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第661节

是了,封炎的年纪确实不小了,皇帝想做媒,就算安平长公主不乐意也没用。

那几位夫人皆是屏息以待,唯恐封炎看上了自家女儿。

封炎根本就没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与想法,下意识地看向端木绯,眸似暗夜星辰般明亮。

厅外的春风突地拂进厅来,带着那外面的枝叶摇曳声,“沙沙沙”,似在低语倾诉着什么,春风熏得人心醉。

前方的纷纷绕绕完映不到耿听莲的眼中,她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案上空白的宣纸,似乎在沉吟着什么。

侍很快就磨好了墨,耿听莲信手拿起一支提斗毛笔,以笔尖饱蘸笔墨,然后毫不犹豫地大笔挥毫泼墨,神贯注……

皇帝见封炎的视线专注地投向了端木绯,心中更为得意,眸中掠过一道势在必得,叹息着:封炎终究是还年轻,慕少艾。

皇帝随意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又看向了安平,问道:“皇姐,你觉得如何?”

安平目光微凝,眸子里明明暗暗,似乎有什么东西起起伏伏,纷纷乱乱……须臾,才缓缓道:“阿炎的婚事不急。”

“娘!”封炎目光灼灼地看着安平,急切地唤了一声,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皇帝见状嘴角翘得更高了,气定神闲地靠在了后放的椅背上,已经大局在握。

周遭突地一片哗然,一个姑娘发出由衷的赞叹声:“耿姑娘,你这幅泼墨画画得可真好!”

一句话引得皇帝的目光也望了过去,堂中的耿听莲显然是才刚刚收笔,正从容地把提斗毛笔搁在了一旁的青花瓷笔搁上。

两个侍很快就把耿听莲的画捧到了帝后跟前,耿听莲画的果然是一幅泼墨山茶图。

几株山茶长于一块嶙峋的岩石边,岩石冷硬,棱角分明;山茶柔美,雍容不失高洁。两者彼此对比,也而彼此映衬,以泼墨画就的山茶并不精细,神韵却刻画得入木三分,轻重、疏密、浓淡……皆是恰到好处。

皇帝扫了一眼画,抚掌赞了一句:“画得不错。赏。”

耿听莲的嘴角微扬,福身谢过了皇帝,四周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赞美声,溢美之词不绝于耳。

一片喧哗热闹中,皇帝抬手示意侍把画再拿近些,看似在赏画,眼角的余光却还在留意着封炎和安平。

见封炎一脸恳求地看着安平,皇帝心下痛快极了:安平也有今天!

这为人父母的,遇上不省心的儿女,那也唯有低头了……

皇帝眸光闪了闪,二皇子的那些事在心中一闪而过,自己是,安平也是。

就算安平再能干、强势又怎么样,她要是拒绝,今后这母子情难免有裂痕;要是答应,那支影卫便会落入自己手里。

无论如何,对自己而言,无论结局如何,都是立于不败之地!

这一次,倒是托了那个小丫头的福了……

第293章 故意(二十五)

皇帝从眼前的这幅画中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端木绯,嘴角泛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故作不经意地唤道:“端木家的小丫头,朕记得你擅长的泼墨画,过来也评评这一幅如何!”

端木绯正在低头喂着自家的小狐狸吃果子,冷不防地就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手一僵,不知道这手里的果子是放下好,还是继续让小狐狸吃完。

也不用她来决定了,小狐狸自己咬着果子,从她膝头蹿下,蹲到一边自己吃果子去了,“咔擦咔擦……”

端木绯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抚了抚衣裙,然后在众人的视线中,不紧不慢地走到了皇帝跟前,福了福后,才探头探脑地去看那幅泼墨画。

她歪着小脸,似有沉吟之色,道:“技法精湛,只可惜……”

任何评语只要沾到“只可惜”这三个字,后面自然是没什么好话。

众人皆是面露惊讶之色,面面相觑,耿听莲则是面色一沉。

端木绯停顿了一瞬后,就继续道:“只可惜华而不实,有形无骨。”

端木绯漫不经心地看了耿听莲一眼,煞有其事地说道:“泼墨画本来以墨泼纸素,应手随意,不见笔迹,如泼出耳,讲究的是随意与神韵。耿姑娘这幅画中在茶花的枝叶、花瓣还有岩石上巧妙地糅合多种皴擦之法,精妙,只是太过刻意为之,失了泼墨画的妙意。”

周围其他人听了,皆是微微颔首,觉得端木绯所言甚是。

皇帝再次看向了那幅泼墨画,细细一观,发现果然如端木绯说得那样,这幅泼墨画未免太“精致”了,反而失去了泼墨画本该有的狂放不羁、痛快淋漓。

“可惜了。”皇帝微微摇头叹道,觉得耿听莲终究还太年少,是以更重“形”,而失了“意”。

皇帝的评价让耿听莲差点没绷住,她几乎用尽身的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失态,长翘的眼睫下瞳孔幽深如墨,阴沉似渊,心下不以为然。

她打探过端木绯的事,知道她最初是以泼墨画在一众贵女中脱颖而出,她在皇帝跟前如此贬低自己,分明是怕自己压过她的风头吧。

耿听莲在袖中捏了捏拳,脸上又露出了一抹落落大方的笑,笑意不及眼底,看着端木绯挑衅道:“还请端木四姑娘指教。”

随着耿听莲的“指教”二字,端木绯再次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而皇帝却是在不动声色地看着安平,见安平一直面无表情,皇帝心下越发畅快淋漓:这么多年来,他终于压了安平一头了!

此时此刻,皇帝甚至觉得封炎看起来也顺眼了一些,心里叹道:果然儿女都是前世的债啊!

皇帝眯了眯眼,接着耿听莲的话对端木绯道:“端木家的小丫头,你今天是魁首,干脆也以泼墨为题作画如何?”

皇帝的语气是询问,但是谁又敢在众目睽睽下违抗圣意,其实,端木绯也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端木绯乖巧地笑着,目光一片天真烂漫,反问皇帝道:“皇上,那臣女能不能请耿五姑娘帮个忙?”

皇帝有些意外,挑了挑眉,爽快地应道:“好,朕允了。”

耿听莲警觉地看着端木绯,这位端木家的四姑娘素来喜欢投机取巧,哗众取宠,也不知道这一回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端木绯福身谢过了皇帝,就乖巧地对着耿听莲伸手做请状,耿听莲便随她来到了堂中的书案后。

接下来,端木绯好一阵忙碌,一会儿吩咐小侍给她取来一个青花瓷碗和一支大号的提斗毛笔,一会儿又吩咐他们给她磨墨装满这个瓷碗。

耿听莲静静地站立在一旁,无所事事。

人多好办事,没一会儿,在几个小侍的协力下,乌黑浓稠的墨汁就装了半个青瓷碗,浓浓的墨香弥漫开来,端木绯满意地微微颔首。

她信手抓起那支好似判官笔一般的提斗毛笔,小巧的手掌与那偌大的提斗笔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端木绯仔细地把笔尖浸泡在碗中,然后笑眯眯地看向了耿听莲,道:“劳烦姑娘给我‘铺纸’了。”

厅堂里的众人皆是愣了愣,耿听莲的眸中闪过一抹嘲讽,没想到端木绯不过是想以伺候笔墨这种孩子气的方式来折辱她,真是小家子气。也是了,像端木家这种寒门,能养出什么样的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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