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第1860节

朝露也不等涵星说话,转身就走。

出了亭子后,朝露又有些后悔,后悔之余,又有点不甘心,屡屡回头朝亭子里的两人望去,终究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亭子里的表姐妹俩却是看也没看朝露一眼,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说着说着,又笑作一团,那银铃般的笑声传了开去,传进朝露耳中只觉得刺耳至极。

朝露把手里的帕子反复地蹂躏了一番,揉得它皱巴巴的,好似抹布似的。

她一路往前走,一直走到了紫藤花廊旁,着一袭杏黄色皇子蟒袍的三皇子慕景就负手站在紫藤花廊旁。

慕景自然看到了朝露是独自过来的,俊朗的面庞上难免露出一丝失望。

“三皇兄……”朝露几乎无法直视慕景那失望的眼眸,手里的帕子揉得更乱了,心下忐忑。

母妃薨了,父皇病重,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也就只有皇兄了。她知道只有皇兄登位,她才会是大盛最最贵的长公主殿下。

慕景脸色微沉,问道:“朝露,怎么回事?”这句问话简简单单,却显然透着责怪的意思。

朝露委屈地扁扁嘴,嘟囔道:“三皇兄,你也知道的,每次端木绯进宫,四皇姐就一直扒着她不放,也从不让她和别人玩。”她方才试了好几次想把端木绯引过来,可是每次都被涵星破坏了。

朝露的眼底闪过一抹幽怨。

这宫中上下都心知肚明,涵星因为与端木绯亲近,在宫里受了不少超越其他公主的优待,那些上贡的稀罕料子只有涵星有,那些个首饰也是先送去觅翠斋让涵星先挑,即便是到御膳房要个膳食,也会先优待涵星这边……此类的事不胜例举。

慕景抿紧了薄唇,面色略显阴沉。他知道朝露说的是事实,但是,好不容易才等到端木绯进宫一趟,朝露没能把人引来,他的计划便不能施行了。

慕景心头有些烦燥,朝着朝露来时的方向望去,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四月的春风暖暖的,可是吹在朝露的脸上却让她觉得心底微微发寒。

沉默蔓延,朝露心底愈发不安。

她又揉了揉帕子,小心翼翼地提议道:“三皇兄,依小妹之见,是不是先解决了三皇……谢向菱的事吧。”

“不然,就算成了又怎么样,总不能让她当妾吧。”

说句实话,朝露也想让端木绯当个卑微的妾室,让她向自己低头。可是以端木绯的身份,真要是这样,慕景只怕非但不能得偿所愿,还会得罪岑隐和端木宪。

慕景收回远眺的目光,朝朝露看来,挑了挑剑眉。

慕景这段时日一直在筹谋着休妻的事,只是这件事没有皇帝皇后开口,一时成不了。

他也没想到端木绯今天会来,只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错过了,也不知道下次端木绯何时才会再进宫,想在宫外制造机会就能难了……

慕景的眼神越来越阴鸷,唇角还是噙着一抹浅笑,语调冰冷:“要是成了,干脆就让那贱人暴毙,把位子腾出来。”

听慕景说起“暴毙”,朝露的心跳漏了两拍,浑身冰凉,不安地把头低垂,目光下移,怔怔地盯着自己的鞋尖上绣的那对飞燕。

她想起了“暴毙”的江宁妃。

众所周知,江宁妃是被恶仆害死的,恶仆已然被杖毙,但是宫中也一直流传着另一个说法,说江宁妃是被“牺牲”的,至于是自愿牺牲,还是被迫牺牲,那就不得而知了。

朝露忍不住朝慕景阴冷的侧脸望了一眼,这时,慕景恰好又道:“还有什么机会呢……”

他烦躁地又朝涵星和端木绯所在的凉亭望去。

朝露又默默地收回了视线,欲言又止。

兄妹俩心思各异,不过都是心事重重,因此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座假山后站着一道着梅红褙子的倩影。

谢向菱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柔嫩的掌心中,几乎掐破了皮,神情阴冷彷如那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般。

有道是,天家无父子。

这些皇家人最是无情,为了利益,一切皆可以抛弃。

不但无情,而且无用!

谢向菱恶狠狠地盯着慕景那修长挺拔的背影,眼神更阴沉了。

她可不会那么任由慕景这个小人摆布,想让她暴毙好给端木绯腾位子,不可能!

谢向菱的目光也朝着涵星和端木绯所在的凉亭望去,那个亭子在四十几丈外,其实从谢向菱所在的位置根本就看不清端木绯的脸,但她还是固执地瞪着端木绯,神情执拗而森冷,带着玉石俱焚的绝然。

“阿嚏!”端木绯忽然觉得脖颈上汗毛倒竖,猛地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嘀咕道:“谁在念着我?”

涵星想起方才端木绯说自己体弱,笑呵呵地取笑她:“绯表妹,你是不是感染了风寒?哎,你果然是‘体弱’,本宫召太医过来给你请个脉怎么样?”

端木绯双眸微微睁大,频频摇头。

她还不知道这些太医们,就算没病,也可以给开点调养身子的补药,她可不想喝药。

端木绯可怜兮兮地扁了扁嘴,这两个月,安平长公主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隔三差五就往端木府中送各种补品,还贴心地附上了药膳单子。

这送给端木绯的东西往往是先到端木纭手里,端木纭让张嬷嬷帮着一起看了这些药膳单子,觉得安平实在是考虑得太周到了,端木绯这年纪是该好好补补。

知端木绯如涵星敏锐地从端木绯异样的表情与动作中瞅出些端倪来,好奇地追问道:“绯表妹,你怎么了?”她柔若无骨地朝端木绯缠了上去,一副要追根究底的样子。

端木绯是满腹苦水无处说,涵星一问,她就乖乖地说了,最后抱怨道:“涵星表姐,我的嘴巴里到现在还是药味,吃再多点心也去不掉!”

说着,端木绯拿起手边的粉彩茶杯,一口气灌了大半杯花茶,可还觉得口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她还是楚青辞时,短短十四年的人生里,几乎药不离口,她真是怕了吃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涵星被逗乐了,毫无同情心地大笑不止,还揉了揉端木绯柔软的发顶,戏谑地说道:“绯表妹,你体弱,是该补补。你瞧,本宫身子多好,射箭骑马蹴鞠马球,样样不在话下!”

涵星忽然觉得母妃对她已经很客气了,至少没给她灌药膳。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反正也只有一个多月了,她就乖乖地待在宫里好了,免得“激怒”了母妃自找罪受。

涵星抓住机会挤眉弄眼地勾引端木绯:“绯表妹,你干脆留在宫里陪本宫小住几天,不就不用喝药膳了吗?”

说句实话,端木绯有一瞬间真的心动了,可是想到家里还件才绣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孔雀披风,她心里的那座天秤立刻倾向了某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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