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第315节

虞千户在一旁笑呵呵地说道:“督主,这肃王还真是藏了不少好东西……”

这些个宝贝可说是件件都价值连城,有吴道子、王羲之的真迹字画,有嵌满七彩宝石的金瓯永固杯,有鬼斧神工、惟妙惟肖的玉石花盆栽,也有可清热解毒的犀角花形杯……

这一件件不仅稀罕贵重,而且还独一无二。

岑隐却是神色淡淡,这些个奇珍异宝,甚至没能让他的目光多停留一息。

虞千户不由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督主素来是见惯了奇珍异宝,这眼光自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这要是督主看不上眼……

他正想着,就见岑隐的步履蓦地停了下来,从一个小巧精致的玉杯里信手取出了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

这珠子看着白若凝脂,浑圆莹润,闪烁着一种明亮润泽的光华。

岑隐随意地将珠子放在指尖把玩了一下后,就将之高举起来,直对上了夕阳的光辉。

只见那珠子在阳光下呈现一种奇妙的半透明状,数条如雾似兰的金色光带在珠子中蜿蜒起舞,如梦似幻。

岑隐那如玉般的手指微微晃动那颗珠子,那几条金色光带也随之晃动起来,令这珠子散发出璀璨的七彩光辉……

一旁的虞千户已是看得目瞪口呆,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督主,这莫非是传说中的九曲珠?!”

岑隐眉眼微微上挑,唇角也翘了起来,但笑不语,那丽完美的脸庞在夕阳下越发妖娆,美艳不可方物。

岑隐将那九曲珠收进了袖口中,随意地抬手做了个手势。

那虞千户立刻就明白了,吩咐手下把几个箱子都抬了下去,带回东厂登记造册。

不仅是肃王府,肃王的一干姻亲、党羽等等也都陆续被搜府查抄,这偌大的京城中,就看得东厂的人分成几路,忙忙碌碌地满城奔走,所经之处就是一片风声鹤唳,又是抄家又是拿人,雷霆万钧,声势赫赫。

一时也引来不少百姓围观,就见那些个曾经光鲜亮丽的官老爷、官夫人如今都是狼狈不堪,对着东厂又哭又闹,又跪又求,最后一个个都被拷着押进了囚车,成了阶下之囚。

那些百姓对着囚车指指点点,义愤填膺地骂他们“谋反”、“大逆不道”、“罪有应得”云云,闹得是满城风雨,街头巷尾的百姓茶余饭后都在讨论这个话题……

如此喧喧闹闹地过了两三日,正月二十四日一早,岑隐亲自来了早朝,在金銮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仔仔细细地向皇帝禀告这几日的收获:

“皇上,臣在肃王府的库房、地窖、夹墙私库……一共查抄到金银共计两百多万两,已经交由户部清点。

“另有金银珠宝、古董字画等二十二箱,交由内承运库。”

“其他账册,肃王和南怀的书信,肃王党的名单,还有肃王世子、孙明鹰父子的口供等,臣已经整理备案,一并交由皇上过目……”

“……”

随着这一字字、一句句,金銮殿上的其他众臣皆是心情复杂。

这几日,朝堂上风起云涌,人人自危,那些个与肃王沾亲带故的大臣皆是一朝跌落至谷底,还连累了家族,从此怕是永无翻身之日。

相对地,这一次,东厂和冀州卫的人立下大功,待此案盖棺定论之后,就是皇帝大赏他们的时候。

很显然,经此一遭,岑隐在朝野上怕是更如日中天,越发得皇帝的信任了。

众人暗暗地彼此交换着眼神,心思各异,楚老太爷垂首立在官员的队列中,嘴角紧抿,藏在袖中的拳头紧握,眸底一片幽深,似有一股暗潮汹涌起伏着……

站在金銮殿中央的岑隐还在继续禀着:“皇上,臣在肃王和南怀的书信里,发现了一封八年前的书信,信中提及当年蒲国来犯大盛之事!”

一听到“蒲国”,皇帝以及满朝上下皆是一惊,一道道探究的目光都望向了岑隐,其中也包括楚老太爷。

在那一道道灼灼的视线中,岑隐的嘴角依旧噙着一抹淡淡的浅笑,脊背挺得笔直,纵然身处于万众瞩目的金銮殿上,身形依旧挺拔如修竹,那狭长乌黑的眸子如大海般无边无垠,深不见底。

岑隐利落地从袖中抽出了一封书信,交由一个小侍呈送给御座上的皇帝,与此同时,他不紧不慢地当众将那封书信中所隐藏的秘密一一道来

根据信中所书,肃王早在八年多前就和南怀勾结在了一起,当年蒲国来犯大盛西北,南怀得知蒲国攻下了大盛西州,就暗中去信肃王,让肃王设法令大盛和蒲国两败俱伤,如此,南怀才能趁虚而入。

因此,肃王才会费尽心机在大盛与蒲国一战中,百般为难,拖延军情,最终导致大盛连失西州、陇州两州,国力大损,若非当时新乐郡主和亲蒲国,两国休战,恐怕真会如了南怀和肃王的意。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朝堂上的群臣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跟着就是一片哗然,一个个面上掩不住震惊之色。

八年前蒲国来犯之事,许多朝臣至今还是历历在目,记忆犹新,其实有部分臣子也曾怀疑过当年肃王一党的大臣百般推脱为难支援西北一事,是否为肃王暗中唆使,只为了蓄意为难皇帝,却不想,这背后竟然是肃王与南怀人的一场惊天阴谋!

皇帝飞快地看完了手中的书信,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目光阴鸷如狼,如果此刻肃王在此的话,恐怕早已被皇帝千刀万剐!

一个中年大臣立刻昂首从队列中走出,慷慨激昂地作揖道:“皇上,肃王与番邦南怀勾结,叛上谋乱,罪恶滔天,实在是当诛九族!”

“臣附议!”另一个大胡子武将也是站了出来,义愤填膺地朗声说道,“皇上,因肃王一己之私,害得西北无数将士惨死战场,陇州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真真罪无可恕!”

想到肃王所为,武将们皆是觉得齿寒。

作为武将,他们难免征战在外,比起面对强敌,更可怕的是后方援军、粮草运送不及导致众将士命丧他乡,那真是死不瞑目!

“皇上,肃王如此为了一己之私不惜卖国求荣之人,实在是万死不足以赎其罪!”

“皇上,还有那孙明鹰身为天子近卫,辜负圣意,助纣为虐,逼宫谋反,亦是罪无可恕!”

“……”

几个文武官员皆是满腔义愤,一个个直抒胸臆,讨伐肃王与孙明鹰的种种罪状。

不少臣子皆是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殿上一片喧哗嘈杂,唯有楚老太爷仿若未闻般静立在一侧,半垂的眼帘下,双眸幽黑如墨汁,似暗夜,又好像无底深渊一般……

他的心口彷如被千万根针刺一般痛不欲生,往事如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飞快地闪过。

八年前,蒲国大军从西州一路打到陇州西境临泽城,长子楚君羡带领城军民死守城门,却迟迟等不到大盛援军到来。

在城破那日,长子决然殉城……

楚老太爷早就心知肚明长子会死得如此惨烈,是因为肃王从中作梗以至没有及时增援,才会导致临泽城沦陷敌手。

然而,当年肃王却是义正言辞地以粮草、军备不足为由推卸责任。

哪怕自己位居一品国公,也难以让真相大白天下,令肃王伏法……

想着,楚老太爷的心底又泛起一股浓浓的苦涩,迅速地扩散开去,一直蔓延到舌尖。

至今,他都清晰地记得当年才年仅七岁的阿辞泪流满面地对他哭喊着:

“祖父,难道因为没有证据,就让爹娘平白送了性命,临泽城一城的军民枉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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