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第245节

这宫中多的是与宫女结为对食的内侍,更有不少内侍心性扭曲,对女子有些个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爱好。

此时此刻,杨羲巴不得岑隐就是这类人,可以投其所好。

岑隐对着小石子随意地抬手挥了一下,机灵的小石子立刻心灵神会,吩咐下头的人办事去了。

岑隐继续往内院的方向走去,步履不疾不徐。

杨府毕竟曾是伯府,先伯爷更是在先帝跟前荣宠无限。这府邸阔敞占地至少有五六十亩,府内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雕廊画栋,布置装饰得恢弘而华贵。

小石子已经把这府邸都大致走了一遍,就在前面给岑隐带路,偶尔介绍一下这府内的院落与景致,说得是有条不紊,这才不到一个时辰,熟得就好似自个儿的家似的。

又穿过一个蛮子门,几人沿着一条抄手游廊往前走去,忽然右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

岑隐脚下的步子一顿,闻声望去,便见四五丈外有一道敞开的大红如意门,门上写着“觅芳苑”三个大字。

觅芳苑的院门外守了两个锦衣卫,门内则是人头攒动,闹哄哄地一片。

守门的锦衣卫一见岑隐,就快步上来行礼,禀报道:“督主,属下等在这觅芳苑里发现一些少年,打算把人赶去隔壁的‘藏香苑’,和那些个扬州瘦马暂时关在一起……”

话语间,四周更为喧哗,觅芳苑里的几个锦衣卫粗鲁地把里头的十几个少年推搡着驱赶了出来,喧闹嘈杂得好似菜市口一般。

“这位爷,您别这么粗鲁啊!奴家自己会走……”一个翠衣少年娇滴滴地说道,居然还对着一个锦衣卫抛了一个媚眼。

另一个蓝衣少年没好气地质问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要见老太爷……老太爷!”蓝衣少年朝岑隐和杨羲的方向看来,发出惊喜的呼声,飞奔了过来。

那些锦衣卫当然不敢让这少年冲撞了岑隐,其中一个锦衣卫往少年的后膝踢了一脚,少年就痛呼着摔倒在地。

“老太爷……”蓝衣少年抬眼看向杨羲时,乌黑的眼眸中波光流转,楚楚可怜,原本就宽松的衣襟松松垮垮,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以及精致的锁骨,分外诱人。

岑隐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朝后方那些神情各异的少年们扫了半圈。

只见那些少年一个个涂脂抹粉,长相或清秀或妖娆或俊朗或妩媚,居然还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很显然,这些少年是精心挑选,且调教过的。

“杨羲,你还真是好‘兴致’啊!”岑隐负手叹道,淡淡地斜了杨羲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杨羲,原来你还有这等好男风的癖好!

“督主您误会了。”杨羲几乎是满头大汗,急忙解释道,“这些个少年是……是……”

杨羲支支吾吾,似有忌惮,却见岑隐眉头一蹙,似有不耐,吓得杨羲一着急,直接脱口而出道:“这是给长庆长公主殿下备的……”

“哦?”岑隐淡淡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

“我决不敢欺瞒督主。”杨羲急忙强调道,讨好地笑着。

话一旦起了头,后面就简单了,杨羲就像是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觅芳园里的这些漂亮少年都是杨羲为了讨好长庆,专门各地搜罗来的,等他把人调教好了,再送去公主府给长庆。

杨羲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岑隐的神色,见他脸上并无不悦之色,甚至还带着一丝隐约的兴味,心里暗暗地松了半口气:也是,这东厂本来就是专门负责监视朝廷上下的异动,京中那些见不得人的阴私,岑隐怕是知道个十之七八……

话语间,两个锦衣卫过来,一左一右地钳住那个蓝衣少年,又往藏香苑的方向拖去,少年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尖声唤着:“老太爷,救救奴家!老太爷……”

“就这种货色?!”岑隐抚了抚衣袖,目露轻蔑地看着那歇斯底里的蓝衣少年,语气更为清冷,“杨羲啊杨羲,你不会是在拿长公主殿下做幌子吧?”

岑隐阴柔的声音不紧不慢,却透着一抹如刀锋般的锐利,似乎在质疑着,长庆长公主能瞧得上这些个玩意?!

“督主,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啊!”杨羲心口乱跳,急忙为自己辩解道,“您知道的,吃多了山珍海味,偶尔也要尝些清粥小菜,二者各有风味,总要时不时调剂一下……这些不过是些个玩意,殿下尝个鲜也就罢了,上不了台面!”

“那这些算是山珍海味,还是清粥小菜?”岑隐淡淡地随口问道。

“……”杨羲怔了怔,没想到岑隐会这么问,眸中闪过一抹游移,又支吾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果他回答说这些少年是清粥小菜,那么“山珍海味”又是什么?!

“杨羲,看来你与长公主殿下的秘密还真是不少……”

杨羲被岑隐一句话又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身上的中衣几乎都汗湿了。

话说到这份上,也瞒不下去了。

或者说,就算他不说,以岑隐的本事,自然可以命手下的东厂番子去查,虽然费些功夫,但肯定是瞒不过岑隐的耳目,届时自己等于落不得一点好……

只是弹指间,杨羲已经是心思百转,额头的汗液汩汩地流了下来,整个人像是在水里泡了一遍似的,湿哒哒的。

杨羲慌乱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液,咬着后槽牙,终于还是道出了其中的内情:“督主,实不相瞒……”

这三四年来,他不仅替长庆往大盛四处搜罗美男子,而且长庆若是看中了什么少年,只需要提一句,他就会替长庆把人“请”去公主府。

杨羲努力斟酌着用词,不提掳人,也不说这些少年的下场,只是大致说了这么个事。

见岑隐久久不语,杨羲的心又提了起来,眸光急促地闪了闪,想起了一件事。

大概十来天前,他又给长庆送了一个举子,本来人送到了,之后发生什么也就不关他的事了,谁知道那个举子竟然自尽了!

想着,杨羲眉头紧皱,暗暗地握了握拳。

这些年来,他给长庆长公主送的良家子没几十也有十几了,即便是有几个一开始有些不甘愿的,后来还不是乖乖地顺了长庆的意,也就那个叫丁文昌的书生也不知道是不是读书读傻了,明明在公主府里吃香的喝辣的,只要能讨得长庆的欢心,就算是春闱落榜,也可以求长庆帮着周旋周旋,以后的前途那可是一片大好,偏偏想不开,非要去悬梁自尽!

真真是榆木脑袋,愚不可及!

莫非岑隐这次兴师动众地前来搜府是为了那个自尽的丁文昌?

杨羲虽然昨日就听说了学子们敲了登闻鼓,状告长庆长公主,可他从来没觉得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啊。

难道那些学子闹事是因为丁文昌,这么说来……

杨羲心里越发不安,他不敢打探,只能前倨后恭地陪笑道:“还请督主在皇上跟前帮我说些好话。这恩情我一定会记在心里,惠嫔娘娘也会记在心里的。”

岑隐也不理会他,只用那微微上挑的眼角斜了他一眼,大步流星地继续往前走去,对着小石子和几个东厂番子抛下一句:“给本座继续搜!”

“是,督主。”其他人恭敬地应诺。

看着岑隐决然离去的背影,杨羲的心更加忐忑不安,回头朝藏香苑的方向看了一眼。

很显然,岑隐对那些瘦马以及小倌都不感兴趣……也是,说来也不过不入流的贱籍罢了,岑隐又怎么会看得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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