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宠之名门闺香 第1443节

这时,慕显站起身来,对着阎兆林拱了拱手,“阎总兵,本宫先告辞了。”

“殿下,末将送送殿下。”

阎兆林起身送慕显出了军营大门,目送他的背影远去。

清晨,天气略有些阴,不见一丝阳光,晓风拂面,那写着“阎”字的军旗在风中被吹得猎猎作响,阎兆林的袍角也随风飞舞着,带着几分狂放。

等阎兆林转身时,李参将还如影随形地跟在他身后,两人意味深长地相视一笑。

阎兆林和李参将没有返回之前那个中央大帐,而是去了校场。

此刻校场里,人头攒动,一片哗然。

数以千计的士兵聚集在那里,这些的脸上都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地讨论着方才听到的消息,远远地就能听到“密旨”、“皇上”、“北燕”、“陷害”之类的词语随风传来。

众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双目发红,就如同巨浪起伏的江面般,喧嚣不已。

忽然,人群中不知道有谁高喊了一声:“阎总兵来了!”

犹如平地一声旱雷响,校场里很快就静了下来,那些士兵们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阎兆林的方向望去。

阎兆林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中,依旧抬头挺胸,步履如飞。

他的面容严峻,目光锐利,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带着一身慑人的杀伐之气。

这是一种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锤炼才能磨炼出来的气势,让他麾下的这些士兵不由自主地屏气凝神。

虽然阎兆林还没下令,那些士兵已经自发地动了起来,训练有素地站成了整整齐齐的方阵,整齐得好似用尺子量出来似的,一个个身杆笔直得仿佛那一杆杆红缨枪。

阎兆林大步流星地走上校场北面的高台,左手搭在身侧的刀鞘上,挺胸而立,俯视着下方的那些士兵们。

“阎总兵,”一个虬髯胡的千夫长扯着嗓门嘶吼着,怒目而睁,“皇上如此荒唐,通敌叛国,我们保家卫国又有何意!”

他这句话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其他士兵们也都被感染,群情激愤。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高喊起来,直抒胸臆:

“是啊,阎总兵,我们实在不想落得跟先简王一般的下场,我们这些士兵在前方拼杀,结果却被人从后方捅一刀!”

“小人的堂伯、堂叔就是十二年前战死在北境,落得个死无全尸,没有香火的下场!他们死得不值啊!”

“是啊!我们边境多少将士战死沙场,就是为国为君,可是这个‘君’,根本就是无耻无德的小人!”

“我们效忠一个卖国的皇帝,那还是不是走狗!最后没准还要帮着他卖国!”

“……”

这些年轻的士兵全都将心中的愤懑与唾弃写在了脸上,每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睛充血,声嘶力竭,神情中都难掩迷茫之色。

他们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忽然,一个陈旧的头盔被什么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跟着是一把刀鞘“咣当”落地。

不少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头盔的主人。

那是一个年轻小将。

解下头盔后,他犹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就变得清晰起来,脸庞棱角分明,头发有些凌乱,几缕碎发散在颊边,双目含泪。

他看来恐怕还不满十六岁。

这个年纪本该在家接受父母长辈的宠爱,替他开始张罗婚事,而现实是,他不得不站在这个有今天没有明天的战场上。

“我……我不打了!我要回家!”

年轻的小将直接坐在地上,用袖子擦着眼泪,嚎啕大哭起来,就像是一个委屈的孩子。

周围不知不觉地静了下来,其他人都默默地看着他,有的人眼眶也红了。

谁又想打仗,谁又不想回家呢!

“啪嗒!”

又有人丢掉了手里的刀鞘,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数百个。

阎兆林环视着下方的将士们,此刻的他们犹如败军之兵,没了锐气,一个个仿佛身处在迷雾中迷失方向的旅人般。

“兄弟们,看看黔州,看看这滇州,这仗如果不往下打,我们还有家吗?”阎兆林朗声问道。

众将士哑口无语,就像是嗓子被什么掐住了脖子似的。

别人不懂战争的可怕,他们这些厮杀战场的将士却是最清楚不过了,自苏一方引南怀人入关,这些年,黔州、滇州早就家不成家,许多城池中十室九空,幸存的百姓多是逃亡其他几州。

如今的南境,哪户人家家里没死过一个人!

阎兆林慷慨激昂地接着又道:“不打,那就是求和,那就是在敌人的刀口乞怜,何用!”

“我们戍卫边防,为的不是皇帝,是百姓,和大盛江山。”

阎兆林一字字掷地有声。

校场内更静了。

这数千将士没有人再弃甲丢刀,却也没人附和。

所有人的目光都直直地看着高台上的阎兆林,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般。

他们知道阎总兵说得不无道理,可就是

心里憋屈啊!

他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人的人尚知道国家与百姓,可是那个金銮殿高高在上的人却是无耻到了没有底线!

“阎总兵,”那个千夫长再次高喊起来,“便是我们把南怀人赶出去,那个昏君没准隔天就把南境给卖了!前有镇北王府和先简王冤死,接下来,那昏君岂不是要怕阎总兵您拥兵自重了?!”

“来日,还不是要重演北境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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