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眼泪,跟我来!”
他淡漠地说完,转身就走了。
他不能再看她一眼,再看,他就忍不住要去抱她,要去帮她擦干泪水,要哄她开心了。
夏一涵猜想,他可能没有听见她说了什么,所以才会这么平静。
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去多考虑,看样子绒绒的饥饿问题是能解决了,这就够了。
她默默地擦干泪,跟上他的脚步。
他带着她直接去厨房,走到门口时,夏一涵忽然想到了这人脾气不好,她得先给那个彪悍的女人求个情。就像她说的,她多少也是因为职位的原因,才得罪她的吧。也许也有宋婉婷的授意,不过毕竟没有多大的事,她不想叶子墨为此为难她。
“叶先生,拿了牛奶我们就走行吗?其实……其实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立场,在这里工作的人都不容易的。”
叶子墨不理她,手里托着绒绒走进厨房,脸黑的难看。
厨房里三个女人见叶子墨来了,且还亲自抱着那只小狗,顿时都感到了大事不妙。尤其是彪悍女人,开始的嚣张气焰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肖小丽曾暗示过她,忠心于宋小姐,以后好处大大的有,搞不好将来会让她当上管家的职位。
再说厨房这样的地方,叶先生是几乎不会进来的,言下之意,夏一涵来了,让她尽量冷嘲热讽的对付她。
谁能想到,她才第一次冷淡她,就被叶先生给知道了。
“叶先生,您来了?哎呀,刚刚夏小姐来了,我对她说叶家是有规定的……”彪悍女人上前想要好好解释,把过错推到夏一涵身上。
她话还只是说到一半,叶子墨就极冷淡地打断了她的话。
“知道她是谁呢?”他目光扫视了一眼夏一涵。
“知道知道,她是夏,夏小姐。”
“她是我女人,你觉得我的女人连拿些牛奶的权利都没有?”叶子墨声音不大,不过每句话的震慑力都十足十,彪悍女人的双腿开始打抖。
“我错了,我错了,叶先生,我以后不敢再这么跟夏小姐说话了。夏小姐,您千万要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骂我也是没办法,厨房是有规定。不然我怎么敢不拿给您呢?”这会儿彪悍女人倒是知道要求情了。
夏一涵虽然不喜欢她的做法,却还是不希望叶子墨为难了她。
她刚想要开口再为她求情,叶子墨又发话了。
“没有下一次!管家回来,你就找他把这个月的工资结算清楚,还有你家男人,叶家永不雇佣。”
“不,叶先生,我知道错了,您要不就解雇我一个,这不关我家男人的事。”彪悍女人上前,噗通一声跪下,就来扯叶子墨的胳膊。
去年她家男人出了车祸,都是叶家花钱给医治好的。
离了这里,到哪里找这么高工资的工作啊。她此时真是后悔万分,奈何叶子墨根本就不再看她一眼。
对她这么处置,在他心里已经算是最最轻微的了。
“叶先生,不要这样行吗?她说的没错,是她犯错,跟她家人无关,您这么连带是不是惩罚的太重了?”夏一涵仰头看着他,低声请求。
“重么?”叶子墨嘴边泛起一抹冷笑。
“我告诉你,这厨房里的东西,从来她们都是随便拿的。牛肉,面粉,大米,她一个人在这里工作,她婆家娘家都吃的叶家的东西。她可以拿那么多,我的女人连一杯牛奶都拿不到。你不觉得在这么下去,这里就不姓叶了么?”
叶子墨管理一向是宽严相济,下人们偷偷拿东西,他不是不知道,只觉得都是些小钱,无所谓,他们要不是穷,谁愿意去偷偷摸摸。
不过这种风气不好,由着人做坏事,就是在培养犯罪,今天这事让他碰上了,势必要整整家风了。
再者,她再大胆恐怕也没那个本事自己起主意为难他女人,这背后……哼,他只是还用姓宋的在此牵制夏一涵罢了。
夏一涵想这一家人一下子都失业了,他们家里也一定有孩子,孩子不是很可怜吗?
她还想再劝,叶子墨却问:“还要喂它吗?”
意思很明显,叫她不用再说了,说也没用。
夏一涵心里长长叹息了声,心想,但愿这个女人从此能吸取经验教训,不要再随便让人当枪使,如果能那样,今天这事也就不是坏事了。
夏一涵去冰箱里拿了牛奶,真是怕下次再遇到这么彪悍的女人,所以她一狠心,拿了一大盒。
叶子墨好像看懂了她的小心思,轻声说:“没必要拿那么多,就拿够它这次吃的就行了。”
“好。”她答了一声,找了个小杯子倒了一些,放到微波炉里面加了热。
“你们记住了,以后凡是夏一涵要的东西,无论什么,都要达到她满意,我不想再听到有人为难她。”叶子墨淡漠地说道,其他那两个女人连连称是。
彪悍女人知道求也没用了,心里想着肖小丽可是跟她保证过,说要是她真得罪了夏一涵又得罪了叶先生,被赶走的话,宋小姐会给她很多钱安置。
也会给她安排工作,比现在这个工作体面多了,要没有这么诱人的条件,她怎么会随便答应呢。
她想,等他们走了,她就去找宋婉婷,到时候离开她也就不怕了。
夏一涵拿着牛奶跟在叶子墨的身后,心里又一次涌起极复杂的情绪。
好像又感激,也有小小的怨,但是同时好像也会有一丝丝的甜蜜不受控制的冒出来。夏一涵,你一定要这么没出息吗?
他或许只是维护他自己的尊严,觉得她女人受这种待遇,是他没面子吧。
她必须得这么想,一定要这么想,不然他对她的一点点好,就会让她迷失自己,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要到哪里去喂绒绒?”叶子墨凉凉地问。
“嗯?”从他口中叫出绒绒两个字,夏一涵感觉有些意外。
他却转回身,淡淡地又问了句:“它不是叫绒绒吗?”
“是,它叫绒绒,没想到您竟然记着。”夏一涵小声说道。
“我好像还没到老年痴呆的年龄吧?”他不咸不淡的话把夏一涵给噎住了,红着脸好半天,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
其实他最喜欢看她局促不安的模样,欺负她的时候心里会有些轻微的快乐,就像此时。
他表情虽然没变,眼眸中是染上了淡淡的笑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