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实在是高！”戴立竖起大拇指，恭维道。
“我很想知道，赵神看到川军时的表情。”胡宗南嘴里叼着雪茄，意味深长的道。
“他一定惊呆了！”戴立坏笑道。
四人相视大笑，幸灾乐祸的等着看笑话，盼着赵神战败，北伐军兵出中原，重新执掌华南大地的日子，为时不远了。
金秋十月，福州郊外，前敌指挥部。
赵神盯着桌上的沙盘，皱了皱眉头，鼻孔中吐出两条白色的烟龙，神色异常凝重。
鬼子围绕福州城三面，修筑了坚固的防线，阵地壕沟，明堡暗堡，鹿角铁丝网。靠海的一面，停泊着苍龙号航母编队，战斗只要打响，随时提供舰炮和轰炸机的支持。
福州城打造得坚如铁桶，易守难攻，让人一筹莫展，无从下手。强攻显然不智，就算打光了军队，也不一定拿得下福州。成功打进福州，鬼子坐上战舰就跑路了，自己也追不上。
“奶奶个腿地，我就不信了，还有打不破的乌龟壳，抓不住的王八羔子。”赵神自言自语的嘀咕着，随手掐破了烟屁，走到望口处，端起望远镜望去。
远处硝烟弥漫，战火熊熊燃烧，一条蔓延十几里的阵地尘土飞扬，一道道战壕纵横交错，一座座坚固的碉堡隐藏在四周的高地上，汇聚成恐怖的火力网。
虎奔军主力六十多万大军围住了福州城，在城池三面修筑了阵地，阻止鬼子冲出福州。
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响起，鬼子的轰炸机来了，灰蒙蒙的天空中，一架架轰炸机掠过长空，下饺子一样投掷着炸弹，一枚枚重型炸弹多米诺骨牌一样长行落下。
虎奔军的阵地陷入一片火海，剧烈的冲击波席卷四方，震耳欲聋的轰炸声不断响起，压盖住了一切声音。
前线指挥部一阵摇晃，随时有可能散架，赵神搂着一根柱子，强行稳住了身体，一缕缕沙尘从他眼前滑落，天地间漆黑一片。
“轰隆隆！”
一声耀眼的霹雳穿破黑暗，照亮了大地，一道闷雷正好击中了轰炸机，天空中燃起一团火球，轰炸机碎成满天碎片，天女散花般飞落大地。
豆大的雨点伴随着雷声落下，瓢泼大雨倾泄而下，哗啦啦的雨声响彻天下，沉重的雨滴砸在地面，摔成了八瓣。暴雨驱散了硝烟，浇灭了战火，吹散了满天沙尘。一条条蚕丝般的雨线滑落，好像一面轻纱遮盖了视线。
一阵轰鸣声过后，轰炸机返航了，躲在战壕里的战士露出头来，跳起来一阵欢呼，阴郁的情绪消失不见。
赵神摘下大盖帽，弹弹上面的灰尘，无视处面的倾盆大雨，四平八稳的坐在太师椅上，重新点燃了一根雪茄，叼在嘴里吞云吐雾，盯着桌上的沙盘。
他陷入了沉思，航空母舰果然犀利，飞机轰炸沿海城市，海军陆战队登陆攻占地方，广州深陷战火之中，打得自己七昏八素。
鬼子的战术颇有后世美军风采，一路轰炸骚扰，打残了地方军队，再派陆军进攻。
赵神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办法，起身站在望口，秋雨哗啦啦的下着，一帘朦朦胧胧的雨幕，遮住了视线，大地上形成一滩滩水洼，地面泥泞不堪，淤泥遍地。
战士头戴斗笠，身穿蓑衣，铜打铁筑般站在泥泞的战壕里，积水淹没了小腿，雨滴顺着枪杆形成一条水线，唰唰的滑落地面。
“二牛，吩咐下面熬制姜汤，分发给弟兄们饮用，晚餐加一道麻辣锅，驱除南方湿热的潮气。”赵神转头瞧着二牛，大声的道。
“遵命！”二牛回答一声，转身出了指挥部。
南方的天气，闷热潮湿，阴雨绵绵，尤其是可恶的桑拿天，让人倍感煎熬。战士大多来自北方，很容易水土不服，感染湿热风寒，丧失战斗力。
赵神调来了大批的医护人员，照顾患病受伤的战士。
“报告大帅，云南蔡嵩坡携小凤仙求见！”亲兵进入指挥部，随即说道。
赵神从沉思中惊醒，表情古怪起来，挥了挥手，淡淡的道：“请他俩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蔡嵩坡在小凤仙的搀扶之下，慢慢的走了进来。
蔡嵩坡头戴礼帽，一身笔挺西装，脸色略显枯槁，双眼却炯炯有神，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小凤仙娇艳如花，美貌依旧，穿着西洋花裙，手里提着一个雨伞。
“赵兄久违了，蔡某这厢有礼了。”蔡嵩坡双手抱拳，脸上露出笑容。
赵神回以微笑，双手一抱拳，热情的道：“多年不见，蔡都督风采依旧，两位快快请座。”
蔡嵩坡直勾勾的盯着桌上沙盘，顺势坐了下来，小凤仙坐在他的身旁。
“上茶水点心，准备丰盛的酒宴，晚上给蔡都督接风洗尘。”赵神瞧着一旁亲兵，挥手示意了一下。
“这几年，蔡都督音信全无，不知道去哪了？”赵神好奇的道。
蔡嵩坡全神贯注的瞧着沙盘，没有听见一样。
小凤仙尴尬的一笑，娇滴滴的道：“大帅不要见怪，夫君前几年身患恶疾，我陪夫君远赴海外治医，足迹踏足东洋和欧洲，最后才在花旗国治好疾病。夫君看到报纸上，日军侵华的消息，横跨大洋，从花旗国归来助战。”
“嘿嘿，蔡都督爱国爱民，勇赴国难，真是我辈楷模。天下百姓都会称颂，蔡都督的高风亮节。”赵神露出喜色，兴奋的道。
“大帅理解就好，我们刚下轮船，就从上海赶来了。”小凤仙哀怨的道。
历史上的蔡都督带病指挥护法战争，耽误了治疗疾病，提前离开了人世。由于赵神的搅局，护法战争刚开打，就悲剧的结束了。
中日争夺胶东半岛，南北军阀停战议和，在家人的劝阻下，蔡嵩坡和小凤仙远赴海处，提前治疗疾病，度过了危险期，从获新生。
“福州城三面修有工事，靠海的一面，放着一只纸飞机是什么意思？”蔡嵩坡拿起纸飞机，诧异的道。
赵神掏出一根雪茄，叼在嘴里点燃，深吸了一口，随手递过一根雪茄，轻声道：“那是航空母舰编队，鬼子的轰炸机随时有可能轰炸，下雨前才轰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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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 壮士出川（二）
（ps：提前更了，半夜有一更！）
蔡嵩坡伸手刚要去接，小凤仙一把夺了过去，冲着蔡嵩坡呲呲牙，提醒道：“医生说你以后不能吸烟了，吃块点心吧。”说完拿起一块点心，递了过去。
“洋鬼子的话，你也当真。”蔡嵩坡没接点心，憋屈的道。
赵神站起身来，透过望口看去，薄纱般的雨幕模模糊糊，看不到远方。
“蔡都督，可有攻破阵地的妙策？”
“暂时没有好主意，下雨天可以探试进攻，摸清鬼子的虚实。”蔡嵩坡道。
“还是算了吧，阵地有十几道防线，不是一时半会能攻下的，只会徒增伤亡。”赵神沉默了一下，他从没想过强攻，要突破鬼子阵地，不扔下十几万具尸体，显然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