渊白身上离开,半晌坐在亭子里没有动作。
他昨天从手下那里知道她要来出清湖,他特意推去了今日的工作,及早赶过来,只为了和她说几句话。
见到她之后,想要把她留在他身边的欲望更强了几分,这种感觉似乎有些抑制不住了,他是应该继续压制,还是应该顺其自然呢?
在离开望湖亭后,沐渊白伸手箍住安以绣的肩膀,让她靠近他几分,低声问道:“娘子,和他聊的可还欢乐?”
“怎么会欢乐呢?再怎么也比不上咱家白白呀。”安以绣抱住沐渊白的胳膊,仰头看着他。
沐渊白伸手抱住她的后脑,俯身吻上她,这次他的动作没有多么轻柔,带了几分狂风暴雨的粗鲁,安以绣甚至尝到嘴中散出一丝类似铁锈的血腥味儿。
安以绣和沐渊白此刻并没有走太远,所站的地方正巧能让坐在望湖亭里的墨子鲮看到个正着。
墨子鲮冷眼看着那一对激吻的男女,宽袖下的手已经紧紧握成一团,指节发白。
等到安以绣嘤了一声,沐渊白这才放松了几分几道,遥遥看向那边的墨子鲮,眼神闪过一丝凌厉,抱着安以绣肩膀的手彰显着他对安以绣的占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