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第1922节

这些文臣义愤填膺地批判了一番,越说越觉得他们在理,慕炎这黄口小儿实在是想一出是一出。

眼看着氛围铺垫得差不多了,廖御史心中得意,从队列中站出,恭恭敬敬地对着慕炎作揖行了礼,说出口的话犀利如剑:

“还请摄政王三思而后行!”

“这些年,前方将士死伤不计其数,现今不少寡妇都是战死将士的遗孀。试想将士上战场为国抛头颅洒热血,朝廷却在鼓励他们的妻子不守贞洁,早日改嫁他人,这传扬开去,岂不是寒了前方将士的心吗?!”

廖御史这么一说,其他大臣都是深以为然地频频点头,觉得廖御史所言甚为有理。

他这一条简直就是正中要害,毕竟现在北境的战事未平,当权者都必须考虑前方的军心,这个关键时候,决不能有任何事动摇军心。

廖御史维持着作揖的姿势,唇角微微地翘了翘,然后又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其他臣子的目光都落在了慕炎身上,目光灼灼,等着他哑口无言,等着他退让。

殿内再次陷入一片沉寂,落针可闻。

用右拳托着脸颊的慕炎突然嗤笑了一声,坐了起来,他顺手从腰侧拔出一把火铳,“啪”的一声,放在了一旁的案几上。

这一声其实不算特别响亮,却如一记重锤重重地敲在了众人的心口上,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哪里遇到过这种场面,差点没跳起来。

虽然慕炎没拿火铳口瞄准他们,但是他这个动作所代表的威吓之意溢于言表。

端木宪嘴角抽了抽,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移开了目光,望着殿外的蓝天。

至于其他的几个朝臣已经说不出话来,一个个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似的,憋得脸色都青了起来。

这个慕炎真的是那个温和儒雅的崇明帝之子吗?!

简直就是野蛮、暴力、严酷无情、果于杀戮!

廖御史的脸色最为难看,暗道:这强盗土匪也不过如此吧!像这样动不动就拿出火铳来,还怎么谈!这个慕炎难道以后登基了,也要动不动拿出火铳威胁群臣,他总不至于是想要当暴君不成?!

慕炎似乎全然没察觉到殿内那种怪异的气氛,一直笑眯眯的,对比在场众人难看的脸色,颇有种笑面狐狸的感觉。

慕炎看着廖御史道:“廖御史,你说将士会因为寡妇再嫁而不满?”

没等廖御史回答,慕炎又道:“汝非鱼安知鱼之乐。你既不是将士,又如何知道?廖御史,还有几位大人,可要一起去军中问问,看看这军中的将士会如何回答?”

慕炎眼神明亮,斜睨众人时眸角微微上挑,那俊美的眉目微笑时让人很容易对他心生好感,嚣张时也让人望之就恨得牙痒痒。

他就这么唇角含笑地坐在那里,无须更多的动作,就让人感觉到一股杀伐之气,仿佛一把绝世利剑,一言不合就会让人血溅当场似的。

不,不是仿佛。

慕炎可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一个未及弱冠就指挥过千军万马拿下南怀的名将,是从战场上的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

“……”

“……”

“……”

殿内更静了,众臣的脸色也更古怪,更僵硬了。

他们都忘了,慕炎是从军中回来,慕炎是打过仗的,慕炎是有兵权的!!

他们就算是去问慕炎麾下的将士,那些将士难道还会违背慕炎的意思?

而且,军中武将素以军功论高低。

慕炎有不世军功,那些武将粗人自然就服他,便是去禁军三大营问一圈,那些将士恐怕也盲从慕炎的政令。

慕炎似笑非笑地又道:“除了廖御史,还有谁想去军中问问的?”他摸着下巴,随口道,“北境倒是个好地方。”

“……”众臣再次哑然,脸色青青白白紫紫地变化了好几回。

连做壁上观的端木宪也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岑隐也是一言不和就把人送北境去的啊!

想起死在北境的原礼部尚书林英桐和原刑部尚书张子枢,众臣差点没呕出一个老血来。

廖御史磨着后槽牙,暗道:也难怪慕炎和岑隐这两人能结盟,都是一样的不按理出牌,不讲理!简直就是胡搅蛮缠!

这以后的日子没法过了!

这一瞬,廖御史怕了。

他可不想走上林英桐和张子枢的不归路,人死如灯灭,死了,还谈什么抱负与理想,还怎么名留青史!

殿内的人仿佛都变成了哑巴,目露同情地看着廖御史,廖御史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薄薄的冷汗,偏偏江德深不在这里,根本就没人给他求情。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服了软:“摄政王说得是。汝非鱼安知鱼之乐。这几年战乱不断,大盛人口锐减,寡妇再嫁可绵延子嗣,于国于民有利。”

其他几个文臣像是被逼着咬了一口馊食似的,表情变得古怪极了,暗道:这位廖御史看着刚正不阿,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慕炎笑吟吟地看着廖御史,不给他蒙混过去的机会,直接问道:“廖御史不想去北境了?”他这语气仿佛去北境是廖御史自己提出来的一般。

廖御史恨得牙痒痒,但是形势比人强,只能俯首道:“北境路途遥远,下官以为就不必千里跋涉了。”

慕炎再次扫视了殿内众臣一圈,无赖地说道:“既然各位大人都不愿意去军中问问,那肯定表示各位也是赞同本王的。既然如此,就由内阁来草拟章程吧,三日为限。”

“……”众臣再次感受到有一口淤血堵在心口的憋屈感。

端木宪以一副看蠢货的眼神撇了一眼廖御史,拱手应道:“是,摄政王。”

“要是没别的事,你们就都走吧。”

慕炎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一段浅浅的弧度,慵懒地挥了挥手,把他们都打发了。

大哥说的是,不用跟他们讲道理,也不用妄图说服他们,只要让他们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而且必须要做就行了。

古语有云:臣,牵也,事君者。

这些臣子不是用来制肘自己的,而是用来给自己办事的!

这七八臣子出了武英殿后,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再回首看向殿内时,神色间都是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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