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第1715节

廖御史眼角抽了抽,脸色不太好看,想着承恩公不在,也只能依江德深的意思了,便退了回去。

江德深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岑隐和端木宪之间来回扫视了一番,思索着:他得好好再想想别的办法才行。

想着,江德深的眼眸越来越阴鸷,心绪起伏。

他就不信,岑隐真的相信端木宪没有夺权之心,只要从这个方面着手,一点点地挑起岑隐的疑心,岑隐还会容得下端木宪吗?!

岑隐又端起茶盅,浅啜了一口热茶后,语锋一转,说起另一件事来:“本座一早收到了来自北境的八百里加急……”

一说到北境,殿内气氛一凛。

众人皆是望着岑隐,可从岑隐漫不经心的脸庞上根本就看出喜怒,自然也就无法判断他接下来要说的是喜讯,亦或是……

岑隐神色淡然地接着道:“军报上说,张尚书月初战死了。”

张尚书?!

殿内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六部尚书姓张且又在北境的人当然就是刑部尚书张子枢了。

先是礼部尚书林英桐在北境被北燕人割下头颅,现在连刑部尚书张子枢也死了,想着两个主和派尚书最后的下场,一众官员都是冷汗涔涔,心里唏嘘不已。

某些主战派和中立派都是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没站错队。

“秦侍郎。”岑隐随口唤了一声。

刑部左侍郎秦文朔立刻从队列中站了出来,俯首作揖:“下官在。”

岑隐的目光从秦文朔看向前方的端木宪和游君集,“端木大人,游大人,本座觉得秦侍郎这段时日把刑部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接下来不如就由他来接任刑部尚书之位,两位大人觉得如何?”

端木宪正怔怔地看着岑隐出神,还是游君集拉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说道:“秦侍郎德才兼备,堪当大任。”

游君集也附和了一句,赞秦侍郎行事稳妥云云,他总觉得今天的端木宪有些不对劲,在这种场合却是屡屡分神。

秦文朔是岑隐属意的人选,首辅和吏部尚书也都赞同,其他人自然也不敢有异议,纷纷赞同,只把秦文朔夸得人间哪得几回见。

至于那死在北境的张子枢早就被众人忘得一干二净。

秦文朔更是喜形于色,容光焕发,整个人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他郑重地对着岑隐、端木宪作揖,说着“多谢大人赏识”、“下官一定尽心尽力为朝廷办差”、“不负所期”云云的话。

其他人先是艳羡,跟着就有人动起了心思,秦文朔既然擢升了刑部尚书,那么就代表刑部左侍郎的位置空了出来,这个空缺怕是有不少人会盯着。

有的人目露异彩,心里跃跃欲试;

有的人暗自发誓,以后定要以督主马首是瞻,张子枢、林英桐的惨烈教训就是前车之鉴;

更多的人对秦文朔投以羡慕的眼神,这运气委实也太好了!

之后,百官又继续议事,说了辽州雪灾,说了豫州布政使病逝,说了秦州部分官员贪墨……都是些寻常的政事,殿内再未起什么涟漪,平平顺顺地就把这一件件政事全都议了。

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过去了,眼看着快要正午了。

岑隐随口让众人散去,那些文官多站得脚下发麻,暗暗松了口气。

其他文武百官行礼后,就迫不及待地纷纷告退,只留下最前方的端木宪似乎有心事,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游君集看着端木宪心不在焉的侧脸,心道:端木老儿今天果然不对劲。

忽然,端木宪微微张嘴,欲言又止地叫了一声:“岑督主。”

岑隐从茶盅里抬起头来,朝端木宪看来,挑了挑眉。

“……”端木宪想与岑隐说说大孙女端木纭,可是话到嘴边,他又犹豫了:有些事一旦说破了,那可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端木宪终究还是把心头的千言万语咽回了肚子里,对着岑隐揖了揖手,“下官先告退了。”

端木宪也没等岑隐反应,就转过了身,与游君集一起离开了。

岑隐眯了眯那双狭长的眼眸,看着端木宪的背影。

端木宪隐约也能感觉到岑隐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对游君集道:“老游,中午我请你去云腾酒楼喝酒怎么样?”

端木宪在心里暗暗地叹气:反正纭姐儿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愁出结果的,还是先想想闽州的事吧。

闽州是大事,得赶紧定了策案出来,才能进行下一步。

他对闽州不熟,闽州的事不仅要找袁惟刚,还得找李廷攸问问才行。端木宪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思量着,越想越觉得时间太少,要做的事太多。

外面正下着雪,从昨晚开始,雪越下越大,在屋檐上、地面上积下了厚厚的积雪,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

雪连着下了三天,端木宪也连着忙了三天。

为了闽州的事,端木宪查了闽州近五年的赋税、海贸、战争、民情等等情况,又吸取了袁惟刚的提议,用了足足三天,才写出了一份完整的策案。

而在端木宪为了在闽州忙碌的时候,外面为了闽州的这件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不仅是京中的那些达官显贵、文人墨士,连那些普通百姓都在讨论这件事,有人斥端木宪死要银子;有人说端木宪定是居心不轨;有人嘲讽地说,按照端木宪这法子以后是不是连官府审案子都要收银子……

当端木宪“闭完关”出来时,自然也从长随那里听闻了这些闲言碎语,本来,端木宪对这些议论满不在意,却没想到大皇子竟然亲自出面替自己反驳。

端木宪急了,当下就急急地吩咐人以贺氏抱恙的名义把大皇子和四公主一起叫出了宫。

端木宪略显烦躁地来回在书房里走动着,不时长叹一口气。

大皇子在南境历练了两年多,人是比以前稳重了不少,但终究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经历的事太少,所以沉不住气啊!

端木宪怔怔地望着窗外飘飘扬扬的雪花,心情如这雪花般纷乱。

半个多时辰后,慕显和涵星就一起来了。

“外祖父。”

两人笑吟吟地给端木宪请了安。

端木宪看着这一双外孙,心里感慨:比起什么二皇子、三皇子、三公主他们,自己这双外孙的人品那是没话说。然而,在皇宫那种地方,论的可不是谁人品好,朝堂上更是错综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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