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伯乐。
“听说他们碎嘴,所以你罚他们去跑圈了。”
安以绣点头:“对啊,怎么了?”
安伯乐踌躇了一下说:“那个……那个是我最一开始这么说的,那我是不是也要去跑圈?但是,我估计跑不了那么长的距离。”
安以绣噗嗤一声笑出来:她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倒是有点意思,居然过来她这边不打自招了。
不过他这文弱书生的模样,确定可以去跑步?
她深表怀疑。
他只怕跑不了一圈就得累趴在地上。
再者说,她让这些杀手去跑步,虽然有一点点小私心,但也不完全是。
毕竟他们确实需要加强训练了。
安以绣摆手,示意安伯乐别那么自责:“行了,这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安伯乐绽开一个笑脸,转而和安以绣说其他的话题:“对了,你打算一直呆在悬命阁么?”
一直么?
不太可能。
在她心里,北平才算是家。
看到安以绣沉默,安伯乐继续说:“你和北平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有误会,及时解开也就好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一直呆在这边才是让误会加深的源头。”
安以绣苦笑着摇头:“这件事不是误会。”
“不管是不是误会,你也不能一直龟缩在悬命阁呀,在我眼里你应该是敢爱敢恨的奇女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畏手畏脚了?”
畏手畏脚?
原来她如今的行径在他们眼里是畏手畏脚。
不过安伯乐说的对,她原本就是敢爱敢恨的性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逃避的模样,既然和沐渊白之间有问题,那她就尽可能解决,解决不了,那就如君临所说,大不了和离,有什么了不起?
“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今天就整理行囊,准备回北平。”
安伯乐露出欣慰的笑容:“那你要不要把平顺带上?”
他知道安以绣喜欢安平顺这小子,带上平顺,她心情应该会好不少。
安以绣想也没想就拒绝:“不,既然这里已经请了奶妈,就让奶妈好好照顾,他跟着我反而不安全。”
毕竟她身上还背了一个秘药钥匙的身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蹦出来一堆黑衣人刺杀她,带上安平顺,反而让他处于危险之中。
“不说起来,你要不要跟我去北平?”
之前安以绣就想让安伯乐和她一同去北平,但因为安家的事,他一直呆在悬命阁,打算在刑场上见安建刚最后一面。
谁知道安建刚被人救走,他也挺为安建刚感到高兴。
因为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悬命阁,和悬命阁的人都互相熟悉,他也不想再去北平,毕竟那边人生地不熟。
“我想留在这边,我之前是做矿产生意的,倒是有资源为悬命阁的兄弟们打造一些趁手的武器。”
悬命阁如今接了不少任务,确实不差钱,给悬命阁的兄弟配制最好的装备才是当务之急。
安伯乐也说到安以绣心坎上了,既然这样她也不强求安伯乐跟她去北平。
收拾好行囊,安以绣带着血缎离开悬命阁。
血缎是她去北平之后看中的一匹汗血宝马。
因为它一身皮毛血红光亮,就像一匹缎子,安以绣便给它起名血缎。
说起来,血缎性子很倔,当初她驯服它可花了不少精力,身上全是淤青,甚至肋骨都摔折了几根。
沐渊白当时看的心疼,直言要把血缎拖下去杀了,让人把刀都搁在了血缎脖子上,后来被安以绣求情,她当时说:“这马性烈,像我。”
最后沐渊白留下它了一命。
血缎也清楚它的命是被安以绣救下来的,至此之后居然乖顺的趴下前蹄让安以绣上背。
但是,从此它也恨上了沐渊白。
每次见到沐渊白,它都要抬起后蹄踹他,就算踹不到,也要冲他吐两口口水恶心他。
后来被沐渊白打趣:“这马确实像你,记仇。”
坐在血缎身上,安以绣想了很多曾经和沐渊白经历的点点滴滴,竟觉得自己居然多愁伤感起来了。
就这样,她一路出了京城。
却发现出了城之后,很长一段距离都是荒郊野外,没有客栈。
天色渐黑,她想过要不要返回京城找间客栈,但想到因为欧少天的原因,京城戒严,晚上禁止出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巧前方有一个茅草棚。看来今晚只能在那儿休息了……
第237章 差点被射死了
走进茅草棚。
并没有其他人。
茅草棚的木围栏已经被虫子蛀出一个个的小洞,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腐朽,轻轻一碰,围栏就断成两半。
地上是满满的稻草。
稻草脏兮兮一片,甚至还有几只老鼠窜来窜去。
因为刚刚下过一场雨,踩在上面湿乎乎的。
她抬头看了一眼。
茅草棚上方落满了蜘蛛网,看来这里已经被废弃了很久。
安以绣本来不太想睡在这里,但看到外面又开始飘了细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下一场暴雨,还是在茅草棚下比较保险,至少有个挡雨的地儿。
安以绣将血缎的缰绳拴在茅草棚一根看似粗壮的木头上,拍了拍血缎的身子:“好好休息,明儿还要赶路呢。”
血缎用脑袋轻轻在安以绣胸前蹭了蹭,最终半卧着睡下。
身下的稻草湿漉漉,让它时不时摆两下尾巴,表示不太舒服,但今日跑的太累,它眨了眨眼,还是睡了过去。
小怪物从安以绣衣袖里跑出来,拱到她怀中说:“地上太湿了,湿气逗透过你的衣服传到我身上了,简直睡的我难受。”
小怪物这么娇气?
安以绣虽然暗自吐槽,却还是将衣服多垫了几层在小怪物身下:“再舒服了吧?”
小怪物扭了扭身子,勉强点下它金贵的头颅:“凑合吧。”
安以绣也拿它没办法。
真是。
给个杆儿就顺着往上爬了……
小怪物慢慢睡去,响起几声轻微的呼噜声。
伴随着毛毛细雨,安以绣也渐渐沉入梦乡……
突地!
一阵风声响起!
安以绣瞬间睁眼。
她没有丝毫犹豫,整个人翻身起来,一手抽上腰间的匕首,眼睛四下扫视一番,瞧见七八个举刀朝她冲来的黑衣人。
小怪物尖尖的耳朵左右来回转了转,在看到来人后,它迅速钻进安以绣的袖袋,避免被人发现。
那几个黑衣人直奔安以绣。
安以绣发现他们手中大刀一般是往她腰腿手的地方砍,并没有伤及她要害。
看来,他们抓她有用,不会伤及她性命。
既然如此,她也更好发挥!
安以绣拿着匕首刺进其中一个黑衣人胸口,她身后的黑衣人却趁机砍上她手臂。
“嘶!”
安以绣右手本就受伤没好,如今胳膊又挨上一刀,她不禁感叹今年流年不利。
怎么可以接连不断的受伤呢?
而且她这次也没让悬命阁的兄弟跟着,如今更是孤立无援。
听到打斗声响起,血缎也察觉到危险,腾地一下站起身,站在草垛上来回的走动。
安以绣不想和这些人久打,那样只会耗费她的精力。
她一个扫荡腿将那几个黑衣人踢退,随后瞬间移到血缎身边,拿出匕首将缰绳砍断,摸了摸血缎的脸,然后翻身上了血缎的马背,以手代替马鞭在血缎屁股上拍了一掌:“血缎,跑!”
血缎和安以绣默契很高,听闻安以绣的命令,撒开四肢就朝前奔跑。
那几个黑衣人得了上面的命令,不把安以绣抓起来他们就得死,为了自己的性命,哪里敢放安以绣离开?
放下几个眼神交流。
领头人喊了一声:“追!”
哗啦啦!
天公不作美。
此刻的雨,突然下的极大。
没几秒钟安以绣身上就一阵透湿。
好在这天不凉,就算浑身被雨水打湿也不至于太冷。
她左手紧紧抓着马绳,身子尽量紧贴血缎的脖颈,右手咬着牙去掏身上的信号弹。
悬命阁在京城的边郊,虽然离得有些远,但也不至于看不到她的信号。
只要她把信号成功发射出去,再坚持片刻就能等到他们的救援。
但是事与愿违。
在安以绣掏信号弹的时候,那些穷追不舍的黑衣人也没有闲着。
其中一个黑衣人拿出长弓对准安以绣手臂射了一箭。
她确实躲开了那一箭,袖袋却被那一箭贯穿,擦着小怪物的身子穿过去,把小怪物吓得哇哇大叫:“我的天!我的天,我差点被射死了?”
突发如此变故,小怪物动作迅速的蹦到安以绣怀里,却没想到袖袋本就破了一个口子,它这么一蹦,正好把安以绣袖袋里的信号弹给带了出来。
一时间,信号弹掉了好几粒。
血缎一直闷头往前跑,安以绣根本没有办法去把那掉落的信号弹捡起来,更何况,后面一堆黑衣人追她,她是脑子秀逗了才会想到折返回去。
在看到信号弹掉下去的那一刻,安以绣就暗叹了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