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血的子弹 第93节

  两名叛军不知有诈,大大咧咧的伸手去拿,被两人迅速扑上去,搂在怀里利索的扭断脖子。顿时车厢大乱,我站起来抬手就击毙了两个想站起来的伤兵,低声喝了一声不许动。同时左手上的手雷也扬起来,车厢里很快就慢慢的安静下来。

  车子还在向前行驶,驾驶室里的人并没有发现车厢里的状况。两人拿出耳机打开戴上冲我点点头,抓住车篷顶上的钢管,一翻身跃了上去。车顶上的帆布顶棚被两人压的深陷下去,并一点一点的向驾驶室的方向爬去。我耳朵听不见,耳机是我现在唯一能听见他们两个说话工具,我将手枪插在腰带里,单手从背包里掏出耳机戴上,掏出手枪全神贯注的小心盯着周围的伤兵,谁要是敢做出危险的动作,我就能保证手枪里的子弹在第一时间钻进他的脑袋!

  车顶上的骆驼、眼镜蛇两人慢慢地爬到驾驶室顶上,掏出手枪互相对视一眼,眼镜蛇抓着车顶的从驾驶室的一侧跳下去,左手死死的抓着车窗顶,双脚利索的踩在驾驶室车门下面的脚蹬上。

  驾驶室里的叛军都是一愣,眼光转向窗外的眼镜蛇。车顶上的骆驼已经对着脚下的驾驶室毫无目标的扣动扳机,手枪里的子弹轻易的穿透驾驶室顶上板金,半数直接灌进下面叛军的头颅。

  仅剩下两名没有被击中的叛军还没有从慌乱中做出反击,四处乱跳的刚刚摸到自己的武器,车窗外的眼镜蛇就对着他们扣动扳机。

  两枪轻易地击毙他们,鲜血喷满了整个驾驶室,汽车还在向前行驶,眼镜蛇一把拉开驾驶室的门,将趴在方向盘上被爆头的叛军拽出车外,自己钻了进去,重新扶正方向盘。

  车子只是晃了几晃,又重新恢复原状,骆驼从另一边下来钻进驾驶室,冲着开车的眼镜蛇一指路两边。那里有着常年征战大量积存已久,甚至有些都露出土外的各种地雷,冲着耳机叫道:“17号,跳车!”

  听到声音,我在第一时间拉开手雷的拉环,将手雷随手扔进车厢的角落里,紧跑两步纵身从疾驶的汽车上跳下来。落地的瞬间就地一滚,身体的虚弱不足以支持标准的完成这些动作,却摔了个狗啃屎。

  慌忙的从地上爬起来稳住身形后,忍着身上的疼痛小心的打量四周的环境。眼镜蛇和骆驼也都从卡车驾驶室里跳了出来,卡车的方向盘被眼镜蛇狠狠地打了一把,带着一溜尘土斜着冲出路外,在开出几米后车厢里的手雷爆炸,带着破碎的车体和帆布顶棚又开出几米,轰的一声爆成一团火球,整个卡车都腾空而起,在落地后又轰轰两声被地上的地雷炸翻了个个落在地上熊熊燃烧,车里车外的残片断壳四处飞散,刚巧不巧的又引爆一个埋在土里的地雷,爆出一团火光和尘土。

  眼镜蛇和骆驼跑过来一人一边拉着我向远处的一个小山头跑去。

  翻过山头是更多成片的山头,在戈壁里显得分外凄凉。我们三人一口气跑出十几里的山路,才在一个小小的天然洞穴里停下来。

  十几里的高强度行军让我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了,坐在山洞里刚一秒就顺势躺了下去,眼前一片金光闪闪,脑袋跟着嗡嗡直响。这还是被两人驾着跑的结果……

  眼镜蛇和骆驼也都累的气喘吁吁,坐在地上从背包里拿出水壶,喝了两口又跑过来拉起我灌了两口。温凉的水流进我干渴嘴巴里,犹如救命的仙露一样滋养着我体内的细胞。

  我又张开嘴喝了几口,接过递过来的能量棒无力的咀嚼。感觉久违的力量慢慢的、一点点的回到我的身上,却怎么也只是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点的力量而已。

  骆驼摆弄着手里的单兵电脑,说道:“我们现在的位置离卡米什利很近,那里已经是在叛军的控制之中,我们原本渡河的计划行不通。两军对战的战场上人太多,而且我们现在离那里的距离很远了。这里更不会有直升机来接应我们,周围都是在叛军的控制之中,我觉得我们目前最好的撤退方法是继续北上,直达卡米什利。”

  眼镜蛇看了一下单兵电脑上的地图,说道:“卡米什利与土耳其接壤,你的意思我们直接从卡米什利撤退到土耳其境内,从那里想办法回去。”

  “对,从卡米什利有公路直达土耳其东南部马尔丁省的努赛宾地区,到了土耳其我们就算是安全了。我们先混进卡米什利,然后在想办法进入土耳其境内。”

  眼镜蛇点点头,回头看了我一眼,问道:“17号,你的意见呢?”

  我将最后一口能量棒塞进嘴巴里,闭着嘴深吸一口气,摘掉耳机做了个无所谓的动作。一阵倦意袭来,我闭上眼睛。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以大黑,眼镜蛇正坐在一边把玩手中M16的弹匣,骆驼猫在洞口的位置放哨。我感到自己很渴和虚弱,翻身想从背包里拿都水和食物,声响惊动了一边的眼镜蛇。

  他将食物和谁递给我,我活动一下酸痛的身体,咬着牙坐起来慢慢地将食物和水塞进嘴巴咽到空空的肚子里。经过一觉的休息,我的身体比起以前稍稍好了不少,食物和水下肚,虚弱的感觉也慢慢的减轻,我的心里有些安慰,伤病并没有拖垮自己,身体正在慢慢的恢复。

  眼镜蛇冲我招招手用手指头在地上写了一行英文,我撇着眼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好好休息,明日出发,伪装成叛军。

  第一百三十三章 卡米什利

  我点点头,眼镜蛇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好好休息。”

  我闭上眼睛想继续睡一觉,却忽然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猛然睁开眼睛发了一会呆才忽然发现,我刚才似乎模糊的听到了眼镜蛇的声音!

  天哪!这说明什么?说明我的耳朵经过这一两天的时间也正在慢慢的恢复!说明我的听力还能恢复!说明我不会成为聋子!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从眼眶里默默的流了出来,无声的从脸颊上低落在地上,被地面的尘土包裹成一个小泥团。眼镜蛇皱皱眉头,问道:“操,怎么了?你哭个鸟啊!”

  我根本没有听见他说什么,能听到的只有模糊的声音,我摇摇头,冲着他笑道:“我听见了!”

  眼镜蛇哈哈一笑,冲着我的肩膀就是一拳。

  头顶上的太阳很毒,我却不得不将自己全身上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汗水已经侵透了我身上的那身叛军军装,握着AK的手心里也满是汗水。前面是眼镜蛇和骆驼,身边不时走过一两个或者成队的车辆、士兵。

  我们从藏身的山洞里出来后,抹掉一切痕迹转到通往卡米什利的大路上。在大路上明目张胆的走了两个多小时,愣是没有人怀疑到我们。现在已是中午,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我的身体经过半天一夜的休息,已经相对恢复的不错,但是仍还很虚弱。这在太阳下长时间的一晒,不时有些想昏厥的意思。

  我拍拍两人做个休息的手势,走到一块残墙的阴影下坐下,掏出水壶塞进头巾包裹下嘴唇已经干裂的嘴巴里,小心的灌进去一些不敢多喝。两人也掏出在路上用几包香烟换来的劣质罐头,打开分食。

  我想知道现在的情况,但是他们平常说话的声音我都十句八九句听不清,更何况这种情况下,我们几乎不敢说话,我只能靠自己的猜测来判别周围的情况。

  稍微的休息一会儿,我们继续顶着太阳赶路,没走过久,忽然感觉到路上的车队和过往的叛军多了起来。我们不敢冒险,趁人不注意找个地方暂时藏起来,派出骆驼出去打探情况。

  骆驼很快就跑了回来,捡根树枝在地上写下打听到的情况:政府军已经开始炮轰哈布尔河的阵地发动总攻,叛军顽强抵抗,战局激烈,估计今日不可能攻下阵地,避免误伤,继续北上撤退,不走大路,绕行。

  其实这种环境下我们能和前面的部队在适当的时候里应外合,才是战术上最好的办法,我们的人数虽少,但是在重要的时候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只是前面打得激烈,如果赶过去凑热闹,我们身上的军装都很有可能让我们被自己人干掉,别的衣服又引起周围叛军的怀疑。身上的弹药装备和我几乎失聪的耳朵,我们的处境不允许我们继续留在这里。

  眼镜蛇说:“我们只是佣兵,完成一个金钱作为筹码的任务而已,以死相拼换取叙利亚政府军的胜利,不值得,这不是我们应该牺牲的,又不是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兄弟,小命要紧。”

  我默许,让他们自己慢慢打去吧!

  不敢停留,我们顺着大陆旁边百米外的地方一路赶向卡米什利。

  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我们已经赶到卡米什利外,唯一进入的大路设着关卡,重兵守卫。前方战事吃紧,政府军和叛军在哈布尔河的阵地上已经惨斗了一整天,仍没有攻打下来,小小的一段哈布尔河已经是尸堆成山,血流成河。而且整个卡米什利已经宵禁,望远镜里小镇只有点点的灯光和巡逻的叛军。政府军的战斗力低下和叛军顽强让我们很无语,要是等他们打过来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无奈,我们只好决定继续北上途径卡米什利赶往土耳其。

  找个相对偏僻安全的地方,简单的做下伪装,商定好值哨的时间,天地为床为被的浅浅睡下。

  直到第二天一早,关卡那里传来噪杂的声音,我们三个互相对望一眼,悄悄的摸了过去。

  只见山头下面的公路的关卡外积满了上百人,看装束平民和叛军都有,关卡却还没到开放的时间,上百人三五一群的挤在外面。

  机会呀!

  我们迅速的将身上的伪装整理妥当,三步一晃的慢慢溜进公路,混在人群之中。身上的军装和头上的裹着的围巾,将我们的身份隐藏在同样打扮的他们之间。时间过的很快,关卡在八点的时候开放,里面的士兵将拦在路中间的路障拉开一道口,挨个的检查过往的行人。

  这可怎么办?我有些为难地看看身边的两人,这一检查我们非露馅不可!

  胳膊被碰了两下,我抬头看见眼镜蛇冲我们向远处使了使颜色。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那边不远的地方稀稀拉拉的停着一支叛军小队,领头的军官正大声冲那些士兵吆喝着什么。

  “混进去!”

  眼镜蛇说了一声带头向那群士兵慢慢的靠过去,我虽然还是没听见他说什么,但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手里的AK却已经上了膛。

  我们三人从不同的位置慢慢的靠近那队士兵,然后从最外面一点点的挤到队伍的里面,确定好各自的位置,闷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没有引起什么怀疑。军官讲完话,带着我们径直走向关卡,一路无论是平民还是散兵都赶紧让道,我的心里也跟着脚步声嗵嗵的跳。

  事情很顺利,军官只是在关卡的士兵面前亮个小绿皮本本,就无条件放行,我们堂而皇之的跟着混了进去。走进去几十米后,眼镜蛇瞥了我和骆驼一眼,一转身走出队伍闪到一个小胡同里,骆驼压低下帽子,也转身走进一家杂货铺。我跟着摸着肚子闪进另外一条小胡同里。

  等到这支队伍走远,骆驼拿着一盒香烟走进眼镜蛇的那条胡同里,我整整自己头上包着的头巾也跟在他的后面走进去。

  眼镜蛇正在里面一脸戒备的等着我们,碰头后互相点点头默不作声的向小巷另一边的出口走去。

  十分钟后,我们三人坐在一家小酒吧里。这家靠街的小酒吧里积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形形色色几乎什么样的人都有,空气中散发着一种难闻的气味。我们每人面前摆着一杯劣质的威士忌,坐在酒吧的角落里冷眼看着周围闹哄哄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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