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线就在黄岛车站一带展开,双方的炮火打得接地连天。日军虽然陆炮不足,弹药有限,可是海军炮火的支援可是实打实的。日军是拼死要开辟自己的陆上基地,打通向西北方向前进的道路。而张雄夫就是抱着一个态度,绝不后退。
中国军队的远射程炮火不断的在滩头落下,这时在滩头上面,散乱的堆放着大量的弹药、物资、食品、铁皮水桶,甚至还有打成方块的饲料饼!要知道现在一匹骡马还没运上来,前线的几门山炮都是靠人在推着转动,弹药都在靠人力进行补给!每一发炮弹落下,都溅起巨大的沙柱,同时还有威力范围之内一切杂七杂八的东西飞起来。为滩头的作业施加了极大的妨碍。任何滩头登陆的场面都是混乱的,这也不例外。海军已经派出了若宫号的水上飞机去侦察敌人的重炮阵地,找到了就准备以金刚号上的十四寸重炮进行压制。这四门华军的野战重炮,从登陆当夜算起,已经给日军制造了太大的麻烦!
梅泽道治中将就在黄岛港原来的一处石屋里设立了第六师团的指挥部,这座石屋房顶已经被掀掉了,阳光火辣辣的照射下来。周围全是炮弹不时落下爆炸的声音,还有海滩巨大的人声。步兵二十三联队的官兵现在在干着辎重兵第六联队的活儿,一边警戒着战线一边发疯一样的分类转移集中那些好不容易运上来的物资。日本人特有的节奏短促的号子声即是在炮声下也压不住。西北方向的枪炮声一阵阵的传来,时紧时松。但是这一切都打扰不到专注的梅泽道治中将。这位四十九岁在日军将领中完全算得上年轻和前程远大的将军,体形宽大矮胖。看起来还算温和的面容根本不像率领这支日本最强悍的师团的部队长。他只是专心的伏在由弹药箱拼成的地图桌上面,用一支毛笔在上面不断的做着标记。在车站那一线,已经出现了华军标记着9D的三个三角形的团级部队的标记。在胶济线南支线延伸出去的地方,好几个重要的地方都被他打上了问号,旁边都有18D的标记。看来从寺内正毅大将到梅泽道治中将的担心都是一样的,都是在努力的想去寻找以18师为首的华军预备军团在哪里集结。对于击破面前的华军防守,梅泽道治一点怀疑都没有。但是要确实保证攻击青岛,那华军的预备军团就必须要受到沉重打击,使之不能威胁日军主力兵团的侧背!这是最基本的战术原则。
从在黄岛洋面上遭到华海军的偷袭之后,梅泽道治中将就对这次第六师团士气高昂的出征多了一丝心理阴影。对于信奉日莲宗的他来说。征兆可是非常要紧的东西。军部是不是把这次远征只当作了一次难得的机会,而没有考虑到失败的可能?要是雨辰的南京政权将举国的陆军都集中在青岛这一带,日军三个师团的主力有没有完全击败他们的可能?如果打成僵持,这些上层人物有没有后续的战略规划,使得大陆政策继续的推行下去?华军那些海军小舰艇决死突击,完全不顾牺牲的精神。让他隐隐的感到了不安。眼前的敌人,也许不是想象中的那个敌人了。梅泽道治很自然的去推断华军的战略。最大的可能,如果他们有优势而且坚强的陆军话,会放他们陆军深入,然后从侧翼席卷上来,在陆上寻求会战。最大程度的限制日军拥有的海上优势。而梅泽道治很了解,从上到下仍然充满了优势意识还有攻击至上主义的日本陆军,仍然会被将校们驱使着一直向前,直到遭到华军突然席卷而来的打击!他作为野战指挥官,就是要尽量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
北线的进展顺利,让他的担忧似乎得到了印证。但是南线华军的坚决抵抗又让他有些糊涂了。难道华军真的是将主力展开在沿岸。而预备兵力被调动向北方。现在需要前线部队的全力掩护,将预备部队调回来?那样的话,他们的攻击就要加快,尽速击破当面的华军掩护部队,在敌人预备部队还在向南调动的时候逮住他们!还在军舰上面的派遣军司令部更是从才上陆起就要他组织起强大的攻击力量,迅速向前推进。看来寺内正毅也是判断敌人的预备军团在北面!北线取得的推进成果也刺激了这位一向稳健的中将。他毕竟率领的是远远强过十八师团的第六师团,再不取得突破的话,对自己部下也无法交代了!
他从地图上直起身子,冷冷的问着身边那个一直在和前线打电话的参谋军官:“前线进展如何了?”他的参谋长今川好古大佐在礓原丸被击沉的时候负了伤,好容易被抢救下来。新的参谋长还未就任,现在计划和指挥的重任暂时就他一肩挑了。那个少佐参谋正对着电话不知道在发什么脾气,听到师团长问话,忙恭谨的立正:“阁下,卑职正在和前线四十五联队联系,他们的攻击相当吃力。敌军形成绵亘战线。因一线兵力不足无法迂回。已经发生了几次肉搏。战线一时还胶着在那里。联队长山田虎夫大佐请求补充兵力。特别是弹药。前线每名步枪手的弹药不足二十发了!”
梅泽道治合上了眼睛,真是激烈的抵抗啊……但是倒要看看,你们能阻挡第六师团多久?他睁开眼睛断然下令:“从二十三联队抽调兵力,以一个步兵大队和一个炮兵中队为基干。携带双倍弹药增援一线。告诉山田君。我不要他在那里叫苦。我只要下午五时,黄岛车站在我们南九州男儿的手中!”
而这时在战线的国防军一方,守军也同样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张雄夫的主力是前二后一的配置。独立旅一团、三团据守黄岛车站,而二团作为预备。和第六师团上陆部队才一打交手战就发现了这支部队的强悍。全线都是日本军人特有的那种“牙他~~牙他~~”的叫声。冲击是一波接着一波。怎样的火力都很难将他们压回去。这些鬼子射击准确,白刃战也凶猛。加上日本海军重炮的支援射击,前线伤亡惨重。但是鬼子步兵不足的是,他们携带的重武器不足,弹药也有限。才上陆就发起这样的大强度攻击,几次冲锋后就有些难以为继续。黄岛车站依托几个低矮的小山岗还有铁路站台形成的防线前面。鬼子尸体黄乎乎的一大片。要不是他们戴着高顶的旧式军帽,而国防军官兵都是大檐帽。还真的很难分出来。这边的伤亡也同样惨重,临时构筑的战壕没有足够的障碍物在前线遮蔽。鬼子几次都冲了进来,一线阵地的战壕里面同样的尸山血海。有的被炸开的战壕里面则是空荡荡的,所有守军都被大口径的炮弹泯灭了一切在这个世界存在的痕迹。顶着这些重炮坚持战斗是需要军队有着极大的勇气的!但是独立旅做到了。
张雄夫趴在战线西北方向的一个小山丘上面,这里是一个火力阵地。上面布置了重机关枪还有一百零七毫米的重迫击炮。发射的火力可以纵射整条战线。日军的步兵火力拿这里没有办法。在水上飞机的校正下,海军炮火几次覆盖了这里。但是因为距离的原因,射击不是太准确。守军还是坚持在这里。而独立旅的旅指挥部也靠前设置在这里。独立旅旅长张兆辰上校拿着望远镜,趴在一人半深的战壕里面。左右不断的有炮弹落下,他也不停的呸呸的吐着嘴里的沙土。专心的看着前线。日军似乎在他们的阵地上仍然在编组新的攻击波次。指挥官半趴在地上,招呼着后面的士兵进入阵地。这帮小鬼子攻击精神可够顽强的!咱们独立旅可是碰上硬茬子啦!
现在的九师所属独立旅,已经不是第一批的那个独立旅了。前独立旅以镇军官兵为主组建,后来被整建制的改编为安蒙军第二师。现在独立旅是九师从十七、十八两个旅抽调军官和战斗骨干,补充了江苏的九个优秀保安营组建而成。装备齐全,训练有素。还特意将他这位镇军的老军官抽调回来担任旅长。希望保持住独立旅的传统。在九师当中,独立旅是小弟弟。他这个镇军出身的军官,似乎也低江北上海起家的嫡系军官一等似的。这次战事他卯足了劲,非要带着这支新部队打出威风来,非要让人对他们这些镇军出身的军官刮目相看!当年和自己在薛城并肩作战的何燧已经是中将。自己为什么就不能靠着鬼子的尸体换换肩章?所以他才一直顶在第一线,对张雄夫坚决抵抗到底的命令感恩戴德。
几个电话兵终于连上了刚才被炸断的电话线,将电话机交到他手上。他用力的摇了几下,一边举着望远镜一边给一团团长高兴远打电话:“老高,他妈的鬼子又要上来了……在这里看得很清楚,估计是冲着你们正面的。一个大队的兵力吧。这帮鬼子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真他妈的有个疯狂劲儿……什么?跟我叫苦?伤亡大?三个营长牺牲了两个重伤了一个?老高我告诉你,你是我从镇军就开始带的军官,别在这个时候丢我的人!弹药不足我可以给你补充,武器坏了我可以给你调。人没有!从你开始,哪里死了哪里埋!不把鬼子挡在这里,咱们没脸见老百姓!”他摔下了电话耳机子,就在这个时候在望远镜目镜里面看着一个鬼子军官趴着的姿势才抬高了一点,就象被人猛推了一把似的向后摔倒。望远镜的目镜里面清晰的看到他的脑浆向后飞出老远,半个天灵盖都掀开了。张兆辰兴奋的大叫:“快两千米的距离,步枪有效射程之外好远了!哪个神枪手,查出来通令嘉奖!”
黄岛车站一线的激战情报,迅速的从一线传到张雄夫的军部,然后再到蔡锷那里。让军团总部的那些军官们都有些面面相觑。这张雄夫胆子也太大了吧。北线在按计划收缩。放果子进来,南线倒是顶得寸步不让。这不是违反了总参虎穴下达的战略意图吗?张雄夫还真以为自己是天子门生?在周庄这个地方是根本听不见前线的炮火的。但是参谋们似乎都能听见前线血火交织的声音。在日本海军重炮威力之下硬顶,独立旅可真是带种!地图上南线日军标记就停在黄岛车站一线,半天过去了,丝毫没有向前移动的可能。和北线伸进内陆数十公里的粗大箭头比起来,在图上就显得可怜得很。
蔡锷虽然满脸疲惫,但是却站在那里满是兴奋的神色,搓着自己的手对唐在礼笑道:“张丈男真是干得不错!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主动这么去想。但是南线坚持抵抗,对日军战略局势的判断,一定会造成影响!要是我看着这个态势。估计也会想守军在赶紧的将主力向南抽调,前线拼死抵抗掩护他们展开吧!毕竟第六师团出现的地方就代表是日军的主攻方向,更别提还有强大的海军第一南遣支队了!我看有必要以手头的兵力在北线也组织一次反击。消耗敌人的锐气,同时再给他们的判断继续添加新的混乱。让他们觉得我们同时也在为北线日军的深入感到不安,部队主力在这两个方向游移不定。要是真的能迫使他们做出这个判断,那就真的是太好了!老唐,你看采取什么方式,才能让日军觉得发现了我们的预备军团主力,我们怎么样才能让日军上当?”
和蔡锷兴奋的声色不同,唐在礼正低头看着一份报告。脸上的神色却是愤怒自责还有一种极其沉重的伤感,最后却变成了一种咬牙切齿的表情。蔡锷奇怪的问道:“老唐,怎么了?”唐在礼黯然的道:“北线部队报告,在日军向前推进的时候,几乎村村起火,处处冒烟。有可靠的消息表明日军为了征集物资还有搜索所谓的国防军间谍。在每个他们经过的村庄进行了抢劫扫荡还有……屠杀。”他的声音里面充满了一种痛恨到了极处而即将爆发的力量:“一支侦察部队发现了胶西村、大王庄,葛家岭几个村子都发生了惨案。村子被洗劫一空,逃不走的老弱百姓被残杀。还挂着支那间谍的牌子。水井里面塞满了被强暴后杀死的妇女尸体……神尾光臣居然发出了布告,说如果发现村子有一个百姓向国防军通风报信,全村尽皆斩绝!这帮畜生,打仗就打仗,这作的都是什么孽!”
蔡锷手一抖,将那份报告颤抖着接了过来(日军攻击青岛时候的暴行,见诸史实。而上文出现的村庄名称,也同样见诸史实。望我读者,勿忘国耻)。几个附近的参谋都围了上来,神色里也满是一种不敢相信的震惊,整个作战室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半晌才看到蔡锷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畜生……”接着这位一直很冷静的将军也突然爆发了,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国耻啊!我们这些军人要放这些畜生进入自己的国土。让百姓遭受屠杀,却不能堵在敌人的门口将战争带到他们的国土。这同样是我们军人的耻辱!”他的全身都在颤抖,怎么样也平静不下来。
“北线一定要打个反击,不管从战略上来说,还是单纯的报仇,都有这个需要!我的警卫营也连夜输送上去。同时组织力量,南线北线都掩护居民疏散!躲进山里,撤向西面都可以!北线反击部队以五十二团为基干。告诉他们,不要俘虏!出了什么责任,我全部承担!”他稍微的冷静下来一点:“我预计反击可以在明日夜间发起,快打快撤,摆出一副掩护后方转移的样子。同时将这份报告通令全军,告诉他们,我们在和什么样的一支兽军作战!军人在这种情况下再不尽到自己的天职。不要执行军法,自己就应该羞愧死了!”
他双手向天,发出了最后的感慨:“国家在上,民族再上,我们需要强大!需要这样的国耻不再发生!”
第一野战军团司令部内,在这一刻就完全被一种庄重而仇恨的情绪所笼罩。
这时在济南的虎穴作战室,同样也收到了蔡锷紧急通过有线电报发来的报告还有他的反击设想。司马湛第一时间接到了这个报告。对于现在前线的态势,他和蔡锷一样满意。对于指挥官在南线顽强抵抗可能造成的日军误判。他也同样不打算纠正。老师仍然保持了他野战军团指挥官的主动性,在一线尽着自己的责任。让他现在都觉得有些愧对蔡锷,当初坚持自己意见的时候有些粗暴的态度。对蔡锷提议的北线进行小的反击,遏制十八师团快速挺进的态势,同时造成日军的判断混乱,他同样表示赞成。不够有力的抵抗,反而不能达成自己欺敌的目标。现在司马湛考虑的就是,怎么样在预备军团的问题上面,再次造成日军的错误判断,而最大的掩饰住自己的企图。如果能够顺利达成,那就可以宣布日军未来的命运了。所以这位参谋长可以说心情很好的在读着蔡锷的电报。直到看到电报最后的附加报告,他才霍的站了起来,眼角不断的抽动,几乎瞬间就变得充血了。旁边的参谋看着他那幅恶狠狠的样子,关心的问道:“处长,发生什么事了?”司马湛只是骂了一句:“他妈的不是人!”大步的就去找雨辰汇报。
只是在午间短暂的休息了一阵的雨辰,在读完了整个的前线报告之后。更多的却是自责。自己是知道日军的野蛮凶残的。但是为什么不在战前疏散百姓的事情上尽更大的努力?虽然地方大人口多而时间紧客观因素存在,自己也尽最大可能做了工作。不少百姓恋土难移,怎样都不肯离开。但是自己要是能做得更多一点呢?是不是就能多挽回几条同胞的生命?
他似乎都能听见自己内心巨大的呼喊:“你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来为了结束这一切的!结束这些牺牲,耻辱,还有沉沦!”他看着司马湛,知道这个军人内心同样有个声音在吼叫。雨辰扯开了自己的衣领:“通报全军!通报全国!咱们只有复仇!还有让全世界都要知道,这些大日本皇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复仇!只有复仇!”
第四十七章 抵抗
“朋友们,我最亲爱的朋友们,现在大家的话题。似乎也该从这个糟糕炎热的天气当中转开了吧?”说话的人自然就是英国外交大臣口中最年轻有为的职业外交家——克劳福德先生了。从英国传来的消息,这位在远东辛勤工作的外交家。因为成功的将中国从德国的阵营当中拉出去,并且在中日战事当中做出的努力。很有可能捞到一个爵位。他的父亲所留下的爵士头衔,可并不是能够遗传的东西。在远东的这些英国人都是远离帝国中心的人,对克劳福德这样如花似锦的前程,虽然都矜持的不表明什么态度,但是心里可总有些嫉妒。有些参加这次午餐会的小姐,对于这位单身的墨尔忒,扇子后面的眼睛里,总是忍不住发出热烈的光芒。但是对于这一切,正是在雄心勃勃的望上爬的克劳福德,却始终视而不见。
虽然欧战已经爆发,德国已经破坏了比利时的中立,在那个国家几个欧洲列强的士兵正打得尸山血海,德国人强大的攻势看来已经不可遏制。在远东的青岛,中日两国二十多万士兵在互相没有宣战的情况下,也以双方各自不可动摇的决心厮杀在了一起。战场上面遗尸无数。而士兵们也冒着弹雨恐惧和巨大的牺牲在坚持。但是对于上海的这些白人来说。他们的生还没有受到这场世界性的灾难的影响。他们手工缝制的礼服,依然在上海的眼光下熠熠生光。他们的一系列午餐会,下午茶,晚宴,酒会,舞会依然按照战前的节奏举行。他们的那些黄面孔,穿着整洁号衣的仆人,依然是那么的殷勤和服从命令。唯一让这些已经在远东发家的白人最感到不满的事情就是,他们在上海居然也要强制认购相当数字的战争公债!但是只要他们脚下这个巨大的国家仍然敬畏他们白种人,还是有机会回本的。上帝保佑他们白人!可以在这个国家以这种地位长远的呆下去!
克劳福德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这次午餐会是他匆忙举行的。英国远东舰队派在日本舰队有观战代表,在中国青岛野战军团那里,也有大英帝国的中立观战代表。名义是为了防止在那里白人的人道主义的灾难。自从布尔战争的集中营事件之后,白人对这种事情就变得热衷起来了。加上海军最近还有舰只才从日本回来,为了获得这些第一手的材料。让他可以更好的判断这场战事会持续多久,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他才设宴招待他们。想在轻松的气氛中大家谈谈。上帝知道这些远东海军军官对他这个工作狂似的大使有多么的反感!但是很快他就后悔了。这些军官绅士们严格遵守了以前这种午餐会的流程,携带了伴侣参加。上海的白人头面人物也没有一个人错过大使先生主办的这次午餐会!结果自己本来打算的一次私密亲切坦率的会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社交集会。迫使他不得不违反礼仪,一个个的硬拉着这些军官到私人的会客室谈话。他都可以看到他们那反感而不得不维持礼貌的内心了!自己的样子一定很讨厌象个没礼貌的乡下人吧!
他们这样的生活,他们这样在远东的特殊地位。将随着这次世界性的战事一去不复返!而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延缓这种事情的发生,这些蠢货,居然还不能了解!克劳福德有的时候也觉得非常的无力。但是这就是他的工作。
几个人终于在会客室里坐了下来,阳光从窗户射了进来,每个人又要了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看那些军官的神态缓和一些了,克劳福德终于开口问道:“迈尔斯舰长,听说您漂亮的埃古那人号才从日本回来,那里的情况怎么样?当然,我会收到一系列的官方材料。但是您毕竟是实地到过那里的人。日本民间对于这次战事,支持度到底怎么样?他们民间关于战争的气氛,到底是不是象日清,日俄战争时间那么热烈?”
迈尔斯舰长是个体态高大修长的中年舰长,这位阿波罗在远东很有一些艳遇。他咧着嘴笑了:“上帝知道,我在日本那些日子。总是和那些脸上涂着白粉的艺妓打交道!日本对我们的招待,比战前可是热烈了十倍!”他开了句玩笑,神色终于郑重了起来:“这次去日本国内虽然时间不长,但是瞎子也能发现。他们民间虽然关心这次青岛的战事,但是远远没有到上两次战争那种地步。日本国内很穷,真穷。比日俄战争前还要穷。长崎港口农村来的妓女几乎是成倍的增加了,价格反而下跌了!水兵们对这个倒欢迎得很。”听着他有些粗鲁的谈话,其他几个自以为绅士的军官都微微皱起了眉头。只有克劳福德专心的听着。他知道现在日本的财政情况,每年七千多万日元的利息要支付,加上海陆军庞大的开销。政府财政已经难以为继。日本国民为了国家的强大已经在勒紧裤腰带奉献了那么多年。现在随着国家地位的提升,需要分得这些战争红利。对一直把持国家的封建式的元老、重臣、财阀感到不满。这是这种思潮,才使得大正初年开始之后,日本出现了社会自由度提高,民间的罢工骚动此起彼伏的局面。选举法也得到了修改,那些元老重臣财阀还有军部的势利,得到了一点遏制。但是政府对于国内普遍贫困的局面无能为力,只有凭借自己畸形发展的海陆军,在中国争取利益。这一点对日本国内不管左翼右翼的政治家来说,都是一致的共识。而克劳福德关心的就是,民众对这次战事的参与度还是这么热烈吗?
迈尔斯显然给了他否定的答案:“我们在长崎就碰到了一次米骚动,和一些日本朋友的接触当中。他们都说这次战事是陆海军为了改善他们大正年代以来的地位而强行推动的。并且得到了元老重臣们的支持。帝国在趁着白种人打仗的时候,需要加强自己在远东的地位。可老百姓却需要减税和米。长崎日军一支部队出发,街上欢送的人真感觉到是稀稀拉拉的……在中国得到的红利大家还没有看见之前。日本百姓的热情也有枯竭的时候。这次出乎意料的大规模动员。加上日本当年的粮食储备已经达到了最低点。长崎已经开始配给制度了。艺妓在跟我们抱怨市面上的丝绸变少,都给海军拿去做了发射药包。我总感觉,这场远东的战争,不会打得太长……”他停了下来,喝了口酒。这位舰长居然还有这么敏锐的目光,让克劳福德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一个海军上校叹了口气:“没错,我那位在金刚号上面的同事,也和舰队是这样汇报的。战时我们在日本派遣观察员,已经成为了惯例还有同盟的义务。更别说这次在太平洋上我们还需要他们的帮助了!他说在黄岛的登陆组织得很糟糕。日本的运输船团占用了大量的民间船只吨位,而这些船更需要用来向国内输送他们开工所必须的原料。日本从整体看来,似乎是被青岛的好处冲昏了头脑。在不适合大规模开战的情况下,甚至可以说在军队还有经济条件最糟糕的情况下过度动员了国力!也许没有那个年轻的总统,两年前的中国,他们可以用一支小规模的陆海军压服。这次却不得不动员海陆军十余万人!黄岛夜间,他亲眼目睹了一次惊心动魄的中国海军快艇部队的突袭,上帝保佑,这些快艇还是我们英国制造的!六艘勇敢的快艇全部沉默,但是打沉了两艘运输船。海面上探照灯扫过去,全是密密麻麻的日军人头。有些人背负是如此之沉重,还没来得及挣扎就淹死了!两艘驱逐舰在救护过程中还发生了碰撞。这对于打过对马这种伟大海上战役的日本帝国海军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笑话!我那位朋友是坚定的日本支持者,但是他也不得不遗憾的承认。也许日本军队不能在青岛获得迅速的胜利。但是随着时间拖延越久,他们能做的选择也许越少啊。”
这些话题终于引起了大家的谈兴,一群人当中一个唯一穿着便服的老者看起来就像才出远门回来的。克劳福德认得他,他是英国在华公理会的一位执行董事。他才从津浦路回来,本意是防止青岛白人侨民在黄种人的攻击下不要出现什么人道主义灾难。但是德国人可以说被照顾得很好。雨辰利用了许多的运输车皮,将他们疏散到了天津一带。在那里他们可以受到很好的照顾。德国军人则被运输到了徐州。那里有很大的空着的军营,供应也很充分。他没有观察到白种人的人道主义灾难,倒是观察到了黄种人的人道主义灾难。日军在战地的暴行,第一时间就被雨辰麾下的新闻报道部队通报了全国,甚至传递给了全世界。不过白人们对这个的关心,就少了很多。他微微叹息着道:“现在根据我看来,不是日本人自己做出选择的问题,而是中国人会给他们什么样的选择!胶州湾南北两线都打得很激烈……难民也很多。虽然我不懂军事,但是每个中国军人脸上的决心我读懂了。那是从来未曾在中国人脸上发现的一种东西!那种自豪感和使命感。让我觉得,这次日本军队似乎要栽一个大跟头……在我离开济南的时候,他们正在北线组织了一场反击,据说很有收获。我觉得这两个国家在远东互相消耗着力量,对我们帝国来说,并不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我们可以借用这种力量投入在欧洲战场上面!大使先生,您还没有调停的打算么?”
对于老人的问话,克劳福德只是笑笑。中国军队在北线的小规模反击,他自然也是知道。但是整体来说,整条战线上面日军还是占据着上风。北面剧烈反击,南面坚持抵抗。似乎就是中国军队保卫青岛的战略。据说在北线,连他们的总预备队十八师都使用上去了。日军在那里的十八师团遭受了惨重的伤亡。海军第一南遣支队忙从海上增援过去,用强大的舰炮支援射击,才在沿岸稳住了阵脚。而在南面,日军这七八天以来,除了整个第六师团,近卫师团也有两个联队加入了战场。他们已经向前推进了几十公里。中国军队进行了最顽强的抵抗。但是仍然被步步压迫着后退。而他们的预备主力也被钉在了北线,被十八师团牵制着抽调不出来。还有一支守军不敢离开青岛。当外线的部队被驱逐之后,青岛估计也就保不住了。陷落也只是时间问题。日军一线部队的士气仍然高昂。在军事获得成功之后,估计他们国内的气氛也会随即高涨起来,他们毕竟就是这么一个古怪爱冲动的民族性格。这场战事真的就是这么一个结果吗?中国受到失败之后请求英国出面调停,而英国将日本获得的利益范围限定在胶州湾……双方在这场惨烈的战事当中都受到一定的削弱。而更将有助于他们对帝国的依赖……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克劳福德不确定的想着。身边那些谈论的声音已经混成了一片,脑海中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顿时就让他浑身变得又湿又冷,如果中国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呢?那这个局面,又该当如何的应付?
胶济线的南正面,依然是炮火连天。厮杀无有虚日。前线接到的命令就是为了掩护在北线的出击,南线必须全力进行抵抗。张雄夫坐镇在营房镇,给一线部队下了死命令,丝毫不能后退了!他这样的高级军官,对于整体战略安排来说,当然是心中有数。但是对于部下,也只能一副局势严重的样子。战斗持续到后来,他也打出了火气,非要在这里和鬼子见个高下不可!日军占据着兵力上的优势,而火力却略为逊色于加强了一个多炮兵团的他们。加上他们的步兵火器还不如独立旅。在前线死得是一层接一层的。但是日军仍然在顽固的坚持着正面攻击,侧翼包抄的战略。连日都发起大规模的冲击。看来日军也以为这里就是南线国防军的主力,打垮了他们,进攻青岛就没有阻碍了!部队被一步步的压得朝后退。对日军屠杀得仇恨,使得每支部队都拿出了最大的力气进行抵抗。前线连队多的还有五六十人,少的就只有二三十人了。总部已经给他提供过两批野战补充兵,都是顶着大番号过来的。都是从其他部队抽调来的。但是部队到现在仍然是严重的不满员。唯一让张雄夫感到安慰的就是,鬼子伤亡比他们还要重!自己对面那个对手,大概也从来没有想到过在中国的土地上会碰到这样强硬的对手吧。自己打得越狠,鬼子就会越以为这里是主力所在,对于今后战局的推进就越有帮助!
他走出自己的司令部,走到镇子西头的一个小山头上面继续观察着几里外的战线。参谋和卫士们都紧张的跟着他。部队已经被压迫得越来越靠后了。而他的司令部仍然不撤退。在望远镜的目镜里面,可以看到几里外日军那很像国防军冲击时的那种黄色人浪。日军炮兵火力明显比国防军还击的火力稀疏。人浪被一波波的击散,但是新的浪头又跟着掀起来。战场那些日本兵冲锋时声嘶力竭的喊声连炮声都掩盖不住,隐隐的传到了他这个位置来。张雄夫的司令部,现在离前线,似乎就只剩下一层纸的距离了。山头上架设的野战电话铃声此起彼伏的响着。张兆辰不停的给军部来电话,要求预备队,要弹药补充,有的时候申请撤退。最后一次还在电话里面快哭出来了:“丈男,独立旅杀伤鬼子前后也有好几千了。现在预备队不增援,弟兄们都已经拼到极限了啊!给新独立旅留点种子吧!请军团长调生力军来接替咱们吧!弟兄们上下同感大德!”张雄夫的回答很干脆:“我就在营房镇,援兵现在暂时没有。撤退的命令老子也没收到。你要顶不住,老子还有两把手枪,我上!”
日军第六师团战地指挥部的气氛和张雄夫那里一样,只有两个字,紧张。经过这些日子的战斗。他们终于认定,雨辰将他的骨干主力都拿出来了。沿线节节抵抗着他们。南线守军的规模在二万人左右。战斗力和火力都非常强。第六师团现在全部都拿了上来。侧翼和后方由近卫师团保护。第六师团也不想让这帮东京装点门面的部队来抢他们的功劳。前线华军的番号有第九师独立旅的三个团,第九师十七旅的三个团,还有十八师的一个团。怪不得第六师团这种强兵都打得这样吃力!似乎又重现了日俄战争的尸山血海。部队战斗力是没有说的。但是就是吃亏在弹药补给不利。每天的军食都无法保障!战地乡间已经逃散一空。部队几乎是在半饥饿的状态下坚持战斗!
一个个中队冲上去,撤下来。伤员的担架由于抓不到民夫,就沿着胶济线这样放着。死亡率高得惊人。一直在前线坚持战斗的四十五联队的那些熊本男儿,现在每个中队不过才有七八十人。这些都是在战前补满了二百多人编制的中队啊!华军的顽强抵抗让日军也陷入了疯狂。派遣军一日来七八次电报催促他们进展。十八师团被优势华军进行反击,压迫得朝海岸线撤退,华军主力现在集中在北线,他们要尽快击破当面华军的守备,包抄北线华军侧背。然后两路军队合攻青岛。只要青岛拿下来,补给源源上陆。那么半个山东就毫无疑问是帝国的了,再有什么新的进展,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梅泽道治中将也和张雄夫一样,几乎就抵近在第一线进行指挥。今天又是以二十三联队为基干。对已经大大削弱的华军阵线发起攻击,争取在入夜前夺取营房镇。那里是胶州县的掩护,夺下营房镇,那么胶济线南北支线交汇的地方就在第六师团的掌握当中了!向哪个方向的前进都是再方便不过的事情。而青岛就真的从战术态势上被日军割裂了出来。但是这个该死的营房镇,一线已经吞噬了那么多日本士兵军官的生命。还是见鬼的岿然不动!
炮火在二十三联队的冲锋队形当中炸开。这些法国造的七十五毫米速射炮的火力建制象大风一样扫过了日军的进攻队列。而日军还击的炮火却可怜得很。每天每门大炮只能限定发射十五发炮弹。连华军阵线前面的铁丝网都无法完全破坏。日军步兵冲近了敌人的壕沟,只能用刺刀去割那些铁丝网,结果一个个都在敌人的机关枪火力下血肉横飞。有些从被炮弹炸开的缺口当中冲了进去。战壕中顿时就卷起了肉搏的巨潮。双方官兵在战壕里面挤成一团。第九师和安蒙军各师一样,都装备了德国造的工兵铲,在战壕里面的博杀比刺刀得力多了。一个个日军士兵就消失在敌人的战壕里面。梅泽道治久久的望着那里,听着那些声嘶力竭的惨叫。不自觉的以为那里是不是居住着一个专门吞噬日本人性命的妖怪。
在他的不远处,二十三联队的大佐联队长星也耕平直着脖子对着电话听筒吼叫:“第二梯队!第二梯队继续前进!”也许是电话线被炸断了,他提着军刀匆匆的就朝二十三联队的冲击发起阵地跑去。没一会,日军后续攻击部队又出现在了梅泽道治的视线里。那些饥饿、憔悴、但是仍然凶狠顽强的日本兵,又牙他牙他的叫着跳出了战壕。小军官们挥着军刀冲在最前面。日本军队似乎有种天性,就喜欢在强固阵地前面展示他们顽强进攻的精神!
对面的华军阵地,仍然在陷入肉搏当中。这一次冲击,除了炮兵之外很少有火力拦阻。就在他们冲击得顺利的时候。东边天际突然冲下来四架草绿色的华军飞机。飞机机头都装着上好了弹鼓的刘易斯机关枪。推进式的巴赞飞机给他们的机头空出了良好的射界。四挺机枪象四道火镰一样,疯狂的收割着日军步兵的性命。在这种从天而降的打击下。日军冲击部队毫无抵抗的余地,在弹雨中抖动着倒下。
梅泽道治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又着魔似的盯着那四架飞机看。就看见他们在战场上一个盘旋,似乎又装上了一个弹鼓,回来继续扫射着。当先的一架飞机飞行员戴着长长的白色丝绸围巾。飞机机身上画着三颗色彩鲜艳的心,都被一把箭穿过。就是那个小子!若宫号飞机母舰上携带的侦察机,就是被这家伙打下了两架。剩下一架已经不敢出动了!青岛前线的天空,现在已经成了华军的天下!他们一天还出动好几次。扫射支援地上的华军陆军。帝国怎么会在这个方面输给了华军!
“总统,松坡老师打来电话,说营房那里已经很吃紧了。我个人判断,是张丈男他们该撤下来的时候了……该是全军收缩。让日本人去攻击青岛的日子啦。”说话的自然是司马湛。这些日子精心筹划战事,让他人瘦了一些,也更加的不修边幅。人的精神却显得非常的好,对着正盯着地图看的雨辰的背影,用很随意的语气说了这么一句话。
雨辰的背影一震,转过头来看着他:“是时候了?北线怎么办?也撤下来?”他这些时候也完全沉浸在战事里面,政务完全交给了在南京的宋教仁料理。南京方面和留守的吴采配合得很不错。抛开了政治上面的分歧,全力支援前线。补给沿着津浦路源源不断的运送上来。预备军团经过调整,已经完全做好了战斗准备。
司马湛点了点头,雨辰一向不干涉他的指挥,也很尊重他的判断。有这么一个肯承担责任而且放手让他施为的最高决策者在。让他很安心,也觉得责任重大。
“前沿对日军的杀伤还有对他们锐气的消耗,已经超出了预期。青岛部队抽调出来参加北线的反击也很有战果。但是我们伤亡也不轻。再打下去已经无力保卫青岛了。所有部队都朝青岛撤退……让日军判断我军主力被赶进青岛,想最后保卫这个港口,把他们的注意力牢牢的吸引在那里。松坡老师指挥的前线这次南顶北打的战术,实在是艺术。把我们没有考虑到的东西全部都弥补了。进一步坚定了日军的判断。”
雨辰的语气里面还有些游移:“真的全部撤?好撤下来吗?后面盯着鬼子呢!所有一线部队进青岛,鬼子继续向西推进怎么办?那不就是发现机动兵团了么?”
司马湛坚定的摇了摇头:“鬼子也已经元气大伤啦,比平时更需要青岛这个港口。我们撤了,他们也需要修整几天。调整建制,积累物资,为向青岛发起总攻击做准备……向西,他们会占领胶州县。作为警戒。而机动兵团还在他们西面。不拿下青岛,他们不会向西大举挺进的。”
雨辰点了点头:“再征询一下松坡先生的意见,放鬼子在咱们国土为所欲为。去攻击咱们付出了几千牺牲才拿下的青岛,我总是有些不甘心啊!情感和理智的冲突,也真是没有办法。但是还得照着既定的部署去打……纯如,你预计我们大反击还需要多久时间?”
司马湛自信的笑了:“我放这些鬼子攻七天,七天之后。就等着咱们大军给他们送终了!总统,你打算要多少俘虏?说个数字,都给你办到。”
雨辰笑着一摆手,看来心情不错:“我要那些俘虏费粮食做什么?再说了,鬼子也不见得乐意当俘虏呢!尽量的杀伤他们。迫使他们陷入绝境。日本人会找我谈判的!”
司马湛笑了:“总统,前些日子你还杀气腾腾的说不要俘虏,把他们杀个干净的。现在怎么又想着谈判了?”
雨辰听着司马湛在那里“指责”他,神色却是出奇的郑重,叹了一口气道:“军人看到百姓被屠杀,如果没有这点复仇心理,还算是民族的武力吗?我从来不相信以德报怨那一套!部队也需要有这种誓不两立的作战精神!但是我们毕竟国力有限啊……还有诸多限制。这个时候,不能痛快的复国仇了,我要考虑的更多。这个时候爆发两个国家的全面战争,并不符合我们的国家利益……留待将来吧!痛快的杀伤他们,展现我们的抵抗力量,让日本知道不能在这里讨到便宜。还要给他们一个下台的机会……我也很不甘心,但是只能这样!中国这个巨人强大了,想什么时候找那个小岛报仇就可以什么时候!咱们都看得到那一天!”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胸口起伏,看来非常的不平静。似乎要让自己的某些激动的情绪,服从于理智,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最后他终于抿紧了嘴,转身大步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句话:“纯如,尽快把计划拟定,然后发下去。告诉全军将士,最后的决战,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