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军三杰之一,二十四岁的年纪就挂上了中将。光复时横扫整个苏中苏北。南北会战的时候率领六个团奔袭数百里攻克信阳,占领武胜关。打残废了第一师。一举奠定南北会战中南方全胜的局势。现在主持湘鄂二省的军事全权,手中雄兵数万。雨辰第一亲信爱重的将领……这些资料飞快的在吴佩孚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名将,骄傲如他,也是有些佩服的。江北军三杰他见过何燧,那是个稳重坚忍的年轻人,带领安蒙军在塞外做出了好大的事业,他也佩服得很。一时俊杰,都是这么年轻的人物,雨辰真是能放手提拔使用人才啊!
尽管脑子里转过了无数的念头,吴佩孚面上还是淡淡的。坐在床边朝陈山河示意请坐,板着脸道:“陈将军,我是一个败军之将,只想着回自己的老家种田读书。你这样来看我,也许是打错了主意,要我加入江北军去打自己的老袍泽,我吴子玉做这种事情,会被天下人唾骂。所以虽然非常感谢你来看望我的厚意,但是有些话,还是不必说了的好。”
陈山河淡淡一笑,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他没有和吴佩孚在战场上交过手。但是当初在薛城和黄岗和他打过硬仗的何燧、张兆辰、汤斯灵、吕逢樵他们,对这个敢于死打硬拼,又极会带部队的北洋中级军官都赞赏备至。就连雨辰,都要他关注这个人物。不然他现在管着两省军事,忙得不可开交的人,怎么有空到小旅店来看这个三十多岁的刮骨脸中年人!他留在武汉,还不是等待机会?偏偏还要说得这么推三阻四,真是有些那个。
陈山河并不知道,吴佩孚心里面现在如翻江倒海一般的挣扎。现在要他在年轻过自己的人面前,说出投效的话,心高气傲的吴子玉如何做得出来!
陈山河想了一想,倒也没有为吴佩孚的话觉得有什么难堪,只是淡淡的道:“我这次也只是来看看子玉兄,薛城和黄岗那两场仗,打得实在是太惨了。就连我亲身经历的信阳之战,死的人也是一片一片的,那些都是中国人……咱们这些内战,论理的确是不能再打了。但是为了一个新中华的前途,有些仗又不得不打……”他看了一眼吴佩孚的脸色,发现他似乎在冷笑的样子。
陈山河慨然道:“没错,我相信这个前途在我们江北军这里,在我们雨司令这里!我们江北军就是要打出一个统一出来,打出一个和平出来!这里我也并不隐瞒,我们就是想请子玉兄到江北军来做事,建设出未来强大的国防军出来!”
他沉吟了一下,吴佩孚却听着国防军三个字心情复杂,为国家建设一个强大的国防军一直是现在才三十多岁的自己的梦想啊。江北军大将的目标,乃至雨辰心目中的目标也是这个吗?在雨辰来的那个时空里,十多年以后,在桂军援湘的战役里。吴佩孚带着第三师把桂军打得淅沥哗啦之后,还是给桂军将领去了一封信。说要为国珍惜第三师这支国防劲旅,桂军也是边防武力。再继续追击的话,国家元气伤损太大,还是你们自己后撤吧,不要再打什么仗了。桂军当时已经总崩溃了,如果吴佩孚继续追击,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就是因为他勒兵不进,桂军才能全师而返。
所以在此刻,心里面正翻江倒海的吴佩孚,只为这国防军三个字而感动。堂堂中华,有国无防,已经多少年了?大家都拥兵自重,作为自己荣华富贵的根本。这未来中华民族武力的建设,难道真的只有靠江北军才能实现?在雨辰的时空里,十几年之后,吴佩孚还是走上了军阀的道路,带着直军内战打得昏天黑地。但是这个时候的他,还是有着这个最热烈的梦想。
陈山河朝他点点头:“兄弟事情很忙,有的话也不能和子玉兄多说了。如果子玉兄能加入江北军的团体。绝不会再让你上内战前线,一切尊重你的意见。现在两湖军队,需要大加整顿。这些是非常能发挥子玉兄大才的。不过江北军一向是因为理想而集合在一起的团体,子玉兄如果志不在此,我们也绝不屈驾……”他朝门外喊了一声,就见卫凌风带着两个副官走了进来,一个手上捧着一套江北军的军服,露在外面的是上校的肩章。还有一个捧着一个公文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装满了钱。
陈山河淡淡道:“我们这里为子玉兄留的位置是一个新成立的混成旅旅长。现在在湖南整训,离北方很远。如果子玉兄另有所图,我私人送子玉兄五百元以壮行色。天下之大,以兄高才,相信必有去处。兄弟是个阳份人,做不来委婉曲折的事情,子玉兄如何选择,听你一言而决。”
天下之大,我吴子玉又有何处可去?吴佩孚看着那两个代表着不同方向的江北军副官。想着自己十几年的军旅生涯,还有未来的前途茫茫,一时竟似痴了。
北方经过一系列预备会议的商谈还价,即将到来的正式会议也就在眼前了。现在全国大选的前期准备工作也开始召开。这本来就是中国历史开天辟地的第一件事情,加上现在三家逐鹿天下的背景,更是得到全国有别样心思人士的全力参与。报界和国内外的观察员也连篇累牍的发表着评论分析,预测着未来这个权力分配是什么样的。大家都认为雨辰北上以来,面对着同盟会和北洋势力似乎在联合打压他的局面,现在处于下风。
而雨辰在北方,就驻节在天津,似乎悠游得很。半点没有把两家联合的意思放在心上。大家都不明白,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难道以为自己已经实力雄厚了,别人再也打压不下去了?要知道光复以来,这个国家局势的变化,是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他可以在一年里飞快窜起,也可以很快坠落。如此局面,更当百倍的谨慎。
宪法草案讨论委员会,也按照袁世凯颁发的临时大总统令在12月16日成立了。这个委员会将讨论起草宪法草案,在议会成立之后,向议会提交。在这个会议上面,却是三方吵得最凶的。一共30个委员席位,三方平分了18个,另外12个都是其他党派代表和社会名流人士,还有对各国宪法素有研究的学者。这个宪法草案在责任内阁制度还是总统责任制度的政体上面,因为同盟会和北洋的默契,加上江北的乐观其成,倒是很快确定了。其他的宪法条款,也多借鉴了西方国家成熟的宪法,问题也并不是很大。唯一在江北系统的地方自治问题上面,却是意见极多。
同盟会和北洋两家,坚决要求取消江北的地方自治地位。采取中央集中权力的方法。但是江北系统代表和一些名流学者,却认为江北地方自治卓有成效。很好的解决了前清时期那种机构重叠,冗官冗吏的积弊。而且以地方财力兴办地方之事,以地方人管理地方之事。也让各地大治。江北现在政简刑轻,生民得以休息,正是拜雨辰强力推行的地方自治政策所赐。雨辰在中间只是集中管理江北的总财政,还有全部军事力量。正是因为地方自治政策节省了太多的政费,取消了太多的机构,所以江北虽然免税减税,但是还有余力建设。将来的正式政府,未必不能照搬江北的政策。
但是这个事情关系着将来两家对付雨辰的张本,又如何能轻易让步,一时就僵在那里了。但是历史还是在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并不以这些争吵为转移。大家最后图穷匕现的时候,也是越来越近了。
“这个北方不流血的战场上面,当真是比大家枪炮对射,死人遍地,还要凶险得很呢!”雨辰笑微微的坐在椅子里,看着蒋百里在那里苦笑摇头。
蒋百里看着雨辰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请的样子。心里面也不由佩服雨辰这个岁数的人,居然也这么沉得住气。
他在美国天津总领事馆里已经很住了一些日子了。每天里除了不关心预备会议谈的事情,他是什么都关心。舞会都举办了好些场,和洋人们往还得不亦乐乎。虽然来之前蒋百里和雨辰对此次前来的商谈策略和江北应该的布局商谈过一次又一次。知道雨辰也许是胸有成竹了,但是看他这么悠闲的样子,他还真的没有了信心。
同盟会和北洋的联手态势,真是越来越明显。中山先生现在就住在北京,没有一天不和袁世凯会谈的。黄兴坐镇在天津,和雨辰是绝不往来。只是关注着预备会议的进程。看着刀子一把把的磨亮了准备对着江北军开刀。时局变化了,这个雨辰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真是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什么变化?看着雨辰嘴角那丝很可玩味的笑容,蒋百里真的有点糊涂了。这种掌握不了全局发展的感觉,实在是很坏。
第六十章 各有所谋
政治风云的变幻,大概也是影响了北京的天气。这些日子以来,北京虽然是冬天。但是气候变幻得很是剧烈。要不就是小阳春暖洋洋的样子,要不就是冬雨连绵,湿冷入骨。就是老北京的居民,也非常的不习惯。有的人还很有把握神神秘秘的说:“这是潭跖寺下面压的鳖精要返潭了!这天下,看来又要变啦!”
就连普通百姓,都能看出四巨头之间的张力,和天下大势中即将出现的巨大变动。但是几位在北京在天津的当事人,却还是都很稳得住阵脚。似乎不把越来越近的大选日期当作期限似的,慢慢的还在讨价还价。在这个年月,很多人都认为,似乎整个国家民族的命运都掌握在寥寥几个人手里似的……但是,真的是这样吗?至少雨辰总是坚持着认为,历史不是掌握在极少数强有力的人手中的。
雨辰走进了美国天津领事馆专门为他准备的一间机密的办公室里面。在那里,已经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了。那个人穿着一身和体的洋装,戴着高高的礼帽。将自己的眉眼深深的藏住。看到雨辰推门走了进来,连副官长陶定难都被留在了门外。他站了起来,将礼帽摘了下来,向雨辰行了一个军礼:“司令,终于又见到您了!江北军情报处副处长白斯文上校前来报到!”
雨辰微笑着看着他,白斯文比起离开江北的时候。那种老闯荡江湖的油滑已经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和大有城府的眼神。他在北方这一年里面,的确为江北所做出的贡献,超出了雨辰对他最大的期望。现在他的眼睛里面,有一种东西叫做锐利。
雨辰也神情严肃的向他还礼,招呼着他坐了下来。白斯文保持着标准的军人姿态,目光炯炯的看着雨辰。是啊,他离开江北已经太久了。他也从来没有想到。他会对某一样事业这么忠诚。正是因为他是从那个时代沉浮走来,才倍感到江北军是个多么有希望的团体。他相信自己,在必要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为了面前这个年轻的最高权力者献出自己的生命。
有时候共同朝着一个目标奋斗的经历,就会变做信仰。
雨辰看着白斯文,点了点头,又伸出手去用力的和他握了一下:“感谢你为我们这个团体做的一切!你经历的风险和困难我都知道。有时很担心你应付不下来,南北会战之前,撤你们回来的命令也带过来了,为什么不遵照执行?要知道,你和陈思都是未来民国情报系统的基石,我没资格把你们白白牺牲掉!”
听到雨辰严肃而动感情的向他说这些话,白斯文不知道怎么的,眼圈一下就有些红了。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场面的人物。大人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样子也见得多了。但是雨辰这么认真而诚恳的一说,他却只剩下了感动。白斯文努力的笑了一下,突然这一年来的风风雨雨就这样涌上了心头,又想起还在东北和关东州和日本人提着脑袋周旋的陈思。终于用手揉了一下眼睛,将就要出来的眼泪压了回去。
“司令,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当时北方虽然看起来危险,其实我们在北方人熟地熟,还有旗人掩护。那是绝对不会有安全上面的问题的……当时我们能尽的力量有限,如果还不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面,我们就对不起在前线血战的弟兄,也枉为军人的身份了。”
白斯文说得很动情,象是要把自己远离团体一年的所有情绪都在这一刻倒出来一样。他淡淡的笑着,背后的情绪却是翻江倒海。从贴身的衣袋中摸出了那枚一直被他珍藏的青军会徽章,摊开来展现在他和雨辰之间。
黄铜的小徽章在散发出幽幽的光芒。这就是江北军青年军官们前仆后继,转战几千里的支柱。上面寄托着他们最远大的目标,还有最纯洁的理想。
雨辰一下站了起来,胸口起伏不定。自己亲手创立的这个青军会,现在已经成了一种象征。想起倒在塞外的安蒙军将士,在泌阳苦守十六天的陈柏元,还有从苏沪革命军成军以来倒下的烈士们。时光荏苒,而理想终究还是那个理想。为了这个目标,还有倒下的那些人们,自己的所有牺牲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他转过身来,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对!始终不要忘记自己是个军人!也不要忘记自己是光荣的青军会成员!未来就在前面,等着我们去开创!我有责任带领你们一直走下去,直到完成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这需要我们的共同奋斗!”
他沉淀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坐了下来。放低了声音问道:“你这次过来,没有不安全的事情发生吧?”白斯文笑道:“司令,你尽管放心,北洋现在哪里还有这样强的控制力?人心已经散啦。都等着看风色呢。我这次过来,甚至还有军警联合处的人为我提供方便。要知道,现在我脑袋可值一万元啊。”
雨辰一笑,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他在北京的成绩。最后才严肃的问白斯文道:“各方面的情报我都已经综合了,现在袁世凯和日本密约的事情,可以说已经完全掌握。这个事情,他是势在必行了……但是我现在需要一份完整的密约条文!这事情公布出来,我需要最可靠的证据!不然就是我们江北系统的被动了!你的任务就是这个!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关系,不论花多少钱,牺牲多大,也要给我搞来……十天之内!”
白斯文当然知道雨辰和他说的是什么。袁世凯和日本的桂太郎借款,和这个借款同时签订的十九条密约。司令对国际局势似乎有非常清醒的认识。这个风声之前不是没有传出来过。大家都认为有些无稽。英美法等西方国家毕竟是在中国列强势力最大的啊!日本不过是跟在他们后面亦步亦趋的后进列强,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野心了?西方列强会放任日本攫取全中国的利益,将中国变成他们一个国家的半殖民地么?
但是只有雨辰敏锐的认识到了,由于他的出现。袁世凯现在陷入了军事失败,财政破产,人心涣散的局面,迫切需要列强的援助,而这种从经济到军事的全面援助,是西方列强现在不愿意,也没有能力提供的。这个时候日本很大可能会借用这个机会,扩大他们在北方的利益范围。提出一系列苛刻的合作条件,应该在1914年发生的二十一条将会提前发生。而西方列强的目光被欧洲现在越来越紧张的局势所吸引,在远东有所收缩。只注意着他们集中在南方的主要权益。而华北和东北,将成为日本攫取的目标。
袁世凯已经开始饮鸩止渴了。
雨辰甚至有些恶意的在想,你既然敢卖国,就别怪我用这个事情做文章!他已经通过多种渠道在搜集这方面的情报。现在就到了最后的关头了。在这个隐秘的战线上,除了白斯文,还有太多的人在为江北军工作。这个时候,雨辰可以收买拉拢的人实在太多太多。
光复以来,最大的民气开发就是让中国人都认识到了自己也是一个近代的民族国家。民族意识空前高涨。袁世凯还不明白这点,他总以为这些可以靠强力压制下去。人民还是和满情专制时代一样,是愚从的对象。而雨辰却知道,现在的时代已经变了。这就是一堆干柴,而他就等待点燃彻底埋葬北洋的烈火。
也许还有战争发生,也许还要经历许多波折,但是他相信这一次,自己绝对是会成功的。而且也必须成功,所有的事情逼近到了如此的地步,已经是再无退路。
雨辰对白斯文的命令是斩钉截铁,而白斯文也并未在面上显露难色。在北京这个地方,听到风声谣传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而拿到正式的密约文本,却难如登天。他也知道雨辰肯定是不止他这一路在进行这个事情。但是对于这个责任,他只想好好完成。
白斯文站了起来,大声的答应:“坚决完成任务!司令您尽管放心!”
铁狮子胡同大总统公府里最近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默,虽然外面闹得热闹非凡,政治交易做得热火朝天。但是公府里面的人们心里面却是沉甸甸的。大总统的身子骨是越来越不好了。今天中午招待中山先生和各党派代表茶话会。当袁世凯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气色灰败,被人搀扶着下的马车,袁世凯现在腿脚都浮肿得厉害,穿大礼服得时候都穿不进靴子,只有穿老布鞋凑数。看着他支撑着会客办事,北京这些天天气又变化得厉害,谁都担心他身子支撑不住。
这时袁世凯就是半靠在自己的床榻上面,有一声没一声的咳嗽着。只有一双眸子,还是精光闪闪。杨士琦就坐在他的榻侧,替他把着脉。袁世凯生病不爱吃药。朱尔典也给他请了有名的洋大夫,说他的肝已经很不好了。但是他就是不愿意开刀治疗。偶尔有点中药,他还能吃下去一点。
杨士琦叹了一口气坐回了椅子上,他的中医也着实是有一手:“大总统,你肝气郁结。几个医生开的方子我也看了,他们都怕担责任。开的药连感冒也治不好。现在科学昌明,还是看西医比较有效些……你看看段芝泉,从来不看中医。都是请德国医生吃德国药,身子结实得很呢……唉,大总统这些日子还是少操些心吧,有些事情不妨放一下。”
他神色有些为难,最后还是说出口了:“咱们现在政治上面得事情布局得很不坏,完全可以牵制江北雨辰,大选的事情也有相当的把握。和日本密约的事情,是不是先缓一缓?这种密约签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袁世凯,最后谓然长叹:“我怕咱们见不了祖宗啊。”
室内安静得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声,日本人现在是逼得很紧。他们现在的胃口就是想趁着袁世凯中央政府的虚弱情况,一口吞吃东北,在华北也扩大自己的权益。催促着马上要换文。王揖唐更是一天望袁世凯这里跑三趟,请袁世凯签字认可。但是袁世凯总是要王揖唐再磋磨一下,减些条件。可是人都给扒光了,还捂着脸做什么呢?
袁世凯目光沉沉,听着杨士琦从心底里发出的这些话,也只有叹息一声:“要是雨辰带兵来打呢?我们拿什么力量应付?”
这个权倾北方的强者已经显出了老态,脸上现在最多的还是倦色:“对付雨辰,稳定住咱们的位置,单靠一个会谈就成了么?还不是要靠的实力!只有咱们实力强了,才有资本分化他的团体。政治军事两管齐下,才是咱们北洋长治久安的根本啊!”
他神色有些颓唐:“杏村,你应该知道我老头子心里面的苦!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团体?要不然我老头子回河南,雨辰敢委屈我半点?但是你们又怎么办?中国现在是贫弱到了极点,有的时候不得不让步换来稳定住大局。难道把国家利益出让我就不心疼?但是没办法呀!只有把内先安了,才谈得上攘外啊!”
他有些疲倦的靠在枕头上面,声音也变得有些苍凉:“庚子年八国联军进京的时候,李中堂奉命调解。老人家已经病倒了,还被俄国公使守在床头逼着签中俄密约的字。我现在也和老中堂一样,都是为了国事不得已啊……咱们北洋,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不能在我手里败了下去!”