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 第209节

施清如仍不好意思看他,只小小声道:“我就是等督主等得实在太着急了,好容易终于见到了,有感而发之下随口那么一说而已……这不是听人说过那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你自己算算,都多少个秋了……”

话一出口,又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忙改口道:“我没有怪督主的意思啊,我知道你忙……对了,南梁大军如今怎么样了,两国不会真的开战吧?要我说,能不打还是最好别打的好,不然到头来,受苦的还是两国的百姓们。”

韩征笑起来,眼尾一挑,嘴唇一翘间,整个屋子都变得明亮起来了一般,“你这是在转移话题?这事儿咱们待会儿再说也是一样,眼下最要紧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同样的感觉?我以为我方才的热情,已经足够你感觉到了呢。”

她愿意对他撒娇了,他心里不知道多高兴,连日来百忙着也没少上分毫的患得患失总算散去了不少。

除了患得患失,还有失而复得的后怕,总是会忍不住担心,他会不会什么时候又再失去了她,在甜蜜与忧心的两厢夹击之下,他对她岂止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根本就是一时不见,已如隔三秋了好吗?

可他也是真的忙,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也惟有将来他大业得成后,再加倍的补偿她,陪伴她了!

施清如听韩征也有同样的感觉,说到最后,却还不忘调戏她,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才娇嗔道:“我当然感觉到了,还以为督主要吃人呢,这是又没用晚膳是不是?人看起来也清减了不少,那我先给你做点儿吃的去,等你吃过了,我们再慢慢说话儿也不迟。”

说完就要起身出去。

虽然没有旁人,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她还是会忍不住害羞,忍不住不好意思,想来……次数多了后,当能好些?

也是不公平,她这般不自然,对面的人却没事儿人一样,跟方才的事吃饭睡觉一般稀松平常,脸皮也真是有够厚的……

她腹诽着,韩征已按住了她的手,“我用了晚膳才出宫的,菜色都还算爽口,所以吃了不少,你就别忙活了,我们好好说说话儿是正经。这几日身体怎么样,好多了没有?”

施清如见他不像在骗自己的样子,这才坐了回去,道:“早就没事儿了,正打算明日,最迟后日,便进宫复值了呢。督主呢,这几日都还好吧?我听说你和众位大人吃住都在乾元殿,劳心又劳力,肯定累坏了吧?”

第一百五三章 温柔乡

韩征见她满脸的关心,心下很是受用,道:“劳力还罢了,主要是劳心,虽说与南梁这一战注定迟早要打的,但国库空虚,这几年来又天灾不断,百姓们的日子本就不好过,再额外征收赋税,百姓们日子越发要过不下去了,届时少不得要生民乱,就真是外患未平,内忧又至,越发雪上加霜了。所以就像你方才说的那样,这一战能不打,最好还是别打的好,众位阁老与我也是一样的心思。”

说着揉了揉眉心,“可我们不想打是一回事,也断没有等着南梁打上门了再手忙脚乱,最后只能挨打的份儿,所以大家商量的结果,是争取不打的同时,也要厉兵秣马,随时备战,决不能让南梁贼子讨到了任何的便宜去。就这几日,颍川侯便要带兵去凉州镇守了,他在先帝时期,便已是当朝第一名将了,如今越发老而弥坚,膝下众多子侄儿孙也是虎父无犬子,有他镇守凉州,随时防御南梁贼子,皇上与众位臣工还是比较放心的。”

“就是粮草军饷愁人,户部褚阁老愁得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说再这样下去,他就真要成秃子了。呵,他都快六十的人了,真成了秃子又有什么打紧,我可才二十出头的人,要是也愁成了秃子,那就真是……太可怕了,我还是别自己吓自己了。”

施清如见他先是揉眉心,说到最后,修长的手指已移到太阳穴上了,又像是被自己万一真成了秃子那副可怕的画面给吓住了似的,直是摇头,忍不住抿嘴偷笑起来。

笑着一半,想到他自来有头痛的老毛病,一旦用了脑劳了心,忧思过重,便会头痛……犹豫片刻,还是起身到他身后,伸手轻轻给他揉起两边的太阳穴来,反正、反正更亲密的事都已做过了,帮着揉个太阳穴,简直就是小儿科了。

揉了片刻,她轻声问道:“督主,力道合适吗?”

韩征闭着眼“嗯”了一声,“很合适。”

心里偷偷得意,他只是揉了揉眉心和太阳穴,清如立时心痛他得什么似的,看来她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喜欢他啊!

但也只是任施清如揉了片刻,韩征便睁开了眼睛,“清如,我好多了,你不用再揉了,仔细手酸。”

一面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想拉她坐到自己腿上。

他以往不能容忍任何人碰自己,既是怕自己的秘密会不慎曝光,也是真的不能忍受来自任何旁人的碰触,可如今他却一见了清如,便想碰她抱她贴着她,倒不想她连他的这个怪毛病都能治,果然是他的良药,只专属他一个人的良药!

可惜却让施清如灵活的一躲,便挣脱他的手,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随即给韩征的茶杯添满了茶,“督主,喝点茶润润嗓子,咱们继续说吧。”

真让他拉着再这样那样一番,她脑子又得成一锅浆糊,嘴巴也要变得不是自己的,说话全然不受自己控制,说的尽是些没用的废话,到头来正事反倒一个字没说了。

韩征见她只顾说话,并不看自己,耳朵也直发红,知道她又害羞了,心下就像有根羽毛一直在挠一般,很想再逗她几句,可惜又知道时间紧急,不能再蹉跎了。

只得正色道:“那你想说什么,说你封县主的事吗?我不是让小杜子带了话儿给你,无妨的,你就安心受着便是,凡事自有我呢。”

施清如忙道:“不止是这事儿。你不知道,那日太后刚开始说要封我做县主时,我一直都坚辞不受的,我、我心里实在咽不下那口气,若太后封了我的同时,也罚了福宁长公主,也就罢了,至少有惩罚有补偿,我心里那口气还能顺畅些。可她根本连说都没说福宁长公主一句,甚至话都没有说明,只是说要赏我,妄图借着赏我,就把事情混过去,我心里实在生气,就想着我宁死也不领你的赏谢你的恩,看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见韩征一直很认真的听她说,顿了顿,又道:“可后来,她就不提这事儿了,转而与段嬷嬷说起督主有多辛苦,有多劳苦功高来,还说什么羊毛不能可着一只羊薅,省得真累坏了督主,得找人为督主分忧解劳才是……”

就把当日太后与段嬷嬷说的要复设西厂的原话,一五一十学了一遍给韩征听。

末了道:“我自己便罢了,太后无论要如何对付我,我受着便是,可我不能连累了督主,让督主多年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也让将来的路越发难走,甚至……所以,我终究还是领了赏谢了恩。督主,太后与福宁长公主又不一样,她到底是皇上的亲娘,别人的话皇上可能听不进去,太后的话却多少总能听进去几分,皇上也防谁都可能,就是防自己的亲娘不可能,你可千万要早做打算,断不能真如了太后的意才是!”

韩征微眯着双眼听她说完,却是笑了起来,只是笑意却未抵达眼底,“皇上防谁都不可能防自己的亲娘?那可未必,只要皇上无子一日,未过继立太子一日,他便会防着任何有可能上位做太子,甚至任何心里有可能谋划着上位做太子的人一日!”

太后的心思他岂能猜不到几分?

他们母子好容易才得来的江山,怎么能便宜了别的女人的儿孙?最终只能她的血脉上位!

而不管家孙外孙,不一样都是她的血脉吗?

所以福宁长公主一直以来才能那般肆无忌惮,有恃无恐,哪个儿子能不听亲娘话的,不听就是不孝,皇帝也不能例外!

可萧琅是太后的血脉,却不是隆庆帝的血脉啊。

他身上是流着部分与隆庆帝一样的血液不假,但宇文皓宇文澜之流,身上也同样流着一部分与隆庆帝一样的血,——那萧琅某种程度上说,在隆庆帝心里,与宇文皓宇文澜自也没有分别,都是想要谋夺他皇位的人。

自古天家无父子,说的便是一旦当了皇帝,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容不下了,何况还只是侄子外甥?!

且因福宁长公主的妄自尊大,从来都只拿隆庆帝当弟弟,而不当皇帝,在隆庆帝面前一贯都口无遮拦,隆庆帝又岂能不见微知著,多少猜到几分太后的心思?

自然太后无论再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在为萧琅铺路了。

所以太后不真向隆庆帝提出要复设西厂便罢,一旦提出,绝对会被隆庆帝以“后宫不得干政”的祖制给毫不客气的驳回去,母子闹得不欢而散。

施清如听韩征细细解释了一番,心下却仍不能放松,皱眉道:“话虽如此,督主还是要未雨绸缪,以防万一才是。皇上就算也防着太后,太后说的次数多了,再着意粉饰一番,焉知皇上不会多少听进去几分?”

“再者,皇上既连自己的亲娘都防着了,自然对督主也、也不会一直是全然的信任,总会有看法渐渐改变那一日,尤其明里暗里忌恨督主的人那么多,不然不会给督主暗地里起了那么多诛心的诨号,什么‘九千岁’、‘立皇帝’的,哪一个皇上知道了,能高兴的?有机会在皇上面前进督主谗言的人亦是防不胜防,总不能真等事到临头了,督主再来着急吧?就怕已经迟了。”

前世隆庆帝对督主的信任,不就很快便变了味儿、打了折扣,最终催生出了西厂复设和汪执这个西厂厂公来吗?

她若没有“未卜先知”便罢了,也只能任由事态发展,再看着督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吉凶难测。

但她既然知道,便不能装糊涂,让督主加倍的劳心劳力了,她能为他哪怕只分担一丁点儿,都是好的。

韩征仍是笑,这回笑意便抵达眼底了,“清如,你是担忧我有朝一日‘功高震主’,会落得‘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吗?你这担忧倒也不无可能,如今私下里已不少人议论‘满朝文武只知韩厂公,而不知皇上’了,那些人自谓只是私下里议论,我定然不会知道,却忘了东厂是干什么的,不过是我懒得与他们计较而已……”

话音未落,施清如已急道:“督主既然什么都知道,还笑得出来?”

韩征笑着反问她:“我怎么就笑不出来了,那我该哭么?”

被关心被在乎的感觉这么好,他实在哭不出来啊!

见施清如是真的着急,这才正色道:“清如,你别担心,我心里都有数。第一,皇上一月都见不了太后一次,太后很难找到机会与皇上说复设西厂的事;她三五个月内,只怕也不会开这个口,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她开这个口只会起到反效果,她不会那么蠢。所以她当时只是在吓你而已,既然你不吃软的,那就再来一点硬的,软硬兼施,你自然只能就范了。”

“第二,皇上为什么这般宠信我?除了因为我忠心耿耿,一心为他分忧解劳以外,便是我从来不与任何有哪怕一丝可能上位成太子的宗室贵胄们往来,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一视同仁,敬而远之,这样一个只忠于自己的臣工,还是个无家无亲无后的太监,哪个皇帝能不宠信的?便是有人进谗言,知道了我那些诛心的诨号,只要我不触及他的底线,他都会听之任之,不会对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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