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渊白在京城收养的那批孤儿的其中一个。
当时院子里的孩子被屠尽也是她和沐渊白一生的伤痛。
目前安以绣并不知道蔡小雨还活着。
她将望弟带回她暂住的茅草屋,害怕望弟的后娘有什么传染病,去茅草屋后面的小溪给她好好洗了一下,然后拿了些烧好的野兔子肉递给她:“多吃点,不够了这里还有。”
望弟饿极了,拿着兔子肉就开始狼吞虎咽,不消一会儿,一个兔子腿就啃的只剩下骨头。
安以绣摸摸她的脑袋,把一盘兔子肉都放她面前:“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望弟吃饱之后,抹了一把嘴,看着安以绣露出纯真的笑容:“绣姐姐,你真好,要是你可以一直是我姐姐就好了。”
安以绣揉了揉她的脑袋,冲她微微一笑:也不是不可以。
最近,北平几个街头的乞丐接到了一个不明来历的少年给的衣服,那少年说是他家主子怜悯他们,便赏他们几件衣服过冬。
衣服并不好,似乎是被人穿过的旧麻布衣服,而且还是女款,但是有总好过无,毕竟他们这些乞丐穷的吃不饱饭,哪里能穿的暖,千恩万谢的给那少年磕头,说他是活菩萨。
少年转身,面无表情:活菩萨?只怕他们知道真相会痛骂他是魔鬼吧。
他不想这样,但是他逃脱不了第一阁的桎梏,只能做第一阁手下的傀儡。
阴森的宫殿。
第一阁的白骨椅上坐了一个男人,声音尖细的问跪在他脚下的少年:“小雨,事情办妥了?”
蔡小雨点头:“回尊少主,办妥了。”
元殇哈哈大笑:“好,本尊等着北平这一片水被搅混,沐渊白不是心系百姓么?既然如此,本尊倒要看看北平的百姓出事,他会怎么办!”
一个身穿黑袍的老者颤颤巍巍走进来,拿着拐杖指向元殇:“元殇!你好大的狗胆!本尊不准你伤害沐渊白!”
元殇哈哈笑起来,从白骨椅上一步步走下来,站定在黑袍老者面前,伸手搭在老者肩上,身子微微前倾,嘴角咧起一个阴沉的笑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道:“父尊,你老了,该好好休息了。”
黑袍老者抬起手臂准备打上元殇的脸,却被元殇一巴掌把手打掉:“父尊,我都说了,你老了,何必再来掺合这些事儿呢?来人啊,扶前任阁主下去休息!”
元殇语毕,一个黑衣人从暗中出来,架起黑袍老者向外走:“老阁主,请。”
黑袍老者抬手打上那黑衣人的胸口,看似用了很大的劲,实则仿佛是一记飘飘拳,完全没有分量,他瞪着元殇道:“混账东西!本尊是你父亲!你居然如此待本尊!”元殇看着黑袍老者,笑里带了几分嗜血之意:“父尊,不是说我只是你养的一条狗么?这个时候知道自己是我父亲了?可惜啊,晚了,本尊不认你这个父亲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第一阁由我
,元殇掌管,你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老东西!”
黑袍老者指着元殇,不停道:“你……你你……好大的胆子!”
元殇“啪”的一把打掉黑袍老者的手,围着黑袍老者转了一圈,随后怒斥起来。
“老东西,本尊告诉你!本尊之所以留你的性命,就是要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喜欢的女人的儿子,是如何在本尊手下一点,一点受尽折磨而死!这是你这个老东西应该赔偿给本尊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元殇又是大笑几声:“本尊在天上的母亲也会好好看着你是如何遭受报应!报应啊!”
黑袍老者仿佛苍老了十来岁,眼角下垂,也微微驼起了背:“殇儿,是为父对不住你们母子,你就看在我时日无多的份上,不要与渊白计较,算为父……求你了。”
元殇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哈笑的前俯后仰:“求我?你也知道求我?当初我求你放过我母亲时,你是怎么做的?”
黑袍老者没有说话。
元殇继续道:“不说话,是不记得了?既然你记性差,那我来帮你回忆,你把我一脚踹开,跟我说,狗东西,滚开!”
关于元殇的母亲,黑袍看着不想多提,闭上眼,叹了一口气,最后任由黑衣人将他架走:作孽啊!
元殇眯起双眼,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蔡小雨,抬起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然后狠狠踩在他背上,用力碾了两下:“狗东西!给我滚下去!”
过了几天。
街头有几个乞丐出现了呕吐拉稀的症状,模样吓人。
他们也知道自己生病了,蜷缩在角落,看到有人路过就上前拉人衣角磕头:“求求你,给点儿银子吧。”
有的好心人看到乞丐会掏出点碎铜板递给他们,有的则一脚将他们踹开在地,怒吼:“滚远点!”
这些乞丐因为吃不饱,穿不暖,很快就冻死在街头,也没有人去管他们,任由他们的尸体横在角落。
走过路过的人都捂着鼻子加快脚步。
又过了几天。
北平有些人开始有呕吐,拉稀的症状。
他们去找郎中开药,郎中先只认为是普通的拉肚子,渐渐的,出现这样情况的病人越来越多。
这些病人就算吃了郎中的药也没有任何作用,反而逐渐有加剧的情况,甚至有几个病人情况垂危。郎中也渐渐发现情况不对……
第278章 苗疆蛊女
“主子,云夫人来历可疑,属下只查到她是苗疆那里出来的蛊女。”
听到卫十二的汇报,沐渊白神色渐深,桃花眼微微眯起:“苗疆,蛊女?”沐渊白手指轻轻在桌上敲了两下,据卫十二和笙玉的描述,他曾经很爱王妃是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如今却根本就不记得她,不是一般的可疑,有极大的可能他是被下了情蛊:“去苗疆给我找个蛊婆来,云
夫人那边,不要让她怀疑,你加快速度找王妃。”
“是。”卫十二点头应下。
沐渊白揉了揉太阳穴,挥手让卫十二退下去,却见卫十二还在他面前踌躇,挑了挑眉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主子,我近段时间听到了一个流言,说是北平有很多百姓无故呕吐拉稀,甚至接二连三的死人,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古代医疗条件落后,稍微有一点病痛都是会死人的,如今接二连三的死人更是不同寻常。
沐渊白当下面色严肃起来:“让暗阁的人好好彻查,务必要查到源头。”
茅草屋。
望弟和安以绣打打闹闹,等玩累了休息时,她还是忍不住和安以绣说:“绣姐姐,我还是想回去看看后娘,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望弟到底是小孩子,心地善良,就算她后娘曾经毒打她,她也依旧想着她后娘。
安以绣没有阻拦的理由,带着望弟回了她之前住的茅草屋。
还是她和望弟离开时的样子,公鸡看到安以绣,不知道是不是认人,知道安以绣上次打过它,所以没有像上次那样上前啄她,反而有些怏怏的靠在墙上。
安以绣带着望弟往房里走,却发现房门推到一半被什么东西挡住。
并且从门后传来一股酸臭的尸腐味。
她让望弟站在门外不要动,自己则闪身进去,她低头看了一眼,似乎是被白色的东西挡着,门后很黑,她第一时间看不出来是什么,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是一个穿着白色里衣的人躺在地上。
她拿起旁边的木棍将那人翻过来,不是别人,正是望弟的后娘。
只看到望弟的后娘面容干枯,眼窝微微往下凹陷,她蹲下身探了探她的鼻息,早就没了生息,而那股腐臭味正是从望弟后娘身上传出来的尸臭味。
死的到底是望弟的后娘,安以绣如实告诉了望弟:“望弟,你后娘病死了。”
望弟听到后,急忙跑进去看,在看到她后娘的尸体后,噔噔的后退了好几步,眼里具是惊恐:“绣姐姐,后娘她怎么……”
安以绣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因为扔了尸体,安以绣没想碰望弟,只是隔空安抚她:“别怕。”
望弟哭了好一会儿,然后抽泣着说:“绣姐姐,我可不可以把后娘埋起来……”
安以绣点头答应。
挖土扛尸体之类的活儿都是由安以绣来做,望弟就是去捡一些她后娘生前用过的东西一同埋进去。
期间望弟和安以绣说:“绣姐姐,我发现后娘的衣服有很多都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安以绣也觉得颇为奇怪,看她后娘的模样,很明显,已经死了大几天,而距离他们离开也只不过是几天的时间,那说明他们离开没多长时间,她后娘就死了。
在这里有一个疑问,她上次跟着望弟过来时,可是亲眼看着她后娘穿着大棉袄,裹得暖暖实实的。
如今看到她的尸体上却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照她后娘这么自私的个性,怎么着也不会把自己冻着。
她为什么会穿的这么少,死在门后呢?
安以绣蹲下身看了一下她的死因。
发现她并不是病死的,因为她脖上有几道淤青指痕,看样子是被人弄死的。
又会是谁跑到小茅屋杀这么一个乡野村妇?
想了一会儿,安以绣也没有想出所以然来,索性把这事儿抛之脑后。
反正她死了死了,就算她想出凶手是谁也不可能帮她报仇。
作为陌生人,她给她挖个坟已经算是够不错的了。
最终,安以绣在望弟她家的茅草屋前做了一个小小的土坡,上面插了一个木棍,就算是望弟后娘的墓碑。
望弟在土坡前磕了几个响头,随后哭红了眼眶和安以绣离开。
安以绣也懂望弟的心情。虽说她后娘总是打她,但到底是一起生活过的人,如今望弟突然知晓了她后娘的死讯,自然会有所感触,说到底,也是因为小孩子善良,若是放在一个三观已经成型的大人身上,只怕恨不得这后娘早些死
。
回到茅草屋,望弟情绪一直不太好,垂头丧气的,安以绣逗她,她也提不起什么精神。
安以绣去树林内抓了一些野鸡给望弟熬了个汤,望弟也吃的并不尽兴。
或许是因为吃多了,到了晚上,望弟吐了一大摊,整个人病殃殃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安以绣挺心疼这孩子,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半夜给望弟烧了几次热水,让她喝了暖暖胃。
第二天,望弟还没有好转,安以绣只得舀了一些清汤喂望弟喝,望弟喝完之后又吐了一大滩,之后沉沉睡了过去。
安以绣在茅草屋外练了一下功夫,突然想到今日是距离小怪物离开的第十六天,想到她答应了小怪物半个月时间一到就去接它,如今过了一天,也不知道小怪物会不会生气。
望弟正好悠悠转醒,安以绣和望弟说了一声之后,就带着血缎匆匆向竹林赶去。
竹林里,一团成年金毛犬大小的白色物种在地上不耐烦的滚着圈,地上的落叶全部站在它雪白色的绒毛上,看上去颇有些脏兮兮。
“还不来!一天了,这个臭女人居然还不过来?好气!好气哦!”
它越想越烦躁,“啊——!”的大吼了一声,惊得竹林里的鸟儿展翅逃飞。靠近竹林,安以绣似乎听到一个暴怒的声音从她右侧方传来:“啊——!死女人,你再不过来,我就自己走了!再也不要你了!!”
第279章 她染上了霍乱
安以绣循声望去,只看到不远处一大坨白色的物种在地上狂躁的怒吼。
这是个什么东西?
安以绣赶着血缎向那东西凑近。
听到马蹄声,那东西抬起脑袋,一双绿油油的大眼睛在看到安以绣之后,重新把脑袋埋回土坑之中:“你还知道过来?混蛋女人!”
声音低沉,又带了几分小别扭。
安以绣只觉得这声音有几分耳熟,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小怪物?”
回答她的是一声带了几分刻意的:“哼!”
那家伙力气用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得不抬起脑袋冲地上咳嗽起来,吹的地上落叶飞舞。
这么别扭的性子,看来这东西确实是小怪物无疑了。安以绣从血缎身上下来,走进小怪物,发现它趴在地上圆滚滚一团,身高到她小腿弯处,她试着把它抱起来,却发现它实在太重,一下子居然抱不起它,这家伙,怎么进化之后变这么大,她以后再怎么带
它?若是要把它继续塞在袖袋里,只怕她整个袖口都要被它这大身子给塞破了!
小怪物还在别扭安以绣说话不守信用,如何也不愿意抬起脑袋看她,只一个劲儿趴在地上哼哼唧唧。
安以绣知道这次确实是她做的不对,席地坐在小怪物身边,靠在它软萌萌的身子上,摸了摸它的毛发:“好了,是我忘了时间,让你久等了。”
小怪物抬起脑袋,竖起那双尖尖的长耳朵,一双绿色的大眼睛狠狠的瞪着她,开始控诉她的“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