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第2053节

人牙子赶紧又低下头,不过,身子总算是不抖了。

一时间,屋子里极其安静,跪在地上的人牙子凝神屏气,大气也不敢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心如擂鼓,忍不住回想着自己方才说的话。

应该没问题吧?

好一会儿,人牙子才听到慕炎的声音又从头顶上方传来:“你还能不能找到认得肖天娘的人?”

这可麻烦了。人牙子的眉心紧紧地锁在了一起,拧成了麻花,心里发愁。

算算日子,这都整整十年了。

她还记得当年她去肖家村时,肖家村因为十二年前蒲国来犯的那场战乱已经是人丁单薄,何止是肖天娘卖了儿子,村子卖儿卖女的人家不在少数。

村子里穷,渐渐地,很多人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就一户户地都搬走了,过去这十年,走的走,死的死……现在的肖家村早就没几个人姓肖了,大部分都是一些后来搬进去的村人。

当初带她去见肖天娘的那户人家也早就不在肖家村了。

人牙子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

屋子里,更静了,悄无声息。

她越着急就越想不出来,脑子里就跟生锈似的,须臾,额头冷汗涔涔。

慕炎自然也看到了,他觉得今天的收获还不错,就笑呵呵地提议道:“要不,你回去慢慢想?”

慕炎是真心的,没有威逼利诱的意思,然而,这百姓天性就怕当官的,人牙子听慕炎这么一说,只觉得像是有一把铡刀悬在自己的脖子上,脖子后寒意森森,汗毛全都倒竖了起来。

这人一被逼急,就爆发出巨大的潜能,突然间,人牙子就在千头万绪中寻到了一丝头绪,登时眼睛一亮。

“对了!”她一拍大腿,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激动地说道,“我……老爷,民妇想起来了!”

“肖家村长的大女儿嫁到了楠康城,应该是一户蒋姓大夫,没错,就是姓蒋。”

“那个蒋肖氏肯定认识肖天娘!”

人牙子一脸希冀地看着慕炎,她可是把她知道的全说了。

慕炎薄唇翘起,凤眸璀璨生辉,含笑道:“很好。”

看得出人牙子心头的忐忑与恐惧,慕炎额外叮嘱了小蝎一句:“小蝎,把人带下去吧,好生招待。”

小蝎只看岑隐,见他点头,才对人牙子说道:“起来吧。随我来。”

人牙子唯唯应诺,整个人依旧诚惶诚恐,但是至少能感觉到两位贵人应该对她的回答很满意,心里松了半口气。

她很想问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走,另一方面又怕自己问多了,又激怒了贵人,只好憋着,低眉顺眼地跟着小蝎出去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了慕炎和岑隐,窗外郁郁葱葱的翠竹林随风婆娑起舞。

慕炎深吸了一口气,那带着淡淡竹叶香的空气萦绕鼻端。

“大哥,”慕炎目光明亮地看向岑隐,含笑道,“麻烦大哥继续查。”他心中一片明朗,犹如六月的阳光拂照大地。

岑隐颔首应下了,又浅啜了口热茶,随口问道:“可要告诉楚家?”

慕炎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现在也只有七成的把握,楚庭舒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胎记,现在这个时候告诉了楚家,万一是我弄错了,只会让二老再空欢喜一场。”

又一阵暖暖的微风拂来,吹得慕炎高高束起的马尾也随风舞动,几缕碎发凌乱地拂上他俊美的面庞,透着几分放任不羁。

顿了顿后,慕炎又道:“大哥,还是等确定了再说。反正已经查到这一步了,先往下查吧,也不差这几天的。”

不仅是楚家二老,他也同样不想让端木绯再失望。

慕炎转头望向了被他仔细放在一旁的那件孔雀披风,楚庭舒是阿辞唯一的弟弟,爱之深,忧之切。

岑隐望着窗外摇曳的竹林,低低地说道:“也好。”

“沙沙沙……”

他似乎发出了一声叹息,眨眼就被那细细的风拂竹叶声压了过去……

慕炎的惆怅只是一闪而逝,把肖天的事先放下了,且静待佳音吧。

“大哥,”慕炎再次展颜,笑呵呵地看着岑隐,“我这次从晋州也给你捎了些礼物过来。五坛汾酒,那还是我誓死捍卫住,才没被我娘全抢走了。”

慕炎一副“我够意思吧”的样子,笑容更深,然而,只换来了岑隐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

慕炎犹不死心,清了清嗓子,把脸往岑隐那边又凑了凑,又道:“大哥,你不送我点回礼吗?”

岑隐似笑非笑地挑了挑右眉,直言道:“你看上了什么?”

慕炎就等着他这句话呢,涎着脸道:“我听说最近闽州、信州又上贡了一些西洋玩意,你知道的,蓁蓁最喜欢新鲜玩意了。”他眨巴眨巴地看着岑隐,就像是一只可爱的小奶狗。

岑隐眼底浮现浓浓的笑意,柔化了冷魅的五官,“等东西到了,我先通知你去挑。”

得了岑隐这句准信,慕炎放心了,站起身来,笑嘻嘻地对着岑隐拱了拱手,“那多谢大哥了。我先回去了。”

慕炎披上了他的宝贝披风,施施然地走了,临走时,还故意朝窗外的某棵梧桐树看了一眼,树冠的某处立刻就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隐约夹着“呱”的一声。

第771章 狂妄(二更)

吓完了鸟,慕炎感觉该做的都做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慕炎离开岑府的这一幕同样被许多双眼睛看在了眼里,消息急速地在各府之间扩散了开去,又在看似平静的京城中引来一阵暗潮汹涌。

眼看着慕炎与岑隐两人并没有因为三皇子的问题闹出不愉快,有人松了一口气,有人觉得还需要观望,也有人心里很是失望,比如江德深。

“啪嗒”一声,江德深手里的棋子滑落在棋盘上,一下子把棋盘上错综复杂的棋局搅乱了,黑白棋子胡乱地混在一起。

江德深闭了闭眼,略显烦躁地抬手挥退了来报信的下人,“下去吧。”

“是,老爷。”那青衣小厮立刻就轻手轻脚地躬身退了出去。

江德深也没心情再继续摆棋了,随手把另一只手中的棋谱往边上一放,然后站起身来,负手在书房里来回走动着,眉宇深锁。

虽然两天前江德深曾悄悄潜入天牢劝三皇子安心,让他静心等待,但是江德深自己也知道,这件事怕没有那么容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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