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第702节

封从嫣委委屈屈地退下了,怎么也不敢与四公主争执什么。

端木绯对着涵星投以崇拜的眼神,连带她肩上的小八哥也乐了,拍拍翅膀,从端木绯的肩膀上飞到了涵星的肩膀上,一双爪子抓皱了涵星的肩头的衣裳,然而涵星毫不在意,甚至是有些受宠若惊。

不远处的耿听莲也把刚才的一幕幕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眸底闪过一丝异芒,手指漫不经心地在茶盅上摩挲了两下,并不意外端木绯敢这么对待她未来的婆家。

这个端木绯一向扒高踩低,封预之如今都“犯”了“癔症”,她又怎么会看得上封家呢!

而且,她还睚眦必报……

就在这时,一个露华阁的侍女匆匆跑了过来,对着阁内的众女禀道:“四公主殿下,各位姑娘,钟先生来了!”

众人皆是神色一凛,厅堂内,姑娘们的语笑喧阗声戛然而止。

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厅外,不远处,一个青衣侍女正领着一个四十来岁的蓝衣妇人不疾不徐地朝这边走来,妇人身后还跟着一个抱琴的小丫鬟。

耿听莲的目光也从端木绯身上移向了厅外的蓝衣妇人,眸子里闪动着饶有兴致的光芒。

去年,她一回京,就从京中闺秀的口中听闻了端木纭和付盈萱的那点恩怨,有些事别人看不出来,却瞒不过耿听莲,牡丹宴上,付盈萱会落得那么一个下场,怕是端木绯故意利用岑隐为她姐姐报仇。

这些事钟钰又知道多少呢?

据她所知,付盈萱可是钟钰最得意的弟子。

耿听莲的瞳孔中微微荡了荡,又恢复了平静。

须臾,钟钰就走到了厅外,身姿优雅。厅堂中,姑娘们纷纷站起身相迎,以示对这位琴艺大家的敬仰与尊重。

钟钰渐渐走近了,众人也就看清了她的容貌,只见她身形纤细如少女,白皙的面庞端庄清秀,乌黑浓密的头发整齐地梳了个圆髻,只戴了一支简单的翠绿竹簪,荆钗布裙,却掩不住她浑身那种从容、坦荡、优雅的气质。

不少姑娘皆是心里暗暗赞叹着:不愧是名扬大盛的琴艺大家,气度与凡俗女子确实不同。

露华阁的人已经预先为钟钰摆好了琴案和坐席,引着钟钰到厅堂中间的琴案边坐下。

紧接着,其他姑娘也都坐了下来,目光不禁都落在琴案上的那把琴上。

那是一把灵机式的古琴,栗壳色底上间着朱红漆,翠玉琴轸,琴身上布满了各种断纹,众人大都知道这把琴应该就是钟钰最珍爱的一把琴

“独幽”。

这“独幽”可是十大名琴之一,堪称当世珍宝,千金难求,据闻钟钰爱之如命,无论去哪儿,都从不离身。在场的某些姑娘今日特意来此便是为了瞻仰这把名琴。

钟钰优雅地端坐在琴案后,环视着在座的众位姑娘,落落大方地含笑道:“今日我应露华阁之邀来此与各位姑娘切磋琴艺,我先弹一曲,请大家品鉴。”

耿听莲朗声应了一句“洗耳恭听”,其他姑娘们皆是目光灼灼。

钟钰、李和章大夫人打算在京城开女学的事,在京中各府都传遍了,这次,钟钰特意“应邀”来凝露会,名义上是为了指点闺秀们琴艺,实际上,也是为女学招生。

这一点,闺秀们也是心知肚明。

这些闺秀们来此当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本来能收到凝露帖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而这位钟先生也确实是个大家,向这样的大家讨教琴艺的机会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可遇而不可求的,也许还能成就一段佳话。

至于这女学,也有不少姑娘们想借机观望一番。

众人心思各异,相熟的姑娘们皆是暗暗交换着眼神,以此同时,一阵清澈空灵的琴声自钟钰指下流泻而出,如高歌,似风声,像流水,似鸟鸣……时而委婉,时而奔放,时而悲切,时而轻快……

众女皆是如痴如醉地沉浸在琴声中,她们都听过这一曲《兰风吟》,《兰风吟》虽然不是什么千古流芳的名曲,却是钟钰二十几年前的成名曲。

这一曲是由钟钰亲自所谱,二十几年前就风靡江南,并在此后几年传遍了大江南北,钟钰也由此名扬天下。

二十几年来,很多女子曾都弹过这一曲,却弹不出此刻钟钰特有的那种味道。

半盏茶后,当琴声停下时,厅堂里,陷入了一片寂静,悄无声息,唯有外面庭院中的花木都随风摇晃,簌簌作响,似浅歌,又似在为刚才的琴声鼓掌。

“啪啪啪……”

很快,一阵热烈的掌声就打破了厅堂中的沉寂,掌声愈来愈热烈。

涵星转头看向坐在她右手边的端木绯,随口笑道:“绯表妹,来点评几句?”

端木绯浅啜了两口花茶,笑眯眯地赞了一句:“钟先生的确是大家!”

她也听过很多人弹奏这曲《兰风吟》,由钟钰亲自来弹,起承转合确实更为精准。

“只不过……”

端木绯话语间,众人的掌声零零星星地停了下来,四周也渐渐静了下来。

不远处,一位黄衣姑娘情绪激动地站起身来,面颊泛着桃花般的红晕,对着钟钰福了福,赞道:“钟先生,您刚才弹得荡气回肠,令人叹服,尤其是高潮的第三段,高昂却不突兀,这一段,我以前试弹好几次,却总是不连贯,还请先生指教!”

钟钰微微一笑,随手在琴弦上拨了两下,如信手拈来,琴声宛如拈在她指尖的花般流出……

她很快就收了手,温和而又言简意赅地解释道:“这一段应该要巧用‘飞龙拿云势’与‘游鱼摆尾势’,相辅相成。”

那位黄衣姑娘登时就露出如醒醐灌顶般的神情,福身谢过了钟钰。

其他姑娘见钟钰为人和气,又一语中的,听她稍稍点拨,便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也纷纷起身请教。

屋子里,姑娘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如清脆的雀鸟般回荡在厅堂里。

涵星好奇地凑到端木绯的耳边,压低声音问道:“只不过什么?”她眼里颇为怨艾,绯表妹也太会吊人胃口了。

端木绯就悄悄地与涵星咬耳朵:“只不过,钟先生似乎心有旁骛。”因此她的心绪不和琴音。

就在这时,一个清澈端庄的女音在前方响起:“听闻钟先生有一高徒,有着‘琴之绝艺,北楚南付’之称。”

厅堂里原本热络的气氛登时一冷,姑娘们当然知道钟钰之徒是付家的付盈萱,也知道付盈萱的下场,她们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

耿听莲神色不改微微地笑着,继续说着:“听闻付姑娘曾与端木四姑娘切磋过琴艺,付姑娘更是险败于端木四姑娘手下。今日难得钟先生在场,不如由端木四姑娘演奏一二,请在场的各位也帮着品评一番,看看端木四姑娘可有资格取代了‘北楚’之名?”

耿听莲环视众人,最后望向了涵星身旁的端木绯,以挑衅的目光看着她。

钟钰顺着耿听莲的视线朝端木绯望去,目光也落在了端木绯的身上,眸色变得深邃了一些,荡起了些许涟漪。

付盈萱拜在她门下学了四年多的琴,是她最心爱的徒弟,也是最有才华和悟性的。

本来付家一家从湘州返回京城后,付盈萱每月都会给她去信,说说近况,讨教功课,直到去年六月开始,就再也没有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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