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第19节

与端木绯轻松愉悦相比,小贺氏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指甲差点把掌心都戳破了。

“纭姐……”

小贺氏皮笑肉不笑地正要再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丫鬟恭敬地说道:“老太爷!”

紧接着,门帘掀了起来,是端木宪回来了。

他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端木纭和端木绯姐妹,随后目光落到了八仙桌上的那个食盒。

食盒里的菜色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不是府里主子们的定例,再加上这个时辰端木纭和端木绯两姐妹还在这里,以端木宪官场浸润了这么多年的眼力,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端木宪面沉如水地看向了贺氏,深沉的眼眸中波澜不兴。

他当然知道贺氏不喜这对姐妹,但他们端木家在这京城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端木纭姐妹俩怎么说也是端木家的血脉,过得连奴婢都不如,这若是传扬出去,会让人怎么来议论他这个户部尚书,说是他们端木家连一双孤女都养活不起吗?!

最后,折辱的还不是他和端木家的名声!

“祖父。”

端木纭和端木绯向她屈膝福了福,眼见端木纭要开口,贺氏赶紧道:“老太爷,您先坐下歇歇。”

贺氏的心里只觉得这小贺氏真是个眼皮子浅的,早早的该怎么罚就怎么罚,把这对姐妹打发了不就行了,偏偏要闹到老太爷面前!

贺氏笑了笑,故作轻描淡写地说道:“老太爷,厨房的管事嬷嬷出了些差错,把给两个姐儿的份例弄错了。”说着她又看向了小贺氏,声音冷了几分,“老二媳妇。厨房的管事既然有错在先,当然要罚。有赏有罚,才是立家之本。”

小贺氏听出了贺氏话里的意思,更不敢在端木宪面前造次,讪讪地应了一声,“是。那儿媳就罚刘嬷嬷三个月的月钱。”说着,她又看向了端木纭,阴阳怪气道,“纭姐儿这总该满意了吧。”

端木绯轻笑出声,天真无邪地说道,“姐姐,原来咱们府里,下人欺负了主子,只需要罚三个月的月钱就够了啊。”

端木纭温柔地看着妹妹,一唱一搭地说道:“是二婶母心善。”

小贺氏心里暗恨,口中则忙道:“纭姐儿,刘嬷嬷当差一向稳当,只是这偶尔才出了岔子,若是罚得太重,岂不是让人觉得咱们府里对下人过于严苛,难免落人口舌。”

“原来如此。”端木纭点了点头,小贺氏见状正要再往下说,只见她柳眉一挑,说道,“刘嬷嬷当了这么多年的差,一向稳当,自然不会轻易出错。除非……是有人在背地里指使。”

端木纭似笑非笑地看着小贺氏,嘴里没有明说,但这明明白白的意思,就是说是小贺氏指使的。

小贺氏只觉得端木宪锐利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而紧接着,就是端木绯娇俏可爱的声音,“祖父,爹爹常说,您最是英明睿智了,您可知这是为什么呢?”

“等等!”小贺氏的心里狂跳,忙道,“只是罚三个月的月钱也确实太轻了些,这样吧,就卸了刘嬷嬷的差事,再罚二十下板子,贬为粗使婆子。”

端木纭微微一笑,不咸不淡地说道:“多谢二婶母为我们姐妹做主。我一会儿让人瞧着去。”这意思就是防止小贺氏只是随口说说。

“这是当然的。”

小贺氏假笑着,心是一抽一抽的痛。

内宅的厨房和采买从来都是中馈油水最足的,这些年来,虽然是她在当家,但府里几个重要的位子上用着的都是婆母的人,她好不容易才把亲信安插在了厨房,又扶着成了管事嬷嬷,这才没几年的工夫!现在把人给换了,她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更何况,刘嬷嬷是听自己的命行事的,现在却要自己亲手来罚她,日后,自己在这阖府的下人面前,哪里还有威信!

第21章 心病

眼看事情总算是暂时了了,游嬷嬷抓住机会,赶忙出声道:“老太爷,太夫人,晚膳已经摆好了,还请老太爷和太夫人移步用膳。”

端木宪深深地看了小贺氏一眼,向着贺氏道:“若是老二媳妇管不好这个家,就别让她再管了。”

贺氏婆媳都是脸色一僵,端木宪从来不管内宅的事,他这句话一出已是极大不满了。

端木宪没有让贺氏太过没脸,掸了掸衣袍站起身来,说道:“纭姐儿,绯姐儿,天色不早了,你们姐妹就留下随我还有你们祖母一起用膳吧。”

“多谢祖父祖母!”

两姐妹从善如流地应下,对着端木宪和贺氏福了福身。

一时间,祖孙几人看来其乐融融,唯有贺氏是皮笑肉不笑,精明的眼眸更为幽深了,一方面是庆幸端木纭没有再继续纠缠嫁妆的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端木宪刚刚的态度有些心慌。

小贺氏更是心不在焉,布菜错了好几次,最后,贺氏只能让她坐下一起用。

用了晚膳后,夜幕已经完全降了下来。

小贺氏赶紧先告了退,端木宪又留端木绯说了一会儿话,话题多是围绕着端木绯最近在看的算题。

本来只是想随口考校几句,没想到却有些惊喜的发现,这个孙女在算学上竟有惊人的天赋!

两人一问一答,不知不觉就聊得晚了。

贺氏脸色阴沉,她最是了解端木宪,平日里,除了长孙外,还从没见他对任何一个小辈如此耐心温和。

贺氏知道,端木宪这是对端木绯上了心。

贺氏忍了又忍,直到两个小姑娘离开的时候,端木纭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又说了一句,“祖母,我母亲嫁妆的事,还请您别忘了。”

贺氏脸色一僵,端木纭屈了屈膝,带着妹妹扬长而去。

端木宪皱了皱眉,问道:“阿敏,李氏的嫁妆是怎么回事?”

贺氏捏紧了手里的佛珠,若无其事地说道:“纭姐儿年纪大了,想要学着管些事……”说完,她飞快地打断了这个话题,“老太爷,您对她们俩如此关照,可是觉得对阿朗心中有愧?”

贺氏自认语气平和,可是一提到端木朗,话语中就难免透出一丝尖刻。

自当年端木朗擅自弃文从戎并远赴北境后,端木宪就很少提起这个长子,外人只以为端木宪嫌恶长子,可是知端木宪如贺氏,却知道这是爱之深责之切。

端木宪本来是想让端木朗在北境吃点苦头也就知道分寸,没想到端木朗一去十二年,竟死在了北境……这也成了端木宪的一个心病。

屋子里的空气瞬间一冷,仿佛严冬刹那间降临一般。

端木宪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贺氏,眼眸仿佛一口千年古井,深邃得让人看不透。

他不过是这么看着,贺氏的心就一点点地提了起来,越来越不安。

他们俩成亲几十年来,一向互敬互爱,很少红过脸,端木宪只对她发过两次火,一次是当年新婚燕尔去祭祖时,她没有对原配宁氏的牌位行妾礼;第二次就是为了端木朗……

那一年,端木朗刚十二岁,与京城的一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还迷上了与人赛马,她就命人千金买了一匹汗血宝马给他,却被端木宪指责她“慈母多败儿”。端木宪说得还算委婉,其实他们夫妻俩彼此都心知肚明端木宪是在怪贺氏意图捧杀端木朗。

端木宪两次对她发怒都是为了宁氏母子,贺氏心里恨透了他们,连带也就更加不喜欢端木纭和端木绯姐妹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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