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面截住了苏唐。
苏唐望着她的大光头一乐：“哟，这段日子你过得不容易吧，头发都愁白了。”
季玫简直要笑得抱着肚子打滚，神他妈头发都愁白了！
“苏你真的太混蛋了，我要是夜灵我能直接气死！”
夜灵在苏唐手底下吃瘪好几次，这次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彻底发泄的机会，白刃脱鞘，杀气腾腾。
苏唐抽出黑色唐刀，在地下划了半圈，擦出耀眼的火光：“我教你用刀，好好学。”
第1077章 你的妈妈是要摔死你，对不对？
夜灵没能在苏唐手里撑住半个小时。
苏唐特别欠揍地拿刀背敲了敲夜灵的大光头，敲出“砰砰”地闷响。
夜灵气怒交加，想要站起来再跟苏唐大战三百回合。
苏唐一jio就把她踢开了。
只是晏海那边就不像苏唐这样轻松了，十人小队折损了近一半。
季玫都开不起玩笑了。
“贺北亭真的好烦！”季玫气声骂道。
“我去找凤川。”苏唐说。
“好的，我让晏海拖住贺北亭。”季玫说，“可是宝贝贝，你……好像……打不过……那个……唔……”
“谁说我要跟他打架了？”
苏唐笑了笑，捡起地上的黑刀收入鞘，抬步上楼。
这栋废弃的烂尾楼左右各有一个楼梯，苏唐和凤川一左一右，同步往上走，一直走到顶楼。
顶楼的风很大，吹得两人的衣衫猎猎作响。
他们对望，但都没有说话。
一路这么打上来，说苏唐一点也不累，那是假话，她坐在粗糙的水泥扶手上，从口袋里掏了粒糖，剥开糖衣扔进嘴里。
这是小小平时爱吃的一种水果硬糖。
她咬着糖果，抬眸笑看着凤川。
凤川也看着她。
“你知道，你快死了。”凤川的第一句话。
“嗯哼。”
“你不会让我救你。”
“不错。”
“这个时候，应该有一台摄像机在直播，让我看看……应该是那儿，那是视野最好的位置，你会把画面发给凤项飞。”
“正确。”
“君司安不知道这一切。”
“是的。”
“那么，你想做什么呢？”
苏唐转了转口中的糖果，丝丝沁甜，却没能让她的话也变得甜蜜。
“我想做什么呢，我想让你的父亲知道，你是怎么变成一个疯子的。”
凤川的手轻轻握了一下，“哦？”
苏唐轻笑：“我本来不打算这么做的，但转念一想，需要保留良知的人只是君司安而已，像我这种声名狼鸡的家伙，为什么要跟你这种东西讲道德？”
“你可以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只为达成自己的目的，那我也可以毫不留情地刺痛你的软肋，让你崩溃。”
“是吧，从小不受母亲认可的，凤川？”
凤川轻握的手指用力握紧，“你说什么？”
“你的老师坎伯兰先生告诉我，造成你现在这种性格的原因，应该是小时候极度缺爱，我想，怎么会呢，所有的资料里都记录着你的母亲很爱你，虽然你不是爱的产物，但至少你不应该缺少母爱的。”
“后来我想了想，也许这只是障眼法呢？资料里说，你的母亲目睹了凤项飞作恶的过程，受到了刺激精神不稳定，要抱着你一起跳楼，不慎摔死，对你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创伤，可是……明明那之前，她就已经知道凤项飞是做什么的了，这不是悖论么？”
“你的母亲不是要抱着你一起跳楼吧？”
“她是要摔死你，对不对？”
“她不爱你，不爱一个因为强迫而生下来的产物，所以她要你死。”
“只不过当时，应该是阴差阳错，你活了下来，而她摔死了。”
第1078章 不可触人逆鳞
凤项飞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听着苏唐含笑传来的声音，忍不住握紧了拐杖，浑身发颤。
他瞪大着眼睛，对这一切难以置信。
他一直以为，肖如玉就算再恨他，对自己的孩子也应该是爱着的。
可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苏唐到底做不到狠绝，她上楼时已经扔掉了耳麦和记录仪，季玫已经不知道此刻她和凤川在做什么。
她只是将这个画面转给了凤项飞，连君司安都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这是凤川的……隐私，丑事，心酸，她没有将这一切曝光在万万人前，让所有人来欣赏观礼，前来看他的丑陋和不堪。
她嘲笑自己的心软，凤川对小小下手的时候，可没有半分留情。
而自己却仍然学不会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用他对付自己的手段，将他寸寸凌迟。
但凤川不这样认为，他以为，此刻正有万万人，来看他剥落层层外壳之后，深深包裹起来的卑微和怯弱往事。
于是凤川恨红了双眼。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凤川难得地露出了真正的愤恨神色，眼眶里的猩红是他的凛冽杀机。
苏唐冲他笑笑，笑得轻松自然，她的舌尖尝着糖果的甜味，薄唇却吐字如刀：“当然，我非常清楚我在做什么，我在看你的耻辱。”
“在你小时候，你的母亲应该从来没有爱过你，不被母亲喜欢的孩子，会怎么样呢？”
“会渴求爱，会讨好妈妈，会怀疑自己做错了什么，会变成你这样的怪胎。”
“所以在你母亲死后，你把她的尸体保存在福尔马林里，日复一日地看着她，陪着她，也是另一种寻求母爱的方式。”
“你总是这样，对于渴求的东西，用尽手段也会留在身边，比如你的母亲，也比如，我这个玩具。”
“听说，你还会跟你妈妈的尸体对话？是在幻想中弥补自己曾经未能得到的关爱吗？”
“但凤川，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你的父母，无辜的人做错过什么，要承担你始终不能平息的愤怒？”
凤川猛地抽出别在腰后的炝，大步向前走向苏唐，炝口抵着苏唐的眉心。
他的手在发颤，颤到让人怀疑，是不是下一秒他就会因为手抖走火，杀死苏唐。
他一手教出来的这块小软糖，总是最知道如何来杀死自己。
以前是，现在也是。
但他到底没有扣动扳机，他只是问苏唐：“这样做，能让你的愤怒平息吗？”
“不能。”苏唐仰头看着他，“我这个人，从来小心眼，爱记仇，有怨报怨。你看我恨苏家恨了足足十几年就能知道了，你说，我该恨你多久？”
“你加诸在我身上的那些磨难，你对小小做的那些事情，你让我平息愤怒？很抱歉，不可能，你没有将我像圣母那样培养，我也没有天生的慈悲心肠。”
凤川更加用力地抵着苏唐的眉心：“小软糖，我教过你很多，我有教过你，不可触人逆鳞吗？”
第1079章 回答我三个问题
“不触逆鳞怎么够痛？”
苏唐轻笑，“就像你知道，如何让我一次次对你妥协一样，你握着我的逆鳞让我对你低头，却不许我来触你逆鳞吗？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苏唐望了一眼远方，她知道，凤项飞在看。
“凤项飞足够爱你，只是他一直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是一句道歉，对吧？”
“闭嘴！”
凤川脸上的肌肉在痉挛，发红发狠的眼眶里蓄着浓稠的杀机。
如果不是苏唐，如果换一个人，他早就动手了。
她是在仗着自己不舍得杀她吗！！！
可苏唐就那样坐在那儿，不急不慌，不惊不惧，她笑说：“你知道为什么会有夜灵吗？”
“因为凤项飞觉得，我早晚会死，你会失去玩具，所以给你找了一个新的，一个替代品。她跟我很相似，但会比我听话得多，不会一直惹你生气，更不会戳瞎你一只眼睛，当然了，也不会处心积虑要杀掉你。”
“这是他作为父亲给你的礼物，只可惜你好像并不在乎。”
“他想投你所好，却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凤川缓缓地放下了炝，退后一步，抬着下巴看着苏唐。
莫名其妙地他大笑起来，笑得弯了腰，许久之后才慢慢直起身子来，望着苏唐，轻声问：“你以为这样，就能击溃我吗？”
“当然不能。”
苏唐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落的灰尘，看着远处的夜色，她声音轻然：“但足以击溃凤项飞了。”
“他怎么会想得到，他的孩子变成一个神经病，是因为你觉得，你根本不该来这个世界上呢？”
凤川点头，笑道：“说得好，就像君小小这个孽种，也不该来到这世上一样。”
苏唐回头看他。
他对小小的恶意，简直是超出苏唐所能理解的想象。
“小软糖，我突然改变主意了。”凤川走到楼顶边缘处，踩着一道狭窄的台阶上，稍有不慎，就能掉下去，摔成肉泥。
他张开双手保持着平衡，一步步走在那上面，问：“你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帮你救那个小畜生，怎么样？”
“好啊。”苏唐笑道。
“想好了回答，答错了，你就永远也救不了她了。”凤川摘下胸前的凤凰胸针握在指间，“这里面是解药，听好了，一个问题也不许答错。”
苏唐看着那个小小的精致的凤凰胸针，很意外地，她觉得，此刻的凤川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