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在县城的西南角,而陆运仓库就在市场的一侧,仓库不远处就是城墙,大概一里多外就是城门。
陈冉仔细看了看四周地形后说道:“你说的没错,这里才是最适合藏身的地方,仓库距离城门只有一里左右的距离,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他们可以立刻撤到城外,城门口的是厢兵负责值守,以厢兵的战斗力想拦住宇文小策那样的人根本不可能。”
方拾遗点了点头:“不要分开,你
跟在我身后。”
陈冉道:“放心,你不说我也在你身后。”
方拾遗:“”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着库房那边走,此时正是上午,市场里取货的人很多,人头攒动,他们俩要想到库房那边就得穿过市场才行。
“背对背走。”
方拾遗又说了一句,然后把腰上缠着的锁链摘下来,一头绑在陈冉的腰带上:“随便说些什么,保持你我都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陈冉嗯了一声道:“你看到哪儿卖鸡了吗?”
方拾遗道:“少吃野味。”
“家鸡!”
陈冉回了一句。
方拾遗:“你不用特意解释一下”
在市场正中有个简易的木台,大概半丈高,市场也时常有拍卖,一些难得的货物会在这拍卖出去,这里和大商行的拍卖相比就显得逼-格差了许多,但这里交的费用也低得多。
大商行的拍卖是按照拍卖品所得的百分之几收取费用,而这只要交个几两银子的场地费就够了,便宜的很。
一般来说,这种市场上的拍卖以药材居多,真正值钱的东西在这拍卖根本没办法保证安全,大宁是法制天下,可是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会真正的杜绝罪恶。
木台上正在拍卖的就是药材,市场是土地没有铺着砖石,所以很多人都用围巾蒙着口鼻,毕竟人流量太大,来回走动暴土扬尘。
宇文小策蒙着围巾坐在木台上往四周看着,他没有主动去做什么就是因为他猜着会有人主动找过来,一般的坏人不敢在这样人群密集的地方做坏事,可他不一样,他不是一般的坏人,他觉得自己就算是坏人,也是个伟大的坏人,而且他坚持认为好与坏是要相对来看的,不是相对于人,而是相对于环境和时代。
他每天都会坐在这等着,期待着那个他觉得很有意思的小捕头找过来,在城里这些天他也详细打听了关于那个小捕头的身世来历,越发觉得有意思。
然后他就看到了大概二十几丈外那个小捕头正在往前走着,虽然也蒙着口鼻,可那身捕头的衣服还算显眼,看到了方拾遗他也看到了背对着方拾遗倒退走路的另外一个人,同样蒙着口鼻所以他没有认出来是谁。
“有意思。”
宇文小策起身。
他从高台上跳下去,在人群之中穿过,片刻之后,他出现在方拾遗前边大概四五丈左右的地方,方拾遗一边走一边看着,身前的人一个一个经过,然后他注意到了不远处有个人站在那看着他,蒙着脸,但是看到那双眼睛他就知道是谁了。
“在前边!”
方拾遗低低的说了三个字。
陈冉立刻转过来身子两个人并肩而立,前边,宇文小策朝着他们俩招了招手,然后指向库房那边,指完了之后宇文小策转身走了,两个人立刻加快脚步追上去。
“你应该回去请安国公过来。”
方拾遗说了一句。
“不用回去。”
陈冉从怀里取出来一个像是擀面杖似的东西,朝着天空一拉,一团烟花打上了高空,砰地一声爆开,虽然是白天可依然很醒目。
“很快就会赶过来。”
陈冉把空了的信号扔在地上,握住刀柄。
“千万小心。”
方拾遗又交代了一句。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库房这边人也不少,进货的商家的马车都在库房这边排队等着,市场那边是摆货的地方,大家在市场里走走看看,选中什么,卖货的会安排人到库房提货。
南山县这里一共有三座很大的陆运仓库,每一座仓库里都是人来人往,可任何事都是相对的,库房正面这边那么多人那么热闹,库房后边荒草丛生,除了偶尔有个人犯懒不想去茅厕跑到库房后边撒一泡尿之外,这里没人刻意过来。
宇文小策站在荒草丛里,已经把脸上蒙着的围巾摘了下来,他站在那甩着手里的围巾,样子有些悠闲自得,他那种悠闲自得让人觉得厌恶。
方拾遗和陈冉一前一后从库房前边绕过来,看到宇文小策的那一刻两个人同时止步。
“喂!”
宇文小策朝着方拾遗喊了一声。
“那个小捕头,我以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只要你答应以后跟着我,我给你一万两银子,如果你觉得一万两少了的话,不如你自己开个价。”
听到这句话方拾遗没有任何表示,陈冉却哼了一声:“你好歹也是如今大宁朝廷通缉的第一要犯,收买人开价这么低不觉得配不上你的身份?”
宇文小策看了陈冉一眼:“你是哪位?”
陈冉指了指方拾遗:“我是一个已经得到他的人。”
宇文小策忍不住笑起来:“也可以说是一个马上就要和他一起死的人,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往四周看了看:“你们的援兵大概需要一刻左右才能到,在这之前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他的视线回到方拾遗身上:“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一个看起来这么纯粹的小捕快?”
方拾遗道:“不然呢?”
宇文小策道:“不然?不然你可能是黑武的密谍也说不定啊”
他笑着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一个黑武密谍中有也可能是很高级别的家伙,为了隐藏自己找了一个新的身份,多年前,南山县的捕快方皖冤死在狱中,尸体被扔到了荒郊野外都没人管,他的妻子和独子悄悄从城里出来掩埋了他的尸体,然后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母子二人离开南山县之后跑去了山北县,那个贤惠的女人独自一人将儿子抚养长大,可就在这时候不知道怎么的,这个黑武密谍打听到了关于这母子二人的事,他找上门,杀了那母子,然后假扮成那个孩子回到了南山县,回来后告诉所有人他的母亲郁郁寡欢而死,这样说这个故事才足够惹人同情。”
他看着方拾遗的眼睛说道:“回来之后,他对过去的事了解的很清楚,所以没有被人怀疑,况且那孩子离开南山县的时候没多大,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个青年,谁能认得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