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暂的惊讶后,她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思绪转得飞快。
端木纭的性格一向是有一说一,快刀斩乱麻,既然表哥对她有“这个想法”,但是她又不愿意接受,就应该明确拒绝,而不是抱着骑驴找马的心态似是而非地吊着别人,平白耽误了别人的时间与心意。
“显表哥,”端木纭打断了慕显,不给他再往下说得机会,“我小时候在北境时养过一只小猫儿。”
“……”慕显一脸莫名地看着端木纭,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说起猫来。
端木纭径自往下说“我的那只小猫性子特别古怪,旁的猫儿都喜欢抓湖里的鱼吃,我那只小猫偏偏不爱吃鱼,非爱吃我做的米糊。别人不信,老用鱼腥去逗它,可是我的小猫它很固执的。它‘喜欢’什么就是什么。”
慕显的眸色越来越深,越来越深,双手在身侧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身子僵如石雕。
他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就是那只小猫,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而且不会改变。
她的心里没有他。
慕显只觉得像是一盆冰水当头泼在了他身上,从头到脚透心凉,一股苦涩的味道自心底升起,慢慢地朝着四肢百骸蔓延开去……
他觉得身体似乎都不属于自己了,整个人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端木纭看着慕显那绷紧的嘴角,就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头说不出的复杂。
“显表哥,我先走了。”端木纭福了福身,如常般微微笑着,告退了。
她又原路返回,朝着跑马场那边去了。
只留下慕显一个人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端木纭离去的背影,许久许久,他都没有动一下。
风不知何时又吹了起来,树枝在上方摇曳,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明明暗暗的光影,平添了几分萧索与冷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慕显才轻叹了口气,俊朗的脸庞上浮现一抹苦笑。
他去了南境两年多,原来也以为他和端木纭怕是不可能了,可是当他知道端木纭一直没出嫁,心里难免就又升起了一丝希望,以为他们也许可以……
慕显的眼眶传来一阵酸涩,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情绪稳定了不少。
无论如何,他都希望,她能好好的……她能得偿所愿!
又是一阵秋风迎面拂来,树枝摇晃不已,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带着几分秋日清冷的寒意。
慕显抬手掸去肩头的那片落叶,然后转过头不去看那喧哗的跑马场,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端木纭已经回到了竹棚中,端木绯笑吟吟地对着她招了招手,“姐姐,快过来,正好说到你了呢。”
“姐姐,你上半场的表现很好,不过可以再机变一点。”
“你也不一定要留在中场,必要时可以直接冲锋陷阵……”
“……”
端木绯说,端木纭就应,应着应着,她就有几分心不在焉,朝跑马场的入口方向望了好几眼。
可惜,那里始终是空荡荡的。
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没有出现……
端木纭的心底有些失望,但立刻又打起精神。
她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她不急,慢慢来!
她有的是耐心!
端木纭的脑海中又浮现那张俊美如画的面庞,心中暖烘烘的,一双眸子闪闪发亮,比那天上的灿日还要璀璨。
端木绯抬眼时,正好看到姐姐这副近乎在宣誓的样子,心道原来姐姐对这次的马球比赛这上心啊!
唔,那她也要再认真一点了,还有什么策略呢!
端木绯正琢磨着,一个兴王府的丫鬟笑吟吟地过来提醒道“四公主殿下,下半场比赛在一盏茶后开始。”
涵星连忙招呼众人开始热身准备。
端木绯笑呵呵地为大家鼓劲“下半场好好努力,等赢了,我们一起去腾云酒楼吃饭……唔,就让攸表哥请客好了。”
肖天一听云腾酒楼,好像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似的,精神一振作,连哈欠都不打了。
他来京城不算久,但好歹听说过这云腾酒楼可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酒楼,大厨的手艺好得不得了,就一个毛病贵!
“……”李廷攸挑了挑眉。
涵星笑眯眯地抚掌附和道“好好好!”
“……”李廷攸默然。
伍从苏看着涵星坑起未婚夫来那是一个不留余地,在一旁与丹桂一起闷笑不已。
从头到尾,甚至没有人注意到慕显何时回了跑马场,又何时独自离开了。
巳时过半,今日的第三声锣声就敲响了。
下半场比赛在马儿们兴奋的嘶鸣声开始了,歇息了半个时辰后,一众公子姑娘反而更精神了,李廷攸一开场不过眨眼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进了第一球,把比分拉平到了“四比四”。
这一球把气氛瞬间炒到了最高点,场外的众人齐齐鼓掌。
场中的参赛的那些公子姑娘也更亢奋了,红队的想趁胜追击,蓝队的想要挽回优势。
慕华晋不甘示弱,不到一盏茶功夫,又进了一球,比分变成“五比四”。
接下来,就成了双方的追赶赛,蓝队与红队你进一球,我进一球,要么红队领先一球,要么就是蓝队领先一球,比分差距再也没拉大。
伴着一声响亮的欢呼声,红队又进了一球。
球场上的气氛愈来愈火热,气氛热烈得像是要烧起来似的,场上的公子姑娘似乎都不知疲倦,一个个来去如飞,声势赫赫。
直到意外突然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