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姬 第470节

  庸之道嘛,惹恼了帝姬殿下得不偿失了。

  曲白轻叹一声对这官员拱拱手算是还礼,转身离开了,其他人也不以为意各自散开,并没有注意到曲白没有离开皇城,而是向皇城西门而去。

  秋末的日光照在身暖洋洋,曲白在高大的城墙边站住脚,这边临近太子东宫以及钦天监等处,来来往往的官员不多,内侍们偶尔有走动,越过宫殿的飞檐,可以看到御花园内的参天古树。

  宝璋帝姬殿下会从这里出来吗?

  曲白站在原地有些犹豫,自从进了皇城后,宝璋帝姬从不出后宫。

  不过,张池的身份其实也并不一般。

  虽然跟王烈阳等人相天地下.....他说可以来这边试试,虽然别的什么也没有说。

  那,试试?

  曲白神情变幻,最终稳稳的站在原地不动。

  ......

  ......

  御花园内薛青已经用完了饭,透过门窗看几个宫女在阶前打秋千,神情跃跃欲试,胡公公在一旁含笑回话,带来王相爷等人的谢恩。

  “相爷和大人们都辛苦了。”薛青收回视线整容道,“孤会尽快把奏章批复完,免得国事堆积。”

  说罢便离开御花园回勤政殿,走了几步看到不远处的藏书阁。

  “胡公公。”她停下脚唤道,“你去帮孤取几册书来,待忙完政事孤再看。”一面将书名说了。

  以往都是薛青亲自去藏书阁挑选,一去消磨半日时光,看来今日的确是要勤政了,胡公公笑着应声是,带着几个太监去了。

  薛青继续慢步,忽的又停下脚。

  “肖彩子。”她道。

  走在一旁的一个小太监一愣下意识的应声是,抬起头看到树荫下薛青含笑的眼。

  “你去帮孤做件事。”她道。

  ......

  ......

  肖彩子碎步走在甬路,看着脚下的青石,握在身前的双手慢慢的搓啊搓。

  殿下让他去钦天监叫人来问个话,登基的日子已经定了,殿下关注过问这件事也是很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为什么让他去?

  明明先前胡公公在。

  肖彩子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取书和传大臣来问话,哪个更重要。

  更重要的事自然要交给更重要的人去做才对,除非,那个人不可靠.....

  肖彩子心跳咚咚,还有,支走不可靠的人,让其他人去做的事,肯定也不是字面意思的事。

  殿下说,那个人在等着了。

  那个人,可还是大家理解的钦天监的人吗?

  还有,为什么,要他来做这件事?

  肖彩子进宫以来第一次脑子忙成这样,学规矩记礼节还要忙,直到视线里出现一个人,脑子嘎嘣一声人便站住了。

  那个人,穿着官袍,是个官员。

  至于是什么官员,他完全不知道,不认得。

  那个人也在同时看过来,似乎也很惊讶。

  别,别看我.....

  别,别过来....

  他,他过来了!

  肖彩子站在原地,手脚僵硬,脑子却更加转飞快。

  殿下支走了胡太监,因为知道胡太监不可靠,殿下选了他来做这件事,因为他是新进宫的,殿下想要用他,至少觉得他可用,想要试一试....

  老太监说过,他们是伺候人的,谁也不帮,因为有些忙帮了也没用。

  干还是不干?

  肖彩子看走得越来越近的年官员。

  不,这件事,最关键的是,殿下从未出宫为什么却知道有人等在这里?

  肖彩子一步跨前,对着要开口的官员欢喜的一礼,抢先开口道:“啊大人,您是钦天监的吧?快跟我来吧,殿下正等着您。”

  ......

  ......

  “曲白怎么会见到殿下?”王烈阳神情如同脚步一般沉沉,喝道,“为何没人阻拦通传?胡太监呢?”

  身边官员们小步跟随七嘴八舌的回答。

  “曲白谎称是钦天监的人。”

  “殿下这几日一直都在问登基的种种事,钦天监的人多有被传召,相爷您是知道的。”

  “今日是个小太监去传人,结果不认得,被那曲白趁机欺瞒了。”

  欺瞒?

  曲白好大胆!

  不过,这事也太巧了。

  是真巧还是谁在背后捣鬼?

  王烈阳面色沉沉思索,眼下最关键的是拦住殿下去见陈盛。

  但还是晚了。

  “相爷,殿下已经到了陈盛家门前。”宫门外传来消息。

  是啊,这个殿下可不是养在深闺的娇弱小姐,出个门要车要马要准备,她可是君子试御射榜首,还能杀人,能飞檐走壁,抬手随便牵过一匹马能走,算不骑马在大街跑,也没几个人她的脚程快!

  只能速速跟去了,王烈阳加快了脚步登马车。

  薛青跳下了马,摘下兜帽抬头看面前的府宅。

  陈府。

  这里不是第一次来,此时再来,跟先前不同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新立

   陈盛的家门前这几年几经变幻,车水马龙到门庭冷落再到人来人往热闹。!

  但不管是热闹还是冷清,相于朝其他四位辅政大臣,陈盛在百官民众眼里是清俊如竹。

  从来没想过他的门前会被官兵围绕,门贴了封条,整个宅院变成了监牢。

  先前陈盛守皇城,被秦潭公一推有伤,然后被禁锢值房,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再加急火攻心身子便不好了,后来曲白张莲塘等人闯了皇城将他救出,始终没有好转,待传来苍山四大师携宋婴归隐而去,薛青接手书下山归来,此陷入昏迷,太医们诊治过不了冬了。

  所以虽然被认定为秦潭公宋元同党,鉴于病重没有入狱,而是地看管起来。

  “老师有时清醒,清醒时说想要见殿下。”曲白在一旁说道,再次施礼,“臣斗胆替老师奏请求。”

  “曲白你大胆。”有呵斥声从后传来。

  街传来嘈杂的车马声脚步声,王烈阳在一众官员的拥簇下近前,除了他们还有更多的官员从四面围来。

  薛青从见到曲白到出宫动作很快,也没有下令准备护卫仪仗等等,只走出皇宫从禁卫手里要了匹马,带着四个太监在一群禁卫的护送下直接到了陈盛的门前。

  但消息还是立刻传开了。

  薛青回头看去,见其有不少认识的官员,如康岱石庆堂等人,在人群躲躲闪闪神情不安又期盼。

  陈盛被认罪,他们这些人自然也免不了牵连,除却参与到保护帝姬事件的官员外,还有陈盛的弟子门生,朝一多半官员都惴惴不安。

  此时大家要么闭门哀叹,要么心灰意冷准备辞官,要么托关系向王烈阳等人投靠以图生路。

  没想到当初与陈盛不合的弟子曲白,竟然替陈盛奔走,不顾王烈阳的阻扰求见宝璋帝姬。

  更没想到,宝璋帝姬真的应求来见陈盛了。

  这意味着什么?是不是陈盛的罪案有转机?

  王烈阳走近薛青,随从的官员们呵斥守兵们,将曲白等一干人拦住向后屏退。

  “殿下。”王烈阳神情肃重,又轻叹一声,“这是陈盛要挟殿下之诡计啊。”

  薛青道:“其实,孤也想见见他。”也是轻叹一声,“当初孤,是真的信任他。”

  最后却被陈盛欺骗,所以到底是心有不甘要来问一问?也是人之常情,何况是年轻人更是执念。

  王烈阳道:“臣明白殿下的意思,只是此举会让殿下声名受累。”他看了眼四周,远处有更多的官员涌来,“陈盛一向有好名,跟宋元不一样,定罪与他必须由三司来做,殿下不能出面,否则会被认为是殿下的意愿,会让殿下背负刻薄之名,如果不定罪或者轻判,殿下得仁善之名,但会乱了国法律规,难以震慑朝奸党余孽。”

  薛青道:“相爷说得有理,孤也明白。”再次轻叹口气,神情似乎冲动过后有些后悔,不知所措。

  王烈阳道:“殿下既然来了也无妨。”俯首,“请殿下在门外等候,由老臣代殿下进内去见陈盛。”

  薛青神情瞬时肃重,道:“相爷更不是宋元,怎能让相爷替孤做这种事。”说罢转身迈步。

  一切太快了,王烈阳只来得及喊道殿下,薛青已经站到了门前,双袖一挥,紧闭的大门便哐当而开,拂袖在身后跨过门槛,断裂的封条飘动发出哗啦的声响。

  这个小子!王烈阳跺脚跟,看他迈步,曲白一把推开官兵跟,另有几个官员也呼啦啦的涌进来。

  “不许进。”

  “站住。”

  “殿下没有让人跟随!”

  “但殿下也没有说不让进。”

  门外骚动,禁军官兵阻拦维持,到底有些重臣不便阻拦进去了,当然大多数官员都被拦在门外,他们聚集低声议论神情各异的看着重新被关的宅门,似乎能透过门看到里面。

  陈妻带着子媳孙辈家仆跪倒在厅外迎接,低头俯身听着脚步走近,听着曲白道声老师在这边,再听着脚步声向内去了,然后才抬起头。

  有女子们低低的啜泣声响起,但下一刻被陈妻喝止。

  “不许哭。”她道,跪在地脊背挺直,“有什么可哭。”

  身后的女子们掩嘴不敢出声。

  .....

  .....

  “老爷,殿下,来了。”

  “老师,老师,您要见殿下,殿下来了。”

  耳边哽咽的急切的唤声让陈盛从昏昏醒转,殿下?殿下!他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闯入一个赤色少女身影,衣衫隐隐可见龙纹。

  “殿下。”陈盛开口道,撑着要起身,神智顿时凝聚,然后也看清了站在床边的人。

  十七八岁的少女,赤色窄袖袍,身形如衣袍一般利落,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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