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
安平这都把付家的大少奶奶拿下了,怎么还能叫“没什么事”呢?!
某些夫人心里反而更慌了,此刻再看牡丹台上这些姹紫嫣红的牡丹花,他们不觉得繁花似锦,反而觉得这牡丹宴根本就是个鸿门宴才对!
宴会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有些紧绷,有人提心吊胆,也有人没心没肺,该玩玩,该吃吃,该笑笑。
平日里最贪玩的涵星此刻有些心不在焉,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一盆红牡丹。
睹物思人,看着这盆红牡丹,涵星不禁想起了端木绮,端木绮最喜欢的就是红牡丹了。
涵星的脸上不禁有些失落。
端木绯与端木纭敏锐地注意到涵星的异状,姐妹俩交换了一个眼神。
端木绯挽起涵星的胳膊,拉着她去赏花,“涵星表姐,你看那株‘十样锦’,是不是很漂亮?”
端木纭挽起涵星的另一边胳膊,表姐妹三人围着那盆“十样锦”点评了一番。
一些夫人与姑娘也都听说了礼亲王府刚刚送来一盆“十样锦”的事,也都跑来赏花,有人即兴吟诗,有人兴致勃勃地当场作画,有人借机与端木绯搭话。
牡丹台上,气氛又渐渐地热闹了起来,早把付大夫人抛诸脑后。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肃亲王妃、安定侯夫人等人也陆陆续续地从佩兮厅来到了牡丹台附近。
没有安平的吩咐,她们也不敢随意走,毕竟他们已经得罪安平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些王妃夫人的神色间难免就流露出几分不自然,即便坐下了,目光还是时不时朝安平和端木绯的方向瞟,有后怕,有忐忑,有后悔,有尴尬,坐立难安。
在场的宾客中不乏火眼金睛之人,很快就有人陆陆续续地去找肃亲王妃、安定侯夫人等人搭话、探听。
“王妃,我瞧你气色不好,可是头痛症又犯了?”
“王妃,我知道一个江南名医善治头痛症,最近那位名医恰好来了京城,王妃可要请那位大夫给您瞧瞧?”
“王妃,您要是身子不适,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几位夫人围着肃亲王妃说着话,全都是一副关切的样子,谁也没直接问,都指着肃亲王妃自己说。
肃亲王妃如何不知道她们想从自己这里探听消息,平日里,她一向享受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也乐意透些口风,以显示自己超然的地位。
可今天不同……
肃亲王妃又朝安平的方向望了一眼,想着庄亲王府的下场,那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安平简直就是根棒槌,见人就打。
她惹不起,那还躲不起吗?!
肃亲王妃知道付家母女意图算计新帝的事肯定是瞒不住的,估计在今日的牡丹宴后,不,怕是没等牡丹宴结束,就会传得人尽皆知。
其实自己说不说,都不重要,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敢说。
她可不能给安平任何发作的理由,毕竟庄亲王妃也仅仅是错了一句话而已。
肃亲王妃心里打定了主意,于是乎,无论旁人怎么打探,她都是讳莫如深,要么装作不懂,要么就故意转移话题。
安平似笑非笑地朝肃亲王妃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笑不语,也过去赏起那盆“十样锦”来。
对于自己下的这记重药,安平还颇为满意。
果然啊。
这人哪,只有痛到根子上了,才会学乖,才会记教训。
肃亲王妃不说,安定侯夫人也没说,但是自有其他夫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忍不住说了两句,这话只要起了头,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等到评出了牡丹花王的时候,刚刚发生在莲影阁的事情都已经在阖府的宾客之间都传遍了。
接下来的赏花宴就多了几分微妙的气氛,不少人心思浮动,更有人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牡丹宴散了,不少人都迫不及待地告辞了,生怕安平误会他们也是别有目的。
端木绯与端木纭于申初也告辞了。
这时,宾客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中辰街上也变得空旷了不少。
姐妹俩坐着端木府的马车离开了公主府,目的地自然是沐国公府。
沐国公府还是慕炎亲自挑的位置,选了距离中辰街仅仅不过两条街的位置,另一个好处是距离皇宫也比原来的权舆街要近得多。
对此,端木宪很满意,他上早朝方便了;端木纭也同样很满意,以后她进宫看妹妹也近些。
反正回府近得很,赶车的马夫也就不急,马车赶得不快不慢,但求平稳。
马车从中辰街右拐向大槐街时,一阵“嗖嗖”的破空声突然响起,两支利箭如闪电般划破空气,携着凌厉的杀气,朝马车急速地射来。
拉车的马匹受了惊吓,发出激动的嘶鸣声,鼻腔喷着白色的粗气。
路边的那些路人也看到了这一幕,不少人都是下意识地驻足,惊呼出声。
两支箭矢越飞越快,一支射向马车一侧的窗口,另一支朝着赶车的马夫射去。
千钧一发之际,两个着黑衣的暗卫如鬼魅般出现在马车旁。
两人极为默契,一人挡下射向马夫的那一箭,另一人反手挡下射向车窗的那一箭,然后他就直接守在了窗口,颇有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
两个暗卫都有志一同地看向了街边的一条小巷子里,他们可以肯定方才的那两箭就是从这里射出来的。
此刻,那狭窄的小巷子里空无一人,射箭的刺客十有八九已经跑了,不过应该还没跑远。
即便如此,两个暗卫也没有去追,都静静地守在马车旁。
对他们来说,四姑娘的安危重于一切,至于刺客,跑就跑了呗。
马夫一边拉住马绳,一边安抚着躁动的马匹,须臾,马匹就平静了下来,马车暂时停在了路边。
路边那些路人还有几分惊魂未定,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大多庆幸没伤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